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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那一頭碎發有些長了,再加上濕透了,甩動起來,還頗有幾分威力,對眼瞼這種部位來,還真稱得上是銳利如刀。
布魯爾是不想躲,可是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使得他還是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但這件事到了這里並不算完,就在布魯爾睜大雙眼,想要看清楚蕭寒的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意外降臨了。
一滴水的力量能有多大?
如果拿這個問題去問布魯爾,他一定會嗤之以鼻,他也不是什麼物理學家,當然更不會深入的去暢想一番當一滴水具有足夠的速度時將會產生怎樣的破壞力,事實上,如果他這麼想了,其實也是錯誤的,如果速度真的快到能讓一滴水產生破壞力的份兒上,那麼這滴水肯定也早已不存在了,汽化了。所以,一滴水,的的確確是不具備什麼威脅的。
可是現在就有一滴水,一滴汗水,不偏不倚的從蕭寒的發件飛逸出來,直直的落到了布魯爾的眼里。
布魯爾不明白那是怎樣一種感受,反正肯定是不疼,可是卻使得他非常難受,難受到在那一霎時根本無法睜開眼楮。
布魯爾只好伸手揉了揉眼楮,不揉自己的大腦不答應啊,就這這一下耽擱,就被蕭寒把握住了,這廝輕輕向前方跨了一步,然後又橫移了一段距離,這才腳尖一點,踮起來最多十厘米高,手腕輕輕一抖,皮球高速打著旋兒就朝籃圈飛了過去。
這是對雙方來都至關重要的一個球,由于剛才布魯爾兩罰不進,現在佛羅里達依舊只領先俄大三分,這個球如果進了,那雙方可就打平了,在賽只剩下三分鐘的情況下如果被追平了,那對一直領先的一方來,將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佛羅里達的球迷連祈禱的時間都沒有,皮球就已經直接栽進了窩。
由于體力不足,這一球,蕭寒刻意降低了弧度,但即便如此,弧線也還是非常優美,出于同樣的原因,他選擇了兩分而不是三分,目的就是為了追求一個穩定。
蕭寒準備這麼充足的一次出手,想要讓他不進,還真有些難度,不過這個球並非一個空心,從一定程度上,也算安慰了一番布魯爾,至少通過這個球他知道,蕭寒今天似乎並未保有他那變態的準確率。
手榴彈和精確制導的導彈一樣命中了目標,可是帶給人的感受絕對不同,誰都知道,手榴彈下一次扔過來,很可能就會出現偏差,而導彈那玩意兒……
現在蕭寒的投籃就從導彈的級別降低為了手雷,對要防守他的布魯爾來,這當然也是個利好消息。
蕭寒卻沒有閑暇去考慮自己這個球進的是否完美,他現在在乎的只是一個結果,進或者不進,只要能進,哪怕是跌跌撞撞爬進去的,他也一樣認為這是自己投進過的球中最漂亮的一個。
蕭寒也沒有精神去進行什麼思考,球一出手,他就知道有了,然後他就頭也不回的跑向了後場,他越早到位,就能夠爭取到越長的休息時間,哪怕只有一秒,也總沒有要強。
平了!平了?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球館中激蕩,盡管非常不情願,當球被運到前場後,佛羅里達主動喊出了暫停,他們必須得布置好下一次進攻,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一旦計劃破產,那這場賽真的可能就要危險了。
蕭寒沒有回到休息區去,他勉力挪出了場地的範圍,然後就一坐在了地板上,頭也賣了下去,誰都看不到他的表情,當然更猜不到此刻他在想些什麼。
蕭寒什麼都沒想,他只是覺得很累,如果不是規則不允許,他甚至都不願意離開那片場地,走出來再走回去不要耗費體力的嗎?
古 玥站了起來,手里拿著瓶水,猶豫著是不是要給他送過來,這個時候,蕭寒仿佛真的和他心有靈犀一般抬起了頭,輕輕搖了搖手。沒有這個必要,蕭寒知道。
任何事情只要開了一個頭,就很難停止了,局面已經在悄悄的朝著向俄大有利的一方發展,只要佛羅里達認識到了情況不妙,那麼他們這暫停,肯定不會只喊這麼一次。而到了需要康利他們兩人再次上場的那個時候,蕭寒肯定會在那一次的暫停中走回板凳席去,向他們最後的做一次交代,事情很多,不是一句兩句的清楚的,蕭寒也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隨便找個地方坐倒了事,到了那個時候在喝水,其實也不遲。
重新上場的時候,蕭寒所有的隊友都拿眼楮看著他,現在分一樣了,那麼是不是應該好好的防守,好好的打進攻了?可是蕭寒給他們的答案依舊還是那一個,堅定的搖頭。
「不是我不想打,是真的打不過呀。」蕭寒暗自苦笑,現在的俄大,除了幾名替補,每個人其實都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很可能一次意外的摔倒,就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這種情形下,他們還那里來的力氣去防守?
蕭寒的眼楮掃過了己方的替補席,在那里,康利和庫克乖乖的低著頭坐在那里,他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老大的召喚,對于這一點,蕭寒非常滿意。
有了這幾分鐘的休息,再加上這賽此後恐怕就要變得斷斷續續了,那兩個子應該有較充足的體力堅持下去了吧?想到這里,蕭寒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人力有時而窮,一場的感冒,居然就讓蕭寒不得不學會了依賴隊友,這是在他的籃球生涯中從未出現過的,從來都是到了關鍵時刻,由蕭寒自己來力挽狂瀾,曾幾何時,他像現在這樣連動一根手指都倍感困難過?
蕭寒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他卻不得不接受。
「繼續那麼干。」在跑向各自的防守位置前,隊友們跑過來在蕭寒身邊繞了一圈,蕭寒送給他們的,就只要這短短的幾個字。
明白?不明白?這都不要緊,他們要做的,就只是執行而已。
就連蕭寒自己都不相信,再次的犯規之後佛羅里達還會兩罰不進,如果再次犯規在布魯爾身上,甚至很有可能是兩罰全中,因為經過之前的兩次不中,布魯爾肯定已經準備好了,他降溫了,可是這是蕭寒早已定好的策略,在轉機到了之前,他必須要求他的隊友堅決的執行下去。
蕭寒其實是傾向于對布魯爾之外的其他人犯規的,但他沒有將這個想法告訴他的隊友,因為這很可能會讓他們緊張起來。反正蕭寒一開始也沒有指望佛羅里達會連續不中,分的差距剛才只有兩分,他要的只是在這若干次罰球中,佛羅里達能有兩次不中而已,令他鼓舞的是,頭兩次的罰球,布魯爾就完成了任務。
什麼?如果佛羅里達偏偏就都罰進了,又或者俄大在接下來的膠著中再次進攻失手怎麼辦?兄弟,這個是賽,而且是蕭寒他們落在絕對下風的一場賽,他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听天命而已,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極端情況,俄大這邊失手,佛羅里達卻違反常規的神連中,那麼認了也就是了,但事實上,賽打到這個份兒上,雙方的命中率肯定都有了大幅的下降,現在他們的不是哪一方每攻必果,而是看誰先頂不住這口氣。
蕭寒有這個自信,他自己一定能夠堅持到最後。更何況蕭寒已經留有了後手,康利和庫克不是還在場下坐著呢麼?如果給了他們休息的機會,卻依舊無法做出應有的貢獻的話,這賽就算是輸了,蕭寒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