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萬萬不可啊公子!」
眾人散罷,昏暗油燈照耀下的寢殿愈發顯得空曠,纏繞在殿柱上的白色紗幔隨著窗隙處而來的寒風悠悠揮舞著。公子旅一襲單薄的褻衣支頤而臥,一手緊緊攢著一把小巧的青銅短匕,幽深的眸子落在幾上的青銅燈盞上,映出一絲淡淡無賴之色。
伍舉推門而入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幅情景,瞬間眉頭便不由蹙了起來。回過頭著人取了件狐絨斗篷,親自入殿將其披在公子旅的身上。
待端坐在公子旅的下側後,他抬眼看向那被火焚燒的院落方向,淡淡地嘆了口氣,「今夜這把大火,燒出的是她善妒的惡名啊!」
半個月後,楚公子旅的寵婦鄭氏因好妒焚院並向公子旅自請離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宋都。
以此同時,楚國傳來楚公子玳**其父後苑,並弒父奪位及大肆囚殺反對者的消息。他這一叛亂奪權的舉動完全坐實了其它諸侯國攻伐的借口,外憂內患,一時間楚國上下風雲變色,岌岌可危誒。那些反對公子玳的權貴公孫及百姓無不一期待著公子旅回國。
得知這一噩耗,在宋國參加宮宴的公子旅當下嘔血而倒。暈厥之際,令其謀士伍舉帶其信物直奔鄭國求援。
半個月後,在楚國上下萬眾所盼的情形下,公子旅終是在鄭宋兩國六十萬大軍的護送下回了楚國。
之後不久,在楚宮中日夜荒yin的公子玳被貼身內侍所殺,並取其頭顱至于楚都郢城外的城牆上。緊接著,那些擁護公子玳的權貴王孫及其親信皆紛紛被人刺殺,而他們的頭顱也皆被一顆一顆地掛在了楚都郢城外的城牆上。
在眾人的擁戴下,公子旅不費一兵一卒便得了楚國。然,就在同一時期,晉國正卿趙盾揮兵南下,隨之,鄭國附晉。緊接著趙盾又召集陳、鄭、魯、曹等諸侯國會盟新鄭,晉國再度強化。
而楚國,經過公子玳弒父奪位,並大肆囚殺反對者一事,已然劇烈動蕩。再加上若敖氏的擁兵自重,使得楚國內外形勢一步步惡化,而公子旅的處境也愈發嚴峻了起來。
次年,楚國發生大饑災,巴國東部的山戎族趁機襲擾楚國西南邊境,而一直臣服于楚國的庸國也發動各蠻族部落造反,一時間,各地告急車書紛紛飛往郢城,天災人禍逼得楚國幾陷崩潰,各城各地都開始戒嚴,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然,就在此時,楚王旅則是派人大張旗鼓的去了宋國,將留在宋都的寵姬樊氏給迎回了楚國。
這時的楚國,政權完全把握在了權臣成嘉、斗般、斗椒以及若敖氏的一族手中。而那素來被世人稱贊的新任楚君賢公子旅則是開始了日夜歌舞,醉酒靡靡的日子來。
看著那掛有「進諫者,殺毋赦!」的緊閉宮門,那些追隨于熊旅多年的食客門卿皆是一片無賴額憤恨之色。
「公,您看這該如何是好呀?!」上大夫蘇從看著那懸掛在宮門外的告牌,一臉愁色地看向伍舉,「您追隨大王多年,知曉大王的脾性,眼下這般,您看該如何是好呀?!」
不待文山回答,蘇從便是眉尖一挑,問道︰「可是那個善妒而有才識的鄭姬?」
伍舉點了點頭,雙眼仍是期待地看向陷入回憶的文山,對著蘇從道︰「那婦人雖好妒,然卻是聰慧過人,她若在此,定能有法子使得大王不再如此荒廢朝政。」
「大王有一柄隨身攜帶的短匕,我好似記得那是夫人之物。」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豁然一悟的文山打斷。
想到這里,他當即眉色松開,對著文山道︰「昔日那些仰慕鄭氏的游俠你可還能聯系到否?」
文山點了點頭,「然,有幾人隨我同夫人出行鄭國時,曾有過命之交,現在便居住在這郢城。」
「善。」伍舉點頭道︰「如此你便去與之探上一探,若是能探之當年那游俠之首岳,尋其蹤跡便定能尋到鄭氏。」
「喏。」文山臉色喜之,當即便辭之離去。
蘇從臉色懷疑的看向伍舉,「那婦人雖有才識,然卻好妒,如此之婦,留在大王身側,非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