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死死得咬住那人的脖子,任那人無力的掙扎著,漸漸地止了氣兒。接著,它又叼著那人的尸體沖著眾人行近了幾步,見眾人皆懼怕地往後退去,它便將口中已無生息的人扔了過去。
此時,那人的脖子已被咬的一片血糊,斷裂的血管正往外汩汩地冒著鮮血。見狀,眾人皆不由心里一正發恘,有一人甚至仍不住嘔吐起來了。
那右將軍抿了抿唇,對著大虎盤旋了幾圈,爾後沖著眾人冷聲道︰「休要懼怕,我等當一鼓作氣擒住它,否則,皆是一死!」說話間,那虎又沖著眾人咆哮了幾聲,口中所散發的腥臭之氣,催人欲吐。
他皺著眉,雙手緊緊握住青銅劍,與大虎對持道︰「我等分散繞之,迷其心智,再攻之活擒!」
「諾!」
眾人依令分散而行,繞之。果然,不到片刻那虎便失了耐心,不停地沖眾人咆哮了起來,接著,它又猛然撲向其中一身材較瘦的晉兵。那晉兵瞬間便被撲倒在地,見狀,其他幾人便一擁而上,撲向大虎。
于是乎,一甚是詭異的情景便出現在林子里。只見那大虎壓著一個翻著白眼的晉兵不斷低咆著,而它的四肢則是被其他幾名晉兵死死地抱著不放,它的背上,還騎著一名狠狠抱住它脖子的將軍。
就在此時,那些聞聲而來的晉軍也趕了過來,當看到這幅場景時,皆不由愣住了。見狀,那右將軍一邊吃力地攀著大虎的脖子,一邊沖著眾人喝道︰「都杵愣著作甚,還不快快拿繩索過來將其捆住!」
「諾!」
幾名回過神的晉兵便齊齊轉身往大營跑去。
見那大虎掙扎的厲害,其余幾名晉兵一咬牙,便也干脆趴壓了過去,幫著眾人一同見其穩住。
因此,待到那幾名士兵拿來繩索將大虎捆扎完畢後,那被大虎壓在身下的晉兵早已被活活壓斷了氣兒。
吩咐後來的那些晉兵將大虎送回石欄,那右將軍這時才想起灌木叢中的那些婦人,當即便快步而去,豈料,當他到時,那里只余下了一具貴女的尸體和一些零碎的衣布。
見此情景,他便明白自己中計了。惱羞之際,他便吩咐眾人將那貴女的尸體扔至石欄,慰問那發怒的大虎。隨即便又親自回到軍營點了人手,騎著快馬帶著一干人,尋著眾婦離去的足跡而去。
只是,讓他失策的是,縱然他們速度再快,待尋到林子外那條眾河流匯集的大河時,也只有怏怏失興的份兒。
因為,在那足以令人泛舟的大河邊,除卻一只婦人的鞋屐外,再無其它。于是乎,這一場景,給尋來的晉軍第一反應就是,那些鄭婦不堪受辱,齊齊尋到此處,投河自盡了。
在眾人嗡聲說論之際,那右將軍臉色陰沉的盯了那寬大河流一眼,爾後沖著眾人冷聲道︰「那些鄭婦被虜一月之久,都不有曾尋死之態,足以見是貪生之輩。這周圍的灌木草叢,爾等給本將軍仔細的搜!」
「諾!」
眾晉軍應聲而散,當即便手執長矛在河邊的灌木草叢中搜尋了起來。
讓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只讓他們生疑的婦人鞋屐,不過是鄭月安故意而為之的緩兵之計罷了。就在他們搜尋灌木草叢之際,那些早已過河的婦人已按照鄭月安的吩咐往眾游俠兒落腳的荒村行去。而鄭月安本人,則是再度潛回了晉軍大營。
只是,這次她回來,在打探囚禁俘虜的石屋時,意外的听聞到了另一條重大的消息,那就夷吾病倒了。而這病因的原由,就是那夜間前去偷襲鄭軍的幾萬晉兵,一夜之間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然,這消息還是公子旅將那領軍之將的頭顱同戰書一同送往晉軍大營時,眾人才知曉的。
可這讓鄭月安同樣不解的是,那夷吾明明早在昨夜就已猜測到了這樣的結果,那為何在听到這則消息後還會吐血而昏。莫非,是因為那領軍之將的死?
夷吾病倒之事,盡管隨行的幾位大臣竭力地封鎖消息,但卻仍是像長了翅膀般,傳了出去。
經過昨夜瘋牛縱行軍營之事,再加上今日鄭軍送來的戰書和幾萬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已經足夠讓晉軍亂了陣腳,更何況再加上夷吾病倒之事。
如今,那位被喚為樊公的大臣已斬殺了好幾名造謠生事的晉兵,算是勉強震住了軍心。然,趁此之際,鄭月安也順利地潛入了那些關押俘虜的石屋處。
那些石屋共有十幾棟,呈梯行,一半在建于地下,一半則在地面,因此,看起來倒像是些部落之人的住所。
此時,除卻巡邏士兵外,每一間石屋外都立有兩名士兵看守。人數雖不算多,但巡邏之數卻是太過頻繁了些,想來,大概是因為昨夜瘋牛之事吧。況且,那些巡邏之隊,每一隊都有二十好幾人,若是她此時貿然行事,只怕很容易引來大軍的注意。
鄭月安想了想,終還是決定暫且先潛伏在晉軍中,等到天黑再行事。再者,那個時候,游俠兒們也應該出動了。這樣想著,她便撤離了石屋之處。
相比晉軍大營的一片死沉之氣,鄭軍大營此時卻是一片沸騰之景。經昨夜之戰,他們不僅一舉殲滅了夜襲的晉國幾萬大軍不說,還白得了許多兵器,要知道,在這個戰亂的年代,除卻糧草兵馬外,對諸侯國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兵器了。再者,這雖不是鄭晉兩國開戰以來第一場勝仗,但卻是贏得最為痛快,損失最少的一仗。
不過,話說起來,對于這場勝仗,眾人最為要感激的便是最先發現敵情的鄭月安了。當下,便有一副將沖著主位的公子旅道︰「不知公子門下的那位賢士現在何處,我等當好生謝之才是。」
此言一出,便立馬有不少將領附和。
見狀,公子旅卻是搖了搖頭,眼帶笑意道︰「此人雖有大才,但卻性子好動,不愛受拘束,此時,我卻也不知她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