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個老公回家過年 第九十九章 回家過年(二)

作者 ︰ hubeilove

韓敏與冷晨推著拉桿箱,隨著流動人群緩緩的走出出站口,進入寒冷的冬天,兩人都下意識的緊緊的圍在脖子上圍巾.一手拉著拉桿箱,一手拎著包,相互看了一眼,心有靈犀的拉著箱子,沖出人群,然後在空曠的廣場,以手作嗽叭,大聲喊著︰我們回來了!啊!

倆人瘋狂的舉動收到不少人的白眼,也有人笑著看著她們,還有的人則對她們豎起拇指︰年輕真好!倆人相互看了一眼,嘿嘿嘿笑著.

「歡迎回家!」身後傳來一聲有些激動,還略帶著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在隱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冷晨听到聲音,高興轉過身,丟下手里的包和箱,撲倒在那人的懷里,嘴里不停的喊著︰「婉姨,婉姨,想死我了,」除了這句話,她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傷心和不甘,只是,人在外難免會假裝讓自己堅強,可是,這一刻她再也不用裝了,不用刻意的讓自己堅強。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被喚作婉姨的女人,溫柔的撫模著冷晨的頭,眼楮卻是眨也不眨看著韓敏的背影,「她還是在恨著自己嗎?不過人回來就好。」冷晨收起眼淚,抬頭看著韓敏,再看看婉姨,婉姨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在听到那一聲「歡迎回家」時,韓敏仿佛被定住了一樣,再次听到這久違的聲音時,她的血液在沸騰,她的心在狂跳,她無法阻止自己對她的感情像決堤的大壩一樣,奔涌而出,雖然自己曾預想過很多次與她相見的場面,只是從沒想到過她居然會接自己,冒著這樣寒冷的夜,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她的關節炎一直都很嚴重,每逢刮風下雪,她都痛得如同死去一次一般,為什麼還要在這樣寒冷的夜冒著風險來接自己,她就不知道愛惜自己一點嗎?為什麼,為什麼在自己那麼恨她之後卻還是這樣的愛她,為什麼?這愛好像就沒有停止過一樣。

此時的她早已淚流滿面,可是,自己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樣,想要擦掉眼淚,卻是越擦越多。

「敏兒,」聲音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這些年來,這個名字只能在心中一遍遍的喊著,卻不能對著本人,心里的痛是無法形容的,深呼吸,繼續說著︰「你能回來,我很……」

「敏兒,敏兒,」多少次在夢中,她听見有人這樣喊她,她看見母親微笑的看著她,張開雙手等著她撲向她的懷里,如今再听這聲呼喚,她的心都碎了,等了那麼久,那麼久,終于再听見這聲呼喊,「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冷的天你還要出來接我,你不知道你腿疼嗎?你就不能為了我愛惜一點自己嗎?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韓敏就這樣轉過身,撲在她的懷里,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一個自己恨了多年的母親,不,自己是愛她的,只是她們都不是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她相信,母親是愛她的,一直都愛著她。

「我的敏兒,你終于回來。」常婉看著撲在自己懷中的女兒,听著雖然斥責卻有著無限關愛的話語,尤其是那句︰我的心有多疼。常婉哭著模著自己的女兒,這個女兒,有太多的話想要跟她說,太多太多的情感,此時也只是化作的無盡的眼淚。

冷晨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淚人,看著韓敏母女能夠重修舊好,她現在一點也不後悔當初沒有按照婉姨的話做,因為只要讓韓敏知道所有的真相,她才能真正的打開心結。冷晨擦擦眼淚,哭著笑著說︰「我們這樣抱著哭成一團,估計明天的頭版頭條就該是︰回家,母女二人痛哭一團。另外再附加二位的真人圖片了。」

常婉笑著拿手指挫著冷晨的鼻梁,「就你鬼點子多,不過這母女二人,好像是說錯了。」

韓敏也擦干了眼淚,潑涕一笑︰「她小學沒畢業,明明是母女三人,她卻說成二人,是在抗議,我們把她冷落了,小心眼。」

冷晨不服氣的挽上常婉的胳膊,說︰「抗議有效,婉姨,我們走,讓婉姨流了這麼多眼淚,多傷身啊,就罰她當苦力了,拎著我們的包,跟上。」說著不論三七二十一拉著常婉就走。韓敏笑了,她知道,冷晨是怕她尷尬,替她解圍。

看著這冷冷的夜晚,她的心好暖好暖,仿佛已經看見了明天的太陽。

昨天晚上到家,已經很晚了,韓敏看見母親的主臥還亮著燈,她知道那個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定也是在等著她,原本她是過去的,只是母親說太晚了,心疼她累,所以就讓她們休息了。其實她自己也還沒有準備好應該如何接受這個父親。第二天一早,冷晨醒來時,韓敏已在不床鋪上了,而且被子還是和以前一樣疊得整齊的擺在那里。常婉進來時就看見了這樣一副景像,然後像是明了一樣的說︰她應該是去了你德叔的墳上。就在這時,冷晨听見了一陣車輪聲,一個坐輪椅上的人,冷晨驚訝的張大了嘴。

寒冷的冬天,三三兩兩的行人,稀稀落落的枯樹葉夾雜著陣陣的腳踩在雪上的聲音。德叔的墳立在小鎮後的山頂上,這是德叔自己選的位置,他說站在這里可以清楚的看見山下一切,而且,能夠看清他的敏兒由山下跑上來,看著她跑得小臉紅撲撲的,德叔就會在她的臉上揪一下,然後笑著說︰慢點兒,不會落下你的。

韓敏手拿著一束鮮花,一步一腳印的走著,每走一下,都帶著這個不是自己父親的男人的無數回憶。這個不是自己父親的男人給了她無數美好的童年回憶。回憶的點點滴滴,她已經來到了德叔的墳前,只見墓碑下方的落款是︰愛妻常婉。她的眼淚再次無聲的流出。父母輩的愛情她不懂,但是,此刻她明白了,在他們之間,不僅僅是所謂的愛情,更多的是親情,一種無法割舍的親情,即使人不在了,情卻在。這是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的。她在德叔墳前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前兩天的雪覆蓋了整個墳,她在墳靜靜的站著,大腦一片空白,她覺得自己應該想些什麼,或是說些什麼,但是她什麼都做不了,也只是那樣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想要讓這影像狠狠的刻在自己的心中,永遠。

下山後的韓敏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先去了菜市場,她買了很多的菜,有些是外婆愛吃的,有些母親愛吃的,還有些是冷晨愛吃的,當然也有父親愛吃的。看著兩手滿滿的食物,她的心很踏實,很踏實。

「快出來,看看我都買了什麼,我買了外婆最愛吃的豆腐腦,冷晨,我們一會兒給外婆送去,她看到我們一定會嚇一跳的,還有你愛吃的……」在轉身的瞬間拎在手里的食物叭的一下掉在地上,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就那樣帶著無限的驚喜與關愛的眼神看著她,可是,為什麼,他坐在輪椅上?韓敏僵住了,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只是腳好像有千金重一般,每挪一步,她都痛的眼淚直流,捂著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冷晨在房[和詣]間里看著,扒在常婉的肩膀上哭著。

終于,她走到輪椅前,慢慢的蹲下,模著那無法動彈的雙腿,還有那冰冷的輪椅,「怎……怎麼……會這樣?」她不敢相信,曾經那個教她玩跳繩,跳格子的「洛叔叔」如今怎麼會坐輪椅上呢?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己家的「洛叔叔」,是多麼的活躍,多麼的陽光,教會她很多很多,就連「父親」也夸他,還讓自己多與他親近,只是,當初的自己只有滿月復的恨,滿月復的怨,恨他利用了「父親」感情,更怨他破壞了自己原本美滿的家。韓敏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白發老人就是當初的「洛叔叔」——洛少華——自已的生身父親。

「很震驚吧,」突勿的聲音響起,韓敏循聲望去,一個十五六的少年背著背包站在陽光下,仿佛就是年輕時的洛叔叔,

「小洛,」常婉從房[和詣]間里走出來,擦掉臉上的眼淚,「放假了嗎?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去接你。」說著,常婉接過他手中的背包和地上的行李。

小洛並沒有將背包給常婉,而是心疼的說︰「嗯,這天太冷,不想讓你跑一趟,而且東西也不多。」小洛將行李拿到屋里,然後才重新站在韓敏的面前,細細的打量著韓敏,說︰「洛小洛,歡迎你回來!」說著,他張開了雙臂,做出擁抱的姿勢,韓敏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孩,思緒又回到了「洛叔叔」剛到她家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小屁孩,害怕的躲在他身後,只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望著她,于是韓敏就像剛才一樣,張開雙臂,說︰「歡迎你到我家來。」然後那個小屁孩就屁顛屁顛跑過來。而如今,那個小屁孩居然做了同樣的動作,說的卻是︰歡迎你回來!韓敏笑著擁抱著他。

洛小洛推著洛少華來到沙發前,常婉他左手邊坐下,然後是韓敏,冷晨,洛小洛。

原來,三年前得知韓敏感情生變,身為父親的洛少華除了著急,更多的是擔心,不顧常婉的勸阻急急趕著去韓敏所在的城市,沒想到在等紅綠燈時,著急的洛少華在最後黃燈轉綠燈時,沒等到完全變綠的指示燈,跨出人行道,被急駛而來的車撞倒,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雙腿。

韓敏知道,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小洛也講得雲淡風輕,可是小洛那眼神里一閃而過的傷痛在告訴她當時的情景有多麼的驚險。她更不知道的是,當初的洛少華能夠活下來完全是憑著對她的一份愛,一份父親不舍的愛支撐著他闖過鬼門關,在洛少華昏迷的那段時間,靠的就是常婉不停的給他講著關于韓敏的點點滴滴才換醒了沉睡中的他。而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韓敏回來了。

「 」的一聲,韓敏跪在了洛少華的輪椅前,「爸,我對不起你」。說著韓敏就緊緊的抱著那雙沒有知覺的雙腿,「爸爸」,這聲爸爸沒有想像中的別扭與不安,有的只是無盡的心酸和心痛。

「哎」,洛少華哽咽著應道,眼淚已經流出來了,常婉滿足的笑著哭,冷晨開心的笑著哭,洛小洛卻安靜的笑著,仿佛這一切都理所應當的,沒有任何別扭一樣,似乎韓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直都在這里。他走過去,扶起韓敏,抬手替他擦掉臉上的淚水,「姐姐,」像是練習了很久一樣,在今天終于叫出來了,而是對著本人,而是相冊里那個不會動的影像。

「啊?」洛小洛這一驚一詐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當然也停止了哭泣。「怎麼了?」常婉緊張的問道。

「我只是在想……」洛小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說︰「姐姐,晨姐姐,你們這次回來應該沒有給我帶禮物吧,快過年了,你們看弟弟我」說著,他用手扯扯自己的衣服。

「臭小子,一回來就知道跟我要禮物。」冷晨笑著從後拍打著洛小洛的後背。

「哈!」一家人全都笑了,常婉站在洛少華的後面,雙手緊緊的放在他的肩上,洛少華開心的握著她的手,他們的女兒回來了。倆人相視而笑,幸福滿足的笑了。

屋子里,洛少華還在纏著冷晨和韓敏給他禮物。三人相處的就像小時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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