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71年的三月初,漳州一路的野花遍副本地盛放,小路間,花叢中,大地的生氣那麼強烈,一個寒冬過去了,一切都迎來了新生。
只見遠處一隊人馬慢慢移挪在小路上,一輛紅色的馬車駛過,因為山路不平,車輪子總在凹陷的泥坑里磨擦幾下,晃得車里的三個女人左右相撞。
馬車後面跟著八個黑衣男子,前面是兩個帶刀的保鏢,最前面是一個牽著馬繩的中年男子。他們的步伐有些疲憊,從漳州出發已快一天,此時正接近黃昏。
車里的三個女人,中間是一位文靜柔弱的女子,長得非常清麗,身著淡藍色紗衣,薄薄的幾層搭在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淡雅,頭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是扎了一朵藍色的小花,低低的束在右腦方,顯出女子的姿韻,格外媚艷。
居左的女子,留著整齊的劉海,頭發簡單的挽在頭頂,一條粉色的絲帶束在後腦,隨著刻意留下的長發一並垂在腰間,衣著粉色襦裙,淡淡的唯美,純真可愛。大大的眼楮忽眨忽眨,長而卷起的睫毛在眼瞼撲通著,是個十足的可人兒。
這兩個姑娘都只有十八歲,只是藍衣女子眼底盡是憂傷。右邊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她衣著華貴,無論是手上還是頭上,都戴滿了金銀珠器。
婦人妝容較為濃烈,她彎起艷唇對藍衣女子笑道︰「姑娘呀,到了金陵可不要忘記我這個大恩人,以你的才華在流華間肯定能奪魁,說不定南唐皇上李煜也會被你征服,到時還有可能入駐後宮。江南的才子很多,這流華間專為才子佳人所設,听說李煜沒有登基前還去過那里,他身邊有個妃子就出自流華間。那可是一塊風水寶地,我把你轉賣過去也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
藍衣女子沒有說話,表情仍是愁苦冷清,旁邊的女孩拉拉她的衣袖,靈氣逼人的眼楮盯著她,櫻唇輕輕張合著︰「小姐…你想他了是不是?」
藍衣女子望著她,想著這句話,眼淚就像三月的雨,一下就能覆舟,她的淚珠滴答的讓人心疼,粉衣女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自責的拍著自己的臉︰「對不起小姐,是畫兒不好。」
藍衣女子拿住她拍打自己的手,心疼的望著這個女孩。她可是伴自己十多年的丫鬟,一個可愛天真,活潑俏皮的小丫頭,只是生在亂世戰國時期,她們早就習慣了顛沛流離,也習慣了彼此相依相伴。
她見過了家人慘死,也見過了風月殘塵,她;還曾全心全意的愛過一代君王,沒有名份,所以就不用承擔殉國的責任,她只是一個精通詩賦的普通女子,偏偏淪為風塵一抹幽香。女子輕笑道︰「我田玉夢最大的錯,就在于沒有勇氣,那麼愛他竟連死的勇氣都沒有,還苟延殘喘的活在風塵中,我真為我的靈魂感到可恥。」
田玉夢激昂慷慨的抒發著自己的內心世界,身邊的畫兒有些不適應,只有她知道,田玉夢的心里有多難受,也只有她懂田玉夢的字字句句︰「小姐……。」
田玉夢冰冷的眼神透過車簾,前面就是一個山崖,她看了許久,最後將頭探出去,她呼道︰「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車里的婦人望著田玉夢問︰「怎麼回事兒?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田玉夢淡淡的說道。
婦人點了點頭︰「快去快回。」說完,田玉夢便下車而去,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回來,婦人急了,她下了馬車,四下張望著,蘇畫兒也跟著下了車,外面的百花芬芳,令人神清氣爽;怡人心脾,真是一個美好的春天。如此良景,偏偏婦人皺眉︰「壞了,她一定是想逃走」
隨即,她把所有人呼了過來︰「你們去把田玉夢給我抓回來,絕對不能讓她跑掉,要不然我賠的銀子全算在你們身上。」
黑衣人都朝山崖那邊追了過去,蘇畫兒站在原地勾著小手指,她不敢相信田玉夢會拋下自己逃走︰「不可能,小姐是不是可能拋下我一個人走掉的,楊媽媽,讓我過去看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