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君語 【雲中燭火顧盼依稀四】

作者 ︰ 林顏歡

安陽人說,北欖國的大皇子楚流川最近養在府邸中有一個面目清秀的公子,是楚流川的最新男寵,在那個公子到來之時,楚流川就再也沒有去過那些個侍寢的妾室的院子。

顏如玉捻起一顆白棋子落下,看著似在深思的楚流川︰「現在外面傳的那麼的瘋狂,怎麼?楚大公子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嗎?」

楚流川亦是捻起一顆黑子落下,現在的勝負局勢已是很明顯了︰「外面怎麼說的?」

顏如玉不由對楚流川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感到些微不滿︰「外面都在說,北欖國的大皇子楚流川,最近尤其寵愛一個男寵,連後院眾美人都不再理會,儼然是斷袖之人。」

楚流川不由輕笑,「嘴巴長在他們的臉上,難道你我還能限制別人說話的權利不成?他人愛如何說自是說去,你該知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難得大公子是個心性豁達之人。」顏如玉輕推棋局,「我又輸了,甘拜下風。」

楚流川招招手,婢女上前收拾殘局。繼而又奉上茶水,楚流川才道︰「鐘離,最近朝中可生出什麼個事情?」

被點到名字的鐘離立即道︰「是,公子,前日里太子奉旨入宮,在宮門口遇到了正從宮中出來的三皇子,兩人溫言細語說了會話,不知道三皇子說了什麼,太子勃然大怒。」

楚流川捋了捋衣袖,輕笑道︰「太子不夠氣候,難成大事啊。還有嗎?」

鐘離看了眼楚流川,繼而又看了眼顏如玉,才道︰「昨兒個晚上,三皇子府邸遇到刺客,刺客沒有留下活口。」

楚流川冷冷一笑,「趙傲楠這也是太心急了,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啊要知道。不過,太子這番作為,也可以說明當今聖上病入膏肓,藥石無救了。趙傲楠這番性子,注定要輸。」

顏如玉側目,「哦?何以見得會輸?」

「你看七皇子趙易均,現在這個時候卻是稱病在家,不是不想爭斗,有時候不爭就是爭了,你明白。」楚流川把玩著扇子上的掛墜,繼而又笑說道︰「顏鈺你看當今的形式,看起來是太子趙傲楠和三皇子趙彥容更有優勢坐上那把椅子,殊不知背後還有七皇子趙易均和五皇子趙斯雅在虎視眈眈,看來,這安陽這南木國平靜不了多少時日了。」

顏如玉听到這里也不由覺得心涼,不到安陽來不出來看這個外面的世界,殊不知人情世故,不明白為什麼血濃于水的親情到了皇家卻成了阻礙自己走向權利地位的人,必須要除掉的人。所謂的血濃于水,在這里只有利用和被利用。顏如玉啞然︰「攪亂這一池清水不正合你的心意嗎?」

楚流川笑︰「顏鈺是如此看待我的嗎?」

「當今的局勢確實是不太平了,一場躲位之爭又將要展開,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更何況內憂外患,國家這里爭著那把龍椅,各個國家不也是虎視眈眈的想要乘機而入嗎?」顏如玉不由覺得好笑「這些年來,北欖國雖說是沒有什麼動靜,好似聯姻一般友好了,但是更多的還是有你的原因吧。不管北欖國的皇帝重不重視你這個兒子,但總得來說他也不會輕舉妄動。北欖國的大皇子在南木當質子,南木卻送了女兒過去給北欖當妃子。怎麼說,也是北欖吃虧了,」

楚流川不由細細打量著顏如玉,「看來你對政局很好見地。」

顏如玉搖搖頭,「這些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想要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呢?」

「自由,沒有羈絆。可以四處環游,沒有利益。」顏如玉說到這里,又不由覺得好笑,看向楚流川,「每個人都多少會向往自由,但總有一些對于自由有強烈渴望的人存在。他們不希望受到任何人、任何事物的拘束,他們不喜歡被人管,他們向往自由遠遠勝過了別人。我向往自由,在山林深處開墾自己的天空,劈柴、喂馬,我向往自由,在竹屋茅舍采集大山的靈氣,寫詩、畫畫。」

說完,楚流川和顏如玉之間有一股淡淡沉寂,許久才听得楚流川開口道︰「很美好的自由願望,只是卻不是我能夠擁有的。」

听得楚流川語氣中隱隱的苦楚,顏如玉也不再說話了,看向大步走了的楚流川的背影,心里不由得說了句,「所以說你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楚流川卻不對景說了句,「鐘離,宮中的梅宴還有幾天就要到了吧。」

鐘離低低的應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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