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人在廚房里嘰嘰咕咕說了半個小時,然後兩人一起走出廚房,走向堂屋,好像想好了說服田廣新的辦法。
田廣新在堂屋看電視,電視里播放著他最愛看的小品節目,可是他臉色陰沉,沒有平時看小品時的哈哈大笑。
「爹。」走進堂屋,田曉園柔聲道︰「我想和你說說我回家種地的事。」
田廣新好像沒听到田曉園說話,兩只眼楮盯著桌上的黑白電視。
「你這個死老頭子。」趙愛琴拍了下田廣新的肩膀︰「你是三歲小孩啊,還和自己的閨女生氣。」
田廣新白了趙愛琴一眼,又掃了一眼田曉園,甕聲道︰「我沒這樣的閨女,別人家的孩子都是越長大越有出息,都去當城里人了。她倒好,歲數長了,本事沒漲,從城里活到窮山村了。這讓鄉親們背後怎麼議論咱們啊。」
「咱家的閨女,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別人議論個什麼啊。」趙愛琴像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在她眼中,自家的閨女總是最好的,管別人的議論做什麼。
「你就慣著她吧。」田廣新訓斥道,對趙愛琴慣田曉園的做法很不滿意。
「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能回家種地。」田廣新下了最後通牒。
田曉園對田廣新的專制做法也不滿意,他也不問什麼原因,就是死活不讓她在家種地。她生氣了。
「哼,我就是要在家種地,打死我也不走。」
田曉園丟下一句話回房間去了,本來是想和田廣新好好談談的,可是,一見田廣新的冷漠專制態度,她也 了起來。
「你、、你、、」田廣新對著田曉園的背影「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就把氣發到趙愛琴身上︰「看看你慣養的好閨女,連她老子的話都不听了。」他被氣的把桌子拍的砰砰響。
趙愛琴搬了把椅子,坐在田廣新身邊,柔聲道︰「老頭子,你不想想,我們就這麼一個閨女,你忍心讓她一個人在一千多里外的京城生活嗎?你想一年見閨女的次數一巴掌數的過來嗎?反正我受不了,我想讓閨女生活在咱們身邊,正好她也想回來,這多好的事啊,你說你為什麼不同意呢。」
房間里只有他們老兩口,田廣新的臉色也緩和了很多,原來他擺臉色是要擺給田曉園看的,好讓她繼續回到城里。
「在城里生活多好啊,比咱們這個窮山村好多了。她在城里一個月掙五千多,回來咱家干啥一個月能掙這麼多錢?」田廣新道︰「老2家的小子閨女都進城當城里人了,咱們家不能一個沒有吧。所以,曉園必須去城里上班去。」
田廣新果然沒有忘記和田廣明比較,人家家里兩個孩子都進城了,自家總要有一個孩子吧。
「你這個死老頭子,說白了,讓曉園進城還不是為了和老2比的時候,不落下風啊。」趙愛琴道。
「我就是要和老2比,怎麼了吧。」田廣新梗著脖子道;「你告訴曉園去,最多在家待三天,然後馬上給我進城去,不進城我也要拿著棍子把她打到城里去。」
趙愛琴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死老頭子 起來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啊。
「快去啊。」田廣新看著趙愛琴坐著不動催促道,趙愛琴被逼著進了田曉園的房間。
母女兩個深談到半夜,具體談的什麼內容田廣新不知道。
不過,談完後,趙愛琴、田曉園都和田廣新保持著冷戰狀態。
田廣新也很倔強,冷戰就冷戰吧,他沒有因此答應田曉園留在家里種地。
到了第三天,天剛亮,田廣新就叫醒熟睡的趙愛琴,雖然他們保持著冷戰,但是夫妻兩個還是睡在一張床上的。
田廣新讓趙愛琴去敲田曉園的房門,要把田曉園趕到城里去。趙愛琴自然不去,田廣新就親自砸門去了。
剛砸了兩下,門就開了,田曉園穿戴整齊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田廣新以為田曉園同意回城了,臉上涌上一抹笑容,還沒來得急說話,田曉園就搶先說道︰「爹,我知道你想讓我回城,可是我是不會回去的。就是你今天把我趕出家門,我就是去村南的山上住也不會回城的。」
田廣新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散開,就又變成了陰沉的臉色,咬著牙道︰「你這個 妮兒。」
過了一會兒,田廣新狠了狠心道︰「哪你就去山上住去吧,不進這個家門就行。」
「好。」田曉園看了一眼田廣新,深吸一口氣,回到屋里,拎了個裝衣服的包就往外走。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啊,還真要把父女關系鬧僵嗎?」。趙愛琴走了出來。她再不出來田曉園就要去山上住去了。
「哼,她必須回城。」
「我就不回。」
兩人誰也不讓誰,爹不再是爹,女兒不再是女兒。
趙愛琴看著斗紅眼的父女,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別 了,既然解決不了,那咱們也開個家庭會議,大家集體投票,決定園園是回城還是留在家里。」
田家莊前兩天剛進行了支書選舉,所用的方式就是投票選舉。趙愛琴就活學活用了。
父女兩個也贊同用家庭會議解決去留的問題。
于是,叫醒了田曉磊,又叫來了張艷麗和田曉光。正好田曉光還沒去建築隊上班,也就跟著來開家庭會議了。
「哥。」見田曉光進來,田曉園打了聲招呼。
田曉光黝黑的臉憨厚地笑了笑,算是回應,常年在建築隊的他,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很多。
「好的,人都到齊了,下面開始我們的家庭會議。」坐在堂屋正中間椅子上的田廣新正聲道。
坐在副首椅子上的是趙愛琴,田曉光和張艷麗坐在靠牆的兩把椅子上,田曉光坐在靠近門口的椅子上,田曉園坐在坑沿上。也許是早上的緣故,大家還沒有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田曉磊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張艷麗也是靠在田曉光的肩膀上。
雖然田廣新喊了聲開會了,可是效果好像不大。
接著,田廣新又喊了兩聲,田曉磊和張艷麗的狀態才好點。
接下來,田廣新開始陳述事實︰「今天把大家召集來,開家庭會議是要討論曉園是留在家里種地還是回到城里上班的事。」
「什麼?」
打瞌睡的田曉磊突然驚叫了聲,張艷麗也是一臉吃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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