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安靜下來後的教室上空不住地回蕩著,良久,終于有人按捺不住,笑出聲來。
化學老師不得不停下課來,等到笑聲開始減弱時,他用手頂了頂鼻子上架著的眼眶,有些無奈地望著我們,終于還是緩緩開口了。
「林小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有時候你好心未必會有好報。有時候,幫人也得看對方是誰,不然的話,彭宇案肯定會不斷上演。」
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卻不贊同。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除了我的父母外,還真有人值得我奮不顧身付出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木非。
我低著頭不說話,望了一眼我身邊依舊維持著將睡未睡模樣的男生,一股不知名的怒火開始在我心中蔓延。他一定要這麼自暴自棄嗎?他一定要把自己弄得聲名狼藉嗎?
我伸出手,下狠力對著他的手臂一陣狂扭,當他的慘叫聲傳來時,整個教室再次熱鬧起來。
化學老師無奈地搖了搖頭,在我一次次「無心」的打擾之下,他很「慷慨」地把剩下的時間拿來給我們自習了。
班里頓時傳來一陣勝利的吶喊,對于高二的學生來說,這麼十幾分鐘可以自由管理的課堂時間,對他們是奢侈而珍貴的。
「現在徹底醒了麼?」我側過頭去輕輕問他。
「瘋子。」他很不吝嗇地賞了給我一記白眼,目光卻停留在了我桌子上的畫像上來。
我也不遮攔,任由他審視著,良久,他忽然伸出手拿起那幅畫,又仔細看了一陣,露出很濃的鄙視。
「畫工這麼差還敢獻丑,把我畫得這麼難看。」
他雖然這麼說著,卻很小心地把那幅畫折疊起來放進了書包里。
看著我滿是詫異的臉,他很悠閑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這個就當見面禮,我笑納了。」
從竊喜和驚異中回過神來的我,故意做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順便回復了他一句︰「謝謝你的笑納。」
那一瞬間,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微笑的痕跡,雖然很淡,但它真真實實出現了,一束陽光直直照進心里來,溫暖一片。
第二節課開始時,英語老師空亮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室,重復著說了無數遍的話︰「現在我們來听寫單詞,收起你們所有的詞匯書,關上課本,不得交頭接耳,不準作弊。」
「Thefirst,honest」
「second,loyal」
「……」
當我認真地在本子上書寫著單詞時,右手卻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在慣性的作用下,一大條黑線就彎彎曲曲地出現在我的書上。
望著我身邊那個一臉無所謂的始作俑者,我卻忘記了這種情況下正常的反應是生氣。
「怎麼了?」我反而很好脾氣的問他。
「這個單詞怎麼拼寫?」他依舊是那副很不屑于跟我說話的模樣,但我還是因為他的主動而心花怒放了。
「c——o——r……」
「林小墨,你給我出去。」我的話還沒說完,英語老師的聲音就像三月驚雷一樣炸開了。
我望著她,並沒有做出任何行動,我在等著看她究竟只是想阻提醒一下我的行為呢?還是真的鐵了心要趕我出去。
但事實證明,英語老師對我真得是不會仁慈的,所以,在她重復了一次「給我出去」時,我乖乖抱起課本,戀戀不舍地走出了教室,就在踏出去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往木非那里望去,恰好他也望著我,卻對著我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臉上的表情活月兌月兌地表現出了那三個字︰你——活——該。
「是我自己看錯了。」我收回視線,對著樓頂眨了眨眼楮,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