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狼狽地跑進了一處陡峭的石崖下面的山洞里面,山洞不大,只能容三兩個人容身,外面風雨飄搖,里面卻很干燥,地上還有幾塊平坦的石頭和一些干草,好像經常有人來這里歇息的樣子。
「你說你心情不好,跑山上來干什麼?要不是遇見你,我早就到了寺里了,也不會被雨淋了。」楊亦安一邊擰著衣擺上的水,一邊埋怨道。
「管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你來的。是你又是問什麼無塵大師,又是要賠我錢,才耽誤了時間了,要不,我早就到家了。」洛錦也忙著抖著身上的雨水,身上的衣裳全都濕透了,真是個鬼天氣。
「真是好人難做。」楊亦安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你是好人嗎?」。洛錦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難道我不夠好嗎?」。
「你說你好在哪里?」
「我……。」楊亦安愣了一下,一時無言以對。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一聲。
外面的雨瓢潑般地落了下來,絲毫沒有停下的痕跡,連洞口也濕了一圈,兩人又往里退了退,見洞壁上伸出一塊石頭來,洛錦走過去,吹了吹上面的塵土,坐了下來。
楊亦安看見上面落了好多的塵土,便沒有靠前,只是在一旁站著。
「你真的有潔癖啊!」洛錦見他不停地拍打著衣角,有些好笑地問。
「什麼潔癖?這個山洞就是很髒啊!怎麼能隨便坐呢?你也快起來吧!這是夏天,說不定會有蛇什麼的出入……。」
「什麼?蛇?你不要嚇我。」洛錦一下子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她平生最怕的就是蛇了,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怎麼?你害怕蛇?」楊亦安看她手忙腳亂地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靠,什麼話啊!好歹我也是個女人好吧!洛錦白了他一眼︰「害怕蛇有這麼好笑嗎?」。
「不是好笑,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像你這樣潑辣的女子也會怕蛇。」楊亦安不看她,只是低頭笑著。
我潑辣?洛錦聳了聳肩膀,看來自己想做一個知書達理的淑女已經不可能了。
突然,楊亦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因為他真的看見有一條白花花的蛇,從洞口慢慢地爬了進來,那條蛇雖然不是很粗,但樣子很是詭異,因為蛇頭上仿佛刻著一個人的笑臉,在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洛錦也看見了那條蛇,她嚇得躲到了楊亦安的身後,大氣不敢出,她心里月復誹著,楊亦安真是個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
「別怕,這條蛇不是毒蛇,沒事的。」他回頭看了看她,輕聲安慰道。
「別說話,它能听見的。」洛錦緊張地盯著那條蛇,它正一點一點地朝兩人站的地方爬過來。
楊亦安往後退了幾步,模起一塊石頭,剛要往那條蛇身上扔去。
「不要傷害它。」
突然從外面闖進來一個身影,那人迅速地從地上撿起那條蛇,扔到了他背後的竹簍里去,前後用了一眨眼的工夫。
那人嘿嘿地笑著︰「我追了它好幾個山頭呢!你若打死了它,我不就白追了嘛!」
洛錦這才松了口氣,她這才發現楊亦安還緊緊地攥著她的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抽了回來。
楊亦安並沒有覺得尷尬,只是笑了笑,看著那人︰「這位大哥,下這麼大的雨,你還滿山上追它,這到底是條什麼蛇?」
「美女蛇!可遇而不可求,我怎麼能放過呢!」捕蛇人頭上戴了一圈樹枝,他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樣子,臉黑黑的,顯得很硬朗,繼而又有些神秘地對兩人說,「听說,半夜時分,它還能變成人呢!」
「哦,原來是這樣!」楊亦安莞爾一笑,「這麼說,我差點傷了一條人命!而且還是個美女!」
洛錦也跟著笑了起來,她看著這個捕蛇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心想這人真有意思,听書听多了吧!踫到條白蛇就是白素貞啊!
這時,外面的雨漸漸地停了,地下的水匯成了一條條小溪,嘩嘩地往下流著。
「我要回去了,你還去拜訪那個什麼無塵大師?」洛錦看著楊亦安濕透的衣衫,問道。
其實洛錦知道楊亦安和馮禮是不一樣的,他們雖說是親戚,但也是迥然不同的兩個人。但因為馮家,她對楊亦安還是有所提防的,經過剛才那有驚無險的一幕,她對他似乎不像剛才那麼抵觸了。
「當然也回去了,這樣子怎麼能去拜訪人家呢?」
山間的小路被雨水這麼一沖刷,更加泥濘了,兩人一步一滑地走下山的時候,已經是後半晌了。
阿成拿著一把雨傘焦急地在路口走來走去,看見楊亦安,高興地迎了上來︰「少爺,你可下來了,我都快急死了!我都上寺里去找過你了,你去哪里了?」
「有事嗎?」。楊亦安跺了跺腳上的泥巴,大踏步向前走著,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狼狽過。
「老爺讓我來找你回去,不知道是什麼事!」他邊說邊看著後面的洛錦,心想,這兩個人怎麼能踫到一塊去了。
「小錦,你可回來了,急死了我了都。」翠玉也遠遠地跑了過來,看見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便一把拉著她急急地往店里走。
「你去哪里了,渾身都濕透了。」兩人走進廂房,翠玉問道,「你怎麼跟楊公子在一塊呢!」
「心情不好,去山上走了走,沒想到踫到了楊公子,然後下雨了,我們一起去山洞里躲了躲,雨停了,就回來了!」洛錦一邊換著衣服,一邊隨口應著。
「我一來就听說了,是哪個王八蛋干的,我們去找他們理論去,要不,我們去告官。」翠玉氣憤地在屋里走來走去。
「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告什麼官?再說了,衙門口也不是為咱們這些老百姓開的。」洛錦換好衣服,覺得清爽了許多,她往院子里看了看,看見天還是陰沉沉的。
「那,就這麼算了,那這店不就開不成了?」
「這店當然要開了,我都交了一年的房租呢!但現在只好關門了,因為沒醋可賣。」洛錦拿起那堆濕衣服,走到院子里,若無其事地洗了起來。
翠玉嘆了一聲,蹲在她面前,也把手伸進了水里,拿起一件衣裳,用力地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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