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漸地駛離了平山鎮,一行人走上了還算寬闊的官道,這次賈小玉他們來的人不多,只帶了四匹馬和一輛馬車,帶的東西也是不多,而且全部用皮囊裝著,洛錦也不知道馬背上駝了些什麼東西,自家的醋是最後裝上的,只好放在馬車上,她看著自己的這些醋,心里很踏實。
賈小玉靠著車壁小眯了一會兒,見洛錦很有精神地坐在那里,便也坐了起來︰「快睡一會兒吧,說不定天黑才能到呢,每次錚叔領隊都走不快的。」
「我睡不著,你睡一會兒吧!」洛錦雖然昨晚沒有睡好,但此時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看了看前面領隊的那個錚叔,也就是洛滿才認識的那個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顯得很干練,他騎著馬走在最前面,果然是慢騰騰的。
「你怕我把你賣了?」賈小玉對著趕馬車的小伙子道,「虎子,你去聯系買家,到時候咱們平分。
趕馬車的小伙子聞言,回過頭來朝她們嘿嘿地笑著,「不用聯系了,賣給我就行了。」
「好,一千兩黃金,你能拿出來,我就跟你走。」洛錦也跟他們開起了玩笑,「小玉,我雖算不上如花似玉,但也是傾國傾城的吧!你賺大發了。」
幾個人開心地笑了起來。
「我可不敢有這個想法,不然我再到平山鎮,一定會被那楊公子殺掉的。」賈小玉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楊公子?跟他有什麼關系?」洛錦疑惑地問,她不明白賈小玉為什麼會這麼說。
「怎麼?你跟楊公子不是很熟嗎?」。
「熟?別逗了,我認識他比你早不了幾天的。」洛錦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我前天在鎮上的時候,還看見他在你的店門口轉來轉去的!我以為他……。」
「他在我的店門口轉來轉去的?那是因為他良心未泯,畢竟是他舅舅家的人砸了我的店。」洛錦不以為然地說。
「嘿嘿,我以為他對你……。」賈小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你想象力真豐富,那個整天帶著香囊的變態狂跟我有什麼關系?」洛錦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她又想起了徐順利,想起了王寶田,這些男人在記憶里突然變得遙遠起來,仿佛不曾在她記憶里出現似的。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知不覺地到了晌午,吃了一些李氏給她們準備的干糧,便都打起盹來。
走了一會兒,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賈小玉掀開車簾跳了下去,洛錦看見路上不時地走過一些托兒帶女的人群,那些蓬頭垢面的,像是一些逃荒的難民。
「小玉,听這些人說,昨天這里的大壩被沖開了,淹了好幾個村,前面的路也被沖垮了,咱們過不去了。」錚叔走過來,面露難色,「咱們只好繞路了。」
「唉,眼看再有兩個時辰就到了,這一繞道,半夜也進不了城。」虎子撓撓頭。
「那就繞道吧!我們听錚叔的。」賈小玉跳上馬車,對著洛錦聳了聳肩膀,「我們踫到麻煩了,只好繞道走山路了。」
馬車拐了個彎,又往回走了一會,沿著一條彎彎曲曲地山路,慢慢地駛入了一片茂密的樹叢中,陽光被擋住了外面,林里變得幽暗起來。
車隊不時地驚起一兩只野雞,沒等看清楚,它們又沒入到草叢里去了。
洛錦掀起車簾,有些忐忑地望著這片幽暗的林子,又回過頭來問賈小玉道︰「這條路你們以前走過嗎?」。
賈小玉搖搖頭︰「錚叔多年前走過一次,連我爹也沒有走過,更別說我了。」
听見有人走過,洛錦稍稍放心了一些。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前面的樹木也變得稀疏起來,路的兩邊林立著的沖天的巨石,看上去鬼影幢幢。
山里面靜悄悄的,只有風聲從耳邊呼呼刮過。
遠遠地,洛錦依稀看見前面的林木間若隱若現地出現了幾間木屋,望山跑死馬,走了好一會兒,那幾間木屋仍然在前面不遠處,好像也在向前走似的。
「該不會是踫到了鬼打牆吧!」賈小玉也看見了那幾間小木屋。
「鬼打牆?小玉,你別嚇我。」洛錦本來就有點害怕,听見賈小玉這麼說,更加緊張了。
「哈哈,什麼鬼打牆,你們說那幾間屋子吧!是這樣,那幾間屋里是建在高處的,咱們走得這條路彎彎曲曲的,都覺得走了好一會兒了,其實也沒走多遠。」錚叔回過頭來,不以為然地解釋著。
他的聲音被山間的巨石放大了,有余音傳來回來。
洛錦和賈小玉相視一笑,覺得甚是新奇。
突然,洛錦看到那幾間小木屋里出現了幾個晃動的人影,接著,便有火光在那里閃爍著。
錚叔顯然也看見了,他忙勒住韁繩,跳下馬來,走過來對他們低聲說道︰「虎子,小玉,你們先把馬匹和馬車趕到那邊草叢里去,我到前面去看看,那是些什麼人。」
「好!」兩人應聲跳了下來。
洛錦也跟著往下跳,卻被賈小玉攔住了︰「你就在車上,不要動,你牽不了馬的。你下來,反而會幫倒忙。」
洛錦只好乖乖地呆在車上。
兩人把馬匹和馬車安頓在一片茂密的草叢里以後,才鑽進馬車里,靜靜地等著錚叔回來。
「錚叔怎麼還不回來,你們說那會是些什麼人呢?」賈小玉低聲問道,她看上去也很緊張,想必也是頭一次踫上這樣的事情,「我們不會是遇到土匪了吧?听我爹說上次錚叔從這里走的時候就踫上了土匪,幸好錚叔機警把貨物都藏到了草叢里,才躲過了一劫。
「如果真是土匪的話,咱們這次也沒法藏啊!」虎子掀開車簾,向外看了看,「要不,你倆先下去,藏在草叢里,我一個人在這里等著錚叔。」
土匪?不會這麼倒霉吧?我可是第一次出遠門啊!洛錦看著緊張兮兮的兩個人,心里悲哀地想。
「別說話了,有人來了。」賈小玉拽了虎子一下,低聲道。
車廂里的光線太暗,洛錦看不清她的表情。
四下里靜悄悄地,三人屏住呼吸,听見有馬蹄聲地傳來,接著,便听見有人跳下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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