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顏心里沒來由的有些不自在,不知是由于楚浩燁事先沒有對她說明,還是由于兩個人之間那熟絡的表情。
楚浩燁沒有介紹那女子的身份,一直到幾個人都進了正廳,他才簡單地說道︰「這是靜柔,這些日子就住在我們府里。」
靜柔向她頷首道︰「勞煩王妃了。」
林夕顏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仍滿面笑容地說道︰「不必客氣,我現在就讓下人給你收拾房間,你先休息一下,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就是。」
靜柔看了楚浩燁一眼,說道︰「多謝王妃。」林夕顏也看了他一眼,雖然他的表情依然冷淡,但她看的出來,他對這靜柔與旁人不同。
林夕顏命人將梨蕊院打掃出來,用送去一應日常使用的物品,靜柔才又道了謝,領著她帶來的丫鬟小荷去休息了。
廳里面只剩下他們兩個,林夕顏低著頭喝著茶,看也不看楚浩燁一眼。
「夕顏,」楚浩燁試探著叫了她一聲。
「何事?」她不冷不熱的回答道。
楚浩燁一向不習慣向人解釋,可他知道,若不和她說清楚,這個小女人吃起醋來,受罪的可就是他了。
「靜柔,她可能要在府里暫住一段時間。」
「哦,我知道了。」
楚浩燁走到她身邊,將她手里的茶杯放到桌案上,低聲地問道︰「生氣了?」
林夕顏抬頭看著她,抿了抿嘴說道︰「沒生氣,只是,我感覺你有什麼事瞞著我,若是緊要的事,不說也罷。」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小氣鬼,走,回咱們院子里我再和你說。」
絨繡院,內室。
林夕顏坐在她常坐的矮塌上,身下鋪著那張王鵝的茸毛制成的坐墊,腿上搭著一張絲綿的毯子,楚浩燁手里幫她剝著干果,說道︰「我不是不想和你說,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林夕顏張嘴接過他手里剝好的干果,也不說話,只听他說下去。
「靜柔前幾年隨她夫君去了外地,我們一直沒有聯系,昨天咱們從宮里回來,李福對我說,咱們不在府里那兩天她來了一趟,說是有了難處,想在府里暫住一段時間,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和你說,就讓李福去告訴她我過幾日再接她過來,誰知,她今天就來了。」
「她為什麼要住在咱們府上?她是什麼人?你們,你們是何關系?」林夕顏直截了當地問道,既然他打算對她說,她當然就要問個明白。
「她是威武將軍吳大人的長女。」楚浩燁說罷,看了她一眼。
威武將軍的長女?林夕顏覺得以前好像有誰和她說起過,听著有些耳熟,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楚浩燁見她一臉狐疑,便知她是不知,便低下頭說道︰「就是,就是我的第一任王妃。」
林夕顏一愣,張著嘴,連嘴里的干果都忘了咀嚼,腦子像打了結一般一時轉不過彎來。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出嫁前雨桐對她說過的話︰「據說,昊王的第一任王妃是由皇帝賜婚的,是威武將軍吳大人的長女,但吳小姐並不願嫁給昊王,還對吳大人以死相逼,昊王惱羞成怒,就派人殺了還未過門的吳小姐。」
楚浩燁見她目光閃爍的看著自己,便了然地說道︰「你也听說那些傳言了?那你,是不是也害怕我?」
林夕顏用力地搖了搖頭,說道︰「之前是害怕的,但是後來了解你了,我就知道那是傳言,不可信的。」
「為什麼?」楚浩燁看似不在意地問道,其實心里有些忐忑,他一向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但是眼前這個人的看法,他還是非常在意的。
林夕顏認真地說道︰「你雖對人冷淡,卻不是無情之人;你對敵人毫不留情,卻絕不是如傳聞中一樣殺人不眨眼,最重要的,是你並不是氣量狹窄之人,斷不會為此對一個女子痛下殺手。」
楚浩燁心里一熱,面上卻若無其事地說道︰「是嗎?你就不怕你看走了眼?」
林夕顏促狹地一笑,說道︰「當然不會看錯了,我可是你的娘子!而且我還有最最重要的一條依據?」
「哦?是什麼?」楚浩燁倒有些好奇。
「那就是——吳小姐正住在咱們府上,所以肯定沒死,那傳言只是假的了!林夕顏說罷呵呵地笑著。楚浩燁先是一愣,繼而無奈地看著她道︰「你呀!」
林夕顏盤著腿向他跟前湊了湊,听故事般眼楮發亮地說道︰「然後呢?那吳小姐真的不肯嫁你嗎?那她嫁了誰?為什麼傳聞說她被你殺了呢?」
楚浩燁臉上居然有些不自然,低頭又剝著干果說道︰「是真的不肯嫁,她早已心有所屬,便跟著那人走了,有些人便借此造謠,這樣倒也好,能替靜柔遮擋些謠言。」
林夕顏心思一動,楚浩燁居然為了吳靜柔甘願承受謠言?那可見當年他對她也是上了心動了情的!想到這她的心里有些別扭,可又想他們夫妻倆個琴瑟和鳴,吳靜柔也已成家,那麼這段情她便當做不知道罷,否則提起來,沒的讓他尷尬。
想到這,她便問道︰「那此番吳小姐又為何回京呢?而且,怎麼不回將軍府,卻到咱們府里來住?」
楚浩燁將剝好的干果裝滿了小銀碟子,遞到她手里,說道︰「她當年與那人是背著吳將軍逃走的,為此,吳將軍大怒,讓人暗地里找了他們好久,她此次歸京的目的我還沒來得及問她,但是將軍府她是絕對不敢貿然回去的,吳將軍脾氣暴躁,而靜柔為人膽小怯懦,就讓她先在這住一陣子,我再設法說服吳將軍吧。」
膽小怯懦?林夕顏可不這麼認為,那個膽小怯懦的大家小姐敢背著父親與人私奔?不過這話,她只在心里想想,倒是沒說出來,她猜測,這吳靜柔大概是楚浩燁的初戀,那麼美好印象,她還是不要在中間做小人的好。
楚浩燁見她不說話,便道︰「歐陽燻來的那日,你對我說的話,我都記著呢,我和靜柔就如兄妹一般,彼此絕無其他的想法。」
林夕顏捂著嘴笑,心想︰看來,她這洗腦的工作做的不錯,她怎麼瞧著這個傳言里冷酷無情的男人,頗有被改造成妻管嚴的潛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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