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燁皺了皺眉,真不知他這王妃到底是在什麼環境里長大的,怎麼這麼一身的反骨!性子又擰,人又好強,真是讓人頭疼。
他揉了揉額角道︰「越說越嚴重了,再過一會兒,你怕是要給我定了個罪名了!哪里就有那樣嚴重?」
見林夕顏只斜了眼看著他,便嘆了口氣道︰「好吧,我若是不說,你倒是要不依不饒了,真是怕了你了!你那日從書房的窗子里跳出來,不只是扭傷了腳,你當時葵水將將過去,那一跤卻是抻到了小月復,當時便見了紅,太醫說是怕落下病根,所以要好好養些時日,我怕你心里惦記,便沒敢和你說實情。」
林夕顏眨了眨眼,依舊看著他,仿佛在斟酌他這話的可信度,楚浩燁又道︰「太醫說了,這一段時間不宜房事,所以……你當我是好過的?」他知道她昨夜是故意撩撥他,心里卻又惱不得。
「那,那日,你不是也……」林夕顏記得她受傷後不久,他有一天是和她同房了的。
不料楚浩燁听她這樣說,臉卻突然暗了下來,滿臉的懊悔和自責,道︰「那日,你講了那笑話,我一時沒把持住,且你剛受傷時,太醫忙著寫方子開藥,卻忘了交待這需注意的事項,我當時只想著不要踫到你的腳傷即可,後來太醫又來診脈,才交待了這事……都怪我,若是忍過那幾日……」
林夕顏見他的神情,心里一怔,問道︰「那會落下什麼病根?會有哪些妨礙,太醫總說了的吧?」若只是可能落下病根,又是不要緊的地方,他怎麼會這樣在意和自責?
楚浩燁沉吟了片刻,方道︰「太醫也只是說可能,若要懷有子嗣,會不太容易。」說罷,又有些懊悔地道︰「都怪我,若是我……」
林夕顏心下了然,這意思是說若要受孕,會困難些,看著楚浩燁那自責的樣子,她心里卻有些不忍。
若說怪,她倒是不怪那太醫,也不怪楚浩燁的。那太醫也許是見她受傷,楚浩燁驚慌的樣子,一急忘了說也是正常,也可能是這話不知該怎麼對他這個王爺說。
而楚浩燁既是不知,又如何能怪他?若要怪也是怪自己,那日確是她講了個「禽獸不如」的故事,結果撩撥的他「獸性大發」,這倒是自己自作自受了。
又想到,若是真是難有子嗣,他必定是會在意的吧,她之前倒是從未想過要孩子的問題,這下知道了這事,卻不是有多傷痛欲絕,可是,心里又怎會一點都不難受?
見她一言不發,楚浩燁忙上前一步,捉了她的手道︰「夕顏,都是我的錯,你受傷本就是受我所累,這回又是怨我魯莽,你若恨,便只管罵我出氣,千萬別憋在心里面。」
林夕顏這才回過神來,見一向說話爽利的他,這會低著頭,滿臉的懊喪後悔。便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沒有怨你,真的,便是那吳靜柔,也不是她將我從窗上推落的——這都是我自己願意做的,這個後果,更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你又何須自責,你不也說太醫說是‘也許’嗎?只是小日子里抻了腰月復,那就又那麼嚴重?」
林夕顏不只是安慰他,也確實覺得如此,她前世便知,女子最怕來例假時抻著腰月復,可即使抻著了,也不過是月經不調而已,哪里就至于不孕不育?
楚浩燁見她反來安慰自己,心里更是赧然,不就不是擅長言談之人,這下倒更是不知說什麼才好。
林夕顏笑道︰「既是太醫說養著,那便養著,大不了再多喝幾日湯藥便是。」這婦科上的病本就是適合中藥來調理,為了自己身體便忍著苦多喝幾日吧。
「那,那昨夜的事……」楚浩燁又想起她昨夜的不滿。
林夕顏臉紅地啐了他一口︰「好似我多急色一般,當別人都同你一樣呢?」
楚浩燁見她神情輕松,便知她是未因此事發愁,更不敢在她面前顯出擔心的樣子,只心里暗想,日後定要遍訪名醫為她醫治。臉上也放松下來,揶揄道︰「當然不是娘子急色,倒是我昨夜輾轉難眠了。」
林夕顏瞪了他一眼,將手從的手里抽出來,說道︰「你若有事便去忙,倒有功夫在這里和我東拉西扯。」
楚浩燁無奈地一咧嘴︰也不知是誰先提前這個茬,不依不饒的。嘴上卻道︰「你這幾日好好休息,等你的腳好利索了,我便帶你去外面好好走走,也游歷些名山大川,免得你在府里憋悶。」
林夕顏喜得眼楮都笑彎了︰「真的嗎?那的公事呢?果真走的開嗎?」。
楚浩燁見她笑,心里也跟著高興︰「走的開,我這段時間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再和父皇說一下,最多不過半個月,我們便走。」
林夕顏忙重重的點頭︰「那你快去忙吧,我們也好早些走。」
楚浩燁最是知道她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交待了她好生休息,便出去了。
待他走遠了,林夕顏方想起來,也不知他到底去不去赴吳將軍府的宴,又想,算了,由他自己去處理吧。
雨桐和青兒從外面進來服侍,青兒向來性子簡單,可雨桐卻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剛在在外間,她雖不知主子們說些什麼,可听得聲音,也知是他們又置氣了。原本她想勸自家王妃,不要總和王爺置氣,免得讓那些不死心的有機可乘,可這話到底不是她一個丫鬟該說的,嘆了口氣,到底是什麼也沒說。
林夕顏見她嘆氣,便問道︰「可有什麼話?和我直說便是。」
雨桐扶著她靠在床頭,說道︰「沒什麼事,就是瞧著王爺對王妃心疼,心里替王妃高興。」
林夕顏翻了個白眼道︰「少蒙我!誰高興的時候會嘆氣?」
雨桐笑道︰「我哪里是為王妃嘆氣?便是想著,別的王府的王妃,怕是沒您這樣的好福氣,她們必是一面得壓制著那些側妃,一面又得防著那些不軌的丫鬟,哪里有王妃你這樣悠閑的日子?」
林夕顏斜著眼笑道︰「鬼丫頭,你這是想著提醒我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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