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可真有趣,我看的津津有味。
日炎那樣溫和的人,居然也有這樣執拗的一面嗎?果真人不可貌相,恰巧這情形也印證了坊間傳言,日祭是青冥帝君的心月復。
「將封印打開,讓我下去。」日炎一腳踏上了封印。
「胡鬧!退下!」冥月撐起了身體,眼神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得聖母傳授日冕神功,本就需要在熾熱至極之地修煉,這里正和我意,我要下去吸收一些。」
「開玩笑!你的身體無法承受荒火之威,如果……你想修煉,去天火處修煉!」
「我的修為比起你來只差一線而已,你能夠抵御荒火,我為何不能?讓我下去!」
「日炎,你不是這麼沖動的人,你應該知道荒火異動非同小可。」冥月眉頭皺的更緊。
「好,你不讓我下去,我便將日冕神功純陽之力逆轉為極寒仙力,渡你一些,你會好過一點。」日炎說著身影一晃就來到了冥月身邊,手印一結,就要施展密術。
可印結還未成型,就被冥月揮手打斷︰「夠了!聖母即將歸位,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這荒火我受了萬年,並不能將我如何,你若修為受損,幽冥一旦不穩,誰來壓制?」
「我自有分寸!」
我看看日炎,他溫和的眼楮里是滿滿的堅持。
哎,這種人啊,平日里貌似一切都淡淡的,無所謂的樣子,但是,要是堅持起來,八成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出去!」
「你以為你掩飾的很好嗎,你最近修為接連受損,又為了催生神樹消耗了大量精血,你以往如何折騰自己我都不管,但這次荒火接連異動,你修為未復,如何能撐下來?」
「我乃弒神之人,活該受此刑罰。」
什麼?弒神?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冥月。
「青蓮給自己下了封印,導致神魂受損,當年她獻祭天地,更是根基全毀,如今她以凡人之體沖擊化神之境就算成功,融合了本命神樹,也頂多只能修補萬分之一,我將她害成這樣,荒火焚身而已,算什麼懲罰?」冥月閉了眼楮,眼角似乎有什麼劃過。
我伸手去接那滴晶亮,清晰的感受到了溫熱。
原來,這不是一場南柯一夢。
是了,自那天談過後不久,我就在青冥帝君的幫助下努力提升修為,各種靈藥吃了無數,數天前開始沖擊化神之境。神動以天,神靜以地,神主而未從,神守而性得……原來,真的可以達到神游虛境,化神融與天地。
看來,我是成功了。
可是,無神不足以通天地,無虛不足以致道極,無和不足以蘊生機,我練的這個功法到底是個什麼鬼玩意???
我此時神游天地,冥冥中受到牽引看到眼前一幕,我可能在情感問題上有些遲鈍,但是我不是傻子,我清晰明白的知道了他們兩人話中的意思。
事情看來有點嚴重。
冥月難道將我當成了別人?之前那些溫存舉動都是給他心目中的那個「她」的吧,怪不得,我還說我這萬年的鐵樹怎麼突然就開了花了呢,原來只是一場虛幻,做不得數的,原來沾了別人的光,原來享受了一下原本屬于別人的溫柔。
我心中有些酸澀,我剛剛開始有點喜歡他。
但是,也沒什麼,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我很快收拾了下心情,覺得最近的自己有些可笑,本來就不應該沉浸在風花雪月之中,指望一個男人帶給自己幸福,原本就是愚蠢的想法,我不應該忘記,我原本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獨立女性。
我想,無論身在哪個時空,我都真實存在著,日子過的再艱難再離譜也痛快的哭著笑著,如果誰敢試圖改變我,將我變得不再是我自己,我一定會奮起反擊。既然那青冥帝君可以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因素逼我就範,我自然也可以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和他賭上這一場。
就讓我們比一比,誰,更勝一籌。
本來我還想著,不屬于我的東西堅決不能要,否則太不要臉,但是青冥帝君將我逼到了懸崖邊,還說是因為愛我,更不要臉。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來比一比,誰不要臉的境界更高。
我縱身躍回荒火洞中,有些惱羞成怒的對幾頭有些偃旗息鼓的荒火之靈說道︰「輪流上!給我使勁的沖,敢偷懶的話,沒有你們好果子吃!」
說完,順著來路揚長而去,也不管听了我的話後發了瘋的火靈們。
哼,你不是喜歡說什麼既然嗎,既然你以為我是那個誰,我自然就要好好利用一下。既然你敢弒神,那這荒火焚身之苦你就給我好好受著!沒讓你天雷加身,萬鬼啃噬已經算便宜你了!
至于我是誰,我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
我一睜眼,就看到一青衫美婦盤坐在我身側不遠處,像是在為我護法的樣子。
「青一,我閉關多久了?」我細細體會著自己目前的不同,淡淡問道。
青一聞言詫異的抬頭看我,我冷笑了一聲︰「怎麼,才過了萬年,就不認我這個主人了嗎。」
從融合的神樹中我得到了一些破碎的記憶,雖然並不清晰又過于散亂,但是眼前這個人我卻可以肯定,正是以前那個「她」身邊的貼身侍女青一,這個人忠心不二,要對付青冥帝君,我需要她的幫助。
「青一見過聖母。」青一立即翻身拜倒,低低的伏在地上,我修為大增,她的淚水滴到地板上的聲音雖然小,可是我還是听到了。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我是想利用那個身份,可是看到人家真情流露,我這個狐假虎威的人還是感到了不自在。
哎,莫要怪我,我只是被逼上梁山啊。日後一定要對她好一點,以彌補我心中的不安。
「起來吧,以前怎樣現在還怎樣,我閉關多久了?」我端著架子,裝出記憶中那個「她」的樣子,用著「她」的口氣又問了一遍。
「回聖母,您此次閉關用了整整三個月。」青一站起身來,恭謹的答道。
「嗯,你不要叫我聖母,我已今非昔比,你就按照現在我的身份,喚我一聲公主吧。」我揉了揉額角,真不擅長干這種演戲的活,累!
「是,公主。」
「帝君人呢?」
這場戲很重要,再難演,我還是要演下去。
「荒火封印之地有異動,帝君趕去處理了。」
果然!
「我為何能夠回來?我不認為我有重生的可能。」我技巧性的試探當年隱情,自己心里不由得暗贊了一聲,妙!看來耍心眼,我也不差嘛!
「萬年前您垂憐蒼生疾苦,以身獻祭了天地,這萬年來,帝君帶領婢子們一刻也沒有停歇的尋找聖母輪回轉世之身,蒼天垂憐,您終于回來了。婢子就知道,您不會舍下婢子的。」青一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說著說著又嗚咽不止。
什麼?我懷疑的看著青一,她的樣子不像撒謊,可是明顯和我知道的有出入。
「哦?冥月他很希望我回來?」
「是啊,您難道不知帝君他愛慕著您嗎?自從您歸墟,帝君便自閉忘憂宮不出,日日守著您留下的靈種,萬年來婢子從未見帝君笑過。」
「哦?」听起來到像個痴情種。
「帝君這些年一直耗大法力在三千世界收集您散落的神魂碎片,帝君他雖然法力高深,但近些年荒火失控,幽冥不穩,您再不回來,怕是要出大亂子呢。」
「哦?我當年受創極深,怕是很難恢復舊觀。」
「不礙的,只要您回來了就好,婢子自會護您周全。」
「你剛不是說荒火失控,幽冥不穩嗎?護我周全又有何用?」
「帝君交代婢子,就算是天地毀了也無妨,只要公主您平安無事即可。」
「哦?他竟這樣講?」
「公主,您當年做的事太過糊涂,婢子一直無法苟同,您才是這天地的根本,只要您在,天地自然會在,您不在了,這天地又有何色彩?」
「這也是冥月說的?」
「帝君是這個意思。」
我沉默了一會,果然是個腦子不好的人,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開始追悔,活該!我不知道那個聖母知道了後會不會原諒他,但如果是我,定不會輕易的就放過他!敢種下那個因,就要吞下那個果,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誰也不能例外。
「他走之前有沒有交代什麼?」
「帝君交代如果公主突破了化神之境,可以出去散散心,有婢子陪著,這天上地下沒有幾個人能傷到公主。」
「我是想出去散散心,你去安排吧,我要去沂水附近逛逛,夏天到了,那里的飛燕草開的很美。」
「是。」
原來和小紫一起釣過魚的那條沂水下藏著一面可以穿梭虛空的神鏡,那東西對我有大用處,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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