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春雲懶,我比春雲懶更多!」我悠閑的靠在馬車里,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興致盎然的看著窗外景色。終于能出來溜達了,我心中愜意無比。
「公主,現在都夏天了,哪里來的春雲啊,難道是思春的春?」
「沒文化!」我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又道,「小心眼!」
我那天說這小丫頭思春,這小丫頭可記恨上了,時不時的就要反咬我一口,沒大沒小。
「公主是在表達她放松愜意的心情呢。拿春雲作比,公主才情果真非同一般。」
我拿眼瞄了瞄端坐在馬車一角的日炎,正巧他從手上捧著的書里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角也彎了一彎,滿眼笑意。
我實在不明白他一出關為啥不回蓮河天,非要跟著我,雖說是青一臨時在蓮河天上有事,要代替青一保護我,可是我哪里請的起這麼大一尊神當保鏢啊。沒把我們這小小馬車壓塌了就不錯了。本想叫他在外面守著,這是看他臉色仍舊有些泛白,精神也不是特別好,料他短短時日,不可能完全復原,為了保護我,又跟著上路顛簸,我與心不忍,就讓他在馬車里佔了一角。
可是,我看著他一路上老神在在看書的樣子,總覺得不爽。
「日炎,你貴為三大神祭,沒有事情要處理嗎?為啥要跟著我們瞎逛啊。」
「公主的安危自是重要的事情。」他頭都沒抬。
「你不是擔心帝君的傷勢嗎,為什麼也不回去看看?」
「帝君的傷勢自會復原,日炎在與不在都是一樣的。」
他翻了一頁書,淡定自如,我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種沒擊中實物的感覺讓我有一股無名火升了起來。
「我以為你是斷袖,愛慕著青冥帝君呢。」我端起茶,想消消無名之火。
「如果公主你羽化成仙時凝成男身,日炎斷一回袖也是可以的。」
「噗」,我一口茶直接噴芝芝一頭一臉,芝芝臉上掛著水珠,一臉幽怨的看著我,又一臉幽怨的看了看日炎。
日炎卻仍舊淡定的翻了一頁書,那樣子好像剛才那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我的神啊,日炎會講出這種話?又是一個不可貌相的。
「公主,我剛穿的新衣裳,你可要賠我一身。」芝芝那眼神讓我感覺我欠了她一大筆銀子一樣。
「你沒腦子啊,這事能賴我嗎?」。明明那個還在悠閑看書的人才是罪魁禍首好不好。
「公主,那您往日祭大人身上噴啊,干嗎非要噴我一頭一臉,我招誰惹誰了,無辜被牽連……」芝芝嘟嘟囔囔的,不停的拿絲絹擦拭著自己。
「事出突然,我哪能控制好力道和方向啊,我又不是水龍,吐個水能控制自如。」
「公主您好歹也算是修為堪比玄極高階的高人了,您說您不能控制,您騙誰呢您,我不就剛說您思春嗎,您就故意報復我,您也太小心眼了您。」
「我……」我一口氣憋住,這丫頭什麼時候嘴上功夫見長,我說一句她就要頂一句。
「公主您就算不思春,您也滿樹桃花了,讓一讓我這個連個花骨朵都沒打出來的小婢女,能怎麼樣啊,還吐了我一身口水,公主您氣量也太小了!」
「什麼?我……」
「公主您要是這個樣子,全天下的女子都要扎您的小人了。」
「什麼!你……」
「您一個人左擁右抱還不夠,還要打擊我們脆弱的心靈,您也太不厚道了。」
「……」
「有日祭大人陪著您您還不知足,非要巴巴的去見小紫,是不是想把妖界的美男也全部拿下啊?」
「小紫……」
「小紫雖說是紫貂一族的少族長,他們紫貂一族也多出翩翩美男子,可是現在他明明就是個沒發育好的小孩子,公主您的口味也太獨特了點,小孩子您也好意思下手?」
「……」
「還有那衛國二公子衛子期,那一臉假笑、一肚子壞水的人您也喜歡?還非要順道去一趟衛國不可,以前沒遇到帝君和日祭大人之前,說公主您饑不擇食還可以理解,可是現在您有了帝君和日祭大人了,您怎麼還不知足呢!」
我額角的青筋越跳越是歡快。
「雖說日祭大人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可是就這點時間您就如此難耐嗎?實在不行到了客棧,我借人家的廚房給日祭大人炖點補腎的湯羹不就行了。」
「啪」,我手里的茶盞裂成了碎片,日炎手中的書也掉落到了膝上。
芝芝似乎終于解了氣,得意的憋著笑,一甩頭出去了,丟下一句︰「我出去問問,看還要多久才能到驛站,順便提前把材料備好。」
我呆呆的看著芝芝一掀簾子出去了,半天沒回過神來,這丫頭從哪里學來的這一套??太厲害了!看來以後不能招惹這小妮子了,功夫不見長進,一張嘴快修至青樓老鴇的級別了。
正當我盯著車簾出神時,手被輕柔的拉了起來,接著一股暖流涌入掌心。
「下回給你換個太陰石的器皿,這樣憑你現在的力道是絕對握不碎的。」
我回頭看著專心用仙力包裹著我的手,細心的拔出扎入我掌心碎片的日炎,不能理解他怎麼這麼快又恢復了從容淡定的樣子。
「她說她要給你煮補腎的東西吶!你說怎麼辦?」我提醒著日炎。
「是嗎?她如果真的煮了,我一定會喝的。」日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難道你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嗎?」。
「我明白,但是如果她真的煮了,也是好意,別人的好意,怎麼能隨便拒絕呢。」
「你不生氣啊?」
「沒有必要因為這個生氣啊。」日炎又笑了,笑成那副樣子,我又有種第一次見到他的感覺了,只覺得這個人,給人暖暖的感覺,忍不住讓人想要親近。
「你脾氣真好。」我由著他打理著我被碎裂的瓷片扎出血的手,端詳著他線條柔和的側臉,心中逐漸一片平和。
「你以前也……」日炎只說了一半,又繼續手上的工作,一會就將扎入我掌中的碎瓷全部清理干淨。我盯著快速復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的手,有些怔忪。
「下次小心點。」弄完了,日炎又退回了車角,重新拿起那本書。
車廂里重回一片安靜。
「你剛才說我以前怎麼了?」就我和他兩個人在車上,我有些不自在,純屬沒話找話。問完我又有些後悔。
日炎沉默了一會,認真的看著我的眼楮說道︰「對不起,听青一說公主想做現在的自己。是日炎妄語了。」
「青一說‘她’之前很喜歡你。」既然開了頭,我又忍不住想要深究,女人就是奇怪。
「嗯。」日炎輕輕應了一聲,可我卻分辨不出,這聲是肯定還是不置可否。
「你們之前是怎麼樣的?我現在這副樣子,你怎麼想的?如果我一直這副樣子,你要怎麼辦?」我一口氣問了一大堆,可是覺得還沒有問到我心中想要問的。
「公主隨著自己的心意就好,日炎會一直陪著公主的。」
「啊?」不是吧,又一朵桃花?不可能啊,他不是喜歡冥月的麼。
「為什麼呀?」
「公主需要日炎。」
「啊?我怎麼不知道我需要你?不是,我是說,你什麼意思?」
「公主會知道的。」日炎低了頭,又去看他的書。
丫的!我一把拽走他的書,他愕然的抬頭看著我,我冷笑,以前的那個「她」不會這麼干吧。
「我現在就要知道,少跟我來這套!」
什麼「你會知道」的屁話,古人就喜歡玩深沉,繞彎子,誰有那麼多功夫陪你們繞啊。
「說!你讓我隨著自己的心意,那我現在要知道這中間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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