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沒有做噩夢,一直有一股熟悉的溫暖包圍著我,讓我覺得自己像是睡在一片純淨無暇不帶些微塵滓的世界里,周圍神聖光明的氣息中蘊含著無盡生命的活力,似乎任何黑暗和負面的東西都不能夠侵擾到我絲毫。我就這麼睡著,希望可以睡到地老天荒,一點也不想醒過來。
「小青,小青!你不是自稱小強的嗎?怎麼老子我還活蹦亂跳的,你卻大白天挺尸啊你!」
誰,好吵!
「青蓮,快點起來,你不是要看飛燕草的嗎,現在開的正好,你若是再睡幾日,花期就過去了。到時候可不要給本公子出難題,讓本公子給你重新變出來。」
又是誰?
「你干嗎攔著老子,老子要把她拎起來,你說她無事,可是哪有人一睡半月的,讓開!」
「放肆!」
「小紫,你要死了,居然敢和日祭大人唧唧,讓你一百個你也是挨揍的命,日祭大人既然說公主沒事,公主就一定沒事,你個沒腦子的別听衛子期這只狐狸瞎攛掇。」
「噯,芝芝姑娘,這樣講就不對了,我們是青蓮的朋友,只是擔心她而已。」
「擔心?你擔心?你會算計還差不多,听說我們公主被點為帝後就巴巴的貼上來,你沒按好心你!」
「芝芝姑娘,你對我的成見也太深了吧。我衛子期的確善謀略,但是卻絕不會算計朋友!」
「夠了,都出去!」
「噯,雖說您貴為神祭,而我等只是凡人,但是凡事講一個理字,如果今天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就算是拼的粉身碎骨,也不會善罷甘休。」
「對!如果小青還不醒過來,老子管你是神祭鬼祭,老子的拳頭不認人!」
「小紫,你瘋了!別跟著添亂了好不好!」
我想,我不醒過來真不行了,可是四肢酸軟,眼皮很重,不想醒,也不想動。
「日炎……」我閉著眼楮低低喚道。
一雙有力的手臂輕柔的將我抱進了一個干爽溫暖的懷抱。「醒了?要再睡會麼?」日炎柔和的聲音傳來。他的氣息吹拂在我的額頭上,讓我懷念起夢中的感覺,我只覺得又要睡過去。
「走,都走,公主被你們吵醒了,滿意了!」我听到芝芝推搡那兩人的聲音。也不想去想,怎麼大家湊到一起了。
「不舒服?」
「沒有,只是覺得像撐了許久突然松懈下來一樣,一下子沒有力氣了,有你在身邊,只想好好的、安心的睡上一覺。」
「對不起。」
我撐著睜開了眼楮,入目的是日炎淡金色眼楮里涌動的愧疚。我抓住他的手,笑道︰「你為什麼要道歉?我還要謝謝你呢,謝謝你讓我終于睡了個好覺。」
「公主,你睡了快半個月了,真讓人擔心死了,那天酒喝太多,果然傷身了。」芝芝將那兩個吵鬧的家伙推了出去,站在床邊,眼圈發紅。
「不是,八成是進入化神之境後,我沒靜心鞏固,所以自動沉眠休整神魂罷了,不礙的。」看芝芝那樣,我心里暖流涌動,這丫頭也就喜歡和我斗嘴置氣,但除了父皇母後,她其實是我最親的人,害她擔心一場,我也有些過意不去,只是,我實在是想好好睡上一覺。
「芝芝備了粥食,公主吃一點吧。」日炎扶我x在床頭,端了一碗粥,吹涼了喂我。我看著他執勺的手,手指骨節勻稱,指肚飽滿圓潤,橢圓形的指甲光澤明亮,能感覺的到聖潔光明的力量蘊含其中。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雙手,也曾這樣端著粥喂我,那手指縴細修長,游走在琴弦上的時候,是那樣的靈動,炫目,握著劍的時候又是那樣的沉穩,堅定,瓊玉劍送給他,真的很合適……
「公主?」
「嗯?」我抬頭看著日炎關切的眼神,不禁抱怨自己跑什麼神啊,日炎清澈的淡金色眼楮里清晰的浮現著我的影子,這樣多好,可下一刻我就看見日炎眼楮里的那個人額頭一個奇怪的圖案浮現,接著七彩光芒一閃,然後我就覺得有一柄大錘朝我的神識狠狠的砸下。
我#※,不帶這麼玩人的。我抱著頭倒下,兩眼一番,疼的差點背過氣去。
自從融合本命神樹,邁入化神之境,就時不時的給我來這麼一下,前幾次我都偷偷忍過去了,以為是化神之時和冥月慪氣留的後遺癥,過一陣就好了,可是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啥時候是個頭啊!難道說是因為我現在是人,所以受不了這所謂的神魂融天地?
不帶這樣的,老這樣搞,讓不讓人活了。我還指望著有一天力壓冥月,讓他對我和日炎之事無可奈何呢。實力不濟,總不安穩,為了將來的幸福,我還是想要努力提高實力的,可現在的情形難道是練的功法不對,和歐陽鋒錯練九陰真經一樣?要死了!功法是冥月讓我練的,難道丫的那個混蛋整我?
「公主。」耳邊傳來了芝芝驚慌失措的聲音。
一只帶著濃郁光明之力的手覆上了我的額頭,我頓時覺得神魂上傳來的裂痛感要緩和了許多,可要命的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耐的癢痛,那股光明的仙力似乎順著原來裂痛的地方在進行修復,好像想將我神魂上的裂紋重新拼湊黏連一般。
可那種感覺,我的神啊,還不如直接痛死來的舒服,腦袋中奇癢無比,撓也撓不到,抓也抓不著,我控制不住的用手撕扯頭發,猛抓頭皮,直想將手搗進腦袋里攪一攪。
我還沒得逞,手就被一股大力牢牢制住,耳邊傳來芝芝帶著哭腔的聲音︰「聖母,您忍一忍,忍一忍,日祭大人為您弱化封印,修復神魂,一會就好了。」
什麼?那丫頭喊我什麼?制住我的這雙手不像是日炎的,那屋里只有芝芝,她一個修為低下小丫頭,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下意識覺得有什麼不對,可神智被那種癢痛折磨的迷糊不清,壓根無法去細想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次和前幾次忍個幾分鐘就消失的疼痛不同,難以忍受的癢痛像是無休無止,驚濤拍岸一樣向我襲來,我死死的咬住唇,不肯發出聲音,肚子里將青冥帝君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一定是那該死的功法的緣故,為什麼我不能和別人修煉的一樣,非要修煉什麼澄神大法?而且我怎麼那麼背?剛想和日炎你儂我儂就被功法反噬,如此狼狽的樣子被日炎看見,我的完美形象啊,就這麼毀了,要如何挽回啊。神啊,讓我疼暈過去吧,為什麼連暈過去都那麼難,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承受能力,真是天賦異稟哈。
漸漸的耳邊傳來嗡嗡的轟鳴聲,我覺得有一股力量在拉扯我的神魂,想將我從身體里面拉出去,癢痛反而減輕了。我想著,要解月兌了嗎?真不錯。
正當我漸漸迷糊,覺得疼痛遠去了的時候哦,嘴上卻傳來了溫潤火熱的感覺,誰撬開了我緊咬的牙關,送入了一股純淨至極的生機之氣。
「公主,呼吸,再忍忍就好了。」
原來是日炎,疼痛不知道為什麼又重新清晰起來,我居然被這疼折磨的神奇的想到是不是可以趁現在撒一下嬌?男人應該都吃女人撒嬌這一套吧,我真是笨,忍什麼呀,怎麼才想到,現在多好的機會!
「疼……日炎……」我終于示弱的喊了出來,可是喊了這一嗓子後,覺得還不如自己忍著,更他**的疼了,要命,真不知道別人泡男人的時候有沒有像我這樣上演了高難度的戲碼。
第一次撒嬌,對于效果很是忐忑,我努力睜開眼楮想看看剛才呼痛的效果,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只余白影晃動,天旋地轉,我立即又緊緊閉上。听到日炎在我耳邊安慰道︰「公主,沒事的,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我……怎麼……了。」那口生機之氣讓我覺得活過來了,可以抵御一下腦中的疼痛了,我扯了扯嘴角問日炎,想要和他說說話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公主神魂上有封印,當時下的時候程度過深,再加上輪回轉世受到的空間之力的拉扯,神魂破損嚴重,請公主配合解除部分封印,日炎好借機修復,公主,求你了。」日炎的聲音急迫而焦躁。
「什……麼?我……不記得……」封印?在荒火洞中就听他們說什麼封印,難道我的腦子里真的有什麼封印?如果可以讓我不疼,我肯定會配合解開的,可是一,我不知道怎麼解;二,解開後我還是自己嗎?是不是會放「她」出來?
「公主,您知道的,您好好想想,求您了,您只需要放開禁制,讓日炎的神魂之力進去,再用光明之力修復一下就可以了,公主您不是相信日炎的嗎,公主。」
相信他?相信他嗎?
「你是……要我……放開神識……天地……?」放開禁制,解除封印什麼的不懂,但是如果是放開神識天地讓他進來,我還是願意的。
「那也可以,公主能感覺到我的神魂之力嗎?牽引我進去。」
我的確是感覺到一股光明聖潔的力量在我的神識天地周圍籠著,我大口的吸了幾口氣,將心神沉入了意識天地,用神念搭上了那股光明神聖之力,輕輕往里一帶,然後覺得我的意識天地一下子明亮了起來,像是天空中多了一輪太陽一樣。可是我沒有功夫去自己觀察意識天地發生了什麼變化,頭疼折磨的我有氣無力,只能虛弱的用神念和日炎溝通道︰「我真不記得什麼封印,我只能做這麼多,是死是活全隨你了。」
我現在等于將一切交到了他的手上,如果他要趁機做什麼,我是完全無力阻止的,他甚至可以選擇讓他之前的什麼聖母提前降臨,將我取代。我覺得自己這樣做冒了很大的風險,畢竟一個人的意識天地絕對不會輕易允許其他人侵入的,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喜歡這個男人。我選擇,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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