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說過,我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強,當我再次站起來的時候,自信和樂觀也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我覺得自己是強大的,是不可戰勝的。我覺得他們不該叫我青蓮聖母,該喊我青蓮老妖,然後我再養一群小的,有的幫我覓食,有的幫我管家,有的幫我打天下,有的幫我收拾那些不听話的,這樣我就可以睡到日上三竿,靜靜等著發霉,或者和日炎周游三千世界,沒事朝蜜里調調油,那日子一定非常美妙。
至于目前,可以先考慮培養一個還不錯的小弟,在故意晾了衛子期幾天後,我在沂水上順著風,泛著小舟,看著兩岸如畫的景色,勾畫著美好的未來,眼角瞥見了涉水而來的一襲藍影。
衛子期一個漂亮的飛縱,輕身落在船頭,小船沒有一絲的搖擺,我停了槳,拍了拍手,懶洋洋的說︰「幾日不見,衛兄功力大增啊,這一手平沙落雁,使的是流暢圓潤、不著痕跡,小妹佩服佩服。」
衛子期一撩衣擺,在船頭隨意坐下,用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手心,說道︰「青蓮,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我這次來找你的目的,卻故意晾著我,是在等我主動開口吧,而你又給了我這樣一個單獨相談的時機,我若再不把握住,豈不是有負你如此看重我?」
「哦?我怎麼不知道我看重你啊?」我悠閑的用將胳膊架在船幫上,抬頭看天。
「自從你被青冥帝君點為帝後的消息傳出後,你們伊國雖然並未主動擴張,卻得到了周邊幾乎所有小國和各種勢力的依附和臣服。其實所有人都在猜測,你們伊國有可能一統九州。」衛子期深諳我的脾氣,故而開門見山。
「哦?為什麼和我說這個?我只是個公主,要嫁人的,而且你不是一直認為女人不該參政嗎?這種事情你該去找我父皇談吧。」哼哼,這回你不跟我繞,我卻要跟你繞繞。
「青蓮,你們伊國只有你一位公主,按你們伊國的傳統,你如果不嫁去蓮河天,極有可能繼位為女皇,我是覺得女人不適合參政,但那些女人可不包括你。再說,現在你的影響力恐怕無人能及,非要我說的如此直白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女人?」
「不,你是女人,但卻是一個讓男人都自慚形穢的女人。」
「那你自慚形穢了沒有?」
給我戴再高的帽,也無法阻止我使用胡攪蠻纏的招數,跟我這樣的女人斗,還女敕了點。
輕松秒殺衛子期。
半天,衛子期終于強壓下臉部的痙攣,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
「青蓮,我來之前已經被父皇封為太子,而且奉旨監國。」
「哦?那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來和我談判?朋友?還是衛國監國太子?」
「青蓮,我們是朋友。起碼我這樣認為。」
「當年你發現了我的身份卻裝作沒發現,暗中算計我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
「青蓮,你能不能不要翻舊賬?那時我年輕氣盛,考慮不周,我已經道過歉了,你不也設計將我狠狠收拾了一頓嗎,咱們算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啊。」
「我不是翻舊賬,我在夸你呢,我其實一直都挺欣賞你的,不說你學富五車、博通古今吧,光是你那演技,也完全可以在這九州大陸上混飯吃了。」
「……」
「你看這沂水上景色多美啊,這麼美的地方我們就不要談俗事了吧。」
這段時間,衛子期特愛咬牙切齒,我實在擔心他回去後要裝牙套。
「難道你要和我談風月不成?我可承受不了青冥帝君的怒火。」
「咳,衛子期你果然是俗人一個。我們不談政事,不談風月,來談談哲學如何?」
「哲學?」
我瞄了眼快被他捏斷的玉骨扇,琢磨著他回去八成也要重新換一柄了。
「是啊,我前段時間重新訂立了人生目標,我想要成為一個哲學家。」
「……」
看著衛子期青白的臉色,我心里嘟噥一句,真不禁逗,只好正了正神色,指著船下的沂水說道︰「你看這河水,日夜奔騰不息的流向大海,你說,河流是按照自己的路線流向大海的,還是按照天地安排好的路線流向大海的?」
「按自己的路線何解?按照天地安排好的路線又何解?」
「如果是按照自己的路線流向大海,河流就會很開心啊,會平平穩穩的澤被兩岸的土地,如果是被迫的,哪怕是天地安排的,它遲早會有一天決堤改道的,到時候恐怕會洪澤萬里,尸骨滿地吧。所以啊……」
「所以要順勢而為,是麼?可是能否改道,也要看這條河流擁有多大的力量吧,是否能夠強大到沖破天地牢籠的地步。否則,說什麼決堤改道都只是笑談。」
「一條河流力量是有限,可是兩條、三條、乃至無數條溪流匯聚到一起了呢?不就越來越壯大了嗎。」
衛子期看著我,若有所思。
「子期,你說,我們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被告知有永遠不可能踫到的東西,永遠不可能做到的事,人要認清自己有多大的力量,要量力而為,是不是很可悲?」
「……」
「你的心有多大?有沒有大到想要去撕開頭頂的天空?想要按照的自己的路線自由流淌?想要去做那些別人認為永遠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
「如果你想,就和我談一談,如果不想,我們還不如在這釣釣魚。」
「你的意思是……?」衛子期懷疑的看著我,帶著十分的不確定。
我「啪」的一拍船幫︰「你是頭豬啊!我說了這麼多就是要表達一個意思——支持你來一統九州,你怎麼這麼笨?還是我講的太深奧了?」我終于忍無可忍,學著智者講話還真累。問題是也不知道我的思維方式是不是真的不合常理,為啥眼前這位被大陸上評為第一才俊、大名鼎鼎的子期公子楞是沒明白呢?
「青蓮,你以前可不這樣講話,我一時有點接受不了。」衛子期有些哭笑不得。
「我這不跟你這種一肚子彎彎繞的人學的嗎!我以為這樣說你才能明白呢。跟你講話用你常用的方式,我是在表達對這件事情的重視和對你的尊重,懂不懂?」
衛子期徹底被我打敗,用扇子抵著額頭無奈的說道︰「好吧,是我的錯,沒有領會你的意思。可是青蓮,你要支持我的話,你們伊國怎麼辦?你父皇還有皇室宗親會同意嗎?」。
我兩眼一番,這男人真奇怪︰「你不相信我還跟我談什麼?我會將我父母接走,而其他皇室宗親,你看著安排吧,我對他們不上心。而且一統九州只是說起來容易罷了,現在大陸看似平靜,其實潛伏著各種各樣的危險,也許只有你這種一肚子壞水的人才如魚得水吧。亂世出梟雄,我父皇是個好丈夫到不假,但我不認為他是梟雄的料。」
「青蓮,你這是在夸我,還是損我?」
「你說呢?」
「你這一覺醒來,居然變得越發聰明了,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哦?我本來就這麼聰明,只是你以前高估了你自己罷了。」我冷哼了一聲。
「好,好,我又錯了。」衛子期立即舉雙手投降,將不與女子斗嘴的方針政策貫徹到底,「但是,你願意配合我一統九州,有什麼條件?」
八成我是衛子期遇到過的最不著調的一個談判對象吧,他眉頭緊皺,拿捏不清楚我的真實意圖。
「條件?」
「是啊,你拋給我這樣一個大餡餅,我承認我很動心,但是無功不受祿,我能為你做什麼?」
果然,衛子期這種人,野心勃勃,給點餌就立馬上鉤。
「我想開山立派,傳播大道。」我很瀟灑的手一揮,長長的闊袖甩出一道瀟灑的弧線,頓時覺得穿這種衣服,做這種動作果然最為帥氣。
「……」
「我的道派,就叫青派,數百年後,想必後人會尊稱我一聲——青子。而你的任務就是揚我青派之名,將我青派之道法發揚光大。」
「青子?為什麼不是蓮子?」
我唰的坐起身子,噗通一聲,槳被我踫掉進江里了,小船也因為我剛才起身過猛而搖擺不止。
「衛子期你就一大俗人!!‘青子’多麼神秘高雅,而‘蓮子’……,你以為做蓮子羹吶!若後世有人稱我為蓮子,我一定拆了你家祖墳!!」
說完,我一個翻身跳到了江里,听著衛子期喊道︰「哎,蓮子你不能跳江啊,現在你跳江將來誰來挖我家祖墳啊?」
我重新浮出水面,惡狠狠的看著還敢喊我「蓮子」的鳥人,怒道︰「老娘撈槳!」然後一個猛子朝江底扎去。
該死的衛子期,等我拿到那面神鏡,修回往日法力,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天下我可以給你,也可以收回!你恐怕永遠也想象不到我的真實身份吧,等你布置好一切,只差最後一步之時我再橫插一腳,哼哼,那時候不論我提出多麼過分的條件你恐怕都要答應了呢。誰能忍受辛辛苦苦付出的一切付之流水?到時候就讓你娶這天下最丑最笨的女人為皇後,氣死你丫的,叫你喊我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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