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烏龜被攻擊時的感受,不知道它縮進殼里的時候,你拿個錘子往他殼上不停的砸它會是個什麼感覺,我只知道我現在很難受。原來,烏龜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刀氣密集的落在了我方圓一丈範圍內,大部分都準確無誤的擊中我背上的神鏡,雖說沒有真正擊中我,神鏡也化去了大部分的力道,但是我還是受到了極強烈的震蕩,震的我頭暈眼花,胸月復鈍痛,其中有一道特別猛烈的刀氣擊中神鏡時,我甚至隱約听到了神鏡的哀鳴,同時覺得喉頭一甜,像有什麼東西涌了上來,又被我強壓下去。
我不禁在心中大罵,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寶貝鏡子,就被迫當了回烏龜,我的寶貝鏡子原本也不具有防守功能,我當初鍛造它的時候可不是將它用來當盾牌的,現在我落難了,居然要連累具有出神入化空間之能的神鏡當了回盾牌,我真是慚愧。不過此時我也後悔,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給這鏡子加些防守的功能呢?萬一被砍裂了就壞了,我還要用它去打探各處情況呢。
怪只怪我以前修為極高,肉身強橫,從來沒想過有人能傷到我,故而對防守啥的不屑一顧,我以前干的事情是進攻進攻再進攻,吞噬吞噬再吞噬。這下可好了,風水輪流轉,我只能憋屈的防守防守再防守,要不是神鏡本身極其堅固,我這個「烏龜」早就連殼帶人被劈成兩半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真是世事無常啊!
可是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就算烏龜殼不爛,我也要被震散架了。我在心中哀嚎︰衛子期你丫的吃飯了沒有,動作再快點啊,老娘居然被人關門打狗,啊!……,青一快來啊,替我好好收拾收拾這幫雜粹!還有那該死的冥月!身為青冥帝君,天地共主,居然能讓自己的未來帝後在自己的治下遭到刺殺,管什麼吃的,這萬年來,真是一點沒長進,越活越回去了!等我這口氣緩過來,定要殺去蓮河天,罵你個狗血噴頭。
我罵著罵著,如急風密雨般的刀氣終于漸漸停歇,我松了口氣,可是還是動也不敢動,因為我不確定是不是青一來了,和他們在江面交戰了起來導致他們不向我進攻了,也有可能是他們亂砍了一陣後,要下來看看情況,證實我的死訊。
我小心將神識連上神鏡,透過鏡面往上看去,只見六個黑色的身影,保持著圍攏的隊形向江底潛來,下潛的過程中同時用強大的氣機牢牢的鎖住了四方的出路。
媽呀,原來不是青一來了,八成是他們不拿到我的什麼零件回去交差,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我更加小心的藏起自己的氣息,縮在泥里動也不敢動。心里祈禱著青一快點快點再快點啊。但是我轉念又一想,我也不能在青一這根繩上吊死。
現在來的這六個人因我自己實力有限,看不透究竟是何級數的神人,也不知道青一和他們哪方更強,雖說這萬年來,青一的修為一定更加精進了,但青一畢竟要以一敵六,肯定不會輕松。她究竟能不能助我月兌困並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而且,將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了不能確定的因素上,絕對是不智的行為,我自己也要提前想好月兌身之策,任由自己陷入被動,坐以待斃可不是我的風格。
我腦筋高速的運轉起來,幸好我恢復了記憶,雖說我實力不濟,但是我十幾萬年的經驗可不是擺設。
一時間我想了無數個辦法,可又都被我否決了,最大的問題就是現在實力不夠,那些辦法都不一定能夠起到應有的威能。而可能也有一些辦法現在是可行的,而卻被以前的我瞧不上眼,所以記憶里面沒有。眼看那六個人就快要到江底了,我一咬牙一狠心,進入了自己的神識天地,將意識和體內的本命神樹合二為一。
我準備在最後時刻,催動本命神樹的力量,和他們拼了。雖然在神樹還處于幼生期的時候就強行催動極有可能會對我的本源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傷,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這是目前唯一我有可能逃月兌的辦法,只要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遲早我還能再復原,被輕易打死的就不是小強!
那群人終于到了江底,將我團團圍在中間,我緊張的在心中又重新默念了一遍口訣,精神高度緊張,我必須要一擊奏效,並且速戰速決,否則,我的靈氣和身體都不能長久的支撐我使用這樣的大招。
我屏氣凝神,靜待他們發動又一輪進攻時,我就反擊。可是,那群人半天也沒有動靜,突然我听到他們傳念交談開了。
「怎麼回事?明明她被我們困在江底,又被我們輪番攻擊了整整一刻鐘,卻為何這里什麼都沒有?難道和剛才那人一起逃了?」
哈?原來和本命神樹合一的時候居然可以探听到對方的神念交流嗎?為什麼我以前不知道?咳,還是怪我之前太囂張了,從來都是明搶明殺,這種偷偷竊听的事情還真從未做過,而且哪有什麼大事能讓我不得不催動本命神樹的力量啊。
「不可能,剛才我確定那個小子一個人逃命了,而她還留在原地。」
「可是這里僅有方圓一丈大小,難道我們這些已經邁入鬼帥級別的高手,還能發現不了一個修為低下的小姑娘嗎!」
鬼帥?!
丫的,果然是來自幽冥的高手,幽冥的鬼修從低到高分為鬼兵,鬼長,鬼士,鬼將,鬼帥,鬼帝。修為達到鬼帝的整個幽冥也湊不夠一只手的數,鬼帥平日里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尼瑪,這誰啊,這麼大手筆,一下派來了六個鬼帥刺殺我,果真看的起我!我說我怎麼看著那刀氣中含著的絲絲墨色眼熟呢,果真是鬼氣,看來他們這次也是偷偷模模的,有點想要掩飾本來身份的意思嘛。他們既然不敢大張旗鼓,又要掩飾原本功法屬性,一定就不得不有所保留,我覺得逃掉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幾分。
「可是剛才她的確仍在原地,難道是蓮河天有人將她救走了?」
「蓮河天要是有上神過來,難道我們會沒有察覺嗎?我們挑這個時機不就是因為她身邊沒有蓮河天上的人嗎。」
鬼修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啊?聊吧聊吧,你們聊得越久,我的希望就越大。
「可是她到底去了哪里?讓一個都沒有月兌凡的小姑娘從我們六個人手中悄無聲息的逃掉,我們還有臉面回去嗎!」
「不要再說了,此人乃主人心月復之患,一定要殺掉!時間不多,散開,找!」
偶也,一群傻蛋,找吧找吧。我定了定心,繼續稱職的當我的「烏龜」,誓將我這個隱形「烏龜」扮演到底。等他們的隊形亂開,對我的封鎖有了漏洞的時候,我再偷偷溜掉。真是絕處逢生啊,我覺得希望更大了。
可惜,他們到底是鬼帥級別的高手,更像是經常配合,行動間法度森嚴,雖說擴大了搜尋範圍,隊形也向外擴張,但也只是給我留的活動空間大了一點而已,絲毫沒有留出一點的縫隙讓我能消無聲息的從他們的包圍圈中鑽出去。
我只好繼續停留在原地扮烏龜,心中賭咒發誓,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想要我的性命,我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十幾萬年了,就算當年冥月背叛我的時候,我做的也是瀟灑至極,他要就給他一切,絲毫沒有留戀。而現在,居然讓六個區區鬼帥級別的小子逼的我如此憋屈。看來我真是離開的太久了,已經讓某些人忘記我當年是如何留下一個冷血無情的名頭了!
我一定、一定要盡快恢復修為!我一向喜歡當螃蟹!最討厭做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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