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公子,請坐。」然溫潤如玉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絲毫沒有一點將死之人的頹弱。
「謝。」慕千雪找了個離門口最近的位置坐下,打算一不對勁,就跑。
然淡漠︰「慕公子昨日說要賒賬的事,可否再說一遍?」
慕千雪淡聲道︰「樓主,不好意思,今日我是來和你做買賣的,關于昨日說要賒賬的事,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吧。」
「出爾反爾,不守信!」鬼泣冷聲道。
慕千雪蹙眉,淡聲道︰「此言差矣,昨日我是本著沒有籌碼才來說賒賬的事,今日則不同,我是好心誠心帶著籌碼來與樓主做買賣的,如何能說不守信?而且買賣是你情我願的事,哪里容得他人說道?樓主,你說是嗎?」。
「慕公子先說說這買賣你想如何做?」然淡漠。
鬼泣瞧著慕千雪勾起的唇角,皺起好看的眉毛。
「為你續命五日,一日一千兩,總共五千兩,之後再救你一命換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可好?」慕千雪淡聲說著。
鬼泣挑了挑眉沒有做聲,只是瞧著慕千雪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然沉吟,淡漠︰「鬼泣,你能先出去一下麼?」
鬼泣皺眉,冷哼一聲︰「然,別後悔。」說罷便出去了。
慕千雪從一進來就覺得緊張,起先她以為是因為鬼泣的原因,但此刻鬼泣已不在,她卻依舊放松不下來。
然淡漠道︰「慕公子是東諸侯國秦縣大富商的管事?」
「是的。」慕千雪蹙眉回道。
「敢問慕公子是哪位大富商手底下的管事?」然淡聲道。
慕千雪心虛道︰「樓主,這好像不是重點吧,我們還是談買賣吧。」昨日說的本來就是編的,若細細推敲就會破綻百出,此刻他這麼問,顯然已經懷疑她了,他是真樓主,生意人,她是假管事,什麼也不懂,多說多破綻,不如不說。
然又道︰「此言差矣,是不是重點慕公子何妨一說?這做買賣信譽在上,若不了解多一點,如何能放心?然經商不久,認識的人不多,但也不在少數,若慕公子是然認識的富商手底下的管事,然自然多照顧一些,如此便不會在商界落人話柄,說然不懂商規,慕公子,你說是麼?」
慕千雪沉吟半晌才輕笑一聲道︰「樓主說的極好,到是慕某思慮欠周了,不知樓主可知道崔老爺?」她覺著這個然似乎不追問到底不會罷休,所幸從記憶中搜羅出秦縣大富商的名字,她雖然知道得不多但某些大富商的名字還是听過幾個的。
「崔老爺的名號,然還是知道的。」然淡聲道。
慕千雪續道︰「崔老爺專做綢緞生意,專做貴冑的生意,若慕某沒有看錯,樓主身上穿的這一件藍冰絲綢,就是出自他的秦縣崔氏綢緞莊。」相國府不乏雲帝賞賜的貢品與上好綢緞,知道崔老爺不稀奇,知道藍冰絲綢也不稀奇,因為藍冰絲綢的衣裳她曾經也有兩件。
然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沉吟片刻淡漠︰「慕公子平日里在府中或在商鋪之中都是做什麼的?」
「這,好像也不是重點吧,樓主。」她根本不知道管事要做些什麼,而眼前的人如此問,便知她剛才所說並沒有打動眼前這人,
眼前的人若再問下去,慕千雪定然回答不了,她也覺著眼前的人不是她能駕馭的,還是走好,
她也不是非要在風雨樓和各諸侯國的來人議事,而是這幾日她在想是不是可以把雲帝約來風雨樓談判,想以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事情。
而且風雨樓的名頭那麼響,她覺著不妨試一試,若成了就好,若不成那也有風雨樓在前面頂著沒有什麼危險,但此刻既然談不成,那她也不勉強,作罷就是,大不了在和蕭辰逸好好謀劃,而且蕭辰逸不是已經在著手尋找父親的尸首了麼?
慕千雪淡聲道︰「樓主若不想與慕某做買賣就直說,慕某絕不勉強。」她此刻有些後悔來招惹眼前這人,起身淡聲道︰「慕某也不是非要和樓主做買賣,也不是非要在這風雨樓與各分號的管事議事的,樓主,既然覺得慕某沒有信譽,那慕某告辭了。」說罷欲走。
然淡聲一笑,如山澗清泉,咚咚歡暢︰「慕公子且慢。」
然雖然不溫不火,也似乎沒有什麼不快,但慕千雪不想把他惹急了,畢竟對方是懂得奇門遁甲的人,雖然不知深淺,但她也不好輕舉妄動,于是頓住腳步。
「然還是第一次覺著做生意這麼難,問幾個問題都不行,莫不是慕公子心虛怕然看出什麼?」
慕千雪淡笑道︰「樓主說笑了,做生意做的成就做做不成就不做,哪有什麼心虛一說?」默默往門口退一步。
然淡聲道︰「慕公子說的不錯,但既然沒有心虛,那慕公子為何不願意告訴然所問之事呢?這些事是商人做生意之前在正常不過的問話了,慕公子一再推辭,然難免懷疑,
而且,說要賒賬的是你,說要做買賣的也是你,現在說要走的還是你,慕公子究竟是何意?到底有沒有把我風雨樓放在眼里?風雨樓豈容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說到最後溫潤不再,冰冷蒼寒的語調,冷的將玉石都凍裂了。
慕千雪心中一顫,面上依舊淡漠︰「樓主,慕某自然是把風雨樓放在眼里的,否則就不會來這,此刻也不會和樓主談買賣了,只是樓主一再逼問,慕某年輕心胸不廣不闊,難免生怨,說了什麼不合適的話,還望樓主見諒。」
然又是一聲淡笑,聲音依舊溫潤,似乎剛才說話的不是他本人,淡聲道︰「說了這麼多,慕公子怕也不願留在這里了,然也不好強人所難強留慕公子,慕公子要走,可以。
但我風雨樓的有規矩,無論什麼人以什麼理由進到風雨樓,就必須留下點什麼,比如,慕公子昨日來風雨樓留下了五十兩銀子一樣,現在要走,也不能什麼也不留就走。」
慕千雪挑了挑眉︰「樓主,真真的生意人啊,何時何地都能將生意算計的如此精細,只是樓主這麼說,那慕某也不得不說些什麼了,昨日慕某就說了,慕某身無分文,樓主硬要慕某留下些什麼,慕某也沒有,唯有替樓主續命一日,換得一千兩,在支付一些銀兩離開,樓主你看這虧本的買賣你願意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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