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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石頭很早就帶著妹妹出去了,今天上午他們就必須把麻繩拿回家。趙興雅特意讓他們帶走了那只腌制好的山雞,這段時間小伙伴給予了石頭一家挺多幫助,請他們吃山雞算是一種答謝,也是合作開始的一次示好。
孩子們走了之後,石頭娘就開始忙碌起來,這段時間大家太忙都沒有時間收拾屋子,翻曬被褥。今天石頭娘打算歇半天不去外面,好好收拾一下家里。雅兒現在長高了,沒有新布料做衣服就改改舊衣服,穿短了的褲子接上一個貼邊還能接著穿。趙興雅這段日子也累得很,索性也偷懶,歇一兩個時辰等麻繩拿來了再去山里。
趙興雅躺在搖籃床里曬太陽,想著心事,不一會兒又被春日的太陽弄得睡著了。沒想到在夢中被一陣搖晃之後就醒了,原來是石頭娘把她從小窩里抱出來了。睡眼朦朧之間,趙興雅看見兩個不認識的婆子站在了她面前,把她嚇了一跳。
石頭娘拍拍趙興雅的背,安慰到︰「雅兒不怕,是管家娘子派人來看你了。」
一個長著馬臉的婆子仔細看了趙興雅幾眼,又捏捏趙興雅的小胳膊,有些埋怨地對石頭娘說到︰「雅兒黑了不少,肯定是你這個刁婦總是為了賺錢,丟下雅兒不照顧,由著她和那些奴隸崽子滿處野去。你別以為管家大娘搜你的屋子是沒事找事,實在是因為你自己做得不對,她老人家才動手查你。但凡你好好看著雅兒,將來總有沾光的日子,大公子也少不得給你的兒女尋一個好出路。」
石頭娘不敢回嘴,這是管家娘子給自己的錯找場子,要佔理。雅兒黑一點就黑一點,和管家想抄家沒有一毛錢關系。管家派來的婆子看石頭娘不啃氣了,便接著說到︰「管家大娘還是很心疼雅兒的,馬上要過節了,她選了兩塊布料,你給雅兒做身新衣服,還有一些糯小谷和雞蛋都是給雅兒的,你記得要好好帶雅兒,下次雅兒還這麼黑,就仔細你的皮肉受苦。」
看到婆子手上的東西,石頭娘少不得又要演戲,無非是說自己會小心帶雅兒,又稱贊管家娘子的善心和仁慈。兩個婆子听石頭娘說這些話,臉上顯出了不少得意,便大方地囑咐了石頭娘幾句,然後就離開了。石頭娘像馬屁精一樣送兩個婆子出了門,然後才變臉對著大門口呸了兩下。
進屋之後,石頭娘檢查了兩塊說是給雅兒做衣服的布料,臉上有了點喜色。這衣服料子還是不錯的,白底紅花的一塊是薄緞子的,另外一塊絹絲是藍色的,兩塊料子正好能做一套過節時穿的衣服。筐子里有二十個雞蛋,大約五斤糯小谷,石頭娘覺得管家這次還算拿了一點像樣的東西來。
石頭娘檢查完東西才對趙興雅說到︰「雅兒,我用這布料給你做新衣服,過節的時候你也能穿得像樣些。那些糯小谷就做些供果給你母親,她最喜歡吃軟糯的東西了。
說起做糯小谷的供果,石頭娘的眼淚就忍不住流淌下來了,真兒都死了快五年了,她從來就沒有能力為真兒做一桌子像樣的貢品。真兒是個可憐人,知道自己要走了還不肯吃回女乃的藥,臨上車的時候還給小雅喂飽了女乃,哄著小雅入睡了,才哭著離開了。
天殺的崇公爵,實在太狠了,難道就不能留下真兒嗎?非要拿真兒去送人換他的前程!小雅實在太可憐了,石頭娘總是記得那天小雅剛醒來,找不到母親,生生地哭了兩個時辰的那一幕。骨肉被迫分離本來就是人間最大的悲劇,老天爺還不肯讓她們母女有機會重逢。
隔了一個月,衙門傳來真兒在路上遇到土匪,暴死在路上的事情。鐘氏夫人當時已經去世,喬氏當家,崇府硬是連真兒的骨骸都沒有收回來,可憐的真兒就做了野鬼。石頭娘是從心底里恨該死的崇爵爺,不過她不能表露出來,因為她不能讓小雅知道這些去恨崇爵爺。得不到崇爵爺的可憐,將來她的命運會比她的母親真兒更可悲。石頭娘這些年就一直讓小雅誤會著,把自己當成一個什麼秘密都不知道的傻奴隸,唯有這樣對大家都好。
看見石頭娘為了懷念曇嫵珍的母親而大哭,趙興雅也忍不住大哭起來,她也想母親了。如果不是曇嫵珍答應替她找母親的遺骨和殘魂,她怎麼會心甘情願穿越時空來這種地方替改變別人的命運。石頭娘看見雅兒也哭了,並不沒有制止,只是默默地把趙興雅緊緊摟在懷里說到︰「雅兒是個好孩子,那麼小離開親娘都會念著娘。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都不哭了,現在就一起去準備做供果吧,後天就是你母親二十歲的冥壽,我們一定要做出最好吃的供果讓她在陰間過個好生日。」
趙興雅點點頭,借著這個機會祭奠一下她自己的母親也好。兩個女人都不哭了之後,石頭娘就牽著小雅去後院淘米準備做供果。看到比平常空蕩了些的後院,突然石頭娘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往樹蔭里鑽。她在一棵老樹面前停下,把傍邊的兩塊石頭移開,看到本來應該藏在里面的罐子不見了,就一坐在了地上。
頭一次看見石頭娘這麼不鎮定,趙興雅趕忙跑過去想扶起她,還問到︰「石頭娘,你這是這麼了,家里丟了什麼東西?」
石頭娘的臉色嚇得發白,她握著趙興雅的手無助地說到︰「存錢的罐子不見了,里面有兩個銀幣,還有你母親留給你的首飾。我就知道管家那個老殺才都沒那麼好心送這麼些東西給我們,她拿走了你母親留給你的首飾,不管那些值多少錢,都是你母親留給你唯一的念想。我沒有把東西藏好,我對不起雅兒和你死去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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