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府?」黛玉有些奇怪,黛玉原先也有耳聞,這北靜王不比別的王爺,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子,素來得皇帝寵愛,他自己卻是個風花雪月之人,時常找些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到府上談詩論賦,倒不知這靜軒怎麼又與他扯上了關系。想來靜軒也同那些世家子北一般,常往來于北靜王府,故此識得北靜王府的管事。黛玉忽然想起寶玉來,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便淡淡道︰「多謝你家公子關心,既然你為難,那這玉佩我先收著,待你家公子回來我再還給他。」卻絕口不提別的。
棋默也不敢再說,連忙告退,黛玉令紫鵑送了出來。黛玉看著那塊玉佩,心里輕輕喟嘆︰又是玉,難道這靜軒也同寶玉一般是個只知風花雪月的讓翩翩公子而已?但那些日子相處下來卻絕非如此。忽然自己又啞然失笑,這些與我又有什麼相干,這靜軒于己不過是匆匆過客罷了,何苦還去糾纏于這些?不如定下心來想想今後的日子該如何過。
紫鵑送了棋默回來,見你黛玉拿著玉佩發呆,心中暗暗好笑,故意清了清嗓子,才道︰「姑娘這塊玉佩我就收起來嗎?」。
黛玉紅了臉,嗔道︰「你只管忙你的去,又來煩我。」說著,不動聲色地把玉佩籠進袖里,掩飾著進屋隨手拿了本書裝模作樣地看起來。紫鵑偷偷抿著嘴笑了,知她臉皮薄,也不再追著問了。
這日,紫鵑之母過來閑坐,因如今不比在賈府時規矩大,紫鵑之母也常過來,一來看看女兒黛,二來也和王嬤嬤閑話。這日恰巧王嬤嬤不在,便只來和紫鵑說話,先來見過黛玉,因紫鵑正好出去買些針線,黛玉便留她在院里坐了說話。紫鵑之母見有做了一半的針線擱在那窗下,便順手拿起來看,見是一幅百蝶穿花圖,朵朵栩栩如生,配色均勻,不禁贊道︰「這是雪雁姑娘的手藝嗎?怎麼這麼好,比外頭賣的強上十倍呢!」
雪雁在一旁笑道︰「我這算什麼,姑娘的才叫好呢!」說著也不待黛玉開口,自己便去里頭拿了幅還未拆架的繡品來,黛玉嗔道︰「我把你慣的越發不象話了,我的東西你問也不問便自己拿了來給人看,當心媽媽笑話呢!」
雪雁憨憨笑道︰「紫鵑媽媽又不是外人,就是拿來給她看看又怕什麼!」一面竟不理她,自顧自的拿給紫鵑母親。
紫鵑母親也笑道︰「從前只知道姑娘詩啊文啊作的好,沒想到姑娘的針線也好,也讓我們長長眼。」一面看時,只見是一幅芙蓉清露圖,朵朵清俊異常,那上頭似乎還有昨夜未干的露珠,竟是無可形容之語了。
驚在那里半日,方才道︰「姑娘真是仙女下凡了不成?這小小年紀不但能寫能畫的,這繡圖我竟沒見過這麼好的。」
黛玉紅了臉,笑道︰「媽媽謬贊了。」
「我可真沒哄姑娘,依我看,就是京城里最好的針線坊如意坊里的繡娘也沒姑娘繡的好呢。」紫鵑母親嘖嘖稱贊,手里只捧著那繡品不舍得放下。
這時正好紫鵑一腳踏進來,听見她母親這樣說,生恐觸怒了黛玉,忙道︰「媽媽,你怎麼越發沒了規矩了,竟在這里?若在那府里,還不早讓人打了出去。」
黛玉見她有些尷尬,連忙笑道︰「這里又不是那府里,哪來那麼多規矩?原是我讓媽媽來陪我說話的,你只說我就是,何苦來說她?再說了,如今你們也不是奴婢了,為何還要守著那些什麼規矩的?」
紫鵑母親忙道︰「我們能出來全都虧了林姑娘,其實按說我們如今是林姑娘的奴才才是。我剛才也著實是失了體統,不該這樣沒上沒下的。」說著忙站起來賠禮。
黛玉只不依了,嘟著嘴嗔道︰「你瞧瞧,我正和媽媽說話呢,你偏進來打岔!拘得媽媽都不和我說話了。」
紫鵑等倒笑了起來,紫鵑母親笑道︰「原先我只听說姑娘是個極清高的,平日再不愛搭理人了,哪里知道姑娘竟這樣風趣。」
黛玉听了這話竟有些落寞,看著窗外,正是薔薇開的季節,或大或小的花朵開得熱鬧極了,引了無數蜜蜂在那里采著花蜜。半日方才淡淡道︰「那府里便是花也不敢開得太過熱烈,何況是人?」
紫鵑雪雁知她心中所想,也都沉寂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紫鵑才笑道︰「媽媽來了也有一陣子了吧,快回去吧,哥哥他們該擔心了。」
黛玉收回神思,也笑道︰「媽媽見笑了,改日過來再陪我說說話。」
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