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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崖青狸沉默半晌,忽然幽幽一嘆,艱澀的道︰「後來卻發現你比小妹更能惹事生非,這顆心整天七上八下的吊著,一路追來,就怕你……就怕你……」聲音難以控制的輕顫,顯是真的極其擔心。
我心中感動,仰頭望著他甜笑,道︰「我這不是沒事麼……」
「哼,這也叫沒事?你沒事的定義倒真是廣闊……」他輕哼,正在給我額頭上藥,聞言順手一按,我立時痛得慘叫起來。
我素來怕痛,且自小嬌慣,若非形勢所迫,割個小傷口都要舉著手指「哎呦」半天。來到七色星球後,雖狀況百出歷盡艱辛,但那次都是被逼無奈才硬充英雄,此時平安喜樂歲月靜好,我自然不用再忍得內傷,肆意大叫道︰「呀……痛痛痛……你輕一點……」
北崖.青狸反被我嚇了一跳,雙眸微眯,驚訝的道︰「在我印象中,你就一巾幗英雌,敢于直面生死,勇于流血犧牲,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我毫無形象的翻白眼,啐他道︰「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繞著圈罵我呀?哼,別想蒙我,我聰明著哪……」我特意想逗他笑,不願看到他憂郁的眼。
他看著我鼻青臉腫卻得意.之極的小臉,終于笑出來,眉眼彎彎,笑容如蜜,真是好久不見,十分想念。
「嗯嗯嗯……」我貪婪的看著他甜美的.笑容,口水泛濫,「你還是笑起來好看,你本來就是張女圭女圭面,板著面孔顯得不倫不類的很奇怪……」
「你才不倫不類。」他板起面孔,斜.眼橫我,眸中笑意卻久久不散,換過一塊干淨的白布,有些不自然的道︰「我要用雪給你擦一遍身體。」
「哦……」我面上一紅,這個常識我倒是知道。人被凍傷後,.用雪來摩擦嚴重受凍部位,因雪在融化過程中會吸熱,所以,既可由摩擦激活受凍部位的血液,又不至于使溫度升高過快,能保護肌體不受損害。
「哦是什麼意思?可以還是不可以?」他危險的眯起眼。
「啊?」我才微有暖意,自然不想再嘗試寒冷的滋味,看.著他的臉色,怯怯問道︰「那個……可以……不可以麼?」
「不可以。」他已掀開狐裘,抓起我的一條手臂用雪.揉搓。
我怒目而視,「不可以,還問我意見做什麼?」
他唇角微翹,氣.死人不償命的道︰「客氣一下,這樣比較有禮貌。」
我磨牙,「北崖.青狸……」
「嗯?」他專注的為我揉搓,頭也不抬的道︰「什麼事,不困了嗎?」。
我這才恍然,他是在特意逗我,好打消我的睡意。
他誘哄道︰「等你搓完身體,就可以睡了,現在撐著點,想想大難不死,回去白都後要怎樣享受生命,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
「有!」我明白他的苦心,配合的應道︰「回去後我要穿得暖暖的,吃得飽飽的。」
他動作一滯,瞠目道︰「就這些?」
我理所當然的道︰「對呀,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若一生都可以吃得飽飽,穿得暖暖,那夫復何求?」
他沉吟片刻,眉眼慢慢展開,忽然轉首對我笑道︰「多謝,受教了。」
「嗯,孺子可教……哈……」我禁不住打哈欠,實在是又痛又累又困。
他微微皺眉,「別睡,睡著後血流緩慢,凍傷嚴重的地方會肌肉壞死,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哦……」我困得腦子遲鈍,又實在沒什麼特別想要的,轉了半天眼珠,才渾渾噩噩的道︰「听說藍國的天衣無縫珍寶閣要在白國開分店,我想去看看有什麼特別保暖的皮裘,買件好過冬,我怕冷……」
「嗯,還有哪?」他點頭,唇角翹翹,眸色溫柔。
「還有……還有呀……你回去後,讓橫波樓繼續營業吧,我喜歡吃橫波樓的鮮蝦羹、烤乳鴿、九寶香鴨……」
「好,還有麼?」他唇角輕顫,似在努力隱忍。
「哦……」我眸光呆滯,昏昏欲睡,「沒有了……」
「不許睡!」他陡然在我耳邊吼,加快揉搓速度,開始用雪擦我的雙腿,磨牙的道︰「說了半天,還是吃和穿,你就不能想些別的麼?」
「啊?」我嚇了一大跳,陡然睜眼清醒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揉耳朵,敢怒不敢言的小聲嘟囔道︰「我就是喜歡吃和穿呀,我就是一個俗人啊……」
他唇角抽動,眸光迷離,搖頭輕嘆道︰「唉……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大俗大雅,冰火兩重……」
我微微笑,「不敢當,我只是個平常人。」沉吟片刻,眼楮一亮道︰「哦,想起來了,回白都後我要先去看寶寶……」提及寶寶,自然想到雪無傷,目視北崖.青狸,猶豫了一下,還是吞吞吐吐的問道︰「那個……我被打昏後,你和雪無傷沒再起爭斗吧?」
「你是想問他有沒被我殺死,現在在那里吧?」他動作不停,已揉搓到我的大腿根部,雖隔著雪,但那樣敏感的位置,我還是不禁心生異樣,霞染雙頰。好在我們曾肌膚相親,倒還不覺特別尷尬。
我輕輕抿唇,不語等于默認。
「你被打昏掠走後,我們便分開了……」他眸光閃動,有意無意的轉頭避開我期盼的眼神,淡然道︰「從那以後我便沒再見到他。」
「哦……」我松了口氣,「只要平安就好。」最怕他們兩決斗,一個活著,就表示另一個死了。
他雙手不停,「你為救他的兒子身陷險境,他卻棄你不顧,你不怨他麼?
「我又不是神……」我苦笑,實話實說道︰「怎會沒一點怨念,但這里與他天生相克,生死攸關,我可以理解。」
他抬眸看我,目光閃爍復雜難明,口唇翕動欲言又止,終是沒說什麼,又垂下頭去。修長靈活的手指順著大腿一路滑下,最後握住我縴巧的足弓,用拇指揉搓我的腳心。
「呀……呵呵……」我失聲笑出來,只覺腳底**無比,忍不住用力向外抽腳,「那里不用了啦……呵呵……哎呀好癢……都說不用了……哈……」
他眯眼,作勢放手,「你確定麼?腳若爛掉可別怪我……」
「哦?有那麼嚴重麼?」我懷疑的望向他。
他懶懶勾唇,不在意的道︰「那就試試好了,反正又不是我的腳……」
「啊……不要不要,還是搓好了……」我眼珠一轉,馬上伸直腿,把腳乖乖放在他修長的大手里。管他說的是真還是假,癢又不會死人,腳要是爛掉可就真會死人了。無腳的胡泊大小姐,想想都毛骨悚然。
他再抓起一把雪,握住我的腳繼續揉搓,擦完腳心腳背,連晶瑩如玉,圓潤似珠的腳趾也不放過,一只一只的捏過去。隨著力道的慢慢加重,又像是在為我做按摩,**之余又覺酸麻入骨,全身舒泰。
「嗯……」我忍不住月兌口逸出一聲申吟,聲音嬌慵靡亂,引人遐思。
洞內寂靜,在我身邊拱來拱去的球球不知何時已鑽回皮囊中睡去,銅爐中偶有暖石燒爆聲,卻非但沒有打破這凝滯般的空氣,反而更添曖昧。
北崖.青狸望來的眼眸,已不是純正的黑,而是暈開來的天青色,縴長的手指也改按揉為摩挲,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我敏感的腳底神經。
在他的注視下,我不禁慢慢紅了臉,避開他變幻不定的眸光,無話找話的打破這折磨人的寂靜,吶吶的道︰「哦,那個……那個……我不是有意的……」
他明滅閃爍的眸光突地一定,忽然甩開我的腳,突兀的站起來,轉身向洞外大步走去。
「喂……」我驚慌的支起身子,叫道︰「你要去那里?你……你……別走……」這冰天雪地里,我只得他一個依靠,別提什麼女人要自立,我根本就不認得路,若說我自己能走出這冰雪荒原,那純屬吹牛。
他止住腳步,慢慢回首,神色古怪的道︰「你……不想我走麼?」
「當然!」我用力點頭,頓覺喉嚨一痛,忍不住月兌口叫道︰「哎呀,好痛……」
北崖.青狸一愣,足尖點地,箭般竄回,伸手托住我的下頜,低頭查看,驚怒交集的道︰「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許動脖子,不許動脖子,怎麼就是不听話?」
我痛白了臉,委屈的看著他,「可是你要走……」偷偷抓住他的衣袖,以防他再走。
「還好,沒滲出血來,傷口應該沒裂開。」他松了口氣,抬眸瞪我,「你那只眼楮看見我要走了,我不過是想出去透口氣。」
「哦……」我黑線,尷尬的紅了臉,用力絞手里的衣袖,不敢再看他,眸光游移,不服氣的道︰「那你不早說,一聲不響的往出走,誰知道你要做什麼?我還以為……還以為……」
「你以為我要丟下你不管麼?」他垂眸看我,眸光矛盾痛苦,似有若無的嘆道︰「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便是要絕交,也會等到回白都之後……」
我一驚,抓緊他衣袖,顧不得會牽動咽喉處的傷口,揚起頭來直視他的雙眼,道︰「為什麼要跟我絕交?我做錯了什麼?我們不可以繼續做朋友麼?」一路纏斗下來,我們雖是敵對面,但得他多方照拂,才數次化險為夷,現又不畏嚴寒險阻,追入冰雪荒原救我,這份情誼彌足珍貴,我想要珍惜回報。
「我們做不了朋友……」他搖頭,神情郁郁,眼底煙雲凝聚,慢慢暈開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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