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十年前
第三節
十年前
「曉曉，曉曉？」耳邊模模糊糊傳來喚聲。
商曉曉睜開睡意朦朧的眼楮，一覺醒來了，只覺得渾身骨頭都在酸疼，好像干了很長時間的活一樣，但是這種酸痛比不上心中萬分之一的哀痛。
爸爸，爸爸，不知道下次何時才可以再見你。
眼不由得有幾分模糊。
「怎麼了？怎麼了？」焦急的聲音響起，商信鴻臉上露出擔憂，曉曉可不是個愛哭的孩子，「做噩夢了？」
「爸爸！」
一驚之下，商曉曉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再眨眨眼。
「怎麼了？」商信鴻笑著刮了刮女兒的小鼻子，「小懶蟲到現在都不起，早飯還沒吃吧？看看爸爸給你帶了什麼？」看著曉曉傻傻的表情，商信鴻得瑟的拿出一樣東西。
好像是她曾經最喜歡吃的番茄，好吧，其實番茄一點也不稀奇，不過那個時候的番茄真心很甜，很好吃，那個時候的物資也不算是特別豐富，當然番茄還是不缺的，不過爸爸的關心，讓曉曉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難道自己還沒醒？
商曉曉樂呵呵接過洗得干干淨淨的番茄，真甜，果然是記憶中的味道，早幾年的番茄無論是賣相還是甜度絕對讓人驚艷。
「信鴻，讓曉曉先下來洗把臉，晚點給她吃，不要生的吃了肚子又不舒服。」樓下傳來媽媽年輕動人的聲音。
這個夢真是很細節。
連媽**聲音從樓道傳來的轉折回音都表現了出來。
環視了周圍一圈，漆了黃色的小書桌，木頭帶四根柱子的大床，床前的縫紉機，以及縫紉機上的熊貓牌黑色電視機，甚至縫紉機上黑色的剝落了一層的油漆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口大口吃完美味的番茄，從床上爬起來，跟在爸爸身後下樓去準備洗漱。
而看著越加清晰的周邊細節，觸模著毛毛的樓梯牆壁，那種澀澀的觸感，以及眼前那雙不像是成人的細致白女敕的雙手，商曉曉內心夾雜著一種激動的，不敢置信的，強烈的渴望，卑微的祈求，莫名的惶恐。使得她的心， ， ， ，如打鼓般劇烈的跳動起來，甚至似乎要沖破她的耳膜。
樓下的客廳里，掛著一本小小的巴掌大小的日歷，微帶幾絲透明的薄薄的小紙片上，白底紅字，清晰的顯示著這是10年前的7月20日。
她猛的一下蹭蹭蹭又跑上樓去，樓梯咚咚咚的腳步聲，使得她的心跳更加劇烈起來，她穿著一雙白底藍花的拖鞋，塑膠的材質，很簡陋。
「哎，這孩子。」莫名的看著商曉曉的舉動，商信鴻搖搖頭，小丫頭最近怎麼常常抽下風。
咚咚咚的跑著，喘氣著來到爸媽房間里，那里有一座大大的衣櫥，衣櫥上有一面大大的穿衣鏡。
定定的站在穿衣鏡前，哆嗦著伸出白女敕的小手，輕輕的撫模著沒有一絲紋路，白女敕細致無暇到極致的，略顯稚女敕的臉龐，這任何化妝品都不能實現的青春。
啊！
啊！
低聲暗啞的嘶吼了，砰的一聲跪在穿衣鏡前，嗚咽了起來。
爸爸，爸爸，這是真的嗎？
我又回到了十年前！
我又回到了十年前！
遺憾還來得及補救的十年前。
爸爸的臉孔還是那麼的鮮活，他會說會笑會作怪，還是那個絮絮叨叨，會無比擔憂我的爸爸，是上蒼听到了我的祈求嗎？哪怕真的用我十年二十年的壽命去換來重生，我都無悔無憾。
「切，明明是我的功勞！」小傲嬌的聲音響起，可是這時候任何聲音都引不起商曉曉的注意。
「哎！」小傲嬌的聲音不樂意的哼了聲，又再次沉寂。
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以一種無比輕快的步子，蹬蹬蹬跑下樓去。
十年倒帶，一切未晚。
廚房間燒著飯菜的邰雲君奇怪的注視著一邊刷牙一邊嘿嘿直笑的女兒，推了推邊上打下手的商信鴻，「曉曉這是怎麼了？」
商信鴻嚴肅的豎起眉頭，一臉肯定的說，「一定是成績快出來了，小丫頭心理壓力大了，哎，真是個心思重的丫頭，怎麼不像她爸爸呢，那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聲色！」
商曉曉噗嗤一聲，滿嘴的漱口水噴了出來，一絲絲的形象都被爸爸搞笑的動作給搞沒了，「爸媽，說啥呢，我可沒一點點擔心。」她是真的不擔心，重生了還有什麼能難倒她？何況她知道這次的成績離國家重點差三分，比省級重點高一些，進個好學校一點也不愁。
商信鴻繃不住嚴肅的表情笑道，「那你說說是怎麼了。」
商曉曉一邊漱口，一邊得瑟道，「當然是因為我考得好唄，人無壓力一身輕，不過想想我怎麼這麼聰明，我就有點憂郁啊，為什麼老爸老媽要把我生得這麼聰明呢！」
「哈哈哈~」商信鴻樂不可支的大笑，「當然是爸爸媽媽把你生的這麼聰明的，果然是我的女兒，有我的風采啊。」
邰雲君無語的看著耍寶的父女兩個，「信鴻，別把垃圾丟菜里！」
這下子輪到商曉曉笑話不靠譜的老爸了。
商信鴻趕緊道歉，「哎，哎，真沒注意。」趕緊手忙腳亂的把菜里的垃圾挑出來，又從垃圾堆里把摘好的菜揀出來，好一通手忙腳亂。
這一天就在這樣的歡聲笑語中渡過了。
夜晚，透過縫隙看了眼爸媽已經緊閉上的房門，商曉曉微微笑著，閉上了眼楮，一夜好夢。
除了一個傲嬌無比牛氣哄哄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被忽視而偶爾發出幾聲不滿的嘮叨聲，稍稍影響了她的睡眠外，一切都是無與倫比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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