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燕世子前腳跟後腳想也沒想一把挑開雪姝帳蓬簾子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兩人正站在床邊互相撕扯著衣服,他頓時一愕。
「趕快叫御醫。」孟玨冉和雪姝不約而同轉過頭對他吼道,隨後兩人一詫互相看了看,似乎誰也沒想到兩人竟如此默契心有靈犀。
毫無疑問兩人的心都烙在了彼此身上。
「他(她)受傷了。」見燕世子站著不動,孟玨冉和雪姝同時又扭頭鬼使神差喊出一句,隨後兩人目光絞著,都不由咧嘴笑了。
剎那之間的深情竟濃的化不開。
隨後,雪姝低下頭也不再看燕世子,咬著唇,有些羞著,溫柔地替孟玨冉解著衣服。他身上的傷口明顯又繃開了,血水干涸,皮肉竟與衣服粘在了一起。雪姝的一顆心又隱隱地作痛,似不忍再看下去,便輕輕住了手。
孟玨冉一直靜靜地看著她,眼里的溫柔能滴出水來,「沒關系的。」他伸出手,指月復溫柔地摩挲著雪姝細膩的臉頰輕輕安慰她。
雪姝哽咽著不敢看他,只微微點點頭。
待燕世子看到孟玨冉身上那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傷口時,他才猛然驚醒,急喘一口,轉身拔腿就跑。
不屑片刻,一個沉穩鳳雅略顯富態的中年人立馬提著個藥箱子走進來,他此刻穿的是孟公國侍衛的服飾,白面無須,十指靈巧縴長。雪姝知道他絕非普通的侍衛,剛一進帳,他一雙悲天憫人的眸子就精光四射地直盯著孟玨冉身上的刀傷看,雪姝突然從他身上仿若看到了舅舅的影子,兩人那淡定從容的氣度竟如此相似。
而燕世子緊隨其後一張俊臉冷的直象燒青的磚。
孟玨冉一把接過中年人手里的藥箱子,「還是我親自來為她上藥吧!有勞程御醫。」
程楓一怔,目光轉到雪姝,似乎此刻才看到她。他不由謙和地笑笑,「在天師大人面前,程楓實不敢稱醫……待天師大人為郡主上完藥,程楓再進來為天師大人醫治。」說著,他通透地轉身就往外走。
永遠善解人意,進退有度,雪姝對他好感倍增。
程楓本是孟公國宮廷最好的醫師,一直隨在孟公國主身邊,沒想此刻竟被老人遣到了燕世子這里,老人似乎有先見之明,此時程御醫無疑是救命的活神仙。孟玨冉醫術再好,但醫者不能醫自身,他那一身傷,讓誰看著都心驚。
他們絕不敢讓皇上派來的御醫醫治,還是自己人放心。
孟玨冉笑笑沒說話,轉頭看著有些猶豫的雪姝,他直接把她拉進了懷里。燕世子好奇,挪動著腳步就想靠過來,沒想孟玨冉直接臉一寒,「滾出去。」
燕世子一怔,隨後腳步立馬象釘在當地,隨後他咧嘴笑的有些掖揄,「難道不需要我打下手?」
孟玨冉直接一個眼刀射過去,燕世子立馬折身就走。
「去燒一桶浴水送過來。」孟玨冉毫不客氣地吩咐。
燕世子後背一僵,隨後滑稽地轉頭,「大桶還是小桶?你是否要陪著一塊洗?」
雪姝直接月兌掉一只鞋子扔過去。
燕世子嘻嘻一笑閃沒影,帳外只余他歡快的笑聲。
孟玨冉直接扯掉雪姝腰間的帶子,「除了肩頭,還有哪里受傷了?」
「沒有。」雪姝低頭果斷地搖頭說。
「到床上坐著去。」孟玨冉把頭一甩道。
雪姝頓時蹙了眉,抬頭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盯著自己的肩頭一臉沉郁,雪姝便乖乖地走到床上坐好。孟玨冉打開藥箱翻找半天,才低咒一聲,「該死,竟然沒有麻藥。」
「沒關系,我撐的住。」說著,雪姝拿塊白巾就咬在了口里。
孟玨冉臉陰的很沉,他輕輕坐到她身後,只听‘吱’的一聲,雪姝身上的衣衫被他一下子撕到上,她整個光潔的後背都露出來了。雪姝皺眉微一轉身,就被孟玨冉狠狠地摁住,「別動。」他聲音很嚴厲。
雪姝郁悶,不過是給肩頭換個藥,他有必要把她的衣服撕成這樣嗎?
「啊!」突然雪姝驚叫一聲,嘴里的布巾沒咬緊,肩頭銳痛傳來,她竟直接痛叫出聲。
「你忍著點,上次毒素沒有除盡,傷口又有了些腐肉,我這次要全部剔除,會很痛,你若受不住就咬我。」身後,孟玨冉輕柔的嗓音透著無盡的心疼,雪姝猛地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點頭。
盡管已有了心里準備,但那疼痛真不是一個女子所能承受的,即便她很剛強,雪姝額頭冷汗直流,她伸手一把死死抓住了床幔,片刻,整個床都有些搖晃起來。
大帳外,燕世子支著耳朵正听著入神,這一連串曖昧的聲音響起來,讓他不想入非非都不成。他頓時齜牙咧嘴猥瑣地笑著。
旁邊,程楓一直背著手面朝著青山站著,听到帳蓬里的聲音,他頗為感概地說,「郡主真是個了不起的女子,若是換成她人,想必早就死去活來了。」
「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誰?神俊無匹,強壯的象頭牛,哪個女子在床上能不為他神魂顛倒?嘿嘿。」燕世子嘿嘿一笑也無不夸張地感慨一句,顯然,他的意思與程楓的意思完全就是牛頭不對馬嘴。
「嗯,啊,嗯……」大帳里又傳來雪姝似乎難以承受的聲音,伴隨著她鼻息的粗喘聲,床板的晃動聲,直接讓燕世子掖揄地捂嘴著嘴笑翻了。
大帳內,孟玨冉的動作飛快,他知道多耽誤一分,雪姝就要多受一分罪。待一切都收拾利索,雪姝連拔掉嘴里布巾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渾身汗濕地象從水里撈出來一般,身子綿軟的東倒西歪。孟玨冉伸手拔掉布巾,有力的手臂一攬,雪姝整個光果的後背就貼在了他的胸膛上。她閉上眼,似是疲累至極地只呼哧呼哧喘氣。
孟玨冉一手挑下床幔,「把浴桶抬起來。」
浴桶早就準備在外面,燕世子耳朵尖听到孟玨冉傳喚,竟掖揄地對著程楓一笑,直接揮手讓小侍把浴桶抬進去,他佯裝為他們挑簾子也滿月復猥瑣地跨進去。
床上,孟玨冉緊緊抱著雪姝,雪姝無骨地貼在他胸前,整個人滿頭的汗水,連頭發都濡濕了,只呼哧呼哧喘著氣,象是疲累至極。兩人相擁曖昧的動作通過透明床幔映出來,燕世子嘴角的壞笑很欠揍。
小侍放下浴桶就退出去了,燕世子卻不知死活地晃著膀子湊到床前,「咳,我命人燒了一‘大’桶的浴水……」他故意把那個‘大’更加夸張地說出來。
「再準備一些換洗的衣服和一些參湯,沒有傳喚,不準再滾進來。」床上,孟玨冉就猶如燕世子肚里的蛔蟲,怎會不知這小子心里想的是什麼?于是,他咬牙切齒地吼出來。
燕世子模著鼻子就要走出來,不想眼光一瞟,看到床下,他一臉的掖揄笑容再笑不出來了,床邊一攤血漬,染血的短刀烏血猙獰,還有地上掉落的一些烏黑的腐肉更是讓人觸目驚心,「表哥。」突然,燕世子大聲不管不顧地喊出來,聲音帶著恐懼。他突然就明白了,方才大帳里那聲音究是怎麼回事了,「她到底傷成了怎樣?」他急的大叫。
「出去吧!」孟玨冉突然很虛弱地說,他緊緊攬著雪姝,知道她還未泛過勁來,他輕輕吻在她濡濕的額頭。
「燕世子,你若再不出去,回頭我讓皇後一定把煌華公主嫁給你。」隨後,雪姝撐著一口氣低狠地說,話未說完,燕世子一閃身就跑了出去,速度那個快,仿若煌華公主就是那能止小兒夜啼的惡魔。
雪姝撲噗一笑。
「竟還能笑出來。」孟玨冉臉一板,其實他的唇角也是夾著笑的。
她能笑,說明就已無礙。
「我要洗澡。」隨後雪姝輕輕說,卻沒有臉紅,她都這樣了,想必他不會再作怪。
「嗯,我陪你洗。」孟玨冉又吻了吻她說道。
「這樣不好吧!傳出去,我還能見人嗎?」
孟玨冉二話不說直接把她小心地抱進浴桶,雪姝肩頭有傷,所以她一滑進浴桶就扒在了浴桶邊沿上。孟玨冉並沒有隨她一起跨進浴桶,而是站在浴桶邊,小心地為她洗著頭發和後背。
畢竟在山崖下那幾天,每個人流血又流汗,此刻,身上都臭死了。
雪姝扒在桶沿上舒服地哼哼了兩聲。
「冉哥哥,今天的事你怎麼看?皇上答應的那麼痛快,我心里反倒有些不安。」雪姝冷靜下來後,把自己心里的擔心輕輕說出來。其實她心里還有一點忐忑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皇上當時看她的眼光,她直有驚心的感覺。
「嗯,想必他會在選日子上拖上一拖。」隨後,孟玨冉也不以為意地說。
「那可怎麼辦?若是他再拖上個一年半載的……」
「就這麼想著嫁我?」孟玨冉喉頭滑出一抹暢意輕笑。
「我是怕你被公孫玲搶走。」
「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永遠搶不走,難不成你對自己這般沒自信?」
「若是她狗急跳牆三更半夜爬上你的床,我怕夜黑,你一不小心紅杏出牆……啊!」話未說完,雪姝就痛叫一聲,孟玨冉直接以一個板栗封住了她的嘴。
雪姝回頭嘿嘿一笑,「你不對她動心就好,方才在皇上面前你竟然親熱地喊她玲兒……」
原來這丫頭吃醋了。
孟玨冉身子一僵,隨後眨了眨眼身子又軟下來,「我怎麼沒注意……」他實話實說。
雪姝卻突然扒在桶邊不說話了,那樣子似是不單單這件事讓她吃醋不安。孟玨冉眉心輕蹙,「姝兒,你該知道我的心才是。」
兩人經歷那麼多,她怎能還不信他?
「冉哥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問……」隨後,雪姝糾結著說。
「有話直說,我必不欺瞞。」孟玨冉也認真了。
雪姝猛地回過身,「冉哥哥,你千機府里的那些女人真的都是你的暖床嗎?」
此話一出,孟玨冉張著大嘴愕住了。
雪姝眨巴著眼楮盯著他,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都說眼楮是心靈的窗口,雪姝瞪著大眼一眨不眨地直釘進他眼眸深處,可是越看,她就越被那雙碧透如玉坦蕩光明的眼楮吸引住,他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此刻近在咫尺簡直帥到慘絕人寰,雪姝心里一跳,又有想撲上去的沖動。
「胡說八道,你到底听誰說的?」片刻,孟玨冉就咆哮了,似是氣極,猛地把給雪姝擦身的白巾一下子扔到浴桶里,雪姝被濺了一臉的水。
「坊間人人都這麼說。」雪姝心虛地小聲道。
「那竟然信那些無是生非的大嘴巴的話也不信我,你看我是那種風流成性放蕩不羈的人嗎?」孟玨冉黑著臉吼。
雪姝看著他卻不說話了。
可她那是什麼眼神?
孟玨冉又氣了,「你怎麼不說話了?說話。」
「冉哥哥,我在床上是不是根本就滿足不了你?真的,我不介意,你若有喜歡的女子就留在身邊,即便是公孫玲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快樂……」
話未說完,雪姝就被人勾了脖子帶過去一下子堵住了嘴。
孟玨冉死命地把她吻到窒息,隨後把她按在心口,「听到了嗎?我的心只會為你而跳動……姝兒,再不要懷疑了,我,長這麼大,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女人……」
雪姝听著他的嗓音有些不對勁,急忙想抬頭,不想又他被狠狠按住,隨後听到孟玨冉從來沒有這般嘴碎過,「傻瓜,你以為男人都是種豬嗎?見個女人就要撲倒在床……其實,真正的男人只會為他心愛的女人而沖動,對自己深愛的女人,他若是欲求不滿,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太愛她,太想要她,太想和她融為一體……男人對女人的寵,更多的時候是表現在床上……」
說這些話,想必孟玨冉臉紅了,他的心不僅咚咚跳的快,而且連身子都有些燙了。
雪姝直愣愣地傻了眼,隨後心踏實下來,她哧哧滿足地就笑了。
孟玨冉的臉似乎又黑了幾層,眸中閃著危險的光。
雪姝為表歉意,只接用小牙咬了咬孟玨冉那強健的胸肌,隨後,似乎不過癮,還直接伸出小舌頭撩拔地舌忝了舌忝。這一舌忝無疑引燃了火焰山,孟玨冉直接用手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抬起頭就狠命地吻了上去,雪姝也心醉地哼哼了兩聲,也不顧他的傷直接抱住他的熊腰,而孟玨冉的大手直接探進浴桶里……
雪姝驚覺,猛地瞪大眼,也不顧呼吸已短促,直接在水下扭動著身子。
孟玨冉放開她的嘴,威脅著,「改了吧?」
雪姝連連點頭,也不知孟玨冉的手探到了她身上哪兒了,直接令雪姝臉紅的象柿子。
孟玨冉深深地看著她,半晌才一探,把手伸出來,又抱住她,「別擔心,皇上那里,我會盡快讓他為我們選定日子。」
「其實我不急。」雪姝抬起頭又叫喚一聲。
孟玨冉的眼一深,她嚇的立馬又低下頭。
看著她玲瓏凹凸有致的身子,此刻雪姝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還在浴桶里,她整個身子除了腿部以下,皆全部露在外面,此刻正緊貼在孟玨冉**的胸膛上。
孟玨冉頓時深吸一口氣,拿起旁邊的干巾就為她擦起身子。
雪姝似乎意識到什麼,低下頭,突然發現自己就那麼光著與他面對面,不由驚叫一聲,身子一矮又滑進浴桶里,此刻,她羞的連耳根都紅了。
孟玨冉簡直哭笑不得,難不成這一大會子她竟然什麼都沒意識到,此刻再害羞是不是已經晚了?他直接又把她拽起來,擦干淨抱上了床。
雪姝一上了床抓過帛錦就把自己整個蒙住了。孟玨冉笑笑,也不怕她悶壞,直接站起身走到帳外,燕世子正支著耳朵蹲在地上畫圈圈,旁邊有侍女端煲湯的,拿衣服的整站了一大群。
燕世子見孟玨冉就那樣袒胸露月復地走出來,他和整群的小侍女瞬間都呆住了。
隨後燕世子就急火火跳起來,大吼著,「你怎麼這樣就出來了?會要人命的。」說著,急忙把他又推進去。
隨後燕世子親自把那些煲湯和衣服一點點送進去,那些小侍女看著他都捂著嘴笑。她們看不得,偏他能看得。
待雪姝換上衣服喝過參湯,孟玨冉才撩開簾子對一直守在外面的程楓恭謹地說道,「請程御醫進來吧!」
程楓笑笑,什麼也不說,直接挑開簾子走進去。
此刻雪姝正披散著頭發坐在軟榻上,她慵懶又純淨的氣質令程楓眼前一亮,隨後,他謙和地對她點點頭,直接抓過了藥箱子。
「今日要有勞程御醫了。」隨後,雪姝看著孟玨冉那縱橫的傷口輕輕地道。
「醫者父母心,郡主信我就好。」
「我信你。」雪姝急忙接口,並目光誠懇地看著他。
程楓一怔,隨後釋懷,眼中卻流露出贊賞,「郡主性情豁達,海納百川,配得上天師大人。」
雪姝無聲齜牙一笑。
孟玨冉本來已坐好在椅子上,扭頭看著雪姝那一臉討好程楓的笑,他不由輕嗤一聲,「程御醫可不要夸得,免得她恃寵而嬌,不知天高地厚。」
雪姝的一張臉立馬垮下來,可看在他那一身觸目驚心的傷份上,不與他計較。
「哼,好女不跟男斗。」雪姝冷哼一聲扭過頭。
程楓卻把一塊干淨的布巾遞到孟玨冉面前,孟玨冉懂他的意思,搖搖頭,「程御醫只管下手就好。」
雪姝听了這話也明白那意思,她肩頭換藥剔肉那份痛簡直要了她的命,若不是嘴里有布巾,她止不定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可他渾身是傷,卻絲毫不當回事。雪姝滑下軟榻,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把頭輕輕地枕在他的腿上。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分都是煎熬。
雪姝始終沒有抬頭,她能感覺到他身子一陣松一陣緊,兩人緊握的手心里早已浸滿了汗。帳蓬里血腥氣一下子彌漫開來,雪姝心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偏她又強迫自己死死壓下去了。燕世子也默默走過來,拿著干布巾為孟玨冉擦著臉上滾落的汗。
一直到了傍晚十分,程楓才給孟玨冉醫治完那一身的傷,雪姝看著地上那觸目驚心的血漬,猛地抬頭看著孟玨冉,「答應我,此後絕不讓自己再這樣的傷……」
孟玨冉點點頭,額角依舊冒著冷汗,卻已經不能說出話。因為牙根咬的太緊太久,他整個臉部線條都僵硬了,愣角分明的更突出了那份硬氣驕傲,偏一雙眼楮亮的足以讓人炫目。
燕世子在欲為他穿上那刀劍不入異常珍貴金絲軟甲時,孟玨冉皺了皺眉。
「放心吧!有你的,就絕少不了她的。」燕世子皺著眉頭促狹一聲,果然手指一勾,一件更漂亮更輕盈的金絲軟甲被他拋到雪姝懷里。
雪姝嘻嘻笑著,頓時拿著那軟甲就跑到屏風後。
燕世子冷哼一聲,「哼,就知道她是識貨的。」
此話一出,孟玨冉雙眼熠熠地盯著那屏風就勾唇笑了,「代我謝謝他……」
「要謝你自己去謝,到此時,你還不願稱他一聲外公嗎?」隨後,燕世子冷著臉說。
此時,程楓已經把藥箱收拾完畢悄無生息地退了出去。
孟玨冉沉默了,不是他不願喚他一聲外公,只是……
「皇爺爺說了,若是你舍不得天朝,除非你坐上那個位置,否則,你就必須回去繼承孟公國。」燕世子語氣也非常認真地說。
孟玨冉只把手一揮,「此事暫不說,此時我們最應防範的就是皇上的反撲,我的身世已暴露,怕是他絕容不下我。」
「容不下,那就坦蕩于天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朝正統血脈。」
雪姝在屏風後靜靜地听著兩人的談話,心潮震動,她明白那將是怎樣的一場腥風血雨。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隨後,屏風口突然冒出一聲促狹,只是那聲音好听的讓她心一熱。
她抬起頭,見孟玨冉已煥然一新,正抱著肩倚在屏風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雪姝一笑,隨後掀起裙子讓他看穿在里面的金絲軟甲,得意地道,「竟然正正好。」
孟玨冉嗤之以鼻地扭過頭。
「聞名遐邇的俠盜,你該不是這般沒有見識才對。」燕世子說她識貨,而她此刻的樣子更象揀便宜賣乖。
「什麼呀!這樣的寶貝,想必全天下絕不超過三件,而且這件竟與我的身材剛剛配。」雪姝在原地旋了身,欣喜的樣子讓孟玨冉覺得好笑。
「這件金絲軟甲是我母妃年輕時曾經穿過的,沒想,你們竟如此有緣,尺寸也剛剛好。晴兒可是磨了那人許久他都沒舍得給,沒想竟大方地給了你。」孟玨冉意味地說。
雪姝卻站定了身子不動了,「你,為什麼不願叫他外公?」
孟玨冉一嘆,直接把她拉進懷里,「不是不叫,若是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保準會把我不管不顧地掠進孟公國去,到時候,若是再想自由自在,就再無可能了。他一世英明,雄才大略,絕對會把我管的嚴嚴的,他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雪姝撲噗一笑,緊緊抱住他的腰,「冉哥哥,我覺得孟公國才是我們的家。」
此話一出,孟玨冉身子一僵,隨後鄭重一聲,「我知道了。」
「可我也不願違背你的心意,總之,天下之大,其他我不管,我只管舍命陪君子。上窮碧落下黃泉,你的身邊始終會有我。」說著,雪姝墊起腳尖在他完美的唇線上輕輕一啄。
可下一刻,孟玨冉就俯把那個一啄即走的香唇又追回來,雪姝瞬間被他吻的心跳加速臉紅脖子粗。隨後,孟玨冉放開她,把她按進懷里,「這幾天,恐怕諸事繁多,我不能時時在你身邊,你一切要小心。凡事不要逞強,就養精蓄銳等著我們婚禮到來。」
「我知道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只要不出這帳蓬,誰也管不著我會怎麼干。」
听著她不倫不類的保證,孟玨冉只能搖頭無奈地笑。
雪姝也笑了,只是那澄澈的眸子里滿是狡黠和陰狠,雖然她知道孟玨冉是要讓她此段時間不要惹事生非夾著尾巴做人,等待他們的好事將成。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即便她不招惹別人,恐怕別人也不會輕易放過她。陰謀算計,詭計多端,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