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姝醒來,一抬頭看到窗外的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她頓時哇哇大叫地要爬起來,今兒還與程嫣嫣約好要去城外難民營的,如今……
身邊的男人長手長腳把她圈的緊,雪姝心一嚇,似乎才反應過來昨晚她是宿在了哪里了,臉上不由菲紅。扭頭看著孟玨冉袒胸露月復地躺在床上,邪魅性感的恨不能讓人咬一口。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昨夜的裙子不知什麼時候被扯掉了,如今她只著一件肚兜和褻褲,兩人摟抱在一起的樣了,要多丟人就有多丟人。雪姝暗暗咬牙,今兒要沒法見人了。
孟玨冉依舊沒睜開眼,感覺雪姝已爬起來,他頓時一個翻身,手還圈在她的腰上,嘴卻在她光滑膩人的後背上亂咬。
「啊,孟玨冉,你是屬狗的,別亂咬……」雪姝扭動著身子胡亂躲閃著,現在的孟玨冉任性的象個孩子。
他手臂一用力,雪姝便又倒在他懷里,「哪兒都不許去。」他呢嚀一聲。
雪姝只得耐下暴脾氣,伏在他身上溫柔地哄騙,「乖,你听話,你若困就繼續睡,我已經與人約好必須要出去一下,回頭再來陪你好不好?」說著,她反手去扯他的手。
沒想孟玨冉卻大手一扯,竟把她兜肚的帶子扯掉了,她的兜肚罩在他臉上,他卻直接一甩頭把兜肚甩掉,嘴一下子噙住她胸前的柔軟處。
「啊……」雪姝頓時象被抽去了魂,驚叫一聲,整個身子都軟下來。這到底是怎麼狀況?她腦子越來越暈,呼吸也急促起來,而孟玨冉的瘋狂已讓她渾身癱軟無力,那種小別勝新婚的焦渴感又來了。
雖然此刻的大明殿依舊靜若無人,但畢竟與程嫣嫣約好了,若是她在自己宮里找不到人,定會以為她被劫持了,必會鬧的滿宮風雨。這樣她丟人就更丟大了。
于是,雪姝忍著那一絲酸軟,雙手一下子抱住他的頭,「你別這樣,我真該走了……」
可孟玨冉似乎已被勾起了狂性,直接拿掉她的手,喘息著在她身上胡亂狂吻,大手探進去三下兩下就扯掉她身上僅有的布片,雪姝現在才知道怕了,變了臉色,她知道孟玨冉絕不是鬧著玩的了,他強悍的身子已經壓下來……
「喂喂喂,你不要這樣,你忘了,我已經有了孩子,不能再……」
「已經三個月了,可以了……我想你……」說著,孟玨冉堵住了她的嘴。
雪姝還是驚動地撲打著他推拒著他,可他身上的袍子本就松垮,三下兩下竟然被雪姝給扯掉了,現在好了,直接**相對了。雪姝還在掙扎,男人卻身子一沉,雪姝頓時長吟一聲,不再掙扎了,她此刻才知道自己也有多麼渴望他……
可她還沒有原諒他呢!這算什麼?雪姝直接羞憤,手酸軟地搭在他脖子上,眼楮卻瞪的很凶,「既然要了我,你以後就不準再踫慕容煙,否則,我就閹了你,讓你再做不成男人……」
孟玨冉頓時哭笑不得,他細細地吻著她,軟軟地爭辯,「我從沒有踫過她……」
「那你以後也不能踫。」雪姝嫉妒心空前暴漲。
「嗯,我只要你一個,我的身子是清白了。」
「可你的嘴髒了,以後不準吻我。」
孟玨冉身子一僵,喘息著,似乎很為難,「我已經用最名貴的藥物漱過口了……」
「可我還覺得髒。」雪姝暴吼一聲,已經有些無理取鬧了。
孟玨冉粗喘一聲,再不說話,卻把動作搖曳的十足的驚魂。
兩人半晌都沒說話,羅帳里越來越高的曖昧聲響讓人羞的不行,雪姝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過份了,不由又軟下來,「她還踫你哪兒了?」
「沒有了!」孟玨冉堅定一聲。
「我不是教壞你,我只是……」雪姝還拿他當呆瓜。
「我知道,我不會再踫別的女人,我也嫌髒,我只想要你。」
雪姝一愕,覺得他話時有問題,這是一個呆瓜能說出的話嗎?她急忙棒起他的臉,孟玨冉卻掙月兌掉扭過頭。
「你怎麼了?」雪姝見他樣子不對,急忙焦急地問。
「我嘴髒。」孟玨冉輕輕一聲。
雪姝兩眼一酸,竟一下子涌滿淚,「我不是嫌棄你,我只是……」說著,她心疼地棒起他的臉嘴一下子吻在他唇上。孟玨冉掙扎,掙扎無效,他只能把那個吻更加狂熱地加深。
兩人不知膩歪了多久才罷休,雪姝懶懶地躺在他懷里,心里有絲懊惱,本來還要再冷淡他一陣時間的,沒想只一夜,她就投降的這般徹底。可沒辦法,就是貪戀他的氣息,他的懷抱,她並不能真正地狠下心不要他。想著程嫣嫣此刻止不定得要急瘋了,雪姝只能強撐著身了爬起來,「程嫣嫣在等我去城外難民營,我真要走了,你若累了,就再睡一會。」說著,在他嘴上一啄,很有寵的意味。
孟玨冉躺著沒動,也沒說話,只一雙碧眸微微縮著很幽深地盯著雪姝,似乎還沉浸在情潮中不能自拔。薄被只堪堪遮住他的,結實性感的胸肌和月復肌顯露出來,完美的讓人心跳,此刻的孟玨冉完全一副絕世美男很勾人的妖嬈姿態。
雪姝看著他又有些心跳,手輕輕撫在他強悍的胸膛上,很霸道地說,「記住了,這身子只是屬于我一個人的,我不準再有任何女人擁有它……」說著,她的指月復一路滑過,帶著挑逗,直到孟玨冉漂亮的月復肌前才收手,孟玨冉身子本能地一震,雪姝咯咯大笑一聲,快意至極地挑開床幔跳下床。
床上,孟玨冉的眼眸越縮越深,唇角的弧度越來越耐人尋味。
當他真是一只呆掉的獅子嗎?小女人,今天還只是一個開始。
大明殿里居然備好了一套女人穿的裙衫,雪姝一扭頭,看到旁邊洗漱一應俱全,甚至連早膳都已經擺好放在軟榻上了,雪姝咬了咬唇,這是誰做的?
環顧四周,大明殿依舊沉靜的如無人之地。她一嘆,不能想那麼多了,她匆匆穿上那套衣裙,竟合適的不能再合適了,雪姝不由苦笑,簡單洗漱後,撲到軟榻上就大吃起來。
此刻,孟玨冉也下了床,赤著腳,披著發,一件外袍堪堪地掛在身上,隨著他緩慢的走後,他修長有力的大腿若隱若現,雪姝剛喝進一口粥頓時噴出來,「快回去,趕快去穿衣服。」這個樣子,十個女人,九個得撲上來。
孟玨冉卻仿佛沒听見,腳步還要慢慢往宮門走,似要出去。雪姝一咬牙,果然是呆了呀!都不知道羞了。她急忙跳下榻,跑過去扯著孟玨冉的手又強行把他拉進內殿,從衣搭上找出衣袍就給他套上,「記住了,再敢這個樣子出去,以後我就不要你了。」趕情她威脅他上癮了。
孟玨冉只微不可察地一笑。
為他收拾停當,雪姝扯著他到外面又伺侯他洗漱一新,然後拉到軟榻上把他一丟,只簡單一句,「吃飯。」
孟玨冉乖乖地大口吃飯,雪姝看著他心里只道︰真麻煩,身邊又多了一個大小孩。如今身邊有兩個小的,身上還懷著一個,如今又來一個,雪姝哀號一聲,她可真不容易呀!
孟玨冉听她嘆息急忙抬頭看她,目光閃閃,「怎麼了,我成了你的負擔了?」
雪姝一愕,他不要這麼敏感好不好?
可看他微有受傷的樣子,雪姝覺得不把話說清楚不行,于是她看著他鄭重地道,「如今朝堂動蕩,我要幫外公把朝堂整頓好,你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沒有自保的能力,我又不能時時在你身邊,我怕別人會趁機……」
孟玨冉一听斂下眼瞼,「你不必擔心我,沒人敢害我。」
「慕容煙如今被我禁足一個月,可我還是擔心慕容飄,我怕他會不甘心……」
「他不足為懼,眼下只是還不到收拾他的時候罷了。」孟玨冉說這話時,氣勢已經變了,再不是方才柔順的模樣,氣勢變的冰鋒凌厲,可雪姝卻愣是沒體察出來。
「月魄……」雪姝放下筷子,突然突兀地叫了聲月魄。
月魄立馬閃身出來,臉上還帶著呆相,他不明白太子妃吃的好好的干嗎突然把他叫出來,「我要你片刻不離他的身,不管宮里發生什麼事,保護好他。」
月魄當然知道雪姝口里的他是指誰,于是月魄怪怪地瞟了主子一眼,鄭重點頭,「太子妃放心,我定會保護好主子。」
雪姝一點頭,利落地跳下榻,抬腳就往宮外走,自始至終都再未看孟玨冉一眼。待她的身影一消失,一直沉默的孟玨冉一丟手中筷子,眉心一皺,「去備馬車。」
月魄應聲而去,其實他心里在嘆息,主子和太子妃到底是誰傻呀!主子都表現這麼明顯了,太子妃竟然還未發現主子是在裝,唉!
剛踏出大明殿,雪姝看到眼前的人不由一怔。
程嫣嫣沖她曖昧一笑,好整以暇地伸了個懶腰,「嘿嘿,太子妃,昨夜過的還好吧?」
雪姝立馬敗氣,「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里?我以為你會滿宮里找我呢!」她說的是實情,虧她醒來後就一直擔心她會把宮里翻個底朝天。
「我有那麼傻嗎?太子妃除了在太子這里,還能去哪兒呢?」
雪姝臉黑,「我昨晚只不過……」
「太子妃對我這個外人解釋什麼?你們是夫妻,該怎樣就怎樣,在乎別人眼光干什麼?雖然太子殿下有些呆,但畢竟還是個正常的男人……」程嫣嫣這話,是篤定他們昨兒肯定顛鸞倒鳳了。
雪姝不由泄氣,可心里發虛,昨晚到沒怎樣,是今兒早上,唉……
「走吧。」雪姝有氣無力地對著程嫣嫣揮揮手,她暗暗咬牙,決定待到程嫣嫣和燕世子成婚那樣,她一定要去鬧洞房。想到這里,雪姝咧嘴笑了。
程嫣嫣看著她嘴角詭異的笑有些頭皮發麻,「你想要干什麼?」
「燕世子還有兩天就回來了吧?你們的婚禮定在了哪天?」雪姝不答反問了些不相及的事情。
程嫣嫣美目一眯,她何等聰明,一眼就看透了雪姝的心思,不由冷哼一聲,「到時候你休要做怪。」
「洞房花燭,不鬧怎麼能顯得喜慶,放心吧,到時候我會手下留情的。」
她這樣一說,程嫣嫣立馬變了臉,她會手下留情才怪。
「現在你還是多想想城外難民的事吧!想這些不相干的事干什麼?」程嫣嫣凶巴巴嚷道。
雪姝瞥了眼滿臉菲紅的程嫣嫣,嘿嘿一笑,似乎扳回了一局有些得意。
馬車剛出了宮門,就听馬車夫一聲驚叫,緊接著馬兒一聲長嘶,馬車急驟震動了下住了,「怎麼了?」雪姝急忙挑開馬車簾子問。
馬車夫似乎還神魂未定,眼楮直愣愣瞪著前方沒有回答。雪姝抬眼,就看到月魄駕著馬車一下子擋在了她們馬車的前面,似乎方才就是他斜次里沖過來,驚嚇了馬兒。雪姝看到他,心里一嚇,急忙吼道,「月魄,你怎麼會在這里?」
「那個,什麼,太子妃……」月魄支吾著似乎說不清,嘴巴直接一歪示意雪姝看馬車里。
雪姝立馬明白過來,臉一黑,對程嫣嫣說了聲,直接提著裙子跳下了馬車。她方一跳下,程嫣嫣的馬車就急速奔跑起來,雪姝一聲驚叫,「喂,程嫣嫣,你不等我了……」
「太子妃,咱們城外難民營地見嘍。」馬車里傳來程嫣嫣曖昧不明的笑聲。
雪姝心一氣,直接挑開馬車簾子跳上月魄馬車,果然,孟玨冉倚在馬車壁上笑吟吟地看著她。雪姝一見他似乎更氣了,「你鬧什麼,不乖乖地呆在皇宮里,跑出來做什麼?」
「你不是說皇宮里有人要害我,所以我覺得還是跟著你比較安全。」
這一句話直讓雪姝想吐血。
她直接伸腿踢了他一腳作罷,隨後朝著外面問道,「月魄,帶了多少人?」
如今他們去難民營是很低調的,月瑩身邊也就三五侍衛,而她根本就一個也沒帶。今兒只是暗訪難民,不能太招搖,更不能引起別有用心的人的注意。而孟玨冉一跟去就完全不一樣了,他那一頭白金色長發,試問整個天下能有幾個?簡直是標桿人物,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月衛二十九人,從不離主子的身,隨時侯命。」馬車外,月魄的聲音事實在低沉的暗啞輕輕說。
才二十九人。
雪姝不免有些擔心,城外難民足有兩千,若是他們的行蹤被人發現……
「他們一人足可以抵千。」孟玨冉似乎看出了雪姝的顧忌,不由幽幽地說。
雪姝聞言急忙抬頭看他,他卻眼睫一顫低下了頭,伸出手懦懦地來拉雪姝的衣袖。
「干什麼?」雪姝一甩袖子道。
「我想抱著你。」
雪姝一口氣整噎在嗓子眼,「你若不听話就干趣回皇宮去。」她板起了臉。
孟玨冉看了她一眼,直接自己動身磨蹭到她身邊,伸出兩臂直接把她抱個滿懷,雪姝心一跳,閉了閉眼,竟沒有掙扎。這樣的孟玨冉,虛弱中帶著點任性,讓她無法拒絕。
「到了難民營你要緊緊跟著我知道嗎?」隨後,雪姝溫柔地叮囑。
孟玨冉點點頭,貼著她耳際輕聲道,「今兒你累了,在我懷里睡一會,到了我就叫你。」
听了此話,雪姝甚感心慰,呆了,竟然還能知道心疼人。好吧,任性點就任性點吧,她真的扭了扭腰在他懷里找個了更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
可能是孕婦真的貪睡,雪姝閉眼的同時,就傳來了微微的鼾聲,孟玨冉更加心疼地抱緊她,「月魄,讓人先去探探難民營,然後分幾個人去保護程嫣嫣……」
若是雪姝此刻看到孟玨冉眼眸犀利冷靜沉著地發布著命令,她定然要嚇的大叫起來。
「是,主子。」馬車外月魄同樣一聲沉定,突然打了聲忽哨,也不見他怎樣言語,隱身的月衛紛紛現身,隨後又領命而去。
待到了城外難民營,雪姝跳下馬車,一眼就看見前面倚棗樹下站著的男人,一身皺巴巴的袍子,胡子拉碴的,滿臉都是落拓。寧肯自己過的不人不鬼,也不進宮去看顏木青,雪姝看到顏坡直接冷哼一聲沒好氣,「你來這里做什麼?」
顏坡沒回答,眼波卻挑了挑她身後的孟玨冉,直接走過來抱拳一禮,「主子。」
孟玨冉別過臉沒回答,象是不認識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失憶了,連我都不記的,怎麼會記的你?」雪姝現在說話很沖,也不知是咋回事,從大明殿出來她就象變了個人。或許心里還是不服,今兒早晨竟然被失憶的孟玨冉吃了吧!
顏坡當然不知道雪姝的郁氣從何而來,自以為地認為她還是在氣他不待見顏木青,于是對她夾棒帶刺的態度也不以為意,「程姑娘已經進去和那個老迂腐交談了,他讓我在這里等著,你若進去,讓我帶路。」
「老迂腐?」雪姝一詫。
「就是他們推選出來的村長,曾經做過村里的教書先生,說話一個之乎者也,煩死人了。真想一拳打趴下他。」
雪姝隨即明白過來,抬頭環視四周,見京畿衛給他們搭建的帳蓬還不錯,至少看起來很堅固耐用,「難民們有什麼反應?」
「見到程姑娘到來,都一窩蜂圍上了。」
「那就走吧!我要和他們好好談談,希望今天能有個結果。」說著,雪姝當先一步往前走,如今她也不要顏坡領路了,最中間的那個帳蓬外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應該就是老村長的家了。
終于有人發現雪姝等的到來,見他們衣著華貴,氣度不凡,難民們一雙雙驚恐的眼楮不安地看著他們,都懦懦地輕聲問,「是城里來的貴人吧?」
雪姝一下子停下腳步,看著這一張張面黃肌瘦的臉,她的心微微抽動著,「大家不要驚慌,我們此次來,只是想知道你們真實的想法。你們是想返回故里,還是想在孟公國扎根留下來?」
難民們一听她口氣強硬,似是有主見能為他們做主的,不由都紛紛跪下來,「請大人們明查,不要把我們趕回老家去。我們當初逃到這里,並不僅僅是因為戰爭,我們鄉里苛捐雜稅厲害,土地貧脊,糧食朝夕不保,是著實過不下去了。還望大人們行行好,就讓我們留下吧!不管是做個小生意,還是耕種土地,只要能給孩子們一口飯吃,我們就感激不盡了。」
雪姝環視著這跪了一地的人,竟然是老人和女人孩子居多,青壯年幾乎看不到。雪姝心一嘆,她知道這些人大多都是從燕國天朝邊境地帶逃過來的,戰爭時,家里的青壯年都被征兵的拉去了,如今怕是再回不來了。
燕國天朝土地遼闊,有些地方鞭長莫及,政令通達不到。地方官員簡直就是當地的土皇帝,對朝庭也是陰奉陽違獨自為政。如今這些難民卻是寧願背影離鄉也不願意再回去了,看來,當初確實是活不下去了。
孟公國崇尚自由,以商養農,富饒而平和,至少沒有那麼多猛如虎的苛捐雜稅,難民們強烈留下來,不過是想給子孫後代留個活路而已。若不然,葉落歸根,是每個老人的心願,不會這麼執著地留在這里。
「在離京城六十里處有座青峰山,青峰山下土地肥沃,只是大家都喜歡經商,鮮少去耕種,那里大片的土地荒蕪著,若是你們願意遷往那里,朝庭會為你們蓋好房屋,讓你們自由耕種,你們的子孫後代也可象孟公國其他百姓家孩子一樣自由成長將來建功立業光耀門楣。」雪姝的話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听得難民們一下個都眼楮發光,激動地猛地就對著她嗑頭。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讓我們遷我們就得遷,我們喜歡京城的繁華,才不要去那荒無人煙的地方,你莫不是要把我們騙去那里都殺光了吧?你們就是想把我們趕出孟公國,所以才會花言巧語無所不用其及,我們不相信你們!」
難民們突然暴出不和諧聲音,雪姝皺眉,挑眉望去,見那是個老實巴結的莊稼人,她的眉頭不由一皺。
孟玨冉也是眼眸含冰,盯著那個人,突然對著月魄使了個眼神。
難民們听聞此言,臉上欣喜的表情立馬散掉,緊接著眼眸中露出恐懼,看著雪姝,已經再不相信。
「若是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朝庭正為你們事發愁,不管我是誰,我說到就能做到。我會讓朝庭先在青峰山下建好屋舍,你們若是不遷,執意留在這里,只會真正地被驅趕。」
雪姝話一落,百姓們就竊竊私語起來。
「我相信太子妃殿下的話,鄉民們,若是你們真不願離去,還是隨我一起遷往青峰山下吧!那里土地肥沃確是事實,並且程姑娘剛才也跟我說了,朝庭三年不征我們的稅收,而且我們可以憑著自己的能力自由耕種。」說話的是一個老者,他剛剛從代表村長帳蓬趕里走出來,一身灰袍,很是斯文的樣子,說話帶著激動和誠懇。想必他就是村長了,也不象是顏坡說的那般迂腐嘛。
雪姝意味地瞟了顏坡一眼,正看到顏坡不耐地扭過頭。
後面,程嫣嫣坐在木輪椅上也被推了出來,她看到雪姝,不由露齒一笑。
把難民們遷往青峰山腳下,是她與程嫣嫣昨兒下午商量出來的對策。若是難民們願意,她就會奏明外公,把他們遷往那里。若是不願意,那就給他們發銀子讓他們返鄉。如今看到程嫣嫣的笑臉,想必進行的很順利。若是他們能安定下來也是好事。孟公國重商輕農,國內有許多大片土地閑置,若是能充分利用起來,確是好事。
難民們一听老村長都發了話,不由都定下心來,又知道雪姝是太子妃,不由都誠惶誠恐地跪下,「方才冒犯太子妃,還望太子妃恕罪。」
現在他們已堅信不移,雪姝的話是可行的。
眼看難民們都齊心要留下來,雪姝松了一口氣,突然月魄一聲尖嘯,方才孟玨冉對他使眼色,他正穿過難民走向那個人,不想,還未剛到他身邊,那個人竟然一躥而起,一柄三尺長劍猝不及防就向月魄刺去。
突變發生太快,眾人都還未回魂,月魄尖嘯一聲,縱躍而起就與那個纏斗起來。難民們一下子亂成一團,擁擠著,四處跑散。
「走。」孟玨冉攬住雪姝的腰急速後退,顏坡也急忙向程嫣嫣跑去。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突然一聲陰鷙的聲音響起,難民中突然有許多人一下子撕去身上的破袍,露出里面漆黑的一身勁裝。他們目光堅定凶狠,手里長劍利落揮下,凡是擋道的難民都被他們瞬間被砍殺,難民們一聲聲尖叫,現場更亂了。
「村長,趕快把難民們散開。」危險之時,雪姝還不忘早已被嚇傻的村長大叫一聲。
老村長回過神來,「大家不要慌,趕快回自己帳子里待著。」
而此刻,黑衣人已經縱身撲過來,雪姝環顧四周,黑衣人竟然不下二百人,看來是有備而來。此次他們來難民營還是走露了風聲,看著黑衣人動作矯健而迅猛,雪姝冷哼一聲,猛地抽出了腰間雪影。
月衛一下子現身立馬與黑衣人遭遇撕殺在一起。
「跟在我身後別亂動。」雪姝回頭對著孟玨冉一聲叮囑,她長劍出鞘就要撲上去,不想孟玨冉卻一把按下了她手中寶劍。
雪姝不解地回眸看他,孟玨冉眼眸很深,表情沒有一絲懼怕,沉定的樣子反而讓人覺得他很可怕,「你有了身孕,不要輕舉妄動。」他說話口氣很強硬,雪姝眼楮一眨,他此刻怎麼顯得不呆了?
「我要保護你,你不能奪我的劍。」雪姝大叫一聲,手中的雪影還是被孟玨冉一把奪去。
听著她大聲說要保護他,孟玨冉唇角一勾,一抹笑意一瞬即逝,「你最主要的任務是保護兒子……」說著,他一手扯著雪姝,一手揮劍就與撲上來的黑衣人纏斗在一起。
雪姝很著急,他的手握的她很緊,讓她只能被他擋在身後,她雖然安全了,可她怎麼能放心他?他失憶了,武功不會也減弱了吧?
想到這里,雪姝抬眼看去,他游刃有余的招式依舊從容不迫,黑衣人在他劍下根本過不到五招就會斃命,雪姝一下子放下心來。她急忙轉頭又四處尋找著程嫣嫣,見她已被顏坡保護著,一張俊臉蒼白著,但卻也沒顯得怎樣害怕。
果如孟玨冉所說,月衛個個都以一抵千,不過須臾,黑衣人便紛紛倒下,「月魄,留下活口。」孟玨冉低沉一聲,抖落劍上血花。
月魄果然抓著一個斷臂的黑衣人走過來,不想那個黑衣人剛落地,就猛地向著一棵棗樹撞去,月魄沒想他還能奮起,所以沒提防,竟讓他一頭撞在樹上血流飛濺,可這還不算完,那黑衣人剛一撞到樹上,似是牽動了什麼引起,四周竟然轟隆隆響起爆炸聲,孟玨冉臉一變,急忙攬著雪姝飛起來,「快撤。」
孟玨冉身形很快,不過一息就已掠出去很遠,雪姝卻驚恐地看到難民們居住的帳蓬個個都爆出巨響,痛嚎聲不絕于耳。方才還在帳蓬里躲避的難民,頓時被炸的血肉橫飛,剛才還鮮活的生命瞬間變成一癱血水。雪姝不能置信,這些黑衣人如此狠毒,不僅要殺他們,竟然還對這些無辜的難民們下手。
可此刻,爆炸聲還在繼續,一個連著一個,能跑出帳蓬的難民幾乎很少,一聲聲痛嚎撕扯著雪姝的心,可她現在只能看著,什麼都不能做。因為難民的營地狼煙四起早變成了修羅地獄。
雪姝的身子有些軟,孟玨冉強勁的手臂抱緊她,才能不至于讓她倒在地,「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若是我不來探訪,或許他們就不會……」雪姝能不自責嗎?或許這些火雷子根本就不是針對難民的,而是針對她。難民們不過是代她而受。
「既然有人已經如此用心,即便我們不來,這些難民也會一個不剩。」孟玨冉的聲音很殘酷,可他的眼楮更可怕,暴著寒光,緊皺了眉心。
「快去救他們,能救出多少是多少。」隨後,雪姝大叫。
身後孟玨冉一聲嘆息,對著月魄一揮手,月魄立馬領著月衛沖進去那片火海,此刻難民的帳蓬早就著了火,能活著的人幾乎微乎其微。
果然,不一樣,月魄便和月衛們異常狼狽地沖出來,對著孟玨冉輕輕搖了搖頭,竟然一個都沒剩。雪姝看懂了月魄的意思,喉頭一股腥甜,身子一軟,就昏過去了。
雪姝醒來後,果然看到孟玨冉就守在她身邊,「現在朝堂上怎麼樣了?」
她知道既然有人預先做了這一切,肯定不會輕易罷休,怕是會因此起異。
「不必擔心,一切還有我。」孟玨冉把雪姝緊緊摟在懷里輕聲安慰道。
「城外難民的尸體呢?」
「只能在當地就埋了。」
「是不是現在整個京城都在盛傳是我殺了那些難民?」
孟玨冉沒說話,只是一嘆,「在乎那些個干什麼?」
果然猜對了,「是誰干的?」
「那些黑衣人的手臂上都紋著一頭凶狠狼頭,我只知道這樣的狼頭紋身曾經代表著慕容氏族,狼是他們的圖騰,是他們的信仰,如今它們消失了兩百年又出現了……」
「果然是慕容飄……」雪姝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