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急忙看向慕容煙的身體,輕薄的衣裙早已血跡斑斑,被抓破的肌膚里,隱隱透著黑氣,這明顯是中毒的征兆。
慕容煙還在掙扎,幾個公公根本按不住她,就如同當初的吳麼麼一樣,仿佛肚子里長滿了毒蟲,她想要將那毒蟲摳里來,但因為被壓制著,所以只能拼命掙扎,嘴里的嗚嗚聲讓人後脊梁都起了寒意。
雪姝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平靜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因果報應,老天爺睜著眼呢!
此刻御醫從殿外沖進來,一看慕容煙的樣子,頓時都駭住了。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快救人。」皇後娘娘一跺腳吼道。
幾個御醫急忙反應過來,趁著幾個公公壓制住慕容煙,揮手就砍在她脖頸,慕容煙嗚吼一聲就暈了過去。隨後一個御醫從懷里掏出一個藥丸就喂進她嘴里,「皇後娘娘,慕容側妃明顯是中了毒,請臣等把她抬到偏殿救治。」
「準了。」皇後娘娘一揮手,幾個公公抬著慕容煙就出了大殿。
皇後娘娘突然感到一陣疲累,今兒慕容煙出了這事,皇家會被天下笑死的。
可慕容煙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她心里隱隱地明白了。不過,她不怪雪姝,慕容煙讓吳麼麼為她買的那瓶頭油里也有毒,而且她膽大包天對孟瑤下毒,若不是雪姝一直攔著,她早就容不下她。如今她生不如死,也算是遭了報應。
「顏雪姝,是你對煙兒下的毒,你這樣害她天打雷劈。」眾人還未回過魂,那邊慕容飄又氣急敗壞地地對著雪姝吼。
雪姝也是臉一板,「慕容飄,你是瘋狗啊!見人就咬,你憑什麼說是我害的慕容煙?別以為我好欺負,大殿上眾目睽睽,容不得你一再地污蔑我!」雪姝也是氣了,大袖一揮,滿臉都是戾氣。
現在眾人都算看出來了,禮部侍郎慕容飄是專與太子妃過不去。
他一再地口出狂言污賴太子妃確實有些過份了,當著皇上皇後和百官群臣的面,說話可是要講求證據的。
「在這個後宮里,除了你,還有誰會容不下她?你是個小肚雞腸的女人,你就是怕煙兒和你爭太子,所以一再地害她。」慕容飄兩眼一瞪惡毒地說。
雪姝被氣笑了,「慕容飄,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絕不容你!當初,太子中毒,因牽連戰事,我不敢怠慢便只身奔赴雲朝,我把太子托付給你讓你護送他回孟公國,結果,你的妹妹成了太子的側妃,你也高官厚祿,我可曾怨怪過你們……在我未回孟公國之前,太子可曾讓你的妹妹近過身?我回宮後,即便他失憶了,也只肯讓我接近,這究竟是為什麼?慕容飄,你從沒有深刻地愛過一個人,根本就不知道兩個人靈魂相牽即便隔著萬水千山他也能一眼就把我認出來……我與太子之間,根本就不需要與你妹妹去爭,他是我的,這輩子不會再有人插進來。費盡心機居心叵測的根本就不是我……」
雪姝說完,根本不屑再理慕容飄轉身就想走到座位上,不想身後孟玨冉唇角勾笑急忙熱切地抓住她的手,「姝兒,我愛你。」
他話一落,雪姝就一怔,似乎沒想到他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如此表白。
大殿里突然響起掌聲,其間夾雜著大家善意的笑聲。
雪姝的臉瞬間又黑又紅,煞是好看。
她方才對慕容飄那一番陳詞已經透徹表明她絕不會害慕容煙,因為不屑。太子是她的,她無需去爭。而居心叵測耍盡手段爭太子的絕不會是她……殿上眾人听聞都心知肚明,隨後失憶的太子又如此深情厚義地表白,大家的心可不就更通透了。如今尷尬難看的也只有慕容飄了。
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慕容飄晃了晃身子,臉上說不盡的灰敗。為什麼總是扳不倒她,他郁氣至極。
「如今慕容侍郎心緒不寧,怕是也無心朝政,如此就在家先歇息一段時間吧!」隨後,皇上清朗的聲音在大殿里響起,更似一記悶雷震的慕容飄心頭一震。
「皇上……」他急急月兌口而出,急紅了眼,一下子撲通跪下,「皇上,臣知錯了。是臣逾越,不該過問後宮之事,如今臣定會收回心一心撲在朝政上,請皇上收回承命……」
皇上如此做,無疑是收了他的權,這會更要了他的命。
「今兒宴會大家都心滿意足,夜已深,就此散了吧!」隨後皇上象是沒听到慕容飄的話,笑著大手一揮直接攜著皇後娘娘下了寶座離去了。
「恭送皇上皇後娘娘。」眾人齊聲恭敬一聲。
慕容飄跪在地上臉煞那白了。
眾人都是八面玲瓏之人,眼光瞟著慕容飄,知道他完了。于是誰也不再上前搭話,直接笑語歡聲地離去了。
孟玨冉扯著雪姝就走,今晚他心情格外地好。
「外公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操之過急了?」回大明殿的路上雪姝有些不安地說。她知道慕容飄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若是再手軟,還會有更多的人遭他毒害。」孟玨冉認真地說。
今晚陳越姬就是個例子,那焦炭,孟玨冉不用派人去查也絕對猜到是慕容飄做的手腳,他一是想嫁禍雪姝,二則也是想毀了陳越姬。那日,他看出了廉啟對陳越姬的不對勁,也知道陳傲天也不再听他的,所以他當時就起了毒心。
只是孟玨冉沒想到他會在焦碳上做手腳,只能說他太了解陳越姬了,知道在她心緒不寧時,只有奉茶,她才能忘卻一切煩惱。
「陳越姬臉上的燒傷你真能治好?」隨後,雪姝問。
「怎麼,你不相信我?!」孟玨冉笑著說。
「那你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看陳越姬。」說著,雪姝拉著他就要往回走,如今陳越姬不能太移動,今晚就住上清宮的偏殿里,皇上特允許陳傲天和廉啟留在宮中陪她。
「你急什麼,程楓已經為她的臉初步敷了藥,三天後我才能另給她上藥。今晚廉啟心滿意足抱得美人歸,此夜止不定有多激動,你去湊什麼熱鬧!回宮睡覺。」孟玨冉不由紛說抱起雪姝就走。
如今其他小國塵埃落定,被賜了土地建府立衙,京城的工匠一時百金難求。有些小國無法,只得奏明皇上想從本國征一些工匠前來建府,被皇上應允了。
陳傲天也向陳國發出了信函,讓他父皇多派些工匠來京城,如今,就有好戲看了。
「慕容飄有什麼動靜?」雪姝合上書扭頭看著孟玨冉問。
「嗯,慕容飄說是在府里修養,其實府中坐著的只是他的替身,而他早已躥出京城了。」孟玨冉從奏折上根本沒抬頭就幽幽地說。
「哼,狼子野心。」雪姝猜到他去干什麼,所以不屑地冷哼一聲。
「可別小看他,這次他是下了大血本的。」孟玨冉嘴一咧笑著說。
「六個小國此次征來的工匠,即便全換上慕容飄的人也不過才幾千人,不足為懼。」雪姝信心十足地說,「孟軻早就把京城圍的水泄不通。」
「據陳國傳來的消息,慕容氏總共才兩萬多族民,已經有上萬人打著工匠的幌子上路了,皆是慕容氏族中精壯的戰士,如今陳國只剩下婦孺了。」
「唉。」雪姝听聞只沉沉一嘆,她很明白,若是陳國只留下婦孺,那麼陳王會趁此機會下手的,這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怎麼,心軟了?」
「我听說在慕容氏族中也有一部分人只想安穩渡日根本就不想再復國的。」
「可慕容飄絕不會讓他們安于現狀,威逼利誘,他的手段多的是,對自己族人如此,對別人就更不用說了,這是他們的命!」
「能不能……」雪姝目露哀求望著孟玨冉。
「不能,斬草必須除根,這次你得听我的,婦人之仁,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為此喪命。慕容氏一族二百多年復國死心不改,一旦被點燃,絕對是不死不休。即便我們不動手,陳王受了慕容氏這麼多年的氣,被他們一直淒慘地壓著,慕容氏族中紈褲子弟甚至在他的後宮都敢肆無忌憚,有此機會連根鏟除他絕不會手軟。陳傲天也是個狠角色,制定的計劃天衣無縫,一個都不會留。」孟玨冉眼中閃著精光道。
雪姝突然想起陳越姬似乎說過她的姐姐都被慕容氏族中的紈褲子弟糟蹋了……看來,天要滅慕容氏誰也擋不住。
「對了,常叔傳來消息說,熠兒已經會走了,你要不要到雪靈山去看看?好幾個月了,我都想這小家伙了。」說著,孟玨冉滿臉笑容地走過來抱住雪姝說。
雪姝卻皺了眉頭轉臉看他,「孟玨冉,你在擔心什麼?」
他絕不會無緣無故提熠兒,雖然雪姝每天都看常叔傳來的消息,對熠兒也是想念若狂。
「沒有,你想哪兒去了。」孟玨冉抱著愛妻,嘴上說著,卻轉過了臉。
沒想他也有心虛的時候,此刻竟不敢對上雪姝那精亮的眼神。
誰會讓他如此忐忑難安呢?
雪姝收回目光,「雲達一直滯留在孟公國不走,你是在擔心他嗎?」
其實他擔心的是姬無夜吧?如今孟公國時逢動蕩不安,雲達也一直高深莫測。可是他現在擔心這個不是多余嗎?她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姬無夜又能怎樣?
這男人吃醋也得找對時候。
如今她體態笨拙似豬,難道他還以為她還能誘惑的了誰嗎?除了她,她在別人眼中可能什麼都不是。
「五兒……」沒想孟玨冉被戳中心思幽幽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