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多鐘,楊小年和李媛媛兩個人才總算是回到了山城區。常言說近鄉情更怯,人家那說的是游子的鄉情,可李媛媛和楊小年兩個人在汽車進入山城區之後,居然也產生了一種情怯怯的念頭。
李媛媛想的是,回去之後怎麼和楊小年相處的問題。很明顯,兩個人從此不見面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說工作需要,就算是從感情上來說她也舍不得。
楊小年也一直在刻意的麻醉自己,但隨著山城區那熟悉的建築在眼前閃過,阮鳳玲和陳冰婧兩個女人的倩影居然再也壓抑不住的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再加上坐在自己身邊的李媛媛,這三個女人一般的嬌艷如花,一般的靚麗多姿,一般的佔據著他的身心。舍棄那一個人,他都舍不得。
可……舍不得又能怎麼辦呢?
一想到這個問題,楊小年就覺得頭大如斗。自己活了二十多歲,就連上學的時候都「單純」的猶如一張白紙。可這才上班幾天啊,居然就搞得一團糟,把自己的生活弄成了一團亂麻。
無怪當初老師就對自己說,社會是個大熔爐,但更是一個大染缸。他能把一塊凡鐵煉成精鋼,可也能把一塊白布染成五顏六色。但你還沒有辦法躲避它,今後不管它會把你變成什麼,你如果沒有能力改變它,也就只能坦然的接受它帶給你的任何一種結果。
可是,老師啊,我也想坦然的接受現在這樣一種結果啊,可問題是我心里坦然不了啊。就算是我能接受,李媛媛和阮鳳玲、陳冰婧她們能坦然得了麼?就算是我們幾個人都能夠坦然的面對,可家人長輩、領導同事、甚至于路人甲、路人乙都不可能坦然的接受吧?
被人指指點點的那種味道,遭人白眼相加的那種感覺……一想到這個後果,楊小年不由自主的混身就抖了一下!
「楊小年,咱們……」身邊的美女……哦,現在應該算是真正的美少婦了。可能李媛媛也感覺到了楊小年內心的情緒變化,不由得就伸出手來,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咱們在工作上,還像以前一樣,坦然面對好不好?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在濟海說過的話,永遠都是算數的……」
楊小年不由得就是一愣,心說你在濟海說過的話實在是太多了,我怎麼知道你所指的是那一句啊?我也想和以前一樣面對你,可事實就是事實,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是已經發生了,誰也沒有辦法改變的。
但這個時候在車上,身邊還有那麼多的人呢,這個問題似乎不適合細致的討論。于是,楊小年就反手抓緊了李媛媛的手︰「我沒事,我主要是在擔心你。不管怎麼說,我都會為我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應該承擔的後果……」
他這麼一說,李媛媛就翹了翹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低聲道︰「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不過……我已經說過了,我不需要你承擔什麼……好好地對待陳冰婧,那女孩子對你是真心的……」
楊小年心說你這也太偉大了吧?但凡一個女人能這麼說,不是她心里急著想把這個男人趕開,就是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這個男人。李媛媛這到底是屬于哪一種呢?
「媛……哦,李姐,咱們一會兒在區委附近下車。先吃飯,然後再去給領導匯報一下,農大的歐陽教授這幾天可能要帶一個課題組過來,這個事情不讓區里領導知道可不好……」
這些老教授雖然不是官,但卻不能說他們不管。不要說他們桃李滿天下,教出來的學生在職在位的不少,就算他們本人,就算是去省府,.記省長也不肯怠慢的。到時候這些人過來,山城區的領導不罩面,只怕到時候那些老教授和區領導都會有想法的。
「嗯……我听你的……」這個話一說出口,李媛媛和楊小年兩個人不由得就都愣了。剛才還說要像以前一樣呢,可這口氣怎麼听都像是一個深情的小媳婦對丈夫說話的口吻。
楊小年心說原來你剛才的話也是言不由衷啊?這才是真情表露呢。呵呵……不管怎麼說,被心愛的女人這麼溫順的依賴,是個男人都會開心。
緊跟著,兩人互相對視一笑,放在腿上抓在一起的那兩只手抓的更緊了。
「喂……」突然,李媛媛低聲用手肘踫了一下楊小年。
「嗯?怎麼了?」楊小年只顧盯著李媛媛那張嬌艷如花的臉龐想的心動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車窗外面的事情。但李媛媛為了躲避他熾熱的眼神,偏著臉看著窗外,只是用手指感受著他對自己的情義。結果,在車子經過區委門前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圍在區委大院門前的那一對黑壓壓的人群了。
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楊小年也看到了車窗外的情況,不由得笑了笑,低聲道︰「這肯定是哪個鄉鎮又出什麼事情來上訪的……呵呵,這下子有人又要頭疼了……」
他這邊還幸災樂禍呢,李媛媛卻緊蹙著眉頭說道︰「不對啊小年,我怎麼看著在門口那個女的好像是阮鳳玲呢?」
「在哪呢?在哪呢?我看看……司機,停車……」一看之下,楊小年頓時勃然變色,站在區委大院門前的那道嬌滴滴的身影,不是阮鳳玲又是誰呢?
這要不是阮鳳玲的身後還站著一排全副武裝的防暴警察,看那個樣子,那些婦女都恨不得撲上來把阮鳳玲給撕了。
看著她一頭大汗,被面前五六個婦女圍著指指點點的樣子,楊小年頓時就急眼了。心說我這才走了沒幾天啊,不會是籌備處出事兒了吧?
此刻,站在阮鳳玲面前的,都是劉成家里比較親近的人,為首的那個小媳婦就是劉成的老婆肖玉荷。丈夫被人打成這個樣子,政府的人居然還說讓自己回去等消息?你們還有人性麼?這還調查什麼啊?你們不就是想包庇凶手麼?
她人長得要身條有身條,要模樣有模樣,就算是罵人的樣子也很好看。那柳眉微蹙美目微瞪,艷紅的小嘴一張一合的樣子還真是別有一番韻味呢。「……你也是女人,你怎麼就不能將己心比人心呢?要是你男人那個地方被人打傷了,你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我這不是等于守活寡麼我?我都打听過了,我男人這個情況可是屬于重傷害,那個王八羔子可是要判刑的……你們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絕對不會去……我們要見陳,記……我們不听你瞎咧咧,你說了又不算,我們這不是瞎耽誤工夫麼?你給我閃開,我今天一定要進去討個說法,你們這些警察難道都不是吃人糧食長大的?你們要抓就抓我好啦,反正我活著也沒什麼奔頭了,我和你們拼啦……」
「嘖嘖,這誰家的小媳婦啊,嘴皮子還挺厲害的?」楊小年一邊往里面擠,一邊心里還在想著,可是他越往里面去心里越吃驚,心說那個五十來歲的老太太怎麼看著這麼像我二舅媽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就在他馬上就要擠到阮鳳玲身邊的時候,肖玉荷已經發瘋了一般開始往里沖。阮鳳玲站在她面前,張開手攔這不讓她進去︰「大妹子,有話咱們好好說啊……」
肖玉荷劈面就給了她一巴掌︰「還說個屁啊?你都說了一上午了?我們要見當官的……」
阮鳳玲臉上當時就起了五個鮮紅的手指頭印子,眼圈里面也留下了屈辱的淚水,心說這個活我是真的沒法干了,蔣小明他們幾個躲起來不出來,陳.記又一個勁兒的逼我,我一個女人能有什麼法子啊?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就听著一個很是熟悉的聲音大喝道︰「你們干什麼?不管有天大的事兒也不能沖擊政府辦公機關,更不能打人,你們都是哪里的?有什麼事情沖我說……」
「啊……楊小年,你…你終于回來了?」阮鳳玲一看到楊小年,這下子總算是看到親人了,雙手捂著臉蹲地上嗚嗚的就哭了起來。
「滾一邊去,給你我說有個屁用啊?你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娃子,該上哪吃女乃還是上哪吃女乃去吧……」面對著阮鳳玲一個婦女,李家莊站在後面的男人只是看熱鬧並不往上涌。可現在終于出來一個帶把的,還居然是這麼年輕的一個俊小伙,這些人心里也沒當回事兒,在後頭嘻嘻呵呵的就罵上了。
「二舅媽,你們這是干什麼?先退下去,等我了解了解情況咱們再說啊。」看看阮鳳玲都蹲在地上了,他二舅媽還想沖過去再補一腳呢,楊小年一把拽住了他二舅媽。
「我呸……你個灰孫子,誰是你二舅媽啊?你給我……咦,小年,你這孩子拉著我干什麼?」老太太這會子精神頭兒全都放在了阮鳳玲的身上,哪知道拉著自己的人居然還真的是自己的親外甥?罵了半截這才轉過了頭,看看真的是大姐家的二小子,不由就有點想不明白的問了一聲。
可站在楊小年身後的那些李家莊的男人一看楊小年居然動手拉扯老太太,不由分說哄得一聲就圍了上來︰「媽的,居然連老人都打,哥幾個,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