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山化工廠的招待所就在鳳山腳下.直線距離應該算是在楊小年家東面那所學校的後面.只不過中間隔了一片芒蒼蒼的松林.從招待所看不到學校那邊.
小的時候楊小年也到這地方來玩過.只不過門口有保衛站崗.人家不讓小孩進去.這次跟著高錦亭的車子一直開進了大門.楊小年就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這地方居然比區委的招待所還要大.里面的樓房、樹木、假山等等.比招待所的更要精美.
高錦亭的車子還沒有在一棟樓的台階下停穩.就看到五六個人一窩蜂似地從大廳里面迎了出來.居然是男的少女的多.
領頭的一位嬌俏少婦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七八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身上穿著一襲綴著花邊的羊絨長裙.腳上穿著一雙淺紫色的小皮鞋.一頭烏黑的秀發在頭頂上盤成了精美的發髻.這女人白淨的瓜子臉、菱角小嘴.6左右的身高.身材修長又不顯得太瘦.勻稱的三圍.胸前一對山峰堅挺渾圓.柳腰輕擺.全身散發著迷人美麗女性氣息.
人還沒到車子跟前.笑聲就已經送了過來︰「廠長.我這邊剛接到馬主任的電話.才剛剛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您就過來了……」
她的笑容甜美.長相俊秀.特別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更是充滿了讓男人迷醉的魔力.
果然.高錦亭就笑呵呵的說道︰「怎麼.你還嫌我來早了.我就是提前過檢驗你的工作能力的.今天我請的客人很重要.要是辦不好的話.我可是要處罰的哦.」
說完了之後.高錦亭就回身等著楊小年從車上下來.笑著說道︰「還站著干什麼.趕緊的招呼楊主任啊……楊主任.這位是招待所所長孫麗麗.很能干的一個女同志.」
領導當著客人的面盛贊自己的下屬能干.這里面就很有講究了.要不是這位女同志工作成績很出色.那就是真的很能干了.
剛才听高錦亭說今天請的客人很重要.孫麗麗還以為是省里或者廳里來的大領導呢.沒想到面前這位楊主任居然這麼年輕.不僅僅年輕.還這麼英俊瀟灑.她臉上的神情微微愣了一下.就微笑著說道︰「歡迎楊主任到招待所檢查指導工作……」
孫麗麗一邊說著.就伸出了雪白的小手.
楊小年伸出手和她沾了一下旋即松開.笑著說道︰「我可不敢說是來視察指導啊.不過就是來吃飯.麻煩孫所長了.」
孫麗麗笑得銀鈴似的說道︰「咯咯.領導太可氣了.我干的就是這個工作.要是怕麻煩的話.那可真就要失業了.歡迎各位領導常來麻煩……」
這女人不但人長得漂亮.說話也很趕趟兒.無怪高錦亭夸她很能干了.有這麼一朵花兒似的妙人周旋在身邊.只怕來這里吃飯的領導都會賞心悅目而又心情舒暢吧.
在高錦亭的陪同下.一行人步上台階往大廳里面走.卻听著身後砰砰砰一陣開關車門子的聲音.回頭看看.身後已經跟上來西裝革履的一大群人.
因為是來辦事兒的.並不是為了來喝酒.楊小年這邊也沒有帶著龐大的干部隊伍.一輛車子.上面只有他和王懷士、齊超、歐志鵬四個人.扣除司機開車不能喝酒之外.能喝上兩杯的也就只有三個人了.
可看這陣勢.高錦亭還真的把他的廠級領導班子全都叫來了.人數足足有十三四個之多.這要是待會兒喝起酒來.一人兩杯就不是少數.現在能站著進去.一會兒能不能直著出來還是另一回事兒呢.
想到這里.楊小年不由得就回頭看了看王懷士和齊超.這兩個家伙也不知道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還是被人家兩壁滿牆的字畫給吸引了.居然還在後面一邊走著一邊很輕松的東張西望呢.
可是.等到進入了一間裝點得金碧輝煌的大宴會廳之後.楊小年這才算是傻眼了.里面的這張桌子大的出奇.足足能夠做的下二十五六個人.而跟著自己和高錦亭走進來的人數.好像也真的有二十多個.
「來來來.楊主任.你坐在這個位置.其余的人咱們先喝三杯之後我再給你介紹.」看得出來.高錦亭同志在他的一畝三分地里面很強勢.拉著楊小年在主賓的位置上坐下.然後有安排王懷士在副主賓的位置坐下.這才點著名說道︰「段.記.今天你來做副主陪.」
按照山城區這一帶宴會座次的排序方式.他自己則是坐在對門的中央位罝.他是今日宴會的主陪.右邊坐著楊小年算是第一主賓.左邊坐著王懷士是第二主賓.齊超不等他安排.就坐在了楊小年的右手邊.
化工廠來的這些人.楊小年現在還模不清楚他們都是什麼職務.想來他們之間應該是十分的清楚的.誰應該坐在哪里.根本就不用想也都知道.大家很快的在桌子邊坐下.加上招待所的那位孫所長.這一桌上居然有四個女同志.剛才還顯得又圓又大的桌子居然圍得滿滿當當的.
除了這滿桌子的人之外.房間里面.圓桌的周圍還有六名穿著玫紅色制服的女服務員.忙著開酒瓶的開酒瓶.倒水的倒水.幫領導鋪餐桌布的鋪餐桌布.團團亂轉著為領導服務.
高錦亭這分明是最高規格的款待了.那些副廠長也不知道楊小年這年輕人是什麼來頭.一個個的坐在那里張望著不敢出聲.
其實今天見到楊小年.高錦亭真的很高興.除了開始的時候驚嚇了一下之外.從听說楊小年是來商量供熱問題之後他就忍不住的從心里高興.
楊小年不是來找事兒的.這本來就去了他一大塊心病.借著這個機會.還能和省委.記的親戚攀攀交情、交交朋友.他怎麼又何樂而不為呢.
那天化工廳郝廳長在電話里面說的可夠清楚了.這個楊小年可是連他都不敢惹得.你高錦亭居然敢惹他.是不是不想干了.
當時.高錦亭雖然也按照郝廳長說的意思給李芸芸賠了禮道了歉.可他心里總就是窩了個大疙瘩.在官場上混的人.就算是不小心得罪了人.那是一定要弄明白到底得罪了誰的.不然的話這個疙瘩解不開.今後就算是被人踩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為此.事後高錦亭卻是專門去了一趟省城.給郝廳長帶去了一塊瑞士名表.這才總算是從郝廳長的嘴里面掏出了「實話」.「錦亭啊.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啊.你知道我怎麼知道你那點子破事兒的麼.程大小姐親自把電話敲到了我辦公室里面.說你欺負了她……呵呵.同學……啊.對.是同學你懂不懂啊.」
高錦亭又不是傻子.這麼淺顯的話那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說無怪這次程.記下來別的地反都不去.偏偏去了籌備處呢.原來楊小年和程.記是這麼一個親戚關系啊.一個女婿半個兒.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的的罪了程.記.幸好自己沒和楊小年直接沖突.時候還算是補救的及時.要不然免去自己這個廠長的命令都該下來了吧.
當時他是越想越感覺的後怕.從那之後再不去山城區的酒店吃飯了.不管誰來了一律安排在招待所.
為了提高招待所的飯菜質量和管理水平.他連廚師帶所長一起更換了一遍.那位敬陪末座的美少婦孫麗麗也是剛剛才上任沒有多長時間的.
上了兩道熱菜.就誰都已經倒滿.高錦亭一臉笑容的咳了一下.開口說道︰「諸位.今日難得楊主任光臨我們化工廠.我們可一定要盡到地主之誼.這樣啊.我先帶六杯酒.然後段.記再帶六杯.十二杯酒代表一年四季十二個月.祝楊主任事事如意.也祝願咱們兩個單位的友誼圓圓滿滿.長長久久.喝完了十二個酒之後.咱們在穿插進行.我這麼安排可以吧.楊主任.」
楊小年就笑著說道︰「按理說到了你的底盤上了.我應該客隨主便.但我的酒量有限.今天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到時候出了洋相.高廠長可不能笑話我.」
楊小年說的實在.可見他是真的沒把原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高錦亭就開心的大笑︰「呵呵……楊主任謙虛.那就這麼辦.咱們先喝著.喝完了六個酒我再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左膀右臂……」
于是大家開喝.桌子上頓時觥籌交錯.高錦亭帶完六個酒之後.給楊小年介紹在座的廠級班子領導.因為桌子太大.站起來也夠不著握手.楊小年也只能和對方點頭示意.這些人模模那一個都是正副處級的干部.比自己的級別還高呢.
介紹完了大家繼續喝.段.記帶完了六個酒之後就是互相交叉敬酒.這都十二杯下肚了.一兩的酒杯.就算是灑一點也已經喝了一斤多了.楊小年已經覺得差不多了.可對方那些人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似的.還在舉著杯子頻頻敬酒.真不知道這些人長了一副什麼肚子.就連孫麗麗那幾個女人也不過是臉色酡紅.可很明顯一個個的還都非常精神.
無怪人家說女人一般不上酒桌.但只要敢上酒桌的就不可忽視.這話還真的很有道理.
「高廠長.我真的不行了.要不咱們今天就到此結束……」楊小年的話還沒又說完呢.高錦亭班子成員中唯一的一個女同志就站了起來︰「楊主任.我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