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于奎離開的背影.楊小年默默地思索著.就連陳冰婧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的身後都不知道.
一雙手臂從背後環住了楊小年的腰.陳冰婧帶著一絲抽泣.低低的聲音說道︰「小年.我爸爸他……沒事吧.」
「你都听到了.」楊小年慢慢的轉身.看到陳冰婧帶著淚水拼命點頭的樣子.勉強一笑︰「你都听到了.那不更應該清楚嗎.只不過是去黨校學習一段時間.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我怕……」听到楊小年這麼說.陳冰婧抱得他更緊了.
一般當官的去黨校學習都會興高采烈.因為這是提拔重用的先兆.可也有另一種例外.那就是被邊緣化或者是即將受到審查的實權干部.讓你去黨校是為了把你調開.好方便查實你的問題.
很明顯.像陳愛忠這樣的情況.提拔重用那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後者.作為體制內的一員.區委.記的愛女.這里面的事情陳冰婧還是知道的.
「不用擔心……紀委的結論不是查無實據嗎.再說了.趙.記也不允許有些人節外生枝的.」楊小年安慰著陳冰婧.想起了褚雲娜昨天的遭遇.心說想給陳愛忠難堪的那個人.現在可比陳愛忠更難受.
只不過.涉及到了其他的女孩子.楊小年也懶得給陳冰婧多解釋.
在醫護人員和陳冰婧、楊小年等人的盡力照顧下.牛麗的身體恢復得很快.現在已經可以起床下地走兩步了.
看著一邊一個攙扶著自己的金童玉女.牛麗有點悲愴的心情終于慢慢地轉晴.楊小年的工作有多忙不用說她也清楚.可這小伙子為了照顧自己.居然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跑來京城.足見他對婧婧的情深意重.
看著陽光下楊小年那張充滿了朝氣的臉蛋子.牛麗真是越看越喜歡.「小年啊.等阿姨出了院之後.你們就把事情辦了吧.年齡也都不小了.是時候結婚了……」
「嗯.阿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辦.那你就快點好起來吧……」楊小年笑著答應道.
「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按照現在的政策.我們還不到年齡呢.」陳冰婧看了一眼楊小年.卻對她媽說了這麼一句.惹得牛麗沖著女兒直翻白眼.心說你傻啊.連我都看得出來.那個程明秀為什麼這麼幫著我啊.還不是看的楊小年的面子.趁著現在楊小年還沒有改變主意.你要把這小子抓在手里才行啊.萬一……到時候可就晚了.
唉.不過.程明秀那女孩子也不錯.楊小年沒來的時候.居然衣不解帶的在醫院里面侍候了自己好幾個晚上.听說人家還是省委程.記的閨女呢.能這麼對待自己.那可是在是難的.自己這樣想.好像也有點對不起人家那丫頭.可……誰讓陳冰婧是自己的親閨女呢.這當媽的心.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啊.
還真的是想誰誰到.牛麗正想著程明秀呢.就看到程明秀手里提著一袋子水果出現了.本來.她是一大早就想過來的.可誰知道剛起床還沒洗漱完呢.程明秀就接到了她老爸的電話.像是詳細的詢問了這段時間她在京城的事情.最後.又問楊小年是不是也在京城.
對于程.記居然會問起楊小年.程明秀自然感覺不正常.可她老子問完了之後.什麼都沒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既沒有像她一開始擔心的那樣.因為她動用家族的關系促成牛麗進京治病發脾氣.也沒有讓她趕緊回濟海省去上班.這個態度很讓程明秀費猜疑.
緊跟著.卻是周文在吃早飯的時候沒頭沒腦的給自己說︰「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姑父那邊沒事了……」
周文嘴里所說的姑父.自然就是說的程子清.程明秀不由就更加困惑了.心說我爸爸原本就沒有什麼事情啊.他不是好好地在濟海當.記麼.今天老爸給自己通電話.問了一通話就讓人感覺的莫名其妙.現在周文有這麼說.看起來他們原來都有事情瞞著我啊.于是.程明秀就扭著頭問他︰「你姑父怎麼啦.他能有什麼事情.」
「哦.也沒什麼……」周文這個時候.好像才知道自己的話說多了.但事情已經說破了.也沒有什麼好瞞的.于是.周文就壓低了聲音說道︰「前一段時間.李家那邊做了點手腳.想把姑父從濟海省趕出去.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蕭副總理在會議上提出.目前農業發展與國民經濟和不斷提高的人民生活相比.滯後問題更加突出.全國各省市在發展工業的同時.應該重點扶持農業進一步發展的步伐.主持國務院工作的朱總理好像點名表揚了濟海省.說濟海省那個什麼農業改革的路子不錯……」
對于上層的一些問題.程明秀了解的很少.但她也恍恍惚惚的知道.好像朱總理是親近李家那一邊多一些.而他.也一直都是支持濟海省省長李玉成把工業改革放在首位的……
這一次朱總理口風的改變代表著什麼.程明秀自然是想不明白.但周文和沈家第三代的周玉琢.第四代的沈明超、沈明強等人整天在一起.自然是消息靈通得多.
和周文閑扯了一通之後.程明秀出門在來到醫院不覺都快十一點了.看到楊小年和陳冰婧攙著牛麗在院子里面遛彎.程明秀就趕緊走了過去.接替楊小年攙住了牛麗的手臂.
對于沈茜茜的邀請.楊小年早就忘在了腦後.也許.沈茜茜給他說的話他根本就沒有當回事兒.但是.當他把牛麗推進了病房之後.詢問牛麗今天想吃什麼的時候.牛麗卻說道︰「這里有護士照看著.你們一起出去吃吧.到時候隨便給我帶一點回來就行了.」
按照牛麗現在的狀態.有兩個護士照管著.也不是離不開人.三個人就按照牛麗說的走出了醫院.打算找一家飯館好好的吃一頓.
可是.當楊小年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卻看到了沈茜茜那輛紅色的跑車又在門口的路邊放著.這一次沈茜茜沒躲沒藏.就在車里面坐著呢.
看到她之後.程明秀是要過去打招呼的.楊小年和陳冰婧也只好跟著走了過去.「我就知道.你不會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是不是.如果我不過來攔著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打算赴約.」
看著她小臉蛋兒氣得通紅的樣子.楊小年心說你就算是在這里攔著我.我也沒打算赴約啊.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
陳冰婧雖然早就听說了沈茜茜的名字.可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的真人呢.看到這女孩子青春靚麗.一頭棕紅色的頭發波浪一般隨風飄揚.圓圓的隻果臉蛋兒白女敕細膩.大大的眼楮高高的鼻梁.櫻桃小口粉潤的朱唇.襯映著她一身黑色的衣裙.更加顯得她像精雕細刻的瓷女圭女圭一般.看著真是可愛動人.
那天不是說楊小年打了她嗎.她還纏著楊小年干什麼.
「茜茜.這是怎麼回事兒啊.」程明秀不明所以.看到沈茜茜好像很委屈的樣子.還以為楊小年又對她做了什麼荒唐的事兒呢.就趕緊拉著她的手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個人說話不算話……哼.算什麼大男人啊」沈茜茜也沒有想到程明秀會和楊小年一起出來.再加上在楊小年的身邊.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一些小女孩心里的話自然不能說了.也只好哼了一聲.白了楊小年一眼.白皙的手掌抓住了車鑰匙就要發動車子.
「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可我並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麼吧.」這丫頭真是欠收拾.居然敢在程明秀和陳冰婧面前說自己不是男人.
「可我早上說的時候你也沒反對.」沈茜茜偏著臉看著楊小年說道.
「我……你說完之後就跑了.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這麼跟一個小女孩說話.畢竟有點無賴的嫌疑.楊小年有點理不直氣不壯的反駁.
程明秀不由就瞪了他一眼︰「行啦.你就少說一句吧.茜茜.你還沒吃飯吧.正好.我們也正想去吃飯呢.咱們一起去吧.」
「可是……可是.我的車子坐不下這麼多人啊.」其實.這是沈茜茜在很委婉的提醒程明秀和陳冰婧兩個人呢.我的車子就只能再坐一個人.你們就不要去了吧.
陳冰婧卻笑了笑說道︰「那沒事.我坐你的車子.讓秀秀姐回去開她的車子就是了.」程明秀的車子就放在醫院的停車場里呢.剛才三個人想出門就近找個地方吃飯.現在既然沈茜茜這麼說了.那回去開出來就是了.反正也沒有幾步遠.
這個話.把沈茜茜說的一陣郁悶.但也只好點了點頭說道︰「那行.地方我都訂好了……」
地點是沈茜茜選的.位于中關村附近的西餐廳.出了醫院的門往北.順著三環下了蘇州橋立交.再沿著萬泉河路往西北一拐彎就到了.
維蘭西餐廳曾經是京城最早的私人西餐廳.因98年接待過米國前總統尼克松而名聲鵲起.如今這家店在中關村鬧中取靜.裝潢很歐式大氣.牆壁布置著一些名家的油畫仿作和幾幅訴說著餐廳歷史的照片.裝潢就是普通的黑白色調.銀燭台上深藍色蠟燭.散台分里間外間.里間較緊湊.稍顯活潑.外間分散.相對較靜.
「我訂的位置是兩個人的台面.你們另外找張桌子就是了.」一邊領著楊小年和陳冰婧等人進去.沈茜茜一邊說道.
心里.對于程明秀和陳冰婧這兩個人的沒眼色.沈茜茜著實有點生氣.
程明秀和陳冰婧對望了一眼.不由就有點哭笑不得.大小姐畢竟就是大小姐.那脾氣上來可是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其實她那里知道.如果自己和陳冰婧不陪著來的話.楊小年肯來那才叫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