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琥珀的一番話,柳言之心潮起伏,感動得差點又要寫詩。
意中人的妹妹果然是個難能可貴的。他心道,小姑娘時時一個不小心就會提及的教導,想必方二小姐平日也是這般為人。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位佳人必然是個天下最雅致之人。
方翡翠如果在此,听到妹子這番說話,得知柳言之的想法,必定一臉黑線。這兩人一個大迂腐,一個小迂腐,腦袋都是傻的。
翡翠姑娘設計的服裝樣式,前世記得的菜肴配方,反正只要是能換錢的,都不遺余力弄銀子。假使有人喜歡她的筆墨,她肯定會想辦法將價錢炒得高高地賣。務必要數銀子數得手抽筋。
她在狄國發了筆國難財,其中的手段很難對人言,總之,三十六計都給用全了。要是給這兩人知道細節,柳才子的夢想徹底破滅,小妹子恐怕會產生抵觸不少心理。
琥珀雖然覺得清高是件好事情,可是眼前的困難需要解決啊!
她眼巴巴的看著家長柳言之,希望他給拿個主意。
柳言之的銀子來源有兩處,一是作為柳家嫡子每個月的月錢,二嘛,應邀去些文人聚會,作為撐場面的大人物,吟幾首詩,給人評論下文章好壞,拿些出場費。每次大約有一百兩到兩百兩銀子。
比較起來,武林人氏的出場費要高得多,至少上千兩,名氣大的如苦心尼等。上萬兩都有可能。不過,武林人氏拿了錢。得打斗拼命,文人不過是風雅的閑坐喝酒看美人。
文人聚會。雖然說是現場作詩湊趣,其實很愛比高低。聚會都會有個名頭,比如說春天的雨,夏日的荷花,秋天的落葉。下帖子的商家如茶館酒樓風月閣等地,會發帖子給本城的文人墨客。
大伙兒在家冥思苦想,翻錄典籍,折騰些有關的文章詩詞對聯,背熟了然後去信心十足的參加聚會。
柳才子名滿天下。向來是作為特約嘉賓出場,評判大家的作品,詩文好壞都由他欽定。
各大青樓的花魁頭牌等必定都會出場。出風頭的那幾位文人,就可挑選位花魁,為他吟唱詩詞。
柳言之好長一段時間,心情低落,相思太苦,不耐煩去這些所謂的聚會。春天和初夏的幾場都沒去,這會兒正熱。要等到初秋才再有聚會。
他皺著眉頭想不出該怎麼賺錢。
旁邊的李德寶仿佛是想起什麼似的,跑進房間,一炷香之後抱著一堆衣服腰帶帽子出來,放到大廳的八仙桌上。順手將脖子上的黃金大項圈給摘了下來。
「我去當了這些衣服,肯定可以弄點銀子。項圈上的玉是祖爺爺給的,不能當。這項圈嘛……勉強可以當,到時候再贖回來就是了。不然祖母會哭死。」
李德寶能當的基本全當了去賭錢還債。剩下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他運氣好。那天柳言之擋住了那些要債的人,不然這些衣物早給人搜羅去當了。
旁邊阿五插口說道。我發信給葉家找要銀子。他如若在,定然會想辦法遣人送銀子來的。
琥珀覺得都是她的錯,沒將二姐給的銀子收好。葉滿樓和柳言之都非親非故,怎可要人家的銀子。使德寶哥的錢倒是無妨,只是衣服當了,他穿啥?
尤其是這大黃金項圈,是萬萬當不得的。這玩意是他祖父祖母合起來送的,開後門找了大佛寺的主持開過光,乃是保佑李德寶平安的隨身之物。
她想了許久,靈機一動。柳的文墨不能去賣,她的字卻是無所謂。她一直想將方翡翠給她講的那個猴子的故事寫下來,此時真是瞌睡來了需要枕頭的時候。
琥珀忙對大伙兒說道,「我有個計較。小時候生病難受,二姐為了讓我分心,愛編故事給我听。其中有個和尚取經的故事,我听了十來遍了,最是喜歡。德寶哥,你也曉得一點點的,就是那個猴子的故事。」
李德寶眼楮一亮,「沒錯沒錯,二的故事里,就那個最有趣。我記得故事的名字,叫《西游記》對嗎?」。
琥珀笑著點點頭,順便將故事的大綱說與柳言之听。
《西游記》乃是明清著名小說,流傳極其之光,作者想像力豐富,內容經得起推敲。柳言之單是听了個大概,就已經五體投地的佩服。
他不由得又開始YY起方翡翠來。心想方二小姐果然是天縱奇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給妹妹講的故事,都如此天馬行空,內容奇特。
他只恨老天無眼,竟然叫這樣靈秀的女子染上重病。心思一動,文人浪漫情懷涌上心頭,覺得她原本應是天上的仙女,只是來凡間走一趟罷了。清清白白的來,干干淨淨的走,不沾染一絲塵土。
方翡翠的確是外來的,可是並非他想的那樣。她前世是個試管培育出來,專門給組織辦事的間諜殺手。手上沾染的塵土多了去了。
大家商議了一陣寫書的事情,肚子都餓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折騰了一天,大伙兒中午只是隨意去附近的小飯館吃了碗面條,這會兒飯點到了,沒有包餐的酒樓送飯,大家饑腸轆轆,互相看了幾眼,下館子吧,找家便宜的。
吃慣好東西的人,換了粗茶淡飯,很是不習慣。不說柳言之和李德寶,阿三阿五兩人吃著都皺眉頭,只有琥珀一人安之若素。
她去了趟沙漠附近的虎門客棧,又在沙盜的窩子里待過,本來挑食的毛病早沒了。如若有好清淡新鮮的好菜肴自然是好,假若沒有,吃什麼不是吃,飽肚子就成。
柳言之平日里都是去上等酒樓,喝的是上好的酒水。這小館子茶水澀口,食材下等,青菜中還夾雜著發黃的菜葉子。肉食沒有上好的里脊肉只有豬**上最便宜的梅頭肉。
他心下慚愧,人家一個尚書府嬌滴滴的小姐,尚且吃得下這等粗糙的食物,反而他卻是食不下咽。
李德寶邊吃邊大聲抱怨,他也不怕人家廚子听到,萬一腦火起來,拿把菜刀出來趕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