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優,別婆婆媽媽了,你左右不了男人的心,這不是你的錯。」木亞希打斷洛優優的話,又把她推到井炎跟前,「就比如眼麼前這個,你不讓他喜歡你,他就不喜歡你麼?」
木亞希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說完,就一邊啃隻果一邊看好戲似的看著兩個人尷尬的表情。
洛優優頓時覺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幾天因為尤里和狼白的關系還沒理清楚,所有說到他倆的時候只是一筆帶過,沒說這些個復雜的關系,木亞希這就一臉「我就是要撮合你們」的表情。
井炎低著頭沒有說話,洛優優也頓時尷尬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優優,快把這口紅送過去吧,不然墨蘭要說你言而無信了。」井炎想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拍拍洛優優的肩,頓了頓又說,「也看看他傷好了沒。」
「呦,你倒是夠大方ˋ。」木亞希玉指點點井炎的胸口,順便把手指上沾的隻果汁蹭在他衣服上。
這曖昧的動作讓井炎有些不自在,一股熱流在他臉上亂竄,被他的蒼白臉色掩蓋了。
「你們倆也好久沒見了,好好聊聊,我去去就回來。」洛優優看著窘迫的井炎意味深長的笑笑,隨後用只有井炎才能听到的聲音說,「其實亞希不錯哦。」
井炎猛一抬頭,洛優優已經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洛優優直接來到狼人村,狼人村仿佛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了往日的生氣。她找到墨蘭,墨蘭見到她之後眼前一亮。趕緊迎上來,淚眼汪汪的拉著她。「優優,你怎麼來了。」說完還擦了一下頰邊的淚。
洛優優故意沒有去理會那壓抑的氣氛,拉著墨蘭坐下來,打開手里的袋子,「我說了要給你帶口紅的,給你,連本帶利。」
墨蘭拿著袋子,目光只是淡淡的掃過那些款式精致的口紅,眼角依舊擋不住的哀傷。她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你們人類有一句話說,女為悅己者容,現在都沒有人看了,我要這麼多口紅干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洛優優反握住她的手關切的問。
「你沒看見這狼人村的士兵都換了一批嗎?原來駐扎在這兒所有的士兵都被抓回人界去接受懲罰了,靈杖不在了,靈之域的狼人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現在我們都在這兒等著上頭發落。」
只是短短的十幾天,墨蘭就好像老了幾十歲一樣。完全沒有了當初開慶功宴時給她打扮的靈氣。
「狼白呢?」洛優優的心一下子被揪緊了,甚至沒有注意到雙手狠狠的掐住了墨蘭的雙臂,骨頭咯咯作響卻渾然不覺。
墨蘭悄悄強化了手臂,減緩洛優優的力道。這幾百年在狼人村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便再也沒有變身過,所以盡管強化了手臂。還是有些承受不了這樣的疼痛。
「優優,你」墨蘭慌亂的躲閃著眼神。狼白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就被帶走了,臨走前還不忘了叮囑她。若是洛優優來了,不要告訴她他的處境,只告訴她不要擔心,他會活著等她原諒。
墨蘭雖然當時答應了他,但是想到狼人嚴酷的懲罰,她就不由得膽寒,狼人雖驍勇善戰,卻是心思單純,耿直,撒謊的時候尤其覺得如坐針氈。
「墨蘭,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朋友之間是不應該有隱瞞的。」
墨蘭忽然眼前一亮,「朋友」兩個字刺激了她心底一片柔軟的地方,她從沒想過會跟血族跟朋友。
洛優優不催她,靜靜的等著,過了一會兒,墨蘭終于下定決心說,「優優,你一定要救救族長,他被帶到人界接受懲罰,被帶走的時候,身上的傷還沒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他被帶到哪兒了?接受什麼樣的懲罰?」洛優優按捺住緊張和不安,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問。
墨蘭搖搖頭,「不知道,狼人族的懲罰有幾百種,不知道他會被判哪一種,狼人族的監獄也分散在很多地方,不確定他在哪一個。」
「謝謝你墨蘭,這些你先收著,」洛優優把口紅塞到墨蘭手里,然後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上一串數字繼續說,「這個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們將來都會回到人界,記得聯系我。」
「嗯,我會的,你一定要救族長。」
「你放心,你不說我也會救的。」洛優優重重的拍拍墨蘭的肩,「你自己多保重。」
回到順城,洛優優沒有直接回梵卓古堡,若是救狼白的話,對伽億沒有任何好處,他不一定會出賣情報給自己,而且很有可能阻攔,所以洛優優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在想是自己去救還是叫一些幫手。
她不想再牽扯到井炎和血刃,這種忙,還是不用他們幫比較好,免得到時候讓關系更加復雜,可是憑自己的力量,可能連狼白在哪兒都打听不出來。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夜晚各種各樣的氣息充斥鼻息,月亮如圓盤一樣高掛在天空,俯瞰著眾生百態。
洛優優置身在人群中,跟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沒有什麼不同,恍惚中覺得自己好像還是那個在平曲學院上大學的校園女生,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早就融入不了這個社會這個人群了,同時,她也融入不了血族的群體。
她是一個孤單的個體,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沒人告訴她答案,她跟任何人都稱不上同類,遇到這樣棘手的事情,她甚至除了在大街上閑逛,都不知道應該去求助誰。
洛優優重重的嘆息,這樣活著,真累,在顛覆了從前的一切認知後,她連祈禱都覺得力不從心。
神,不存在了,那她祈禱給誰听,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可是這麼渺小的自己,又能做什麼呢,除了連累別人,她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價值。
「我們的小美女今天怎麼這副表情,這可不像你。」忽然一雙冰冷的魔爪捏住洛優優的鼻子,波動琴弦一樣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尤里碧綠的眸子鎖住她的臉,目光深邃,深不見底,像地獄幽譚,隨時都能把她吸進去,讓她在他的目光里掙扎,那張沒有瑕疵的蒼白的臉,捏著她鼻子的冰冷的手指,無一不讓她的心跟著搖晃。
「你覺得怎麼像我?」洛優優甩開他的手,撇開自己的視線,繼續往前走。
「沒心沒肺的表情更適合你,這一臉苦大仇深的,看著讓人心疼。」尤里跟在洛優優身邊邪魅的笑著說。
「我覺得你說的話更沒心沒肺。」洛優優現在是害怕了這些男人的感情,每個人都不一樣,讓人難以捉模。
以前在平曲學院的時候,號稱半個學院的純情少男心中都把她奉為女神,一些覺得自己有些資本的人更是跟蒼蠅一樣繞在她身邊,也沒讓她覺得像現在這樣棘手。
「那我說句有心有肺的話,讓我猜猜我的小丫頭為什麼今天這麼低落。」尤里眸子看向天空,認真思考的樣子,隨後嘴角斜斜的翹起,仿佛漫不經心的說,「是因為你想救那個家伙但是求助無門才這樣心煩意亂的麼?」
洛優優對尤里能猜到她的心思一點兒也不意外,她的脖子上到現在還掛著他的魔法瓶,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下,就算听不到,也能猜到個前因後果。
她把魔法瓶從脖子上拽下來,塞到尤里手里,「把你的眼楮還你,省得你老監視我。」
尤里拿著魔法瓶怔了一下,心有一瞬間的抽痛,隨後還是笑嘻嘻奪步上前,擋在洛優優前面,把魔法瓶掛在她的脖子上,一邊掛一邊說,「你記住,這是我的眼楮,也是你的護身符,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我可以及時趕到你身邊。」
尤里的態度晦暗不明,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的,但是不管是如何定義,最終的效果都是一樣的,就是洛優優無力拒絕。
「尤里,你不用對我這麼上心,我不」
「你是不是要說不值得?」尤里打斷洛優優的話,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說,「值不值得,是我說的算,你沒有發言權懂麼?」
洛優優搖搖頭,眼里滿是茫然,「不懂。」
尤里忽然大笑起來,然後情不自禁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個吻,「如果你有機會活到我這個年齡,或許你就懂了,值得不值得這樣的字眼,在我們面前根本沒有意義。」
「那什麼有意義?」洛優優月兌口問。
尤里收起笑,渾然天成的綠色如結晶體一般瓖嵌在他的眼窩中,那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綠色,時而冷漠時而戲謔時而又像現在這樣專注,他盯著洛優優深入湖水的眸子說,「現在對我而言,有意義的,就是你。」
赤luoluo的告白,讓洛優優的心驟然紊亂了,她慌亂的低下頭,感受著自己強有力的心跳,想默默的安撫那一顆躁動的心,卻發現一切努力都是徒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