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亞希這一聲尖叫讓洛優優瞬間又回過神,她沖到木亞希的房間,就看到木亞希抱著頭,無聲的哭著,那痛苦卡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哭不出聲,表情卻已經極度扭曲了。
木亞希癱軟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奪眶而出的淚像洶涌的河水,卻怎麼也沖不掉心里的傷痛。
「亞希,別這樣,我們還沒確認情況,他們一定還活著,一定」洛優優捧著木亞希的臉為她擦淚,安慰著她,也安慰著自己,只是語言已經顯得那麼蒼白無力,連她自己都不信。
她的聲音顫抖著,手顫抖著,木亞希的淚就像永遠也流不完似的,不管她怎麼擦都擦不干,更讓她心慌意亂。
這個時候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要鎮定,可是木亞希的脆弱好像瘟疫一樣迅速在房間蔓延,讓她瞬間被傳染了。
「優優,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ˋ們要查出真相,你不能跟著倒下去。」尤里站在門口,面色凝重。
洛優優怔了怔,淚眼婆娑的看向他,他的冷靜、沉著,讓她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心里不那麼亂了。
尤里走進去,腳步重重的,每一聲都砸在洛優優心上,讓她漂浮起來的心漸漸沉下去,不再那麼浮躁。
「井炎說不要相信,最後沒說完的,是不是他!」狼白抓著楊川的領子,像拎著一只狗一樣把楊川拖進來。
楊川瑟縮著脖子,嚇得直打哆嗦,還沒開口辯解。就被狼白狠狠的扔到洛優優腳邊,摔了個狗啃泥。本想爬起來,卻發現手軟腳軟。爬了兩次才爬起來。
木亞希怨毒的目光瞪著楊川,一腳把剛剛爬起來的楊川踹飛了兩米,又摔到地上,她怒吼著,「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我們!為什麼!」
木亞希還想沖過去,被洛優優攔下來,她從沒想過憤怒的木亞希力氣會這麼大,讓她拽得都有些吃力。
若是平常的木亞希,就算使足力氣也不過是把一個成年男人踹倒。頂多再滾幾圈,這一次卻是直接把楊川踹飛。
楊川摔到地上後,吐了一口血,捂著胸口沒再掙扎著爬起來,認命一樣在地上趴著,目光呆滯的看著地板。
「亞希,你先冷靜點兒,我們還沒弄清情況。」洛優優使勁兒拽著她,「你好不容易把他救回來。難道要讓他死在你手里嗎?」。
「我救了他,他怎麼報答的?他害死了銀斬!是他害死了銀斬!」木亞希歇斯底里的怒吼著,控訴著,心被硬生生的撕裂。為什麼發現得這麼晚,為什麼直到他死去的一刻才發現他早就住進心里,卻仍舊固執的抱著曾經的幻想。自欺欺人的相信自己愛著的始終是楊川。
砰的一聲悶響,木亞希應聲倒地。
洛優優敲暈了她。把她放在床上,冷冷的看了楊川一眼。「出去說。」
楊川沒動,不是不想動,而是實在動不了,木亞希那一腳,踹的不止是他的身體,也踹在了他心里,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為什麼對他心狠起來比誰都狠。
狼白過去拎起他的後衣領,想像剛才一樣把他拖出去,卻被一聲怒喝制止了,「放開他!」
倪天天一臉憤怒的站在門口,怒火中燒的瞪著狼白,兩步走過去從狼白手里奪回楊川,攙扶著他站起來。
「優優,你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如果真的是他們故意透露消息給楊川,你們這麼做,不是讓他們看好戲嗎?」。倪天天心疼的為楊川擦著蹭在臉上的血,壓抑著憤怒,顫抖著聲音說。
狼白和尤里不約而同的暗地里捏了捏洛優優的手,洛優優跟他們一樣在疑惑,為什麼倪天天跟之前的態度截然相反,之前還囂張狂妄,現在就「心平氣和」的講起道理來了。
不過她說的有道理,也許楊川只是想幫忙罷了,無意間听到他們的對話,也許並非是無意,而是伽億制造的假象,故意給楊川提供錯誤信息。
方子瑜這個時候也醒了,委屈的看著洛優優,「優優,你就算不相信任何人,也不能不相信楊川啊,他是絕對不會害你的。」
「不會害優優,不代表不會害其他人,你們好像在偷換概念。」木亞希的房間越來越熱鬧了,就連向來冷漠的月神薰都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出現在大家視線中。
「楊川,我想听你自己說。」洛優優直直的看向楊川,眼里滿是寒氣,就像天面無私的判官,只要對方一承認有罪,就立刻替天行道。
楊川有些虛弱的看著洛優優,那冰冷的目光讓他的心瞬間寒下來,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幻想和奢望頓時煙消雲散,只留下一片哀傷。
其實早知道一切不過是痴心妄想,只是當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楊川忽然發現他們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了。
他苦笑一下,疲憊的抽抽嘴角,「就是我,我討厭你身邊所有的男人!」他冷冷的回瞪過去,像是在跟洛優優挑釁似的。
「楊川,你胡說什麼,明明就不是你做的,你干嘛要承認!你不要命了你!」倪天天比所有人都震驚,搖著楊川虛弱的身體,盯著他的眼楮,想看出些什麼,卻發現他的眼里只有洛優優,她連她的倒影都找不到。
「楊川」洛優優深呼吸一口,只覺得心口疼,這疼痛,不是因為這樣的結果,而是如果木亞希確認了自己豁出性命救回來的人,自己曾經最愛的人,一回來就害死了她現在愛的人,會是什麼滋味。
「剛剛那句話我就當沒听到,誰也不許跟亞希提半個字。」洛優優說完就朝屋外走去,她不想呆在這個讓人窒息的房間,不想看到她這些曾經單純的人類朋友如今是這麼殘忍。
洛優優沖出別墅,大口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就看到馬路上,昨天井炎他們留下的輪胎印,像刻上去的一樣,那麼清晰,也清晰的發現自己的難過。
真的就這樣死了嗎?洛優優看向前方,忽然發瘋一樣循著味道沖出去,尤里和狼白在身後的呼喚隨風散落。
她管不了那麼多,管不了前面等著她的到底是不是陰謀,她只想確認他們是不是真的死了,她不能相信一起並肩作戰,這麼多磨難都走過來了,會死在一個區區車禍上面。
大白天,順城的繞城路上有一道鬼影穿梭而過,人們看著那一閃而過的影子,揉了揉眼楮,就不見了,都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路上的車子漸漸多了起來,洛優優顧不上這樣的奔跑是不是會暴露身份,她只顧向前跑著。
他們的味道還沒有被風吹散,只要她到了出事的地方,就能確認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道路越來越堵,車子一排排的停在路上,就是動彈不了,司機們不耐煩的按著喇叭,焦慮的看著表。
洛優優終于跑到車禍的地方,這里已經被警察圍了起來,圍觀的群眾把這兒圍得水泄不通,導致後面的交通癱瘓。
洛優優猛然停下來,擠進人群里,車子已經因為爆炸而面目全非,但是井炎和銀斬的味道並沒有就此消失,車里只有一灘灰燼。
「怎麼會」洛優優捂住嘴,淚無聲的滴落下來。
血刃
「張警官,剛剛救出來的那兩個人,醫生說他們正在自己痊愈。」
洛優優的耳朵敏銳的捕捉到這句話,雖然很小,但是足夠了,足夠讓她鎮定下來。
是啊,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井炎和銀斬還沒死,那麼現在就應該在救護車上,大白天,一旦出了救護車就危險了。
洛優優趕緊擦干眼淚,擠出人群,又循著味道開始狂奔起來,剛剛那個小警察說他們正在痊愈,如果不及時攔下來,血族的身份就徹底暴露了。
剛剛在車禍現場,有一大群記者正在現場直播,而她也注意到,剛剛那個被稱為張警官的人,正命人把車里的灰燼裝起來拿回去化驗。
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井炎和銀斬的味道也越來越近,可是為什麼
洛優優心里實在狂喜不起來,她加快了速度追上,眼看著救護車就在眼前,她卻不敢破窗,怕陽光燒到了他們。
「速度挺快的嘛,不過還是比我們晚了一步。」車上傳來伽億的聲音。
「井炎!銀斬!你們怎麼樣了?」洛優優沒搭理伽億,沖里面大喊著。
「優優」井炎虛弱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銀銬」
洛優優眉頭緊鎖,抬頭看了眼陽光,忽然竄到車子的另一邊,來到背光的那一邊,猝然破窗而入。
隨著一聲落地,車子猛烈的搖晃了幾下,車上除了井炎和銀斬,還有幾個人類俘虜,被綁了手腳,嘴里塞著布,還有一個護士已經成了伽億的早餐。
「伽億,你別忘了,聖器還有一半在我手里,你冒然對他們下手,就不怕我反悔,不給你嗎!」洛優優厲聲厲色的質問著伽億。
伽億玩味的看著她,「你敢不給嗎?不怕」他笑得陰邪,「不怕我毀了洛雲的尸體?」
洛優優咬牙切齒,半晌,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你隨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