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簇錦攢 081 二考(五)

作者 ︰ 方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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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歆瑤想到此處,定下心來,默運將離仙訣,正好听到那邱尚宮問二人是否清楚,便抬頭看去,口中說道︰「小女子只有一事不明,可否向姑姑請教?」

邱尚宮接觸到蘇歆瑤的眼神,只覺得這女子的眼神竟是無比的溫柔沉靜,因之前在這里考核了幾日的心中浮躁竟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心中不由悸動,柔聲問道︰「何處不明?」

蘇歆瑤一笑,「半個時辰未免太短,若是未能完成,是否會算作考核不合格?」

邱尚宮不由笑道︰「時間自然是緊了些,刺繡一事,非一時一日之功,我也明白,你有這樣的疑惑卻也正常,只是這次考核的目的是看你們的水平,作品完成與否並不重要,只要你們有針線落在上面,我自能看出眉目來。」

蘇歆瑤明白了幾分,這樣的考核,確實很公平,只要針線一落在絲帕上,自然優劣就能看的出了,她頓時覺得心中安穩了許多,說道︰「小女子沒有問題了。」

蘇歆瑤自己的針線,她是不擔心的,蘇歆芸的針線,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練習,卻也是大見長進,雖比不得自己,但是和一般官宦人家的女兒想必,定然是不會差的。

那邱尚宮含笑再看了眼蘇歆芸,見蘇歆芸垂手而立,沒有說話,便柔聲問道︰「既然再無疑問,那考核就要開始了,請問兩位小姐,平日里擅長何種繡技?」

蘇歆瑤先答道︰「小女子日常慣繡蘇繡。」

蘇歆芸也答道︰「小女子也是蘇繡。」

蘇繡的答案倒是讓那邱尚宮有些意外,今日已經是第三日的考核,之前參會的女子,大半是擅長京繡或魯繡的居多,蘇繡卻是少些,但盡管少些,卻也不是沒有,因此邱尚宮也只是稍稍有些意外。

一旁的宮女忙去後方架子上取了兩塊帕子來,遞到兩人手上。

蘇歆瑤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听到那邱尚宮說道︰「好了,你們去下面選個位置坐好,考核就算開始了,月琳帶她們過去,並負責計時。」

那月琳是個眼楮大大的宮女,一直垂手站在一旁,此時听得邱尚宮吩咐,忙上前帶領了蘇氏姐妹走到了位子上。

坐好後,蘇歆瑤才開始認真打量起手中的這塊絲帕,材質是上好的杭綢,上面已經有了半個圖案,是繡的魚戲蓮葉圖,針腳細密,色彩清雅,端的是精品,只是若續下去的人手藝不精的話,定然是狗尾續貂,反而糟蹋了這繡品。

當然,若是由蘇歆瑤來繡,旁的不敢說,但要勝出一籌卻很簡單,畢竟前世練了那麼多針線,蘇歆瑤的刺繡水平早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

蘇歆瑤想了想,也不知這邱尚宮對刺繡究竟是多高的造詣,但想來宮中的繡娘,人人必然是技藝不凡的,若想順利通過這一局,只怕還是要使出渾身解數才好。

主意拿定,蘇歆瑤便認真想了個續下去的法子來,又算了算時間,也應該足夠,便胸有成竹的從桌上針線筐里取了合適的絲線,選取了自己所要的,便動手了起來。

邱尚宮在上首坐著,因為現在還沒有新的女子上來,因此便認真打量一下眼前的這幾個姑娘,蘇歆芸本就顯得稚女敕,姑且拋開不說,只是另外的三個女子,卻各有各的特色,她這幾日見過的女子已經不少,都是從第一輪淘汰出來的,自然都算的上是優異,但大部分和眼前幾個女子比起來,都差了許多,只有兩三個能夠比擬,看來這一輪的優秀女子卻要多的多。

蘇歆瑤自然不知道邱尚宮已經將她們幾人都細細的打量過了,她平素也常用女紅來練習自己的專注力,自然是心無旁騖,只專注于自己手上的活計。

過了一時,她身邊卻有人走動起來,蘇歆瑤不由抬頭一看,才發現是那百里馨已經起身,去到前方交出繡品。

邱尚宮接過百里馨的作品,拿在手上觀賞起來。蘇歆瑤一時好奇,便運足了目力看去,只見那潔白的絲帕上。兩只蝴蝶翩翩欲飛,栩栩如生,無論是色彩還是構圖,都是無比的巧妙,只是那針法,卻實在因距離有些遠,卻看不清楚。

蘇歆瑤心底贊了一聲,卻听得那邱尚宮的聲音傳來,「小姐這幅繡品,真真是不錯的,竟讓我看不出和我們原本的繡娘有什麼差別,以你這邊的年紀和出身,竟然就有這樣的造詣,卻是難得。」

蘇歆瑤本欲再听下去,卻突然發現上前交出繡品的竟然只有百里馨一人,那應該同時到考核時間的華紫凌竟然不在,她不由往側邊看去,才發現華紫凌竟然還在位置上繼續著自己的考核。

難道是負責看時間的宮女有了疏漏?

蘇歆瑤馬上打翻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宮中的規矩,最是嚴謹不過,能夠選到佳人會來伺候的,絕對不會是那些粗心大意的奴婢,這樣看來,只怕不是考核時間到了,而是百里馨提前交了繡品。

這樣的想法一冒頭出來,蘇歆瑤心中不由一動,這百里馨竟然敢在考核時提前交出成績,那必然不是外表一般的柔弱,看來這水仙一位,果然不只是外表出色這般簡單。

想到此處,蘇歆瑤也不再听邱尚宮的評論,若只是一般的繡法,自己的時間也能足夠,只是現在自己既然打定主意使用雙面繡,那麼還是抓緊自己手上的繡品,才是正經。

蘇歆瑤立刻埋頭開始繼續繡了起來,她精力此刻是無比的集中,也因此在半個時辰後,那月琳來提醒之際,才明白時間已經到了。

幸好她的作品也已經完成了,便站了起來,隨月琳走出座位。

這時候她才發現,那坐中專心刺繡的人竟然已經是滿座了,沈婧也赫然在列,只是那百里馨和華紫凌兩人卻已經不見了蹤跡。

想到邱尚宮的評論,那百里馨定然是通過了這一關的,只是那華紫凌,卻不知道是過了考核,還是被要求再等一等才能上樓。

但這時候自然不是考慮旁人的時候,只因她們一行三人已經到了邱尚宮面前。

邱尚宮正在端了杯子飲茶,月琳輕聲道︰「邱尚宮,這兩位小姐已經完成了考核。」說完,她便退到了一旁。

邱尚宮抬起頭,待她將杯子放下後,蘇歆瑤便上前一步,將手上的絲帕遞了上去。

邱尚宮接過,原本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她平日見過的繡品何止萬千,這些女子的刺繡,最最出彩的卻也只是剛才的那位百里馨,卻也僅僅和宮中的繡娘堪堪平手,只是因為那蝴蝶的繡法有些獨具匠心,才讓她高看一眼,蘇歆瑤雖然她覺得有些投緣,但也不認為她能做出更好的作品來。

因此倒有些待她目光落在了蘇歆瑤的那塊帕子上,目光中流露出幾絲驚訝來,這蘇家小姐竟能在半個時辰內完成這樣的作品,真真是太過驚人了。

之前那位百里馨小姐的作品,已經讓她非常感嘆,但現在蘇歆瑤的這幅繡品,卻更是讓她訝異。

不但構圖精妙,巧妙的在先前的圖案中再藏了一朵半開的荷花,而且最最讓然驚訝的是,翻到背後,那圖案竟然變成了一直小小的鯉魚。

竟然在這區區半個時辰內,繡出了蘇繡的最高造詣之作︰雙面繡。

雖然這雙面繡的內容太過淺薄了一些,但無論是圖案的秀麗、構思的巧妙、繡工的細致、針法的活潑、色彩的清雅,都非常符合蘇繡最大的特點︰「平、齊、和、光、順、勻」。

蘇歆瑤看到邱尚宮的眼神越來越訝異,不由心中有些百感交集,其他的功法也就算了,都是今世在福地里練就的,只有這刺繡,才是上一世自己一直保有的技藝。

邱尚宮看了半響,終于抬起頭來,「小姐的刺繡技藝不凡,定然是師出名家,卻不知師承是?」

得了宮里尚宮這樣的問題,那曾十娘必有很大的機會進宮的,只是她卻不好為曾十娘做主,但這事情若邱尚宮真的有心,卻也是瞞不過的,因此蘇歆瑤猶豫了一下,才半吞半吐說道︰「母親是從江南尋的刺繡師傅,師傅姓曾。」

邱尚宮卻看出了她的猶豫,笑了一下,也不再提之前的話題,只說道,「今日的考核過關了,請小姐上四樓罷。」

蘇歆瑤雖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當听到的時候還是松了口氣,只是又有些想看蘇歆芸的成績,正躊躇間,一旁月琳早捧了個杏色的錦囊,送到了蘇歆瑤面前。

蘇歆瑤見邱尚宮只看了自己不說話,知道定然是不會當著自己面評點了,不由看了蘇歆芸一眼,見蘇歆芸一臉的自信,才接了錦囊,行了開去。

走出屏風,才發現那屏風後也有幾個座位,而華紫凌卻正坐在其中一個椅子上,正在往窗外眺望。

听到動靜,華紫凌轉過頭來,見到是蘇歆瑤,微微一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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