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簇錦攢 089 晏行之

作者 ︰ 方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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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歆瑤看了她一眼,也不做聲,幾人便又聊起旁的來,只是華紫凌看著百里馨對皇貴妃異常好感的情形,心中越發不安穩起來,百里馨又是個沉默的,因此過不了多久,兩人便起身告辭。

蘇歆瑤忙送了出去,回來坐下,直問蘇歆芸道︰「你剛才想說什麼呢?神態古古怪怪,快說來我听。」

蘇歆芸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的樣子︰「這樣也被姐姐看出來了。」

蘇歆瑤白了她一眼,鄭月蘭卻在一旁笑不出聲,便說她︰「你那般情形,誰看不出來,只怕華小姐也是心里有數的,只是沒問罷了。」

「起碼那個百里小姐看不出來啊。」蘇歆芸小聲念叨,卻見蘇歆瑤直瞧著她,忙笑道︰「我說就是了,姐姐可不要在這樣看著我了。」

她瞧了門口一眼,「姐姐是不知道,我是在你們之後上去五層的,因沒見你們,華姐姐就問孫姑姑了一句,我看著那位沈婧小姐的臉色,可不好看的很。」

沈婧?蘇歆瑤一愣,馬上明白過來,面色卻露出無奈之色。

自己雖無意出風頭,但恐怕還是招了那位沈小姐的嫉恨了。

鄭月蘭听的明白了一些,問道︰「沈婧?靖越侯府的那位大小姐?就是外面傳說是臘梅花位的那位?」

蘇歆瑤點了點頭,「也不知為何,這沈小姐今日見了我的神情甚是古怪,我也不知我是在哪里得罪她了。」

蘇歆芸笑了,「姐姐糊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難道都不明白不成。那沈小姐遲到考場也不說了,第一層她走在我們前面,那臉色當然不會露出來,後來受了挫,自然心里是不舒坦的。」

鄭月蘭雖沒在場,但听到蘇歆芸這般說,心中也明白了幾分,只是靖越侯府位高權重,因此倒有些勸解之意,「姐姐也不要太往心里去,這沈婧的為人,我平日也听過幾分,人是有些清高自傲的,不過比起有些人來,還算不的糟糕,姐姐略避一避就是。」

蘇歆芸也附和︰「鄭姐姐這話說的也是,我看那清高的人也有好處,起碼拉不下臉來撕扯,倒比之前看到的那些人好些。」

蘇歆瑤知道兩人俱是一片關愛之情,心下欣慰,「兩位妹妹的意思我明白的,你們也不用擔心,咱們不過是因為佳人會,聚在了這暢春園,因此見的多些,才有些阻隔,日後各自過各自的去,見面都難得,哪里還有那些可以擔心。」

鄭月蘭和蘇歆芸見蘇歆瑤如此想的開,也都放下心來,三人又閑扯了一會話,直到晚膳時分,才各自散開。

入夜,等到萬籟俱寂,綠蕊也沉沉入睡,蘇歆瑤才進了福地。

在福地里尋了一回,也沒看到白芍的身影,那盆芍藥花卻開的越發艷麗起來,蘇歆瑤知道白芍定然在閉關,也不好相擾,只是還是隱隱覺得今日的事情必然有些蹊蹺,懸心不下。因此也只能寫了紙條壓在芍藥花盆旁,寫明明日晚間自己再來,只盼著白芍若在這段時間內看到,到時可的一見。

寫好字條,蘇歆瑤自行覓去寒玉床打坐,雖說暫時無法沖破第四層的瓶頸,但多累計一點功力,總是好的。

是夜,廣陵侯府。

榮之熙靜坐桌前,桌上一盞孤燈如豆。

室內並非只有他一人,在他對面的坐著一個男子,清瘦修長,五官清秀,臉上卻透露著一副病容,但一對眼楮卻炯炯有神,但在這九月的天氣中,竟然就裹了一身的狐裘,濃黑的黑色毛發,越發顯得那臉色無些許血色。

「侯爺可要謹慎行事才好。現在朝中情勢一片混亂,桂王和越王之爭日漸明顯,大臣們都在觀望搖擺,皇上又沒發話,更讓這烈火烹油之勢更濃烈了幾分,現在若輕舉妄動,後果難測。」

榮之熙的五官在燈火的映照下,越發的堅硬如同刀刻。他半邊面容隱在陰暗中,沉默良久,才說道︰「行之思慮的是,只是自古富貴險中求,現在就是取得聖心最好的時刻,若我猜測的不錯,皇上不過是想敲山震虎罷了,那蘇大人很可能就是皇上用來試探的一顆棋子。」

叫行之的男子點了點頭,「這想法卻有些符合皇上的風格,現在朝中之人,人人都急著為自己以後打算,難免心急下露出一些蛛絲馬跡出來,皇上這一手以退為進卻正是恰當。」

榮之熙冷冷一笑︰「自古皇家慣常如此,什麼父子親情,手足情誼,哪里比的上那個至尊之位。此時皇上身子不好,朝中情勢自然看著熱鬧,只怕日後還要更甚幾分,若我所料不差,皇上最近的身子,只怕短期內是好不成的了。」

「皇上貴為九五至尊,自然能把握乾坤,現在越發順心遂意起來。只是這眼前的事情,你確定要如此做?那蘇大人听說官聲不錯,這其實也算的他的機緣,若能熬過這一段,自然也就一帆風順了,只是若萬一熬不過」

榮之熙听著行之的問話,腦中卻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在梨花紛飛下站立的身影,素雅淡泊,眼神中閃現著疏離淡漠。

他心中不由一熱,但強自又把那情緒壓了下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不如此做,怎能更進一步。」

行之倒有些意外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來,但看著他那張堅定的臉,便不再多言,「即如此,我就吩咐下去了。」

榮之熙點點頭,「勞煩行之了。」

「你我雖非手足,卻遠勝手足,何談至此。」行之笑笑,突然一陣咳嗽起來,直咳了數十聲才停下來,臉色愈加蒼白。

「你這身子,也要多保養才是。」榮之熙眼中有著心痛和擔憂,「那藥可有定時服用?」

行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服用了,不過也就拖住罷了,你也知道的,我這病原非尋常,能像現在這樣的活著,已經算是難得的了。」

榮之熙心中越發堵了,行之姓晏,是他幼年一同長大的玩伴,當時他在府中不受待見,雖是名義上的嫡長子,在府中的地位卻實在不堪,繼母雖說不敢在面上苛待于他,但私底下卻使用了不少手段,下人們自然也知道主母心意,更是拜高踩低的,有次他受了風寒,常理來說若是請了大夫,對癥下藥不過應該是幾日就好的,但他卻竟然就一病不起,用了不少良藥,竟越發連床都下不了了。

父親來看過幾回,後面竟然就不再來了,繼母哭天抹淚,私底下卻暗讓那些下人加倍作踐自己,當時自己年幼病重,心中雖愈發對家中失望,身子卻越發不成了,猶記得在昏昏沉沉之間,還是慶陽公主帶了自己慣用的名醫來府探望,才讓他有了活路。

那名醫就是行之的父親,一手醫術精妙高深,慶陽公主安排晏大夫住在府中,又見他們家中實在不堪,才又安排了自己府中的人來照拂,榮之熙的身體在晏大夫的細心治療下,也不知灌下去了多少仙方妙藥,才漸漸好了起來,只是他纏綿床榻幾個月,也不能外出玩耍,因此養病的那段時間,唯一的玩伴就只有一個晏行之,因為彼此興趣相投,加上彼此之間都有憐惜,他卻和行之的感情越發好了。

只是自己的病雖然好了,還又覓到良師學了一身本領,行之的身子卻越發虛弱了下來,雖有晏大夫的細心照顧,情況卻也不見多少好轉,自己也問過,卻被告知行之是先天受損,只能後天溫養,但究竟能否養好,卻是未知之數。

「你也不必這樣,這些年得你的提攜,也得了不少良藥,不然我只怕早就去了。」晏行之見榮之熙臉色晦暗變幻,明白他心中之想,忙勸慰道。

這話卻是真的,他父親醫術雖精妙,但畢竟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醫者,許多珍貴藥材卻是仰望而不可及的,都是得了榮之熙的照顧,方才能日日人參燕窩不離口,將這個體弱多病的身體養著。

「師傅已經去外間尋覓探訪,定然會帶回來良方,行之你還是好生將養才是,唉,我原不該拿朝中這些事情來煩你。」榮之熙不由嘆氣了一番。

「兄長這是說什麼話。」晏行之語氣越發溫和,眼中卻是一片灑月兌之色,「這本是我的愛好,這身子已經頹廢至此,若是連思緒也要拘束在這斗室之間,只怕行之過的更為不暢快。兄長這樣做,我知道也原是為我好。」

這道理榮之熙何嘗不明白,晏行之才智高絕,素善謀劃,他一次次出手為自己盤算,見自己在仕途上越發順利,那眼中的喜悅卻越發明顯,精神竟也更好了幾分,若不是這樣,自己怎麼又會用這樣勞心的事情來煩他。

只是自己畢竟是俗人一個,心中雖明白,但看到晏行之這般的情形,心中卻怎麼能不擔憂。

「你先好生將養,這些事情你若有精力時再想,此時還是先休息的好。」

榮之熙叫了伺候的人進來,一番囑咐後,方才離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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