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听了哄堂大笑,掩飾不住嘲諷的笑。
夏子希微微一怔,隨即恢復了平靜。
一出生就擁有一切的人,哪里知道有很多人,別說一件衣服了,連活命都成問題。當你有過連活著都是一種極致的奢望的經歷時,你還會在意一件衣服是名牌還是地攤貨嗎?
夏子希一派淡然,唇角帶著清淺的笑意,並未說什麼,仿佛那些聲音不存在似的。
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泄露了她的內心。
小曼有些心慌,她以為夏子希會羞愧,知道她自己是多麼卑微,最好惱羞成怒離開,但是夏子希只是淡漠的看著,不要說羞愧,連一絲一毫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好不容易帝少讓自己做一件事,好不容易他願意和自己講話,如果連這樣的事都沒辦好,帝少以後就不會理自己了。
小曼歪了歪頭,眨眨眼楮,用一種接近惋惜又帶著不解的口吻繼續說道︰
「姐,你真的不會喝酒嗎?可是小曼怎麼听說,姐姐的媽媽,是在夜總會工作的,就是遺傳,姐也該會喝酒吧,還是姐遺傳的是伯父的酒量,可是姐,你知道伯父是誰嗎?……姐的媽媽和那麼多人……」
她的語氣很軟,嗲嗲的,就象是一個小孩子在開玩笑一般,完全听不出言語里的惡意。
「閉嘴。」
夏子希冷冷看著眼前的小女生。
一瞬間,小曼只覺得夏子希的目光像一道冰冷的匕首,讓她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
夏子希身體逐漸變得冰冷,目光落在帝南一身上,她只看到帝南一朝著自己惡意的笑著,左耳的耳釘閃著銀色的光芒,笑得萬分妖嬈。
帝南一授意的?
這里是帝南一做主,沒有帝南一的示意,誰敢這樣對著帝南一帶進來的夏子希這樣說話?
她死死盯著他,心變得空洞起來,心里的那個洞仿佛吸走了她的靈魂。
她怔怔的看著南一,又不是看著他,仿佛透過眼前的一切,看到當年那個無助悲泣的夏子希。
他從哪里查到這些事的,那些被自己埋在記憶深處,冰冷而黑暗的過往,那些只敢在夜深人靜之時暴露在月光之下的過去,媽媽她……不是那樣的,她是個好媽媽,就算沒有爸爸,她有媽媽,也很幸福!
只是一個巴掌,值得他費盡心思,把自己的過去調查得那樣清楚嗎?
夏子希低下頭,輕輕的呼吸,等到臉上恢復了空白,才又抬起頭來看房間里的人,接過了小曼手里那杯酒,端著手里看了一會。
玻璃杯里的液體澄澈透明,在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她用力捏著,連原本淡紅圓潤的指尖也染上而來淡淡的青紫。
夏子希忽然勾出一抹笑容,淡淡的,淺淺的,如春花落于平靜的湖面一般,蕩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