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從手袋里拿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听到屋里面好像有人在講話。我很疑惑,不是應該只有母親一個人嗎?我開了門,看見一個穿著高貴的女人正坐在沙發上。
「媽,這是?」我疑惑的問。
那個女人和我媽都有些驚訝的看著我,我媽更是好像我不該這個時候回來的樣子,她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她笑了笑說︰「晴晴,這是我以前的一位朋友。快叫阿姨。」
「阿姨好。」我放下手里拎著的袋子,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晴晴,你去幫我看看我廚房炖的湯。我送阿姨下去。」母親把我推進了廚房。然後我听到關門的聲音。我看著鍋里的湯。不對!那個女人……
我開了門,跑下樓。看見母親和那個女人站在小區涼亭那里。我悄悄的走過去,听到了她們的對話。
「表姐,我知道薛明跟你見過面了,我也知道你沒有忘記過他,他也沒有忘記過你,可是如今他跟我結婚已經有三十年了。前些天他突然提和我離婚,我怎麼也沒同意,我知道他是為了你,可是我和靳文都需要他。」那個女人拉著我媽的手說。
「宛心,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們的家庭,我現在過得很好。我現在只想知道我父母在哪?」我媽抽出被沈宛心拉著的手。
「他們在你離開的你第二年就出車禍去世了……表姐,表姐,表姐你怎麼了?」
我看見母親暈倒在地,我沖過去,「媽,媽……」
晚上七點,我一個人守在急救室外面,哭成了一個淚人。為什麼,噩夢里的情節在現實中發生了,現在我多麼希望這也是一場噩夢,可心里的著急和悲痛告訴我這是現實!
我在急救室外守了整整兩個小時,急救室的門終于開了。護士推著母親出來了。
「媽,媽,媽你還好嗎?」我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說。
「小姐,你媽已經月兌離危險期了。現在她需要好好休息,等會你去病房看她吧。」
「大夫,謝謝您,我媽她到底怎麼了?」我焦急的問。
「你媽是心髒病犯了。上一次不是說過不要讓她受到刺激嗎?她很脆弱,是不能受到大的刺激的。好了,好好照顧她。」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母親雖然月兌離危險期了,但短時間內卻也出不了醫院了。我只好把咖啡館暫時關了。全天守著母親。我真的害怕她再出什麼狀況了,她就像是我的世界的陽光,沒有她,我大概也無法活下去了。
「媽,答應我,不管遇到什麼,你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嗎?我真的害怕。」我握著我媽的手哽咽著說。
「傻瓜,媽在。媽媽答應你。」母親模了模我耳際的頭發回答。
我們正說著,病房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我以為是艾青,因為昨天我跟他通電話告訴他這件事了,可我一開門見到的卻是薛明。
「你來干嘛?這里不歡迎你。」我對薛明說。
「晴晴,誰啊?」我媽躺在病床上問道。
「是我。」薛明走進病房。「我來看看你。」
母親沉默了一會說︰「晴晴,你先出去一下。」
我關上了病房的門,一個人走在走廊上。卻踫到了坐在走廊拐角處椅子上的艾青。這下,我明白了一切,是艾青帶薛明來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生氣的質問他。
「對不起。」艾青遞給我一份資料,「你先看看這個吧。」
這是一份關于一場車禍的鑒定報告。我看了看,問︰「你什麼意思?」
「你母親的父母就是死于這場車禍,事發當時對外公布的的車禍原因是兩輛汽車車速過快,在彎道上相撞引起了爆炸。兩輛車上的人,都死在這場車禍中了。而這份鑒定報告,卻證明那場車禍並非意外,而是你母親的父母乘坐的這輛車被人動了手腳,剎車已經失靈。」
「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場謀殺嗎?」我有些驚訝。
「是的,你想知道凶手是誰嗎?」艾青望著我。
「薛明!他這個殺人凶手!」我轉身向病房跑去。可我卻被艾青拉住了。「你干嘛?放開我,我母親現在和他在一起!」我對艾青大吼。
「凶手不是他!林晴你冷靜點!」艾青抱住我,「我知道你很擔心你母親。但薛董他絕對不會傷害伯母的。」
「那到底是誰?」我哭著問艾青。
「我也還不清楚,但我相信,薛董一定知道。今天我把他帶來,就是想通過他知道那個凶手到底是誰。」艾青看我冷靜了些,模著我的頭安慰我說︰「傻瓜,我一直都在,這些天我沒又怎麼和你見面就是因為我忙著幫你查這件事情,我一直守護著你,也和你一起守護著你的母親。」
我哭了,以前,我以為,他結婚後故意在躲著我,可是,他卻在和我一起守護著母親,原來,我並不孤單。但是,但是他已經不單單是以前那個我最親密的朋友了,他還是關熙的丈夫。想到這里,我迅速的掙月兌他的懷抱。
過了一陣子,薛明出來了。
「對不起,林小姐,今天我還是來看她了。前幾天,我也跟她瞞著你見過面。上一次我怕她傷心,沒提他父母的事,結果沒想到我太太派人跟蹤我知道了她回了上海,她們還見了面,我太太卻把什麼都告訴她了。只是有件事,林小姐你一定要記住,一定不要再讓我太太和你母親見面。」薛明說完便離開了醫院。我和艾青回到病房,母親已經睡著了。
薛明離開時對我講的那些話,似乎告訴我沈宛心這個女人絕不簡單。
一轉眼,母親住院已經有一個星期了,我看著母親的狀況慢慢好轉,我的心終于放松些許。我由原來的全天守著她改成了中午回家一會,在這個時間我會做好飯菜給她送過去。然後又一直陪她到第二天中午回家做飯,我們還開玩笑說我們母女都在住院。
但我又怎會想到,就是中午這麼個短短的時間,造成了後來我和母親永遠的別離!
那天中午我走在去醫院的路上,我拎著那剛做好的飯菜,我還想象著母親吃飯的時候夸我廚藝見長的情形,電話響了。醫院通知我母親又突然心髒病發,十分危險。
我發瘋一樣的沖到醫院,同樣的急救室,同樣的我一個人。我看著做好的飯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漫長的等待幾乎像千萬只蠕蟲把我吞噬掉了。
搶救結果,搶救無效。當我看著母親被推出來的時候,當我看到那蓋在她身上的白布的時候,我哭得聲嘶力竭。那一刻起,我的世界,一片昏暗。就這樣,母親走了,那個善良的女人走了,我的救世主走了,我唯一的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