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靳文的眼楮還有些紅紅的,看出來他是一夜都沒有睡好。突然我覺得他並沒有那麼讓我厭惡了,我小心翼翼的從床上下來,我不想打擾到他,原因是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小聲的走向廚房,想要準備早餐,我打開冰箱,發現冰箱里滿滿一冰箱的菜,看來是昨天薛靳文去買的。
我做著早餐,心里有中很輕松的感覺,這種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但這時,我听到門被打開的聲音,我以為是薛靳文醒了,我洗了洗手跑出廚房,但我看到的卻是艾青。是的,第二天,他才發現我被鎖在了家里。
「怎麼不接電話?我打了好久。」艾青用一種質問的口吻說著。
「手機壞了。」
艾青打量著我,就在這個時候,薛靳文醒了。他從臥室走出來。艾青看到薛靳文的那一瞬間,青筋都起來了。我知道他一定誤會了。
「不是這樣的。」我急忙對艾青說。
艾青沒有說話,而是更奇怪的看著我。
「你不用跟他解釋什麼,沒那個必要。」薛靳文冷冷的說,這句話,像是多我說,又像是在對艾青說。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艾青指著薛靳文質問道。
「艾青,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薛靳文把我拉到懷里,「你看不出來嗎?」
「你放開我!」我拼命的掙開他的懷抱。「你給我出去!」我指著薛靳文呵斥道,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的奇怪呢?
薛靳文沒有離開,反而跟艾青四目相對。
「我警告你,不準傷害她。」他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那種震懾力卻是很強大的。但他到底是在說些什麼,我知道,艾青是不會傷害我的。
「會傷害她的人是你!」艾青也毫不示弱,「我也警告你不要接近林晴。」
我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我還是對薛靳文冷漠的說了一句「請你出去。」
薛靳文看了看我,把鑰匙給了我,走了出去。我看著薛靳文的背影,覺得他好像有些落寞,我心里突然有一絲的愧疚,原本,我是打算做好早餐跟他說聲謝謝的,但我還是把他趕了出去。
但我已經來不及多想,因為我看到了剛才艾青眼里的不悅和憤怒。但他真的是誤會了,可我又偏偏一點也不想解釋什麼,如果他不相信我,說明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艾青了。
「你不該解釋些什麼嗎?」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也沒有要解釋的,我只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嗎?」我解下腰際的圍裙說。
「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你怎麼一天都不接電話?你不知道我找不到你嗎?」艾青質問著我。
「我很累,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你是真的累嗎?還是你昨晚和他做得太累了?」
「你混蛋!」我氣得當場給了艾青一巴掌,我怔怔的看著他,難道在他心里,我就是那種人嗎?
「不是嗎?我說到你的痛處了?」
我真的無法相信,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個曾經最相信我的人,那個最支持我的人,現在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看著他,忍住要流出來的眼淚。我扔了手里的圍裙,穿著拖鞋跑了出去,邊跑邊擦著眼角流出來的淚珠。
在他眼里,我是這樣的。最怕受委屈的我,看起來很堅強的我,倔強的我,唯一的我,綠花紅睫的我,這些都是艾青口中的我,可是現在,剛才還有他口中的我。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是我的「咫尺」,不再像以前那樣相信我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一直相信我,會一直支持我,會一直守護我,給我一些光芒,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不是足夠的孤單和寒冷?母親,是的,只有母親,我唯一的依靠。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遠,甚至把拖鞋都跑掉了一只,甚至摔倒在路上。在別人看來,我就像是一個瘋子。我光著腳,走到了母親的墓碑前。
「媽,我好想你。」
我坐在地上,看著母親微笑著的遺像,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對我這樣的微笑。我不明白,為什麼人生要這麼多的起伏,我是多麼的渴望,就那樣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多好,不要有傷害,也不要看到親人之間的別離,誰還能救救我?
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好久,艾青出現在我面前,我看了他一眼,一點不想理他。
「你果然在這里。」
「林晴,對不起。」
「原諒我好嗎?我找了你好久,你的電話又一直打不通,我真的很著急。」
「你走吧,我想和我媽在一起。」我對他說。
「林晴,你醒醒吧,伯母已經過世了,你現在該呆在時代,把薛靳文從他的總經理位置上拉下來。把沈宛心和薛靳文趕出時代。為你的母親報仇。」
「我累了。」
「林晴,真的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
「把你收集的沈宛心殺人的證據給我。」我冷冷的對艾青說。
「你,干嘛?」艾青疑惑的問。
「我直接把她告上法庭,讓法律來解決這件事。」我真的累了,剛才在母親墓碑前我突然想通了。
「別傻了,你覺得法律能把她怎麼樣?」艾青大聲的說。
「那我能怎樣?我能怎樣?」我哭著說。
「林晴,我知道最近你很累,但是你的計劃才剛剛開始,你不能就這樣放棄。」
我沉默了。也許,他說的是對的,法律的確不能拿沈宛心那樣的人怎樣。
「你的堅持呢?你忘了你為了這個計劃所付出的一切了嗎?你忘了去美國攻讀博士學位的目的嗎?」艾青提醒著我,是的,這條路一直走來,我真的付出了很多,現在計劃才開始,我就這樣放棄。
「我知道怎麼做了。」我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站起來對艾青說。
我就光著腳丫面對著艾青,他也看著我。
「真的對不起。」艾青還在說著對不起。
「不用了。」
我向前走,在心里告訴自己,我的生活的意義只有復仇。
「林晴,別走了。」艾青叫住了我。
我沒有回頭,只是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里。
「我抱你上車。」艾青把我抱了起來,是的,他看到我那被石頭割傷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