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臥室的燈開了,看見坐在窗台旁邊的椅子上的薛靳文,他也瞪著眼楮看著我。就這樣默默對視了好久。我一想到下午他和李雅沁一起逛商場的樣子,指著門外對他大吼︰「你怎麼進來的?你出去!」
「我有鑰匙。」他淡淡的說,「我來看你,發現你在沙發上睡著了,怕你著涼,就把你抱進了臥室。」听他的語氣,像是我該感謝他,跟他說聲「謝謝」似的。
「不用你管。」我狠狠的對他說。
薛靳文看著我,像還是在等待我的那句謝謝。
「你出去!」我用盡全力要把他推出門外。
薛靳文突然抱緊我,我在他的懷里掙扎著,想要掙月兌他,但卻一點用也沒有。「我是來看你的。我不會走的。我買了蛋糕。」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我對他大吼。
「不許掙扎!」薛靳文一反剛才的態度,對我凶了起來。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命令一樣,冰冷冰冷的。「你再掙扎,我不保證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事。」薛靳文接著又威脅我說。
難道,我就要這樣任他擺布嗎?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那樣的威脅都使我沒有一點反擊的力量。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了,但是我的眼淚就那樣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不知不覺把整個臉都弄得濕濕的,當然,薛靳文那件棕色的襯衫也濕了。但是,那不爭氣的東西還是依舊沒有停下了。
薛靳文感覺到肩膀濕了,松開了懷抱,驚訝的看著我。我不知道他看見了一個怎樣的我,反正不是一直以來那個堅強的我。他想要給我拭去眼角的淚珠,但我卻毅然轉身了。我很清楚,他是薛靳文,他是沈宛心的兒子,是萬惡的騙子。
如果不是看到了薛靳文和李雅沁在一起的場景,我想我真的也許會被他那深情而溫柔的眼神蠱惑。無可否認,薛靳文真的是一個好演員,一直以來,我以為我可以看透人心,但是我真的錯了,在薛靳文這樣的人面前,我開始懷疑自己。
「轉過來。」薛靳文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讓人感覺就像是不可抗拒的命令,容不得多想什麼。是的,我真的居然「乖乖」的轉過了身。
「看著我。」薛靳文抬起我的額頭。「我要你今天陪我。」
我瞪著眼楮看著他,覺得這樣的男人真是可怕。他永遠變化無常,搞不懂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既然現在時代的危機已經解除了,他為什麼還要來折磨我?「出去!」我恢復以往的冷靜和決絕。
薛靳文看著我,竭力的壓制住自己的怒火。「你再說一次!」
我看著他的眼楮,告訴他我不會像他低頭,絕對不會!「出去!」
薛靳文笑了,那笑讓我感覺渾身冷颼颼的。「我不會再來了。」他說完把鑰匙往地上狠狠的一扔。轉身就走了,緊接著我听到了大門被狠狠關上的聲音。我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薛靳文我都感覺自己是那樣不堪一擊。
我走出臥室就看到了薛靳文買的勿忘我,他把花插在了花瓶里,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喜歡這花的。看著那一抹紫色,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我也不知道那感覺到底是來自對薛靳文的怨恨還是自己心里的孤單和惆悵。
我打開冰箱,映入眼簾的就是薛靳文買的菜。他又買了菜,我不知道該是一種厭惡還是憤怒,或者該是無奈。當然,我還看見了放在冰箱里的那個巧克力蛋糕。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買蛋糕,而且還是巧克力口味的,我最愛的味道。我把蛋糕拿了出來,準備扔掉。但是,最後我還是把精致的包裝拆開了,那一瞬間,我是有些驚訝的。因為我看見了蛋糕上生日快樂這四個字。今天,是薛靳文的生日嗎?是他31歲的生日嗎?
不知道怎麼的,我好像感覺到了剛才薛靳文的心情,還有他的落寞。
不!他剛才只是來演了一出戲。我在心里告訴自己說。但是,薛靳文剛剛那冷冷的笑,還有他說的那句「我不會再來了」一直在我腦海中回放。
我沖進臥室,蹲下來,想找到薛靳文扔掉的鑰匙。最後,我在書桌底下發現了那把鑰匙。但是,這把鑰匙卻把我深深地震撼了。鑰匙上,刻著「LQ」,是我的名字的縮寫。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沉默了好久。
我的眼前浮現出所有我和薛靳文之間的交集。
第一次,他教我跳華爾茲,他在我耳邊說「我對你的表現很滿意,我們交往吧。」
第二次,艾青的婚禮上,我為了躲他掉進了游泳池,那次,卻是他救了我。在醫院的病房里,他提著袋子出現在我面前,跟我說︰「我只是不想跟落湯雞講話。」
第三次,海邊礁石上,「你再動我們就一起掉進海里了,你想和我一起殉情?不過,我會游泳,」這一次我可不會救你。」他喝醉了抱著我對我講他的故事,盡管那也許只是他編造的謊言。
第四次,在大街上,他執意把我送回了小區,我清楚的記得那時他那句溫柔的「晚安」,還有他那件外套。
第五次,是我們被鎖在屋里,我狠狠的咬了他的手臂,可他好像也並沒有對我發火。
……
這樣奇怪的感覺,該怎麼說呢?
如果,他不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也許,我會對他有不一樣的態度和評價。
一直以來,我都是個清楚自己心里所想的人,所以,我真的很難告訴自己,我真的一點也沒有對薛靳文動情。是的,在自己面前,我從不假裝,盡管我知道,這件事我是萬萬不可做的。不過也正是因為我不欺騙自己,我更要告訴自己「我對薛靳文不能有愛,只能有恨。」我和他,就像是冰和火,一方的世界絕對不允許另一方的存在。
所以,不管薛靳文到底是否在演戲,我和他只有一種關系,對手?不!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