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班,我有沒有听錯,理科生顧磊,成績如此優異的顧磊考了和我一個學校,一個班,而我的班級,行政管理,據聞班里只有十名男生,男女比例很不協調,那麼顧磊怎麼會選擇了這里呢?
「顧磊,這麼說,你真是行政管理,沒騙我?」
「我人都在這里了,還要怎麼騙你?」顧磊撅嘴笑了。
我想說,顧磊,你不嫌棄這麼個專業麼?記得顧叔叔希望顧磊學的是財經專業的,而顧磊莫名在這,我真心覺得此事蹊蹺。
我還傻傻地盯著顧磊卻听到旁邊突然閃現了兩個人影,一分鐘之後我才知道那兩人是丁魚和郁敏,在我不知道她們倆的名字的時候,她們倆交替著或者同時說了以下這些話。
「你們也是行管的?」
「我們也是,第九個男生終于來了,你猜第十個男生還不會不呢?」
「不過,你叫顧磊吧,比那八個都帥啊。」
「唉,帥哥也沒有辦法了,都名草有主了,他們倆還挺般配的。」
「也是,咱們班人來的差不多了,估模著也沒人再來了,那第十個男生估計放棄了。」
「不過有這麼一個也養眼了。」
我在那听得一陣頭暈,無奈地盯著兩人看著,然後她們安靜下來了,白T恤深藍色牛仔褲的女生說,「我是丁魚。」而那個西瓜紅色齊膝裙子的女生說,「我是郁敏,我們一班,同是行管的。」
我禮貌地笑了,「我是段林西,你們可以叫我西西。」我指了指顧磊說,「他是顧磊。」忽然我便意識到我的介紹多余了,她們早就知道他是顧磊,而且據我統計剛才在我不知她們所雲的那幾段對話里,她們的焦點似乎都在顧磊身上。
顧磊禮貌的笑了,然後丁魚和郁敏倆人便樂開了花。
「西西!」她們倆人總算意識到我的存在了,下一秒她們的話又讓我崩潰了,「你男朋友?」
我說吧,什麼時候完整的一句話只和我有關呢?
「青梅竹馬而已。」我淡淡說了一句。
然後丁魚瞪大了眼楮,「我天,青梅竹馬,太浪漫了,真是少見了,不過你們也忒有緣了。」
郁敏也附和說道,「我想他們的戀情是最讓人神往的了,父母不反對,彼此想見就見,純真年代一路走來,還堅定地在一起。」
我見她們一發不可收拾,顧磊都皺眉了,我便開口了,「兩位,我和顧磊只是一起長大來著,可談不上什麼戀情,我們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其實,我多希望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啊。
然後丁魚和郁敏再一次瞪大了眼楮,然後丁魚便笑嘻嘻地問,「真是這樣。」
然後我和顧磊很有默契地點了點頭,丁魚和郁敏樂了,郁敏又問,「那麼顧磊你有女朋友麼?」
顧磊搖了搖頭,她們倆樂開了花,據我觀察,從她們倆人的問話以及反應,估模著惦記著顧磊呢,那樣的場景正如我和郁敏那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想,兩次我們都是玩笑話,這一次,丁魚板上釘釘的老公我們怎麼會那麼不仗義,我和郁敏是那種愛情勝過面包的人,不然也不會落到大女愁嫁,而那一次,她們也只是玩笑話,後來丁魚和郁敏告訴我,其實第一次見到我們,她們便發現了我喜歡顧磊,很喜歡。可是丁魚和郁敏也說過,顧磊喜歡我,比我喜歡他更喜歡我,這話,我便不信了。
果真如顧磊所料,我和他對窗而望,丁魚在我隔壁,郁敏在丁魚對面,我的斜對面,于是我們經常串門子。只是郁敏經常抱怨她在北面陰寒之地,而我和丁魚享受著充足的陽光,而這樣,顧磊也是在陰寒之地了。
我本文靜的人,至少我這樣認為,後來遇到了丁魚和郁敏我才發現自己很二,可是丁魚和郁敏並不承認,郁敏說了一句,本性如此,只是隱藏的好,不過還是被她們挖掘出來了,大家都一樣啊。
我們都想了好久,也沉默了一會,丁魚推了推我說,「你真的放棄顧磊了?」
我努力想了想,才慢慢地說,「不是我矯情,只是一種情感久了,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適應改變,我仰望了顧磊那麼久,也暗戀他這麼久,我們越來越近,可以把對方當做生命中重要的人,一切都順著軌跡在走,可是我卻越來越害怕了,就算他也喜歡我,可是我害怕我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去保持曾經的美好,畢竟他是最了解我的人,比我自己還了解我了,這樣還是愛情麼?」
丁魚和郁敏靜靜听我說完,然後郁敏在我腦門上打了一下,「你就別別扭了,你認為別人的愛情是怎樣,喜歡再多一點到愛了,時機對了,條件足了也就走到一起,進入婚姻殿堂,然後生孩子,然後開始新的人生,一輩子不就是這樣麼?」
「郁敏說的對,我和孟然也是公司同事介紹,相處一陣子覺得挺好,便也絕對結婚了,愛情是有,生活里芝麻蒜皮也都有,你以為愛情都是像童話故事里王子公主天天自由快活了,生活不就是生下來活下去麼。」
我點點頭,「其實,你們說的我都懂,只是在自己身上總是愛鑽個牛角尖,這股別扭勁過不去,別再想我的事情了,說不定我的緣分不是顧磊呢。」
郁敏和丁魚還要說話,卻又沉默了,她們知道也勸不住我,感情這種事,勸是一方面,自己想的通才是最重要的。
一會兒,她們倆便困了,慢慢睡熟,可是我卻許久睡不著,即使是在黑暗之中,我想了許久,滿腦子也是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睡了。
第二天醒來,我光榮的感冒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咳嗽噴嚏一起來,于是她們便張羅著要把我送進醫院,我使出最後的一點力氣拼死反抗,要知道,我對醫院那地方極度恐慌,就算是一點小毛病也會被醫生夸大到讓人惶恐,于是丁魚便找了點感冒藥吃了,其實,吃了一大把藥比去醫院將醫生還讓我郁悶,只是,去醫院,還是要走將醫生,吃一大把藥這條路,那麼還真不如在家老老實實吃藥得了。
我的這種邏輯,讓我想到了還在大學接受宿管的折磨的時候,我們學校分南北兩區,其實兩區只隔一條路,對門而望,南區的宿管不知怎樣,但是北區尤其是女生宿舍的宿管,凶神惡煞不足以形容她們。
宿管頭頭那個直發宿管平時擔任了檢查宿舍的工作,也只她帶人檢查宿舍,估計是心里極度不平衡,加之更年期到了,每次她要是在「執勤」的話,那麼整棟樓的姐妹們都會知道,據我觀察,她檢查宿舍有一貫的程序,而且每次都是如此,好比我在宿舍里等著她來檢查,當然,我不必給她開門,因為她掌管了我們整棟樓的鑰匙,而據她們講,這鑰匙是供她們檢查宿舍用的,所以因我們忘記帶鑰匙,門被風吹上了,以及其他原因,去借鑰匙的時候,其實應該說是求鑰匙的時候,她們會將你從頭到尾批評一頓,甚至扯到你家,罵完你一頓之後,她心里爽了,然後才讓被她罵的土頭灰臉的我們去拿鑰匙,然後麻利地再送下來,因求鑰匙這回事,宿管們結下梁子的人估計佔了絕大多數,因此在批判宿管的時候真是一呼百應。
對了,宿管的那套程序是,先是听到鑰匙插門的聲音,絕對不要相信那是室友回來了,她們回來會一直敲門的,所以那是宿管,插上鑰匙隨後是一聲敲門聲,接著推門,而且每次門會撞到靠門的那張桌子,她隨意看了幾眼,最後摔門而去,宿舍樓本身很安靜,被她這一摔門肯定會有人罵幾句神經病的。
整棟樓,她會神速地檢查完,有時外出歸來,在樓道上听到吹風機聲音這是普遍的,所以,她這走馬觀花應付一圈真是不容易,我想她一定要每個宿舍插上鑰匙開門是害怕我們換了鎖,沒法再接受她的下基層檢查,摔門是要鑒定一下門的質量,被以她為代表的頑固分子折磨了幾年之後,每次在被關在門外,沒有鑰匙也沒有室友時,我們便要在門口三思這人生重要的抉擇面前是去死呢還是不要活了,見一次宿管,需要半天來平復慌亂的心情,而借一次鑰匙一天都要沉浸在茫茫的黑暗世界里。
選擇有以下幾個,第一,踹門。第二,從隔壁爬過去。第三,等室友回來,第四,找宿管借鑰匙。其實最後思量的結果是去找宿管借鑰匙,原因有以下幾點,一、踹門失敗了無用,成功了要報修,還得見宿管,並且以破壞公共財產的理由能把你打進十九層地獄。二、從隔壁爬成功的概率沒想過,不成功的結果有兩個,1、摔得生不如死,2、直接犧牲,為對抗宿管大業奉獻了一點力量,只是只不過親者痛仇者快。何況踫上隔壁沒人等于沒轍。三、等室友回來恐怕成了望夫石了,室友便是這樣平時粘著不走,等到需要的時候吧偏偏就回不來,只能干著急。四、除了第三條不用被罵之外,其他都是要經過一段洗禮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走捷徑了,直接接鑰匙,是罵躲不過這話很有道理。
那時我們常說,在學校宿管最大,在外面城管最大,那時我的夢想便是也能當個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