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來約小雅的人還真不少,都是意外之客。上午蘇莉茹來了公司,接近中午的時候走到小雅身邊,語氣尖尖的說︰「中午一塊坐坐。」眼神隱藏著挑釁。小雅瞪大了眼楮,無數的問號︰「蘇小姐?你,找我什麼事?」小雅知道她不友好也不好惹,但是氣勢上不想輸。
「一塊吃飯,隨便聊聊,走吧,現在就下去。」蘇莉茹女皇命令般的。
小雅本想拒絕,深吸一口氣,冷靜的思索了一會,心想︰好吧,看她有什麼跟自己聊的,有什麼沖突矛盾的該解釋的能化解的盡量去做,逃避是最懦弱無能的表現。小雅收拾下桌面,就跟她下樓了。怎麼她也算是公司領導,領導讓提前下班,自然不用顧忌月兌崗嫌疑了,不然小雅的來去也相對可以自由,而且最近大家都視她為老板前的紅人。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肆百多平的空間里也難以隱藏什麼秘密。
一個幽靜的西餐廳里,蘇莉茹先點了份套餐,小雅也隨便點了一份。邊喝咖啡,蘇莉茹邊打量小雅。小雅對她的肆意打量很不能容忍「蘇小姐,您找我是有話想對我說吧?」發揮單刀直入的坦率性子。
「嗯,當然啊,我平時也很忙的,還不至于會花寶貴的時間來跟一個秘書吃飯。」蘇莉茹聳聳肩,傾斜著頭,揚著她那畫得精致的彎彎長長的眉毛。小雅不語,也輕輕的飲了一口咖啡,深深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咬住嘴唇,好一會才說︰「上次的事情,很抱歉。」小雅覺得她可能是因為上次自己揭穿她的事情而懷恨,所以來個主動認錯。
「哼」蘇莉茹冷笑,有點輕蔑的看著小雅,但自知自己理虧,也不好再提有傷自己顏面的糗事。
「放心,今天就是隨便聊聊,有些事情順便提醒一下你。」
小雅低著頭,心里琢磨,提醒什麼?
「飯來了,慢慢吃吧,我不想你一會吃不下。」
小雅現在都吃不下了,她清楚一定不會有什麼好話的。
簡單吃了幾口,蘇莉茹就放下刀叉,嘆了口氣。
「哎,我還真沒什麼胃口,看來跟你吃飯是個錯誤,我就開門見山吧。听說你最近跟子洛走的很近?」她的表情讓小雅覺得她是只可怕的妖精,狐媚加上邪惡,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
「你听錯了吧。」小雅對她的審問好不買單,話語擲地有聲,目光犀利。
「听錯也好,真的也罷,我也不上演電視劇戲碼,我就直接告訴你,收了這份心思;不管你三分姿色還是賢良淑德,你的本份是做好一個秘書;子洛這樣的角色怎麼樣都輪不到你一個毛丫頭來惦記。」蘇莉茹最後近乎是餓狠狠的說。
小雅沒說話,一陣胸悶,怒火被點燃,瞬間就要爆發,強壓制住。用叉子卷起一根意大利面,緩緩放入口中,慢慢品味和咀嚼,想將自己的情緒進行轉化和分解。
蘇莉茹則被她這反常的行為激怒︰「你,你听懂我說的話了沒?還吃,你以為真的是請你吃飯啊?」
小雅抬起頭看著蘇莉茹因激動而扭曲的面部肌肉,心中一種極端的不屑,並透過表情、眼神傳遞出來,蘇莉茹氣勢上輸了,心有不甘。
「徐雅,我警告你,別痴心妄想;林子洛什麼家世你知道麼,他跟我什麼關系你知道麼?」
小雅眉頭緊皺,目光凶狠,表情淡漠、無情。
面對這種巨大的沉默反抗,是蘇莉茹未曾預見的,她一時語痴了,那種滿含不屑與厭惡的臉現在因為自己被忽略而開始扭成一團,小雅緊閉雙唇,牙齒咬得緊緊,下巴微微揚起,放佛被逼供的地下黨員一樣威武不屈,透著寒冷殺氣的目光落在蘇莉茹的鼻翼上方,而蘇莉茹感覺對方死死盯住自己,想要吞噬自己,不得不閃開眼神,頓時亂了陣腳。
在氣勢上她輸了,現在她再說什麼都感覺很無力,沒有任何威懾力,為了保留自己還剩下的自尊,她不得不變換話術。這女人還是很機警和善于觀察的。
「你別這麼不服氣,其實我也不是真的這麼勢利,只是,你知道這個社會如此,世人的眼光在那兒呢,就是你不在乎,別人一哄鬧起來,你就得隨波逐流了。有時候有些選擇是明智之舉,對自己好對別人也好,多听听別的的意見,好的就采納唄,避免誤入歧途,錯誤的選擇只能又害自己,又害別人,你能明白麼?」她故作虛偽的和善,僵硬的微笑跟手機營業廳的客服人員似的,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歇斯底里,不得不擺弄自己的手指。
「你說的我都听見了,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小雅木木的回答。
「哦,差不多吧,小雅,上次的事我都沒怪你,其實我也是為你著想…」
「那好吧,我吃飽了,下午還有很多事情做,我先回公司了。」小雅仍是一副冷漠,說話的同時人已經站起來了,沒等蘇莉茹回答,就朝門口走去。
蘇莉茹並沒白說這番話,女人越表現的強勢的時候恰是為了隱藏內心的自卑或哀傷。接下來小雅幾天心情都很差,她無法做到表面那麼無所謂和不在乎。她開始莫名的憎惡這個地方,後悔來到吳州,也討厭去想起高博宇或是林子洛。
想花心思在工作上,最近卻清閑的要命,回到家,靜靜忙著約會,剩下她一個人思緒無法不亂,心情就像這冰涼的空氣由心底升起,迷蕩在整個體內。她好像要一個溫暖的依靠,像那種零壓力枕,可以將頭靠上去,將心靠上去。
這樣潮濕的心情持續到周五,有人偏偏不會選時機,當你想安靜想休憩想隱身,他偏偏給你找題目。這個人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