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阿婆讓英蓮打一個電話給媽媽,英蓮連忙撥通家里的電話。電話傳來熟悉的聲音。
「喂?誰啊?」是媽媽。
「媽!我,是我。」英蓮不知道怎開口。
「英蓮?你在三叔家?你等一下,我打回去給你,電話費貴!」媽媽立即掛掉電話打回來。
媽媽是典型的不喜歡佔人便宜到變態的人。
阿婆在一邊听電話,就問怎回事,然後說了一句︰「就你媽多事!」。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響了兩次,英蓮連忙接起來。
「喂!你去上班怎樣?習慣嗎?」。媽媽在一邊說開了。
「沒什麼,還好吧!」
「你看到通知書未?原來通知書早就來了,但是一開始送錯地方而已,你還讀不讀書啊?」
「想,想讀,但是學費好像好高」。
「我都問過村里的人,很多人都說你歷害,竟然考上省里,但這個學校未听過,還有你如果你一個人在廣州能行嗎?還有學費的確很高啊,你也知道,弟弟也準備上初三,當然也要讀高中啦,你們倆人的學費一年加起來最少要一萬多,你爸去香港,都沒給多少錢回去,現在我的銀行卡里還有一萬元,給了你開學,我也能保證你上這個學期,下個學期我真的不敢保證,如果你爸長期在香港有工做還行……」
英蓮一邊听一邊流眼淚,她非常傷心,她理解媽媽的難處,但是她的夢想怎辦?她的夢想怎辦?媽媽最後說的話,英蓮一句都听不講了,她只听到,她只可以上一個學期,下一學期沒有人可以保證!沒有人可以保證可以上完,而且,科目是要讀四年的。四年!四年又是多少個數字呢?
英蓮幾乎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沒有跟媽媽說再見,就掛掉電話回房間哭泣。
阿婆連忙再打一次電話給媽媽,問媽媽是不是跟英蓮說什麼來了。
英蓮哭了很久,抱著通知書大哭,哭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她,讓她從失望到看到希望,從希望又到絕望!英蓮哭到無法停,哭到不停的咳嗽,哭了有半個小時,阿婆就進來說她。
「你傻啊,哭那麼大聲做什麼!不要哭了,夠了,哭一下就行,現在又不是一定不給你讀……」。
阿婆看到自己帶大的孫女哭成這樣,心里也是非常難受,英蓮一出生就是阿婆帶大的,因為英蓮出生三個月後,媽媽又懷上了,所有英蓮又是自己第一個孫,英蓮小時候經常生病,也是她半夜三更帶她去看病的,加上英蓮的爺爺因為工作作風某一些問題,被抓去坐牢了,就是英蓮出生那一年被抓的,是英蓮陪她渡過她人生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所以對英蓮可以疼到入骨的。
英蓮只是在搖頭,什麼都沒說,眼淚還是不停的流……
阿婆走過去遞了紙巾輕輕的幫英蓮擦眼淚,說︰「傻女,你又不是考上一中,你考上一中不給你讀,你才那麼傷心哭還有道理,如果你考上一中,即使你媽不給錢你讀,我也給錢你讀的,大不了阿婆返去養豬,之前你叔都是我養豬,還有你爸,你姑他們幫忙,才供到他讀大學的錢啊!」。
英蓮一點都不想听這樣的話,難道考上一中的人就是人,我們考上其他學校的人就不是人了嗎?
「之前叫你好好讀書你又不听,現在沒書讀,你又在這里哭,後悔了吧!唉,你也要理解你爸媽,你想你爸在香港做事,是怎去的,是偷渡去的,是游水過去的,如果被人抓了一分錢都沒啊,女啊,你要會想才行,你爸媽讓你讀完初中已經算是這樣了,想當年,你阿婆還是一讀完小學就沒錢讀書,最後還不是因為一袋米,我媽把我嫁你爺爺了,唉,一說起讀書,就想起我的傷心事了,你們現在幸福啊!有書讀,但是讀書讀到成績這麼差,還好意思還想讀書啊?……」
阿婆又開始說人生大道理了,英蓮不想听,自己拿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英蓮平靜很多了,但是她什麼話都不想說,這時叔叔來房間找她了。
「你真的很想讀書嗎?」叔叔拿著她的通知書再詳細看一次。
英蓮只有點了一下頭,別過臉。
「你還小,讀多書的確對你好,但是這個去讀出來又有什麼用?加上這個學費的確有點貴,之前我也看過你畫的畫,你的底子一點都不好,你不要把服裝設計想得太簡單了,是需要畫畫底子好才行的,不如你回去鵬權(即是英蓮初中的學校)讀高中吧,怎樣?這樣你爸媽壓力也沒那麼大」。
英蓮搖了一下頭有點沙聲的說︰「我不讀高中,要不讀這個學校,要不什麼都不讀!」
「你自己再想一下,我只能給這個建議你,如果你讀高中,你媽不給錢你讀,我給,但你讀這個學校,我就不會給錢你讀,因為有些事要看值不值,這個事我認為不值……你休息幾天吧,想一下吧,你上班那里,我跟麗姐說好了……」。
這是嬸嬸也剛下班回來,听到他們的對話,就走過來跟英蓮說。
「不要听你叔叔的,一定要堅持自己的理想!考上廣州多好的機會!好好跟你媽再談下啦!」
「李鳳儀!你亂說什麼!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叔叔罵了一下嬸嬸就連忙拉著她出去了。
其實英蓮非常喜歡這個嬸嬸,她的性格很好的,記得第一次見她,她非常溫柔又活潑,總是笑著跟英蓮說話,比叔叔對自己不知道好多少倍。
最後叔叔又說了什麼,英蓮也沒心去听,英蓮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她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听。過了非常久,差不多是晚上十一點,女乃女乃叫英蓮睡覺了。
英蓮再一次非常認真的看通知書,一個字都沒有放棄,最後英蓮看到,如果九月份不去報到,無論多少年後再去重讀,一樣可以用這個名額,看到這里英蓮又一次無聲地流淚,眼淚的得,的得的打著自己的手上,其實同時也是一滴一滴一滴地打碎著自己的心,英蓮明白,她必須要決定,她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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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知道你們看完有沒哭,反正我是哭著寫的。
還有就是我昨天晚上失眠了,在想到底女主角同第二男主角應該幾時相遇比較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