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花 第十六章

作者 ︰ 玉貝

鐘向晚微微笑著,開動了車。平子、靜子還有其他人的車也跟著尾隨而來。

這一長串亮閃閃的車穿過街巷子,著實讓梅林紅冷汗了一把。這條小巷子本來就是很古老的了,比現在的柏油馬路不知窄了多少倍,看著鐘向晚的路虎大大咧咧地走街竄巷,車窗外的老人們早已是一副鄙視的面孔。

「準備帶後面那一堆人去哪里?」剛開出巷子的鐘向晚向梅林紅詢問著。

梅林紅低頭想了一下,「那就去河西草坪吧!」

鐘向晚沒有听過這個名字,「河西草坪?在哪里?」

梅林紅臉上一副夢幻的樣子,「你忘了嗎?就是那時候我們放學回家經過的那個柳林河啊!」他們在大院對面的小學只讀了一年,就因為政府的規劃臨時搬遷到了離家5公里遠的另一個小鎮上,當時由于梅媽忙著工作,還沒有來得及為她買自行車的時候,每天她都是坐在鐘向晚的後座上上學、放學。

梅林紅超喜歡那里,雖然她不可否認,其中一大部份原因是因為鐘向晚,但是自己會喜歡那里,也是情有可原,美好的事物誰會不喜歡。

鐘向晚看著她像還是當年的模樣,心里一陣柔軟,不自覺地放慢了車速,低低地輕喃,「柳林河啊……」

他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早晨他怕梅林紅早起等得不耐煩,總是提前半個小時起床收拾東西,然後,他沒有堅持到兩天,終于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以梅林紅賴床的程度,他完全不用早起的。

每天傍晚放學回家的時候,她總是提前到達學校的車棚,然後用他給的特權鑰匙學著怎樣可以把車騎得飛奔——像他妹鐘玉青一樣。

而鐘玉青是個調皮又膽大的主兒,她放學從來不和鐘向晚一起回家,當梅林紅小學三年級時,她一年級,而她的名聲早已經讓同學和所有老師頭疼了,以至于期末時每個老師對她的評語就是,放學回家注意安全,生命是很可貴的。

其實按照鐘向晚對自己妹妹的了解,她應該是想留給他和梅林紅單獨的相處時間的。這些,他都明白,也深為理解,鐘玉青對梅林紅這個可能的大嫂是十分同意的。

回程的路上,是他最期待的時光。在夕陽的照耀下,柳林河河畔的柳樹像是月老一樣,總是那麼溫和地搖著的柳枝,在他眼里就仿若一根根可以系著兩顆心的紅線,讓他深深為之著迷。

而他總是無故停下車,望著這樣的美景,微仰著頭吹著河上撲面而來的暖風。而在這樣景色下的梅林紅更像是一尊瓷女圭女圭,美得仿若天仙。

鐘向晚被梅林紅拉了好幾下,迷茫著才回過神來,就听梅林紅抱怨道,「喂!你開車注意點前面行不行?我可不想早逝,啊!」

鐘向晚回了神,瞟了一眼前方的路,又轉過頭神往地看著梅林紅,像是想在她成熟的俏臉上找出那時的印記似的,「真想知道現在的柳林河是不是還可以找到曾經的影子。」

梅林紅對他的話很無語,「都說了現在是叫河西草坪啦!肯定是變了模樣了,哎呀!~你別看我,看路啦!走左邊那條道……」梅林紅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小手做著指揮員,神奇得像是得了金雞獎。

鐘向晚無言,其實他想說的是,可不可以還能找到那時他們倆在一起的感覺。唉,她有點笨,沒有听懂。

鐘向晚轉了車道,听到手機響了起來,他向正看著他動作的梅林紅呶了呶嘴,「幫我接一下手機」。

梅林紅似笑非笑地睇著他,「你不怕是哪個美女打來了的啊?這麼放心讓我接听?」

「呵呵,沒關系,如果是哪個美女敢和你叫囂,怕你是不會讓人家安心掛電話的吧!」鐘向晚毫不在意,反而樂見她這樣和他開玩笑。

梅林紅嘁了一聲,當作是回答了。她伸手從鐘向晚的褲兜里掏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是廖易平。」

鐘向晚嗯了一聲,「你接吧,是平子,剛剛那個在人群里說我是老母雞的那個男人」。

梅林紅听了他的回答,臉上流露出笑容,很不客氣地接了電話,「喂,是平子哇?向晚在開車,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

廖易平嚇了一跳,平時鐘老大的手機可不是別人輕易就能踫到的,現在竟然在這個女人的手上,看來靜子是徹底沒有希望了。

平子輕咳了一聲,說道,「呃……大嫂,我是想問下哈,你們是不是走錯道了?我家就在這邊不遠啊!您老說說看您是準備去哪里吧!」

梅林紅被這話驚了一下,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聲音放低了,「我是準備帶你們去河西草坪的,呃……我應該沒有走錯吧?」話落,她又加了一句,「大概吧。」

平子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堅澀地開了口,「您老把電話給鐘老大吧,我跟他說兩句」。

梅林紅從耳朵邊拿下手機,有點郁悶地遞到了鐘向晚的耳邊,鐘向晚看了郁悶的她一眼,「喂,平子」

鐘向晚靜靜地听著電話那頭廖易平的述說,很淡定地把車速慢了下來,在前方的轉彎處把車往回開了去。

梅林紅收了手機,看著平靜的鐘向晚,小聲說道,「不會真走錯道了吧?」

鐘向晚瞟了她一眼,「不錯,你還真有才,你沒有錯,方向錯了」。

梅林紅嘟了嘴,絞著手指,「我又不是故意的嘛,跟你說著話就忘了啦!再說了,你看那些景色不都是一樣的嘛。」說著還不忘用手指著窗外向後移著的花草樹木。

「你給平子打個電話,讓他轉彎,我們在前面的沃爾瑪集中。」鐘向晚下著命令。

其實鐘向晚轉移話題了,他只是不想讓梅林紅覺得自己走錯道到底是有多錯,不然她會內心傷心的。這些他很懂。曾經多久的相遇,就是多深的了解。

她的世界里全是他,而他的愛里全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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