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米鋪實在呆不下去了,那里的一切都讓她窒息,她借故出了鋪子在街上閑逛,像個游蕩的孤魂找不到歸宿,她百無聊賴地逛著,從前的酒樓變成了男人花天酒地的地方,從前的路邊攤小吃變成了販賣首飾頭釵的地方,她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感覺了。
她低著頭,在街上橫沖直撞,突然抬頭,就看見前面圍了一堆人,雲黛本就是愛熱鬧的,她一頭扎進人堆里,她沒想到歡迎她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狗,一個裝著奇怪的男人正推銷著這只狗。
那是只很小很可愛的白色的狗,雲黛在日本的時候見過這種狗,這個狗因為長得像獅子,所以叫獅子狗,可是體型卻要比獅子小上好幾倍,只見它的蓬松的毛白得出奇,耳朵直直地垂在兩邊,一雙寶藍色的大眼楮盯著雲黛直打轉,還時不時地搖起它細短的尾巴。
雲黛瞬間就愛上了它,笑嘻嘻地對那商販吼道︰「老板,一百個大洋,這只狗我要了。」
商販陪笑著說︰「小姐不好意思,這只狗已經被那位少爺買了。」
買了?雲黛有些沮喪,剛剛還笑盈盈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此時她已經把狗抱在身上了,軟綿綿的甚是可愛,她哪里還舍得放開它,于是她不依不饒,不屑地瞥了一眼旁邊的男子,說︰「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商販一副為難之色,看了看雲黛,又看了看那個買狗的人,他說︰「可是那位少爺已經付了錢了,你找他商量看看吧,看他是否願意讓給你。」
雲黛嘟著嘴,把狗抱得緊了些才走到那個男子身邊,生怕那男子把狗搶了去,她宣戰一般得對他說︰「我喜歡這條狗,你今天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說著又從包里拿出銀票給他︰「這是一百個大洋的票子,我現在只有這麼多,要是不夠,就到城東的米鋪找我。」
她低著頭,見那男子許久沒有回應她才猛然抬頭,卻看見那男子正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笑,雲黛一時間怔住了,因為他那清俊的笑容一如當年的慕容烈,曾幾何時,慕容烈也是這般對著她笑的。
「可是,我朋友也喜歡這只狗。」他將銀票又重新放回雲黛的手中,委婉地回絕了她。
雲黛緩過神來,臉上失望和落寞交織著,她急得跺跺腳︰「可是你朋友不是沒在嗎?」
男子沉默了一會,說︰「原只是覺得朋友喜歡,便想著買給她了,不過小姐這麼喜歡這只狗,那我便送給你好了。」
雲黛再次怔住,歡喜之余又生怕他會反悔,所以趕緊重新把銀票塞給他說︰「你還是拿著吧,還是那句話,不夠的話就來城東的米鋪找我,我會再給你的。」
他拗不過她,接了銀票有些無奈地說︰「既然如此,這票子我便收下了,我叫施苜陽,請問小姐怎麼稱呼?」
「雲兒。」雲黛想也不想就說出了口,又一邊逗著狗一邊轉身欲走,可是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她好奇地看著施苜陽,上下打量地看了他好一陣子才說︰「牧羊?你既然是放羊的,那你買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