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小區里的水電終于停了,天氣也是忽冷忽熱的,熱的時候讓人一件衣服都不想穿,冷的時候連雪都下了下來.
沒有食物儲備的人陸陸續續開始溜出家門尋找食物,但他們的下場除了被蟲子獸人吃掉很少有其他的。
這幾天中,有幾頭蟲子曾闖進他們的小區,吃了一個居民樓的人之後,將目光盯上了他們這一片別墅區,然後被紀寧安給干掉了,但是這個事件也給住在這里的所有人提了個醒,這兒不安全了。
過了幾天,小區里來個一個裝甲車和一大隊實槍核彈的士兵,然後每家要選出一個代表去跟來這的一個軍區負責人商談。
紀寧安作為紀家的代表出席這個會議,然後了解到軍隊想將這個小區里的人提前護送走.
來這兒的那個負責人姓赫,紀寧安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在哪兒看過。
「你說什麼,每家只能有兩個人被先護送走?你可知道我們這兒人的身份!」一個穿著唐裝的老人,拄著根檀木棍,怒氣沖沖地敲打著地面。
赫慶一臉的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重復道︰「每家只能有兩個人,軍隊的運輸車不多。」
「我們可以自己開車,車子我們多得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沖他叫道。
赫慶面無表情地瞟了他一眼︰「你想告訴全市的人,你們受到特殊待遇,受到軍隊保護,提前先離開這里,而他們則留在最後面對蟲子嗎.」
「那又怎麼樣,…我們什麼身份他們什麼身份……」旁邊一個年輕人插嘴道,但是在赫慶冰冷的目光中聲音越來越小。
唐裝老者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我同意了。」語氣有些滄桑︰「我了解軍方的苦處。」
赫慶月兌帽向他彎腰致了一個禮。
這群住在高檔小區的人,家中都很有背景,洛市風景好,特別適合養老,有些帝都的官員或者滬市,阮市的家族就將老人和孩子留在這里,末世來臨,軍長收到數封緊急文件,都是要將這批人安全帶到阮市,再護送到帝都或者洛市去的要求。
赫慶微閉了一下眼楮,心里有些難過,這些富人的生命就比其他人要珍貴嗎?又有誰知道洛市的駐軍已經犧牲了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的那些人也將要犧牲在保護這些人的路上。
他跟軍長大吵,認為不該管這些人,他記得軍長說過,他們這些軍隊里的軍人只能犧牲在保護人民的前線,而不是用來保護這些富人階層。
「您說過,軍人永遠是最後走的一個,要保護民眾先撤離,為什麼現在為了一些富貴的人,就拋棄了這個原則,為了保護他們,我們要丟下三百萬洛市市民先走嗎?」他氣沖沖地跑到軍長的辦公室里質問他。
一直將他當成自己孩子的軍長,嘆息一聲︰「赫慶,我也沒有辦法,我們保護不了他們了……」
他看著軍長已經變得全白了的頭發,還有布滿血絲的眼楮,心中無比心酸︰「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去辦的。」
紀寧安覺得眼前這個負責人精神有些不太對勁,望著他們這些人的眼神無比的冷漠。
赫慶看了所有人一眼,在威逼和利誘下他們答應了每家只要兩個人的要求,于是他淡淡地說道︰「夜晚有軍隊來接你們,選好人等在原地。」說完面無表情帶著手底下的士兵們走出房間。
「什麼玩意兒,到了阮市,老子整死你!」有人不滿赫慶的態度。
紀寧安看了眼赫慶的背影,心里想著如何將爺爺女乃女乃騙上軍隊的車。
赫慶走在小區里,小區裝修的富麗堂皇,腳踩在昨晚的雪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士兵們舉著槍警戒著四周,防止蟲子獸人突然冒出來。
經過一棟房子,赫慶听見窗戶推開的聲音,微微一抬頭,倒怔在那里。
那是怎樣一個美麗的少女,黑發如緞,皮膚潔白如玉,五官極致的精致,充滿了讓人迷醉的靈氣,就像一個精靈一樣,就這麼毫不設防地映在赫慶眼中。
紀寧月沒想到自己一推開窗就看到一隊軍人,為首的那人一身貼身的軍裝,襯得身材更加挺拔,一雙眼楮正灼灼地看著自己,不由地心跳加速,想要立刻關上窗子。
但她又一想,自己又不是以前那個平凡丑陋的紀寧月了,是時候檢驗自己的容貌美麗程度了。
于是紀寧月鼓起勇氣,對上那人的眼楮,一時間兩人的眼中只有對方。
赫慶收回目光,向紀寧月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紀寧月回以一個淺笑,那如同春花綻放的笑容又讓赫慶怔忪了一下。
紀寧月看著那人走遠,然後關上了窗子。
紀寧安欣賞完這一幕,模模下巴,心想紀寧月女主的光環終于發威了。
回到家里,紀寧月連忙迎上來,問她到底是什麼事,紀寧安沒空理她,讓她等會再說,然後跑到紀爺爺紀女乃女乃的房間,準備哄騙他們。
「安安,那負責人說什麼?」紀爺爺問道。
紀寧安回答道︰「軍隊要棄城撤了,讓咱小區的人跟著軍隊一塊走。」
紀女乃女乃點點頭,又有些難過,她想在洛市養老,並且死後也埋在洛市,但這個心願怎麼也實現不了了。
「那其他人呢,其他三百萬的洛市人呢?」紀爺爺問。
紀寧安嘆了口氣,無奈地攤了攤手。
當紀寧安說每家只選兩個人的時候,紀爺爺紀女乃女乃毫不猶豫地說讓紀寧安和紀寧月去。
紀寧安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會這樣,幸好她早已想好了借口︰「我跟阿月不跟你們一起,我們是異能者,加入了軍隊的異能者小隊,幫忙抵抗一些蟲子獸人減少些傷亡。」
紀爺爺紀女乃女乃都知道紀寧安會異能力,倒也不懷疑什麼,但還是有些擔心。
紀寧安連忙又安慰道︰「沒關系啦,我們也是跟軍隊一起走的,而且能為洛市奉獻一些力量,不是更好嗎?」。
好說歹說,終于說服了紀爺爺紀女乃女乃,紀寧安的喉嚨都快干了。
出了房間的時候,她看到紀寧月站在客廳里,目光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扭頭回到自己房間。
這是怎麼了,紀寧安郁悶,敲了敲門,紀寧安想把她的打算告訴紀寧月,但是紀寧月反鎖了門,也沒有理她。
夜晚的時候,幾輛坦克和裝甲車帶著幾輛運輸車來接人,紀寧安將兩個老人送進車里,然後塞進大包小包的食物和水,又將自己原先定制的砍刀給爺爺防身,爺爺以前是老**,身體素質倍棒,一兩個小年輕都不是他的對手。
紀爺爺紀女乃女乃上了車,看到的卻全是清一色的年輕人,沒有哪家將這麼好的逃生機會給予兩個老人的,于是紀爺爺總感覺不對勁。
開車的時候,紀爺爺紀女乃女乃從車窗戶向外看,看到紀寧安站在夜色里,周圍是一堆頭發發白的老人,他們向車里的人揮手,車中一片哽咽之聲。
那外面是他們的親人,放棄自己生的希望然後將生存機會賦予他們的親人。
再見了,再也見不到了……
赫慶親自來接的人,這本來不需要他親自前來,他也不想見到那些富人,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他還是來了。
他站在車旁,借著汽車的燈一個一個看上車的人,人上完了,他的心突然慌亂起來?那個女孩呢?上車的人里怎麼沒有那個女孩?難道她不知道留在這里是送死嗎?
這時候他終于明白他為什麼想要親自前來了。
紀寧安回到家中,紀寧月站在黑暗的客廳里,靜靜地看著她.
她還沉浸在與親人離別的傷痛中,懨懨地對紀寧月打了個招呼,然後向自己房間走去.
「姐姐,你沒有什麼對我解釋的嗎?」。紀寧月忽然開口。
「解釋什麼?」紀寧安停下腳步,扭頭看她。
「解釋今天的事,爺爺女乃女乃為什麼走了。」
沉默了會,紀寧安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紀寧月。
「這些我都知道,你跟爺爺女乃女乃說話的時候我听見了。」紀寧月淡淡地說。
紀寧安皺了下眉︰「那你想要什麼解釋?」
紀寧月沒有說話,就在紀寧安準備抬腳走人的時候,紀寧月忽然開口︰「你知道嗎?姐姐,我真的很討厭你。」
紀寧安揚眉看了她一會,冷淡地問︰「你受了什麼刺激?「
紀寧月猛地抬高聲音︰「到現在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錯誤!」
「我做錯什麼了!」紀寧安瞪著她。
「每家兩個名額,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你把我當什麼人!」
紀寧安一腳將客廳的椅子踹到,「砰咚」的聲音在黑夜里十分刺耳。
「紀寧月,你能更自私一些嗎?難不成讓你跟著軍隊走,把爺爺女乃女乃留在這里送死?」
紀寧月冷笑一聲︰「你也知道留在這里是送死啊?是,你是英雄,你偉大,你覺悟高,你讓老人先走……」紀寧月的聲音里充滿了諷刺意味︰「其實最自私的是你吧,姐姐,你怕我知道這件事後從中阻攔,所以不想告訴我,直接將爺爺女乃女乃送上車。」
「是又怎麼樣。」紀寧安的確有些不相信紀寧月的人品,怕她說什麼拆破她的謊言,「我做了就是做了,你有意見?」
紀寧月瞪著紀寧安,忽然「呵呵」地笑出聲來︰「所以,我討厭你,你根本就沒有尊重過我的意見,難道你和我商量讓爺爺女乃女乃先走,我會拒絕?!你從來只會遵循自己的想法從不會顧忌他人,在你心里從來未看得起過我!從來就只把我當做你的跟屁蟲,家里的借住者,小可憐般的人物!你以為我不敢反抗你!」
紀寧安靜靜地看了紀寧月半晌,慢慢地說道︰「你想象力還怪豐富的,但是你想多了。」
「是嗎?」。紀寧月冷冷地說。
「我只不過覺得我們都是異能者,沒有必要要軍隊的庇護,將機會留給爺爺女乃女乃是最好的,我不覺得你會提什麼意見,所以才沒有過訴你,還有我準備告訴你了,但是你將門鎖上了,阿月,你是我的妹妹,我會保護你的,這不騙你。」紀寧安想了想,還是安慰她。
紀寧月後退一步,拉開與紀寧安的距離,輕輕地說道︰「就這樣吧,紀寧安,我不想再看到你了,看到你我就想到以往狼狽的自己,一無是處,只會充滿嫉妒的自己,那樣的丑陋不堪,我要變成一個自信的女人,重新蛻變,所以請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紀寧安听見了,皺著眉︰「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紀寧月看了她一眼,突然打開門,向黑如墨的夜里沖去。
「紀寧月,你回來,你TMD找死啊,外面那麼多危險。」紀寧安一愣,連忙跟著出去,想把紀寧月拉回來。
「你滾!」紀寧月回過頭沖她大喊。「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紀寧安頓在那里,看見紀寧月眼中的悲傷還有厭惡,她停住腳步,看著紀寧月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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