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的心一下子戒備起來.面容卻不形于色般淡然問道︰「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
貝蒂溫和地笑著問︰「你能不能湊近點.我想看清楚一點……」
「呃……」丹尼爾猶豫了片刻.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即將發生一樣.心里涌起點滴的不安.
貝蒂主動噙著微笑靠近.丹尼爾在心中糾結了半晌.才敷衍般木訥地將臉龐湊了過去.
氣氛仿佛剎那間升溫.
溫暖的空氣在這一刻變得莫名地燥熱.
他們兩人互相靠近彼此.身體越過了兩個座位之間的界限.慢慢貼近.
鼻尖幾乎快踫到對方的鼻尖.
唇瓣相隔的距離不過五厘米……
一股淡淡的清香從貝蒂的身上流淌出來.輾轉在丹尼爾的鼻息間.依稀還夾雜著一股撲鼻的酒氣.
喝多了吧……
丹尼爾的心髒忐忑地「噗通」直跳.
貝蒂忘情地閉上了眼楮.緩慢地將粉潤的唇瓣貼了過來.
按照這個情勢繼續發展下去.丹尼爾應該自覺地將迎上去.和貝蒂來一次天雷勾動地火的熱吻.然後在這種欲火一點即燃的氛圍中和貝蒂來場激烈的車震……
可是……
就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唇相距僅僅不到紙片般微妙的距離時.丹尼爾突然猛地側過首去.輕巧地避開了貝蒂的吻.
「呃……我好像听到了車外有什麼聲音.」他急急忙忙地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貝蒂仿佛恍然從美夢中驚醒一般倏地睜開眼楮.這時.丹尼爾已經站在了車外.像察覺到什麼似的一臉警惕地來回張望.
她失望地黯下了眸子.隨後跟著下車.
「怎麼了.你听到了什麼.」貝蒂站在車子的另一邊.亦同樣帶著凝重的神色四周掃視了一遍.
宛如暗無天日的周圍陰森詭譎.枝椏如同猖狂凶惡的猛獸一樣搖曳晃動.發出一陣陣恐怖的嘶鳴.
偶有一兩只烏鴉撕心裂肺地一邊叫著.一邊撲扇著翅膀從某棵枝頭上飛快躥出.又迅速地不知道飛到了哪里去.
涼風簌簌.
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咖啡色風衣的貝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繼而蹙眉帶著一絲緊張對著丹尼爾問道︰「怎麼樣.你發現什麼了嗎.」
丹尼爾一直背對著貝蒂.表面看起來他像是在非常謹慎地注意著周遭的情況.實際上.他卻有些心虛地一直在心里糾結著要怎麼和貝蒂保持一些距離.
直到貝蒂的詢問聲再次想起.他才回過神來.扭頭望向她.笑容和煦道︰「可能是什麼動物的叫聲吧.我太緊張了.」
「是嗎.」貝蒂無奈地笑了笑.裹緊了風衣顫栗道.「還是回車里去吧.外頭……」
「沙沙……」
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窸窣聲.像是誰的腳步……
丹尼爾和貝蒂瞬間神色緊繃了起來.
「你听到了嗎.」貝蒂快步走到了丹尼爾的身邊.
丹尼爾剛想作答.
「沙沙沙……」從遠及近的腳步聲忽然急促且強烈地從他們的左側那邊的森林里傳來.
琥珀色的瞳仁立即嚴肅地眯了起來.掃向四周.精芒畢露.殺氣騰騰.剎那間讓人望而生畏.
貝蒂亦斂去了平日的溫柔.反射性地馬上從腰間掏出了她時刻佩戴在身上的手槍.擺好姿勢將槍頭對準了發出聲音的那片黑暗.
那里像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深淵.深不見底.
風的聲音和樹葉作響聲如魔鬼的呼吸聲一般.隨著不停傳來的腳步聲鑽入他們兩人的耳膜中.
外面的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叵測.
貝蒂高舉著槍.慎重地瞄準著傳來腳步聲的方向.
丹尼爾在她的身旁.亦是一臉的戒備.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從黑暗中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快.
溫度仿佛隨之驟降到了令人窒息般的陰冷.
來了……
而且越來越近……
可能是什麼猛獸
丹尼爾悄悄地在貝蒂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探手往他的腰上一模.隨後拔出一支類似鋼筆一樣的武器捏在手中.
這把武器外形形同鋼筆.但只要往筆帽輕輕一按.立刻便有數十根細如牛毫般的銀針從筆頭處同時迸發而出.爆發力相當于一顆子彈.但殺傷力卻比子彈大了數十倍.
「沙沙沙沙沙沙「
慌亂無序的腳步聲頓時沖破了黑暗
來了
警惕的兩顆心頃刻間被提到了嗓子眼.
兩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忽然飛奔著從黑暗中沖了出來.
丹尼爾將武器捏在手掌中.蓄勢待發.貝蒂也馬上瞄準了其中一個.指尖已經扣在了扳機上.只要它們在靠近一點.她就絕不手下留情.
誰知.當那兩個模糊不清的身影逐漸飛快地靠近時.丹尼爾突然眸光一顫.立馬按住了貝蒂的肩頭.急聲道︰「別開槍.」
話一落音.由遠及近飛快跑來的那兩個身影在距離他們五十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
一陣陣氣喘如牛的呼吸聲隨後拼命此起彼伏地響起.
「怎麼是你們.」當看清了來人時.貝蒂的心髒突然如同千斤大石落入山谷一樣墜了下來.方才扼住呼吸的緊張感霎時間消散無蹤.
她悻悻然地收起了手槍.
正在一邊喘氣.一邊走來的兩個人在黑暗中露出了臉容.定楮一看.這才看清原來她們兩人是露西和瑪麗……
她們身上的迷彩服已經變得渾濁不堪.臉上污漬一片接一片.美麗的秀發也變得亂七八糟.整個形象好似頓時從花季美少女變成了淪落街邊的兩個骯髒落魄的瘋婦一樣.
「教……教官……我們……我們自動放棄這次的訓練……」露西一把抓下了黏在頭上的樹枝.委屈地哭著說道.
瑪麗馬上接過話.哭喪著臉向丹尼爾解釋︰「教官.這堂課簡直沒有人性.我們……我們實在受不了了……」
「天寒地凍的.沒地方睡.還有好多蟲子.咬得我渾身發癢.我們的罐頭也吃完了.連口水也沒得喝.實在熬不住了……教官……我們願意主動放棄……」
「扣學分都不要緊.可不可以請你們.讓我們進車里過一夜.」
露西和瑪麗一人一句.像唱雙簧一樣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