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轎子用金絲線修成鳳凰飛舞模樣,看著便精致大氣。
心中明白,一般人別說用金絲,更談論是鳳凰了。
那這軒轅王朝,除了太後房氏媚兒,還能有誰。
嘴角微勾,曲玲瓏卻笑了起來,想不到來的挺快,只是不知道這太後是來為房氏嬌兒撐腰,還是來教訓她,順便把她手中的寶藏鑰匙訛到手。
她倒是拭目以待了。
曲玲瓏剛剛下了馬車,那守在門口的門房便瞧見了,撒丫子就往大廳跑,跑到大廳門的時候,咻地剎住步伐,對站在一邊的管家招招手,管家瞧見,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走到門房身邊,責罵道,「啥事,慌慌張張的,太後在這呢,沖撞了太後,腦袋不要了?」
「管家,是大小姐回來了!」
管家聞言,愣了愣,急忙問道,「人呢?」
「在大門外呢,小的一瞧見,就跑進來了!」門房話還未說完,管家立即進了大廳,走到曲陽峰身邊,小聲說了幾句。
「什麼?」曲陽峰錯愕不已。
曲玲瓏回來了?
三次到了家門口,都沒進門,這才房氏嬌兒跪著去請,回來了?「人呢?」
「在大門外,老爺……」管家說著,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正喝著茶的太後房氏媚兒。
這個軒轅擎蒼最尊貴的女人,如今卻在曲府。
讓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
曲陽峰站起身,朝房氏抱拳道,「太後娘娘,小女玲瓏回來了,臣出去看看,太後娘娘……」
房氏媚兒聞言,握住茶杯的手一緊,頭微微抬起,看向曲陽峰,慢悠悠的把茶杯放在茶幾上,冷冷的說道,「想來,我這個妹妹面子挺大,居然把幾次三番不回家的大小姐都請回來了,陽峰啊,這玲瓏如今性子可是越來越怪癖,你可得注意些,別讓她佔山為王,最後得不償失……!」
房氏媚兒的話讓曲陽峰一愣。
是了,如今曲玲瓏脾性怪癖,目中無人,武功又高強,如果回到曲家,誰能鎮住她?
只是,不讓她回曲家,就沒有機會拿到她手中的寶藏鑰匙。
幾番思想斗爭下來,曲陽峰點頭道,「太後娘娘提醒的時,陽峰記下了!」
房氏媚兒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擺擺手,「去吧,去把這曲家大小姐給接回來,咱們騎驢看唱本,慢慢的走著瞧,鹿死誰手,沒有經過一番爭斗,誰也說不準!」
嘴上這麼說著,可是心口那股惡氣,卻怎麼也消散不了。
曲玲瓏……
三年前,清一道長,算出她命克自己,原本以為已經斬草除根,卻不想,三年過去,她居然活著回來。
還練了武功。
三到家門而不入。
她一會可的好好見識見識,三年不見,她厲害成什麼樣子了。
曲陽峰走出曲府
就看見一襲白衣,風姿綽約的曲玲瓏。
雖然只有十五歲,卻已經長得娉婷玉立,那模樣,俏麗的比起尉氏年輕時,美上許多倍。卻多多少少還有尉氏的影子。
此刻的她,嘴角含笑,抬起頭看著天空,身子慵懶的靠在馬車上。
曲陽峰忽然想到一句話,來形容他的女兒,「曲家有女初長成……」
可這個女兒,對他,卻像對待敵人。
苦大仇深。
「玲瓏……」
曲玲瓏聞言,扭頭看向曲陽峰,「嗯」了一聲。
其實,曲陽峰一出現,她就發現了,可是,天上的雲彩甚是好看,也就沒有理會。
如今雲彩過去,曲陽峰也開了口。
這曲家,她也準備回了。
淡笑著走向曲陽峰,呵呵一笑,「爹爹,你是來接玲瓏嗎?」
曲玲瓏說著,看了看曲陽峰身後,除了管家,一個門房,再無別人,眉毛輕挑,「爹爹,就你一個人來接玲瓏,會不會太單薄了點?」
嘴角還是掛著小,眉梢還是含著一股子女兒家的嬌態,可曲陽峰卻在曲玲瓏的眼眸里,看見了譏諷,不屑,和故意刁難。
「玲瓏,不是爹爹不讓眾人出來迎接,而是……」
「太後娘娘到曲府了,是嗎?」曲玲瓏打斷曲陽峰的話,問道,問完以後,見曲陽峰那瞬間變了又變的臉,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爹爹,玲瓏再跟你說笑了!」
曲玲瓏說著,扭頭對文英說道,「文英,把包袱拿著,我們回家了!」
說完,越過曲陽峰往曲府走去,走了幾步後,忽然停下來,「爹爹,你的二夫人在後面的馬車里,好像快不行了,你若是心疼她,趕緊找個大夫給她瞧瞧,免得把你的老來子,給折騰掉了!」
曲玲瓏說著,也不去管曲陽峰的臉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曲府。
曲陽峰站在原地,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管家,讓二夫人從後門進,另外,速速派人去找個大夫給二夫人瞧瞧,看看孩子還能不能保住……」說完,大步走向曲府。
曲玲瓏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廳。
一進入大廳,就看見了坐在大廳主位,身穿紫金色鳳凰飛舞鳳袍的太後——房氏媚兒。
這個惡毒的女人。
曲玲瓏以前見過,那時候還不覺得她有多麼的可惡,可如今看著她,只覺得這個女人,特他媽的惡心人。
都說娼妓一口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萬人枕,可人家,起碼還能用自己的身子賺點錢。
可這軒轅最尊貴的女人倒好,一口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萬人枕,免費。
不僅免費,還倒貼。
貼錢,貼權。
看看她的臉,本來還算美麗,稜角分明,可如今,縱欲過度,雙眸浮腫,眼袋很大,就算用了很多脂粉,也遮不去眼底那一圈圈的淤黑。
「大膽,見了太後娘娘不行禮!」
就在曲玲瓏無所顧忌打量房氏媚兒的時候,房氏媚兒身邊的嬤嬤站了出來,厲聲呵斥。
曲玲瓏聞言,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譏諷的勾唇一笑,房氏媚兒身邊的一只狗而已,也敢在她面前大聲犬吠,難道是因為她沒有拿出打狗棒,所以,這狗也囂張起來了。
上前幾步,朝房氏媚兒微微一副,「玲瓏見過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見曲玲瓏行禮,房氏媚兒呵呵的笑了起來,「原來是玲瓏啊,三年不見,倒是越發的俊俏了,讓姨母看著,都想……」
都想生生把拿著美麗的臉給撕碎。
就是這張美麗的臉,害的她幾個月來,夜不能寐,一睡下,就噩夢不斷。
如今,這臉的主人就在自己面前,她卻要忍著。
「太後謬贊了,倒是太後,可要注重保養啊,听說,這女人啊,一上了年紀,皮膚就會缺水松弛,最後變得蒼老,然後有了皺紋……」曲玲瓏說著,自顧自的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微微的嘆了口氣道,「想不到三年不見,這家里變化如此之大,如果不是親人還在,玲瓏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呢!」
曲玲瓏說著,眼角偷偷的打量房氏媚兒,見她的手都在微微發抖,顯然克制的很辛苦。
繼續說道,「對了,太後娘娘,听說,這女人啊,可不能老是生氣,老是生氣,也老得很快!」
「夠了!」房氏媚兒重重的拍在茶幾上,茶幾上的茶杯都被震起,又落下,倒在茶幾上,茶水流出,濺濕了茶幾。
沿著茶幾角,滴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曲玲瓏,你當真以為,哀家會信你的胡言亂語,你算什麼東西,哀家給你臉子,你就飛上天了不成!」
曲玲瓏聞言,扭頭看向房氏媚兒,痴痴一笑,「怎麼,太後,你是要發飆嗎?」
這麼幾句就受不了,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
「曲玲瓏,識相的把寶藏鑰匙交出來,否則……」房氏媚兒說著,頓了頓、
「否則什麼,太後,你想硬強嗎?」曲玲瓏問。
伸出手從脖子處拿出玉牌,然後往大廳屋頂一拋。「那就搶啊……」
幾乎在曲玲瓏把玉牌往屋頂一拋的時候,幾道影子疾馳的從暗處竄出,去搶那玉牌。
搶到玉牌的人想要離開,沒有搶到的,卻不讓搶到的人離開,幾人打在一起。
「嘖嘖嘖,你們瞧瞧,三年沒回來,這家里倒是臥虎藏龍起來!」曲玲瓏說著,攤開手心,看著手中的玉牌,「哎,果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不到,為了一塊石頭,他們居然也能窩里搶,若是真的玉牌,還不得你死我活!」
曲玲瓏的話落。
房氏媚兒的臉色變了幾遍,就連站在一邊的曲陽峰也臉色大變。
那幾個纏斗不休的人,也驀滴挺了下來。
那搶到的人當作眾人的面攤開手心,果不其然,手心里的的確確是塊石頭。
幾人怒瞪曲玲瓏。
曲玲瓏瞧見了他們的怒視,卻漫不經心的說道,「怎麼,不服氣嗎?」
「曲大小姐,好本事,只是不知道,黃河三俠今日有沒有機會領教領教!」其中一個男人說著,站出身,隨即有兩個男人跟在他身後。
走向曲玲瓏。
「怎麼,你們三個大男人想以多欺少呢,還是想要搶我手中的玉牌?」曲玲瓏問。
卻故意把玉佩露出大截,讓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卻拿不到手。
「如果都有呢?」
曲玲瓏聞言,笑了。
笑的開懷,如花如霧。
「那就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曲玲瓏說著,手往屋頂一拋,這一次卻沒有人去搶,也沒有人去接。
直到那玉牌落入曲玲瓏的手心,大家才看清楚,剛剛被曲玲瓏拋向屋頂的東西,真真正正的是寶藏的鑰匙。
他們再一次被耍了。
「其實你們也有夠笨的,假的麼,要去搶,真的卻不屑一顧,這人心啊,還真是難以捉模!」
「曲大小姐好手段,黃河三俠今日領教了,請曲大小姐亮出兵器吧!」
「兵器?」曲玲瓏搖搖頭,「本姑娘從來不用兵器,只用暗器……」話說,一只手上,驀然出現三枚明晃晃的銀針。
銀針為暗器,這普天之下,幾人能做到?
「你……」
黃河三俠愣了愣,卻在彼此眼中,看見了勢在必得。
曲玲瓏手中的玉牌,他們必須得到。
不然……
三人交換了眼神,剛想進攻,曲玲瓏卻抬手阻止了他們、
眼眸看向曲陽峰,「爹,你要眼睜睜看著他們屈辱玲瓏,而不出手嗎?」
被曲玲瓏那種明知道結果,卻故意裝作不知的眼神瞧著,曲陽峰扭開了頭,一字一句的說道,「玲瓏,要麼把寶藏鑰匙給爹爹,要麼獨自面對一切……」
曲玲瓏聞言,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幾乎在曲陽峰話落,眼淚便落了下來。
曲玲瓏啊曲玲瓏,這樣子的答案,你滿意了嗎?
「也是,既然爹爹這麼說了,那玲瓏就……」曲玲瓏說著,頓了頓。
在曲陽峰把心揪起等待答案的時候,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自己面對這一切吧,還是那句話,有本事就過來拿,沒本事,就留下你的命!」
幾乎在話還未說完,曲玲瓏手中的三枚銀針疾馳的射出。
所謂的黃河三俠,連躲避,還擊的機會都沒有,便被銀針穿透眉心,直直的站在那里。
而那銀針在刺穿黃河三俠的頭顱後,飛射出去,撞擊在假山上,飛了回來,穩穩的落在曲玲瓏手指間,銀針的一端,還掛著一滴鮮紅的血。
曲玲瓏抬起手,對著銀針輕輕一吹,把那血滴吹落在地。
冷聲問立在身後不言一語的文英,「文英,你說,你家小姐我手段會不會太殘忍了?」
「小姐,不殘忍,他們覬覦小姐的東西,和強盜毫無區別,如果不是小姐技高一籌,那麼只能淪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曲玲瓏聞言,拍拍手,「好,說的好,不愧是我曲玲瓏的丫頭,識大體,明事理!」
說完,看向愣在一邊的太後房氏媚兒,曲陽峰,呵呵一笑,「爹爹,太後,你們覺得。玲瓏做的對嗎?」
房氏媚兒聞言,率先回過神,不可置信的看著曲玲瓏,「你……」
「呵呵,就是我,太後,爹爹,讓你們失望了……」曲玲瓏說完,跨步走向曲陽峰。
站在曲陽峰身邊,一字一句的說道,「爹爹,下次,請把戲演的好一些,你這種演技,太蹩腳,漏洞百出,還有,下次請找一些武功高強一些的,別找這種下三濫,一招都沒出,就掛了,那不是浪費銀子麼,爹爹,你說是吧!」
曲陽峰聞言,直直的看向曲玲瓏,「你……」
「爹爹,還有啊,玲瓏手中的東西,可不是誰都可以拿的,當年,我娘沒給你,說明,你命中注定和寶藏鑰匙無緣,爹爹,醒醒吧,別再痴心妄想了,免得想得太多,痴狂了,得了妄想癥,那就不好玩了!」曲玲瓏說著,哈哈哈大笑。
大搖大擺的帶著文英去尉氏的院子。
曲陽峰站在原地,看著曲玲瓏離去的背影。
腦海里,全是曲玲瓏的話。
醒醒吧,別再痴心妄想,免得想得太多,痴狂了,得了妄想癥。
可是……
如今的他,早已經回不了頭了。
「曲陽峰,你養的好女兒,等著,等著,這事,哀家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房氏媚兒說著,拂袖而去。
一招就殺了她三個男人。
這仇,她非報不可。
見房氏媚兒憤恨的離去,曲陽峰卻不為所動,站在原地,不冷不熱的說道,「太後慢走……」
房氏媚兒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來曲陽峰一眼,冷哼一聲,「廢物……」離去。
房氏媚兒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去了丞相府。
丞相府書房
房氏媚兒把在曲府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給了丞相房士林和爹爹房志听,越說,越氣憤,「爹爹,你說,這曲玲瓏不就是仗著手中有寶藏鑰匙麼,囂張什麼,跋扈什麼,遲早有一天,定把她千刀萬剮了!」
「夠了!」房志冷冷的呵斥一聲。
房氏媚兒立即噤聲。
不悅的看了房志一眼,卻不敢出言反駁。
「回宮去吧,還有,那些糊涂事也收斂一點,生為一國太後,就得有太後的樣子,別弄得跟一個**蕩婦沒啥區別……」
房氏媚兒聞言,咻地站起身,委屈道,「爹爹,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說女兒……」
「怎麼,你做的出,爹爹還不能說?」房志說著,冷冷的看向房氏媚兒。
緊緊的咬住嘴唇,房氏媚兒想哭,卻又哭不出聲,最後拂袖離開了曲府,直接去了潘府。
這個世界上,只有姨母是真心真意的對她,只有姨母。
待房氏媚兒離去後,房士林看向房志,「爹,接下來……」
「靜觀其變!」
既然曲玲瓏敢明目張膽的把寶藏鑰匙亮出來,那麼說明,那東西,絕對不會是真的。
他要等,等曲玲瓏把真的寶藏鑰匙拿出來。
「可是……」房士林想要說些什麼,在看見房志不想說話的表情後,噤聲。
走出屋子,就見兒子房玄恩手里拿著一壺酒,流里流氣的站在門口,沖著他譏諷一笑,然後跌跌撞撞的走進屋子里。
東倒西歪的走到老爺子房志身邊,把手中的酒壺遞到房志面前,吐著滿嘴的酒氣,沒大沒小的說道,「老頭子,咱們喝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