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不吃素 078,大結局

作者 ︰ 溫潤潤

今的曲家,總覺得影藏在暴風雨之中,看著平靜,暗地里卻波濤洶涌,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什麼時候,曲家就倒了。

就連最囂張的柳姨娘,也不再囂張,曲妙言,曲妙玉,也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來,唯獨曲雪漫和曲雪菲,兩人沒事就出府,回來之後,就大包小包,提了好多東西,兩人臉上都掛著得意洋洋的笑。

只是這笑中,多少有些貌合神離。

「小姐,你說,她們這是要鬧那般?」文英看著曲雪菲和曲雪漫提著大包小包去了房氏的院子,回到曲玲瓏的院子,就忍不住和曲玲瓏道。

曲玲瓏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文英,「怎麼,你還氣上了?」

且讓他們得瑟著,遲早她要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哭干最後一滴淚,流完最後一滴血。

「小姐,你就不氣嗎?」文英說著,坐到曲玲瓏身邊的凳子上,直勾勾的看著曲玲瓏。

「氣什麼?」曲玲瓏問。

文英見曲玲瓏這般不在意的樣子,心中就是有萬千火氣都說不出來,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不氣,不氣,只是小姐,你知道嗎,老夫人身邊的夏蘭,居然托丫鬟跟我說,想見小姐一面,說有事情要親自和小姐說!」

曲玲瓏聞言,眉頭輕挑,淡淡一笑,「那文英,你怎麼說?」

夏蘭要見她,或許是被老夫人折磨的不行,想要在她這求個保護。只是,她的保護,豈是那麼容易的?

「我說,小姐如今是公主,那能說見就見呢!」文英說著,呵呵一笑,眼眸里倒是多了一抹俏皮。

如今這曲家幾乎完全掌握在小姐手心里,那些鬼鬼祟祟之事,小姐不說,並不代表不知道,只是懶得管罷了。

曲玲瓏聞言,伸出手點了點文英的腦門子,打趣道,「你這丫頭!」

抬起頭看向藍天白雲,心卻早已經不再。無塵,你可還好?才多少時間,她已經想無塵了。很想很想。可惜,無塵不在身邊,若是無塵在身邊,只要看看他,也好。

當初手中無能力,護不了無塵,如今手中有了勢力,派人去接,相國寺的僧人卻說,方丈帶著無塵離開相國寺,去了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

「小姐,你是不是想無塵公子了!」文英在一邊小聲問曲玲瓏。

曲玲瓏扭頭看了一眼文英,點點頭,「是啊,我想無塵了,可惜……!」

想了也沒用,無塵不在身邊。

「小姐,要是無塵公子知道你想他了,一定會回來的!」

「但願吧!」

曲玲瓏低低的說著,忽然想起老夫人曲旁氏把中饋和庫房鑰匙交給房氏一事,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如今夏蘭又想見她,說不定……

「文英,你找個機會,讓夏蘭過來見我,記住,別讓人瞧見了!」

文英點點頭,後來又說了些事情,便出去了。

半響後,曲玲瓏起身,走到屋子里,拿起一本書看起來,只是,看了半天,心神不寧,索性站起身走出屋子,準備到花園去轉轉。

老夫人曲旁氏眼看要六十大壽,府中早已經張燈結彩,房氏更是大張旗鼓的準備大辦一場,每日不停的從庫房拿出東西,擺在院子里,花園里。

尉氏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念經吃素。她不見曲玲瓏,曲玲瓏也沒有去看她。

倒是,洪嬸,有事沒事到曲玲瓏院子串串門,時不時說些尉氏的情況。曲玲瓏都愛理不理的,由著洪嬸在那里說。

「奴婢見過大小姐!」

曲玲瓏聞聲,看向福身的人,是房氏身邊的丫鬟平兒,眉頭微蹙,「有事?」

「大小姐,二夫人請大小姐過去一趟!」|平兒說著,看了一眼紋風不動的曲玲瓏,心中納悶。

這個大小姐,到底想玩什麼。如今的曲家早已經外強中干,幾乎被大小姐捏在手心里,動彈不得,可是大小姐卻不一下子捏死,而是,由著曲家苟延殘喘。這一點,平兒不懂。

「二夫人?」

請她過去做什麼?不過,既然人家請了,她怎麼說,也得過去瞧瞧,房氏這葫蘆里賣了什麼藥。

「前面帶路吧!」

平兒聞言,不敢多說,立即在前面帶路。在花園里兜兜轉轉幾圈,曲玲瓏來到房氏的院子。雕梁畫柱,小橋流水,的確好景致,可惜,那些擺設,太庸俗,硬生生的把這雅致給破壞了。

「哎呦,是大小姐到了,快進來,快進來!」房氏笑意盈盈的走到曲玲瓏面前,伸出手就想去拉曲玲瓏的手,曲玲瓏卻往邊上閃了幾分,躲開房氏的咸豬手,率先進了大廳。

大廳里

曲雪菲,曲雪漫,曲妙言,曲妙玉,曲妙人圍著坐在桌子上,挑選著簸箕里面的豆子。一見曲玲瓏,幾人立即起身,「妹妹見過大姐姐!」

曲玲瓏擺擺手,找了離她們遠一些的椅子坐下,問道,「你們是在做什麼?」

幾個人面面相覷,曲雪菲立即起身,走到曲玲瓏身邊坐下,笑眯眯的說道,「大姐姐,祖母馬上要六十大壽,我們準備挑些豆子,到時候可以做些吃食!」

豆子?黃豆?做豆腐嗎?倒也是,老夫人六十大壽,是喜事,八成也是喪事,的確應該做些豆腐,備著。

「原來如此,那你們繼續吧!」

曲玲瓏的話讓大家一愣,她們以為曲玲瓏會說,要聊表孝心,和她們一起挑。誰知道曲玲瓏根本沒那方面的心思。

「大姐姐,你不和我們一起挑豆子嗎?」曲雪菲問。心中卻樂開了花。

「不了,我事情很多,不像幾位妹妹,整日無所事事,不是逛街,就是上酒樓品茶,再者就是有事沒事欺負自己的丫鬟,往死里整,以此為樂!」

曲玲瓏的話落,曲雪菲的臉一下子漲紅,最後鐵青,最後成了憤怒。咻地站起身,想要反駁。

曲雪漫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曲雪菲身邊,「二姐,大姐姐說的對,大姐姐如今貴為公主,又豈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可以比擬的,所以,二姐,咱們何必和大姐姐爭呢!」

曲玲瓏聞言,眸子如刀的掃向曲雪漫,心中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如果不是時機未到,她曲玲瓏絕對不會忍下這口惡氣。

「雪漫這話,我听著,怎麼听怎麼酸呢,就好像明明心中恨著,面上還要裝作無事,很替我開心的樣子,其實,心里已經把我恨了又恨,巴不得我早日被皇上嫌棄,撤去公主的稱號,成為和你們一樣的平民百姓,對嗎?」

曲雪漫被曲玲瓏那一眼,看的心頭直發慌,彷佛不管她做什麼,都逃不開曲玲瓏的眼楮,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那麼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師傅說,只要這件事情辦好了,師傅就獨寵她。想到這,立即收斂心神,朝曲玲瓏撇撇嘴,「大姐姐,妹妹可是得罪了大姐姐?」

曲玲瓏對曲雪漫的裝模作樣,心中很不屑,卻搖搖頭,表示沒有。

「那大姐姐這般折辱妹妹,所為何事,還請大姐姐明說,妹妹凡是有做錯的地方,只要大姐姐你說,妹妹一定改,改到大姐姐滿意為止!」曲雪漫說著,很是委屈。看在別人的眼里,都像是曲玲瓏欺負了她。

「所以呢,你希望我說什麼?」曲玲瓏睜著美目,不帶感情的看著曲雪漫,一副你繼續說下去,我听著的表情。

曲雪漫愣了愣。她也算得上心機頗深,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可面對曲玲瓏,她感覺自己一點也琢磨不透曲玲瓏,這個傳說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三年的時間,真的可以把一個人改變那麼多。

「大姐姐……」

曲雪漫喚的委屈,可曲雪菲卻不出言幫忙,曲妙言曲妙玉更是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唯獨曲妙人,低垂著頭,小手不安的攪在一起。

連看一眼曲玲瓏的勇氣都沒有。曲玲瓏一一看過去,把眾人的眼光看在眼里,不去點破,淡淡的說道,「你們表演完了嗎,如果表演完了,沒我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去管曲雪菲的錯愕,曲雪漫的氣憤,曲妙言曲妙玉譏諷,曲妙人的歉意,走出了房氏的院子。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曲玲瓏忽然覺得,好累。身體累,心靈更累。這個城市,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的繁華和溫馨。那些人,單純對她好的,那麼少,那麼少。一個有了下落,她卻救不了他,一個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曲姑娘……」

曲玲瓏聞言,抬頭看去,只見段封站在自己面前,朝她暖暖一笑,曲玲瓏也朝段封一笑,走向段封,「段公子,有事?」

「曲姑娘,我家主子想見姑娘一面!」段封說著,見曲玲瓏面色慘白,有些擔心,可也明白,有些擔心,他說不得。

「你家主子?」曲玲瓏問。

「是,主子給曲姑娘備了一份大禮,希望曲姑娘去瞧瞧,看看能否看上眼!」

沐飛揚給自己準備了大禮?曲玲瓏倒是好奇了,「段公子,前面領路!」

一品軒

曲玲瓏倒是沒有想到,沐飛揚會請自己在一品軒,走到天字號客院的時候,曲玲瓏在門外已經知道,院子里不止沐飛揚一人,進了院子,才瞧見房玄恩也在,地上還躺著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婦人。

「玲瓏……」房玄恩一見曲玲瓏,欣喜不已,走到曲玲瓏身邊,開心的喚了一聲。曲玲瓏卻只是朝他淺淺一笑,眼光並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讓房玄恩有些泄氣。

曲玲瓏走到沐飛揚面前,看著地上的婦人,「她就是段公子口中的大禮?」

「玲瓏,你可知道她是誰?」沐飛揚問。

曲玲瓏蹲下時,仔細看了看瘦的皮包骨,身上散發出一股惡臭的婦人,搖搖頭,「不認識!」

站起身,走到一邊坐下。

沐飛揚走到曲玲瓏身邊,一字一句道,「她是你祖母身邊的嬤嬤,封嬤嬤!」

封嬤嬤?封嬤嬤不是跟著老夫人進宮,然後便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嗎?怎麼會在沐飛揚手中。

「她怎麼會在你手中?」曲玲瓏問,雙眸直直的看向沐飛揚,眸子里,全是不信任。

「偶然遇見,就帶了回來!」沐飛揚說的很輕巧,曲玲瓏可不會相信

偶然遇見,如果真那麼多偶然,又怎麼解釋此刻的故意。不過,既然是老太太身邊嬤嬤。先把人救回來,有的事情,便可以慢慢詢問。抬手喚了一品軒的店小二,曲玲瓏沉聲道。「把她帶下去,請個大夫瞧瞧,看看海能不能救!」

店小二點點頭,立即帶了人把封嬤嬤帶下去。大廳里,就剩下曲玲瓏,沐飛揚,房玄恩三人。就連段封,也乖乖的退到了屋子外。

「沐公子,你把這封嬤嬤帶來給我,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吧!」

沐飛揚淡淡一笑,卻很受傷,坐到曲玲瓏身邊的椅子上,澀然道,「玲瓏,你那麼防著我做什麼?」

曲玲瓏聞言,收回眸光,鎮定的說道,「我沒有防著你,我只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那麼玲瓏,我問你,如果當初我沒有退親,你會不會嫁我?」沐飛揚問曲玲瓏,卻不敢去看曲玲瓏的、

他知道,答案是否定的。或許,在第一次見面,他言而無信的時候,曲玲瓏對他,就沒存下一丁點好感。以她的性子,才學,又怎麼會嫁給他。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好一句還看今朝,不知那風流人物是說她自己,還是說軒轅擎蒼,軒轅王朝的神話。還是那還未長大的小皇帝軒轅子昂。

「不會!」

想也未想,曲玲瓏便直接道。她不會嫁給沐飛揚。就算沒有遇到軒轅擎蒼,她也絕對不會嫁給一個言而無信,冷漠無情的男人。

雖然早已經知道答案,沐飛揚還是被曲玲瓏毫不猶豫的堅決傷了,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很疼,很酸,很澀。

「玲瓏,如果一開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出手相助,你會不會給我一次機會?」

曲玲瓏搖搖頭,「還是不會,愛情這東西,不是機會,或者特意的付出就可以的!」說著,看向沐飛揚,曲玲瓏才繼續說道,「沐飛揚,錯失我,對你對我都好,因為我們不適合!」

兩個都是自私的人,怎麼相處。

她的心,太冷太冷,也只有不求回報的付出,才能慢慢的溫暖,而沐飛揚他做不到,她也不想給予機會。

「你的嘴巴倒真毒,一點也不怕傷了我!」沐飛揚說著,手輕輕一拍,立即有十幾個身材一樣的婢女進了屋子,「玲瓏,這些丫鬟,算是我送你成親的大禮,如何?」

「不必,我將來不一定會……」

成親。

說不期盼紅妝嫁人,那是騙人的,只是,若是嫁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她寧願孤寂一生,或者,在一切安排好之後,去陪他。

死,她從來都不怕,就怕死的不明不白,沒有價值。

「玲瓏,收下吧,當初,我不顧你的名聲,上門退親,給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這十幾個丫鬟,武藝個個不錯,你的公主府,如今需要人打理,如果你真心不想要,等事情結束了,還我就是!」

沐飛揚說著,看向愣在一邊的房玄恩,希望他開口幫襯幾句,可房玄恩卻愣愣的看著曲玲瓏,眼眸里全是傷痛。

爹死了,他不痛。

可……

房玄恩走到曲玲瓏身邊,「玲瓏,能不能跟你求個事情?」

曲玲瓏聞言,抬頭看向房玄恩,「你說?」

「能不能你在手屠房家之時,饒我祖母一命!」房玄恩問。

房家所有人都死有余辜,可祖母,她一生雷厲風行,對他卻是掏心掏肺的疼愛,這個家,他一直呆著,無非就是因為這個家,還有一個祖母,一個真心真意愛他的人。

曲玲瓏直直的看著房玄恩,一字一句的問道,「房玄恩,你這是要投誠了嗎?」

「是……」

「那好,我問你,如果,房家,我願意留兩人的性命,你保誰?」曲玲瓏說著,雙眸似冰,若箭,直直的看著房玄恩。

「我希望……」房玄恩說著,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希望留下祖母和莫姨娘!」

「莫姨娘?」

這下曲玲瓏便不懂了。房玄恩為什麼不活,卻把機會給了莫姨娘?

「是!」

「為什麼?」

「因為玄恩六歲喪母,莫姨娘這一生,無子嗣,而她對玄恩,卻是真真的疼著,可惜,礙于身份,她不能說,也說不得,所以,玲瓏,在你手屠房家之時,請你高抬貴手,放過祖母和莫姨娘,我任由你處置,能死在玲瓏手里,我也算死得其所……」

這一輩子,愛不得愛。求不得所求,若是能死在她手中,在今後的日子里,她偶爾能夠想起,曾經,有那麼一個公子哥,深深的愛著她,不求別的,只求,死在她手中,在她活著的日子里,不經意的想一次他,他這一生,也不算白來世間一遭。

「你任由我處置?」曲玲瓏看向房玄恩,彷佛想起。

曾經,那一襲藍衣的囂張公子哥,欺行霸市,見誰不順眼,輕則拳打腳踢,重則打死打殘,可唯獨對府中的那從不展笑的女子,費盡心機,最後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他的懷中。

他流著血淚問她,你到底想要什麼,到底要什麼?而她卻一字一句的說,你的命。頭瞬間劇痛。那些畫面,根本不屬于自己。

沐飛揚見曲玲瓏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頭發,雙眸發紅,嗜血的模樣讓人看著便觸目驚心,擔憂的抓住曲玲瓏的肩膀,「玲瓏,你怎麼了?」

「玲瓏,你醒醒……」

「你們走開……」曲玲瓏怒喝一聲,不受控制的抽出腰間的軟劍,指著沐飛揚,「你們欠我的,是你們欠我的……」感覺不對,又指向房玄恩,「是你,是你欠我的,是你……」

「玲瓏,你想起來了對嗎?」房玄恩問,眼眸里卻有了笑。

她終于想起來了。想起他了。一步一步走向曲玲瓏,不管不顧。

「別過來……」曲玲瓏後退幾步,直到身子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忽然抬頭看向房玄恩,呢喃道,「玄恩哥哥……」

那一聲玄恩哥哥幾乎把房玄恩的心都喚碎了。他期期艾艾的盼了三年,終于把玲瓏盼回來,可她忘記他了,再不記得他。如今一聲玄恩哥哥,房玄恩那還顧得了曲玲瓏手中的劍會不會傷了他,蹲在曲玲瓏身邊,「玲瓏,你記得玄恩哥哥了是不是?」

「玄恩哥哥,玲瓏頭疼,你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曲玲瓏說著,丟下了手中的軟劍。

那羸弱的模樣,讓房玄恩不顧一切把她攬入懷中,「玲瓏,你等著,我帶你回去給你拿解藥,你等著……」

幾乎在房玄恩說完,曲玲瓏一把推開他,那丟在地上的軟劍瞬間回到曲玲瓏手中,架在了房玄恩的脖子上,「你果然知道,說,我中了什麼毒?」

突然間的變故,讓房玄恩有些回不過神,抬頭間,瞧見曲玲瓏那渾身的寒氣,心咯 忘記了跳動,「玲瓏,你懷疑我對嗎?」

「不是,我只猜你知道,我知道這毒不是你下的,所以,你只要告訴我,我中了什麼毒,用什麼辦法可以解毒,我就放你走!」

最近一段時日,她總覺得,自己的思想很多時候不受自己控制,尤其最先靠近房玄恩的時候,最甚。

她總覺得,自己中了什麼毒,可是,游御醫和江東方都沒有看出來。只知道她中毒了,而且很深。

「玲瓏,你要殺我?」房玄恩問。

「你說還是不說?」曲玲瓏此刻頭痛欲裂,大顆大顆的汗水順著額頭落下,滴在地上。

「玲瓏,沒用的,你殺了我,也解不了你的毒,因為……」房玄恩說著,痴痴的笑了起來,「玲瓏,你听過巫蠱嗎?」

「苗疆的巫蠱嗎?」

房玄恩聞言,倒是沒有想到,曲玲瓏居然知道苗疆,看來三年的時間,曲玲瓏的確變了不少。

「是,苗疆的巫蠱,但是玲瓏,我不明白,為什麼那巫蠱種入你身體里,你卻沒有被完全控制!」

曲玲瓏收起手中的劍,「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中了蠱毒的?」

「玲瓏,你就不能以為是我下的,然後二話不說,殺了我泄憤!」房玄恩說著,不知道應該喜,還是悲。

「我知道不是你!」

如果猜的沒錯,這毒是在攝政王府中的。那時候,褻褲上的點點血跡,就是中毒後的跡象,她以為被軒轅擎蒼給強了,後來軒轅擎蒼解釋了,她還不太相信。看來她對這個世界,還是看的太輕巧了。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我……」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曲玲瓏問房玄恩。

「我爹下葬的前一晚,一個男人和老頭子在書房說話,我偷听來的!」

房志?

曲玲瓏一听,本來想再問一些,隨即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普通人一听自己中毒了,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去解毒,或者去請一個可以解了巫蠱的人。如今京城的大局已經被自己布置好,而自己只是偶爾控制不了自己,根本沒有到最嚴重的那一步。若是,請了解蠱的人到身邊,而那個人一開始就是別人安排好,那真是把自己送到他們的砧板上,任由他們切割。

好計謀。可惜了,她曲玲瓏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我明白了,你回去收拾東西,待你祖母和莫姨娘離開吧,以後別在出現在我面前!」

房玄恩一听,不可置信的看著曲玲瓏,「玲瓏……」

「不要感謝我,因為,我不是那麼好心的人,我放你走是有條件的,我要你名下所有的賭坊,還有你這些年存下來的銀子,還有,你手中的人脈!」

房玄恩笑了,「玲瓏,既然你開口了,我也可以安心的離開!」

「好好活著,你祖母年紀大了,莫姨娘身邊沒有子嗣,她需要一個兒子送終,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明白嗎?」曲玲瓏說著,看向房玄恩。

這是還他的情。很多事情,他其實比自己看的更透徹。她可以知道很多事情的內幕,暗地里幫她的人,舍他其誰。房玄恩錯愕的看著曲玲瓏,他想象過很多很多種結果,卻沒有想過是這一種。

雲淡風輕,幾乎沒有一絲怨憤。她應該恨的,恨房家所有人。

「玲瓏……」

曲玲瓏擺擺手,「什麼都不必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看向沐飛揚,「沐公子,謝謝你的好意,那些丫鬟,我不會要的,另外,如果可以,請你在將來京城宵禁之時,你和你的家人請不要隨意出城,免得照成不必要的誤會!」

沐飛揚聞言,有些錯愕。曲玲瓏是在間接提醒他,京城將會動蕩起來。

「玲瓏,你只是一個女子,你的肩膀那麼瘦弱,你才十五歲,根本還是個孩子,何必把所有的重擔往自己身上扛,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有需要,請隨時開口,沐家所有一切,隨時恭候差遣!」

曲玲瓏聞言,淡淡一笑,「好,到時候如果有需要,一定不會客氣的!」

說完看了一眼房玄恩和沐飛煙,轉身離開。走得很堅決,甚至連回頭看他們一眼都不曾。

曲玲瓏離開後,房玄恩忽然痴痴的笑了起來,「飛揚,你說,我是不是傻到犯賤?」

沐飛煙沒有理會房玄恩,越過他出了一品軒。或許,一開始,就是錯過,怨不得別人。

再者,曲玲瓏說得對,他們都是自私的人,學不會對別人好。捫心自問,如果曲玲瓏給了他機會,他得到了曲玲瓏,或許就不會這般戀戀不忘了吧。

離開天字號客院,曲玲瓏直接去了一品軒最後面的院子,一進入院子,一品軒的掌櫃已經候在那,見曲玲瓏,立即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見過公主!」

曲玲瓏淡淡的點點頭,問道,「人怎麼樣了?」

「傷的不輕,舌頭被隔,身子更是被無情的摧殘,怕是時日不多,雖然大夫已經用了最好的藥,但是,能不能熬過去,還得看她的造化!」

曲玲瓏聞言,沒有多少變化,沉思片刻道,「帶我進去見見她!」

掌櫃立即前面領路。

一進入房間,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來,曲玲瓏抬手捂住鼻子,走向床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睜著一雙渾濁老眼的封嬤嬤,吩咐道,「掌櫃,去喚兩個婆子來,給封嬤嬤洗洗身子,順便準備些傷藥,把身上的傷口抹一下,就算是死,也讓她死的干淨些!」

掌櫃聞言,雖然不解,不過還是明白了曲玲瓏的心思。

「是!」

曲玲瓏走出屋子,看著青天白日。

擎蒼,你等我。

再給我些日子,我一定可以把你救出來,一定可以。

半刻中後,封嬤嬤被收拾干淨,身上也上了藥,掌櫃來到曲玲瓏身後,恭敬的說道,「公主,封嬤嬤想見您!」

「見我?」曲玲瓏疑惑了。

「是,公主,屬下剛剛已經請了可以讀懂唇語的人來,此刻正在大廳候著,公主,您去見一見吧!」

曲玲瓏聞言點頭,「掌櫃,這件事情你處理的很好,等把王爺救出來,我一定會如實轉告王爺,讓他對你進行嘉賞!」

掌櫃聞言,喜上眉梢,「謝公主!」

曲玲瓏擺擺手,示意掌櫃不必多禮,去了大廳。

來到大廳的時候,大廳里已經候著兩個身穿布衣的男子,長相很普通,幾乎就得普通人。

那二人一見曲玲瓏,立即行禮,「屬下參見公主!」

「起來吧!」曲玲瓏說著,坐到主位上。繼續說道,「听掌櫃說,你們會唇語?」

「回公主,是!」

曲玲瓏點頭,看來軒轅擎蒼手下還真是能人輩出。

「學唇語多少年了?」

「回公主,從開始說話的時候,就在學了!」布衣男人說著,抬起頭看了一眼曲玲瓏,他的新主子。

只覺得,曲玲瓏長得很美。

讓他不敢褻瀆,不過,心中卻有了計較,這個長相貌美的女子,真的可以做他的主子嗎,真的可以帶領他們讓軒轅王朝改頭換面,蓬勃生機起來?

曲玲瓏見布衣男子打量自己,抬頭挺胸,由著他看,半刻鐘後,曲玲瓏才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懷疑我的能力,但是,我告訴你,日久見人心,所以,咱們也不急于一時,對了,跟我去看一個人,一會,你只需把她所說的話重復一遍就好!」

「是!」

來到封嬤嬤的房間。

房間已經被打掃干淨,封嬤嬤也被換了新的衣裳,抹了藥,躺在床上,老淚縱橫。

在封嬤嬤身邊伺候的丫鬟一見曲玲瓏進了屋子,立即低聲提醒哭泣的封嬤嬤,「嬤嬤,公主來了!」

封嬤嬤一听,掙扎著想要起身,曲玲瓏上前幾步伸出手壓住她,「嬤嬤,沒事,你躺著就好!」

熟悉的面容,陌生的聲音,陌生的情懷。

封嬤嬤直勾勾的看著曲玲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得張大了嘴巴,提醒曲玲瓏,她的舌頭被割掉,已經說不出話了。

「嬤嬤,沒事,你想說什麼,盡管說,我身邊有兩個人,能看得懂嬤嬤到底說什麼!」

封嬤嬤一听,松了口氣,卻緊緊的握住曲玲瓏的手。

「大小姐……」

「嬤嬤,你受苦了,如果玲瓏早些知道你身陷囹圄,一定早些救你出來!」曲玲瓏說的掏心掏肺。

這番話,卻也是真話。,

封嬤嬤是老夫人曲旁氏身邊的貼身婆子,伺候曲旁氏多年,知道曲旁氏很多很多秘密,如果能讓她開口,說出曲旁氏的罪證和秘密,定能事半功倍。

吃了幾個月苦的封嬤嬤卻被曲玲瓏的話感動的無以復加。

不管曲玲瓏的話是真還是假,此時此刻,封嬤嬤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心中有一團復仇的怒火,燃燒著她。

幾乎快把她燒成灰燼。

這些日子,她屈辱的活著,苟且偷生,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見到大小姐,把老夫人所有的秘密告訴大小姐,只求大小姐能開恩,給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如今見到大小姐,一時間,封嬤嬤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嬤嬤,咱不急,有什麼話,你慢慢說!」曲玲瓏說著,頓了頓,。「嬤嬤,不如,咱們從你失蹤開始說起,如何?」

封嬤嬤聞言,費力的點點頭,「那一日,房家少爺去了曲家,大鬧特鬧,還打了二小姐,砸了二小姐住的院子,老夫人氣不過,帶著我進宮找太後討個公道,結果卻瞧見太後和兩個男人在大殿廝混,做那猥瑣之事,老太太不曾想到會瞧見這一幕,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結果太後殺雞儆猴,就割掉了我的舌頭,把我丟到了青樓,一日接客二十!」

封嬤嬤說到這,已經泣不成聲。

就連翻譯她話的布衣男人,也憤怒不已,翻譯的時候,拳頭握得死勁。

曲玲瓏聞言,倒是很鎮定。

房氏媚兒霍亂皇宮,她已經知道,就連子昂也知道。只是時機未到,由著她而已。等時機一到,不必自己出手,子昂便會親手千刀萬剮了她。

「嬤嬤,你受苦了!」

封嬤嬤搖搖頭,「大小姐,我是心里苦啊!」

「我跟在老夫人身邊幾十年,為老夫人做了多少惡事,可到頭來,老夫人卻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拖下去拔掉舌頭,又被送到妓院,可老夫人,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句求情的話也不肯為我說,每每想起,我這心都拔涼拔涼的!」

封嬤嬤說著,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生吞了曲旁氏的皮,以泄她這些年瞎了眼楮的憤怒。

「大小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封嬤嬤問。

曲玲瓏聞言,愣了愣,心中大概知道,後面的話才是封嬤嬤最想說的話,點點頭,「嬤嬤,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會盡量答應你!」

封嬤嬤松了口氣,接著說道,「大小姐,我知道,我大限將至,如今還能和小姐在這里說話,已經是回光返照,只因為咽不下心中那一口惡氣,才苦苦撐住!」

封嬤嬤的話,曲玲瓏是相信的。畢竟,被人無情折磨那麼久,是個人都熬不過去。封嬤嬤熬過來了,無非還不是想留著一口氣,等待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

「嬤嬤,不必說喪氣話,我身邊有幾個大夫,都是天下聞名的,嬤嬤大顆放寬心!」

封嬤嬤聞言,果斷的搖了搖頭。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

「大小姐,我知道,我已經不行了,這一輩子,我為人奴婢,一輩子沒有錦衣玉食,只求大小姐,我死後,大小姐能為我大辦一場,讓我風風光光的下葬,還能夠給我多準備一些陪葬物品,但願我來生,帶著金銀珠寶去投胎,能投的一戶好人家,一輩子不必卑躬屈膝,任由人打罵!」

「嬤嬤,我答應你!」

風光大葬而已,只要封嬤嬤的消息夠分量,這一切又有何難。,

見曲玲瓏答應,封嬤嬤笑了。

「大小姐,謝謝你,一直以來,那麼多個小姐,我最喜歡的還是大小姐,因為大小姐心地善良,不爭不奪,就連房家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玄恩少爺,也對小姐情有獨鐘。

只有老夫人瞎了眼,自私自利,一心只有自己。怪不得大姑女乃女乃和二姑女乃女乃寧願和老夫人斷絕母女關系,也不肯回來看她一眼,報應啊,報應……」

封嬤嬤說著,咳嗽起來。

伺候她的丫鬟立即伸出手給封嬤嬤拍背,封嬤嬤輕輕的推開她,搖搖頭,「不必了,我自己,我已經快不行了。

大小姐,曲家,最壞的人,不是老爺,也不是二夫人,是老夫人和黃姨娘,你千萬千萬要小心老夫人,因為老夫人她……」

封嬤嬤說著,上氣不接下氣。曲玲瓏運氣從手腕上抽出一根銀針,對準封嬤嬤的穴道,刺了下去。順了封嬤嬤那一口氣。

「嬤嬤,老夫人她怎麼了?」

「老夫人她和聖女教的教主勾結,她房間里有一條地道,是通往聖女教的,我隨老夫人走過一次,不過大小姐,那條地道里面有機關,一定要,一定要……」

封嬤嬤話還未說完,就已經斷了氣。可她所說的話,對曲玲瓏來說,已經是珍貴至極。

「掌櫃,好好安葬封嬤嬤,陪葬物品什麼的,盡量挑些好的,貴重的,另外,給封嬤嬤找一個風水寶地,把她風光大葬了,另外在相國寺給封嬤嬤點一盞長生燈,但願她來生,可以如自己所願,投胎到一戶好人家!」

曲玲瓏的話落,瞪大眼楮的封嬤嬤溘然長逝。

掌櫃聞言,一一記下了,「公主放心,屬下會辦好這件事情的!」

曲玲瓏點點頭,「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去一趟王府,和風影風隨商量事情!」

要怎麼樣才能拿到老夫人房間內地道機關部署圖。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吩咐人備馬車,送公主去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

軒轅擎蒼的書房

曲玲瓏把封嬤嬤的話說給風影風隨听,兩人听了以後,面色嚴肅起來。

「公主,既然這紫衣真人就是聖女教教主,前朝余孽,你說,曲老太太六十大壽那天,會不會來給她祝壽?」

風隨說著,眉頭深深的蹙起。

曲玲瓏聞言,覺得有理。

「或許會,但是,老夫人房間的機關圖要怎麼拿到手呢?」風影問道。

「這個,我自有辦法!」

機關圖,曲玲瓏倒是不怕。

她想要去老夫人的房間找,有困難,但是,若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呢,那或許就沒那麼麻煩了。

回到曲家的第二日。

曲玲瓏去了黃姨娘的院子,把黃姨娘驚的出了一身冷汗。

曲妙人見到曲玲瓏,連頭都不敢抬。

「黃姨娘,妙人妹妹,你們這是怎麼了,怕我會吃人嗎?」

黃姨娘和曲妙人一听,驚恐的看著曲玲瓏。

曲玲瓏想起,封嬤嬤說,這府里最壞的人就是黃姨娘和老夫人,只是,如今這黃姨娘會不會太膽小了點。

她還什麼都沒做,瞧瞧她就嚇得渾身都是冷汗。

「大小姐說笑了!」黃姨娘說著,緊緊的捏住手中的錦帕。

怎麼辦?

怎麼辦?

大小姐一定發現什麼了、。

想到這,黃姨娘更是坐不住。

「哦,是我說笑了嗎?」曲玲瓏說著,扭頭問丁香荷香,「你們兩說說,我說了什麼笑話嗎?」

「回公主,沒有!」︰丁香荷香二人齊聲說道、

「大姐姐……」曲妙人低低的喚了一聲,很多話,卻不敢說。

也說不得。

如今弟弟的命被人緊緊的拽著,她說不得。

「罷了,罷了,與其在這嚇你們,我還是回去吧!」

曲玲瓏見了黃姨娘的事情,在曲府一下子就傳開了,柳姨娘在屋子里著急的走來走去,「姨娘,你別走了,走得我眼楮都花了!」

曲妙言不依的說著,看了一眼曲妙玉,讓她也出聲勸勸柳姨娘。

「是啊,姨娘,有事,咱們慢慢說!」曲妙玉說著,走向柳姨娘,扶住她坐下。

柳姨娘坐下,嘆了口氣,「你們啊,真是不長眼楮,你看看,如今的大小姐,那是被皇上封為公主了,還是鎮國公主,很的皇上信任,而且,以後還是攝政王府的正妃,你們姐妹兩,有事沒事去大小姐屋子里坐坐,和大小姐聯絡聯絡感情,將來也好為自己鋪一條路!︰」

曲妙言曲妙玉一听,泄氣不已,「姨娘,那里是我們不去,而是我們根本進不去啊!」

柳姨娘一听,心頓時沉落谷底。

第二日

曲玲瓏帶著丫鬟去了房氏嬌兒的院子,拉著曲雪菲曲雪漫說了些話,把幾人搞得莫名其妙的時候,起身離開。

留下她們暗自猜測,曲玲瓏的用意。

接下來幾日,曲玲瓏去了別的姨娘院子,在蘭姨娘院子里,和蘭姨娘說了一些話,更和她提起了一個叫阿光的後生在她手下做事,蘭姨娘一听,淚流滿面。

和曲玲瓏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曲玲瓏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听完以後離開。

「姨娘,姨娘,大姐過來了!」

曲妙言說著,拉扯著柳姨娘的衣裳,興奮不已。

如今曲玲瓏是公主,她們是公主的姐妹,要是曲玲瓏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不說公主,就是封個郡主,那也是極好的。

柳姨娘一听,開心不已,「快快快快,快把鮮花擦到花盆里!」

「哎呦,柳姨娘,你這是做什麼?」

「大小姐啊,這不是知道大小姐要過來,摘了鮮花,讓大小姐瞧瞧,大小姐要是喜歡,一會讓妙言妙玉送一些過去!」

曲玲瓏聞言,開向一邊笑得算計的曲妙玉,曲妙言。

「我不喜歡花!」

「那姐姐喜歡什麼?」姐妹兩連忙問道。

曲玲瓏很認真的想了想後說道,「我最喜歡殺人!」

此話一出,柳姨娘母女三人的笑僵在臉上。

曲玲瓏不管不顧,繼續說道,「當然,只是殺反對我的人,要是支持我的,我還是很看著的,以後等我成了攝政王府的主子,一定不會忘記的!」

離開的時候,曲玲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柳姨娘和曲妙言曲妙玉。

「小姐,你回來拉!」

一回到院子,文英就拉著曲玲瓏進了屋子。

偷偷遞給曲玲瓏一樣東西。

曲玲瓏接過打開一看。「地圖?」

「是,是夏蘭偷偷畫的,原圖放回去了!」

曲玲瓏聞言,沉思片刻,「我要見一次原圖!」

文英點點頭。

「明白的!」

夜深沉

曲玲瓏一襲夜行衣,穿梭在曲府。

偷偷潛入曲旁氏的院子,來到夏蘭的房間,在門上輕輕的敲了一下,夏蘭立即開了門,讓曲玲瓏進去。

「東西呢?」

夏蘭聞言,立即拿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曲玲瓏。

曲玲瓏接過仔細看了一遍,遞還給夏蘭。

夏蘭接過,眼看曲玲瓏要離開,立即拉住曲玲瓏,「大小姐。我……」

曲玲瓏愣了愣,說道,「你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放你離開,回去和家人團聚,另加一萬兩白銀,足夠你豐衣足食一輩子!」

夏蘭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別磕了,記得早些把東西放回去,別讓老夫人發現了!」

夏蘭點點頭,「大小姐,奴婢一定給大小姐創造一個時機,讓大小姐拿著地圖去地道看一次!」

曲玲瓏沒有說話,看了一眼夏蘭。

夏蘭不算漂亮,但是很清秀,屬于耐看型。

「夏蘭,別做危險的事情,凡事盡力而為就好,就算不成功,我也不會怪你,我答應的東西,也不會改變!」說完就離開了。

夏蘭卻跪在地上,哭了整整一夜。

平靜的度過幾日後

夏蘭給曲旁氏梳頭,拿起釵子在曲旁氏頭上比劃了幾下,都不滿意,挑來挑去,也沒挑到合適的,說道,「老夫人,听說京城的布莊里出現了許多漂亮的釵子,要不咱們去瞧瞧吧!」

曲旁氏一听,拿起銅鏡看了看頭上,覺得發釵的確不配這發髻,點點頭道,「也罷,出去走走也好!」說著頓了頓,「你去跟幾個小姐說一聲,叫她們也準備一下,一會隨我出去,順便給她們一人買一支!」

「大小姐那也要去請嗎?」夏蘭小聲問,

「玲瓏啊,不必了,她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這老太婆可得罪不起!」

半刻鐘後

曲旁氏帶著曲雪菲,曲雪漫,曲妙言,曲妙玉。曲妙人出了曲府。

曲玲瓏在得知曲旁氏要出去後,就開始準備東西,讓丁香和荷香留守大本營,只帶文英一人前往。

來到曲旁氏的院子,曲玲瓏瞧瞧的潛入曲旁氏的房間,開始四處尋找地道入口的機關。

文英也在一邊仔細尋找。

只是一圈下來,還是沒有找到。

「小姐,你說,咱們衣櫃什麼的都模索過了,會不會那機關藏在衣櫃不起眼的地方?」

曲玲瓏聞言,想著文英的話。

不起眼的地方?

「文英,老太太的茅房去檢查過了嗎?」

文英搖搖頭。

曲玲瓏立即去了曲旁氏小解的房間,就見一幅不倫不類的畫掛在牆壁上。

「小姐,會不會就在那幅畫後面?」文英說著,就想要去踫那幅畫。

曲玲瓏一把拉住她,「︰別踫!」

「為什麼?」文英不解的問。

「因為太突出了!」

一走進茅廁,就看見一幅不倫不類的畫,一般人或許會立即上前,模索一番。

但是,曲玲瓏總覺得,曲旁氏那麼陰毒的人,絕對不會這麼隨隨便便弄一幅不倫不類的畫,掛在這,給人提示。

既然如此

就算機關在這個房間,那也絕對不會在這副不倫不類的畫後面。

「文英,你站在原地不要動,讓我自己來找!」曲玲瓏說著,想起冬蘭的話。

老夫人總是喜歡一個人在茅房,不許任何人靠近。

冬蘭的話無疑是在提醒曲玲瓏,這地道的入口,應該在這茅房。

沿著牆壁一點一點仔細的看過去,還沒發現什麼,屋子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哎,老夫人如今是越來越恨了,昨天用針刺了我幾下,疼死了!」

「可不是,在這樣子下去,還沒等到出府,我就被老夫人折磨死了,也不知道老夫人最近是怎麼了,動不動就下手折磨我們,還往死里折磨,也不知道夏蘭姐姐是怎麼熬過來的!」

「別說了,趕緊去把淨房收拾干淨,免得老夫人回來了,又責罰我們!」

曲玲瓏和文英一听,立即飛身上了房梁。

靜靜的等著那兩個丫鬟進屋子,抬著馬桶出了屋子。

曲玲瓏輕輕的落下。

只見馬桶的後方,有一塊磚很光滑,曲玲瓏伸出手去按了一下,只听得 嚓一聲,屋子中間一塊地板慢慢的分開。

曲玲瓏跳下地道,文英也想要跟去,曲玲瓏搖搖頭,「文英,我一個人去就好,你守在外面!」

「為什麼?」

「傻丫頭,因為我知道進去的機關,卻不知道出來的機關,所以,你要留在外面,為我開機關啊!」

曲玲瓏說著嗎,揉揉文英的臉蛋。

「小姐,……」

「文英,如果,我回不來了,幫我照顧好無塵!」曲玲瓏說完,走下地道。

文英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地板合上。

嘆息一聲,躍上屋梁。

等著曲玲瓏回來。

地道有些黑,曲玲瓏拿出夜明珠,慢慢的按照機關圖上的分布走著。

最先,曲玲瓏還覺得沒什麼,可是越走,越覺得陰森森。

那是一種屬于死亡的氣息。

死亡?

曲玲瓏站在原地,暗自想著,她一生經歷了多少死亡,想不到,今日居然會害怕。

慢慢的來到一個很寬敞的大廳

說是大廳,原因是周圍用粗大的木頭支撐著,中間有一個坑。

坑里面還傳來嘶吼咆哮聲。

曲玲瓏走過去一看,只見大坑里,鐵鏈鎖住幾個人的琵琶骨,而他們一個個披頭散發,正在抓扯著一具尸體,把肉抓下,放到嘴里,吃的滿口是血。

「唔……」一陣惡心反胃傳來。

驚動了下面的幾個人。

他們瞬間抬起頭看著曲玲瓏,哈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今日來的是個活物!」

曲玲瓏聞言,沉澱了氣息,淡聲問道,「你們是誰?」

「小丫頭,你又是誰?」其中一個人問曲玲瓏。

「我是來這找人的!」

那些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笑了起來,「丫頭,你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曲玲瓏說完,準備轉身離開。

其中一人立即喝聲道,「丫頭別走!」

曲玲瓏聞言,站定腳步,往深坑看去,一字一句無情的說道,「我救不了你們!」

「丫頭,只要你救了我們,我就告訴你,這邊上還有一個密室,那密室里,如果關著人,一定是你要找之人!」

曲玲瓏聞言,準備離開。

深坑里又傳來聲音,「丫頭,實話告訴你,一般人不敢去硬闖那密室,因為,那密室有九扇鐵門,除非你有九個人,幫你去開門,不然……,你要救的那個人,只有被萬箭穿心的份,而我們不多不少,剛剛九個人,你看……」

曲玲瓏聞言,心頓時沉落谷底。

擎蒼就在隔壁,可是,在哪一個隔壁。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憑我們為了活下去,都要吃人肉了,你說,你願不願意相信我們!」

「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們的嗎?」曲玲瓏問。

「殺我們?」那人啊哈哈哈的狂笑了起來,其他幾個,也開始笑了起來。「要是紫衣那無恥之徒敢殺我們,早就殺了,何必等到今天,只是,我很好奇,你一個黃毛丫頭,是怎麼進來的?」

「你口中的紫衣,可是紫衣真人?」曲玲瓏問。

「是,就是這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我們聖女教的敗類!」其中一人說著,咬牙切齒。

曲玲瓏沉思片刻才問道,「這是聖女教在京城的總部,對嗎?」

「是,可惜,我們瞎了眼,當初收留了紫衣那混賬,害得我們淪落至此!」那人說著,失落不已。

曲玲瓏猶豫片刻,飛身跳下深坑,落在那幾人面前。

果然,不多不少,剛剛九人。

可他們的肩膀上,都被粗大的鐵鏈穿透了琵琶骨「你們……」

見曲玲瓏跳下深坑,那些人不淡定,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張著血盆大口問,「丫頭,你為什麼要跳下來?」

「如你們所想,我來救你們……」曲玲瓏說著,運氣,伸出手準備去抓那純金剛鐵的鎖鏈。

「丫頭,別費力氣,這鎖鏈,除了諸葛仙,沒人能夠掐的斷!」

曲玲瓏聞言,縮回手,搓了搓,「如果為掐斷了,就說明,我救了你們,你們以後就是我的人,得听我的吩咐!」

九人聞言,面面相覷。

畢竟,他們被控在這深坑快多年,到底有多少年,他們不知道。

反正,這深坑是又臭又潮濕,出去了,不管在什麼地方,也比在這深坑好。

「可以……」

其中一個開了口,其它幾個,自然不會有異議。

曲玲瓏忽然猶豫了,「我說,你們被控在此多年,我在外面只聞到死亡的氣息,為什麼沒有屎尿味?」

曲玲瓏這話問的,幾個老頭子不淡定。

吩咐往後退了幾步,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曲玲瓏,其中一個指了指邊上的地方,「那個洞就是我們大小便和丟人骨頭的地方!」

他們身上的鎖鏈,扣住了琵琶骨,發不了功,而且,還被紫衣下了九轉穿心蓮的毒,雖然每個月送來解藥,但是毒發作起來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以前下在別人身上,沒什麼感覺,但是如今被人下在自己身上,那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你們說,我能相信你們嗎?」曲玲瓏問他們,也是在問自己。

如果用內力救了他們,那麼誰來救擎蒼。

再者說,她也找不到去找擎蒼的路。

或許,只有拼一次,賭一把。

「丫頭,如果,我告訴你,我能掐指一算,算到今日,有一個白衣飄飄的姑娘會來此地,你信不信?」為首的人說著,從衣袖里拿出兩個烏龜殼。

「所以,你們哪怕是吃人肉,也要活下來嗎?」曲玲瓏問、

「對,丫頭,你是第一個站在我們面前,和我們說話的人,因為以前雖然有活人被丟下來,可惜,都被我們吃了!」

曲玲瓏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別再說了,你們說說,諸葛仙要用那一招才能掐斷這鐵鏈?」

「滿天飛花!」

滿天飛花,以柔克剛。

果然,師傅的武功的確博大精深,可以一夕之間讓百花齊放,更能以柔克剛,掐斷純金剛鐵鎖鏈。

「得罪了!」曲玲瓏說完,退後幾步,飛身躍起,一腳踩在一個人的肩膀。

衣決飄飄

那是他們所看過最美的姑娘,最美的舞。

或許,在今後,心甘情願跟在曲玲瓏身邊,就為曲玲瓏有朝一日,能夠一舞。

深坑里,本無花。

可半空中,花瓣開始飄落,花香四溢。

素手之間,曲玲瓏早已經運氣在兩指間,用力掐向那粗大的鐵鏈,當第一根鐵鏈卻掐斷的時候,九個人一個個屏息靜氣,不敢驚擾了曲玲瓏。

直到九個人琵琶骨上,手腕上,腳腕上的鐵索被掐斷,曲玲瓏也精疲力盡,倒在髒兮兮的地上。

他們卻不敢過去攙扶,怕褻瀆了這忽然闖入的精靈。

拯救他們的仙人。、

「丫頭……」

「我沒事,只是,覺得渾身無力,給我時間,一會就好!」

曲玲瓏說完,盤腿打坐,極力吸取脖子上玉牌的內力。

一個時辰後

曲玲瓏微微的睜開眼楮,看著面前那九雙擔憂又驚喜的眼眸,抿嘴淡淡一笑,「謝謝你們沒有趁機殺我!」

那九人聞言,搖搖頭,︰「丫頭,我們雖被奸人所害,但是,我們的正義還在,丫頭,請……」

那是一種尊敬。

他們可以率先出去,可是,作為一個人,他們還是想讓曲玲瓏走在最前面。

曲玲瓏點點頭,站起身,飛出深坑。

在落地那一剎那,幾個人也隨後跟上。

「丫頭,跟我來!」

曲玲瓏就跟他們身後

暗無天日

軒轅擎蒼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當那塊玉牌出現的時候,軒轅擎蒼知道,自己有活著的機會。

努力吸取玉牌蘊藏的氣息,盡力吸收。

幾天下來,感覺身上的傷不藥而愈,只是想要掙開琵琶骨上的鐵索,還是不行。

「玉牌,你知道嗎,我想玲瓏了!」

軒轅擎蒼說著,想起很多很多。

曲玲瓏的笑,曲玲瓏的怒,曲玲瓏的不語,曲玲瓏的埋怨。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好,那麼好。

「我亦然記得,那一天,她身受重傷,緊緊的抱住我,說,不要丟下她,不要……那一刻,我的心疼的,……」

軒轅擎蒼說著,靠在牆壁上。

玲瓏,我知道,你那麼聰明,那麼本事,一定可以找到我的。

一定可以。

只是,當睜開眼楮,看著站在牢門前,心心念念的佳人時,軒轅擎蒼抬手狠狠的甩了自己幾個耳光。

「讓你胡思亂想,讓你胡思亂想!」

只是,為什麼懷抱那麼的溫暖,唇舌之間的香氣那麼的明顯。

軒轅擎蒼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被曲玲瓏強了。

「玲瓏……,我是在做夢嗎?」

曲玲瓏沒好氣的指了指軒轅擎蒼的腦門,「被關傻了!」說完,舞起滿天飛花,在軒轅擎蒼錯愕的情況下,掐斷那兩條粗大的鎖鏈。

手上,腳上的鏈子。

扶住軒轅擎蒼的胳膊,「擎蒼,我們走吧!」

「玲瓏,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軒轅擎蒼問。

問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作為一個王爺,他是驕傲的,這種牢獄之災,一般人都會選擇求死。

可他,舍不得。

舍不得那對他許下諾言的玲瓏。

也舍不得,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那怕是遙遙相望,他也想和她活在一個世間。

曲玲瓏沒有回答他,只是踮起腳尖,壓下軒轅擎蒼的頭,狠狠的吻住他的嘴唇,用力的咬了他一口。

直到嘴里嘗到了血腥味,才放開他。

這一次,軒轅擎蒼什麼都不問了,緊緊的抱住曲玲瓏。

「丫頭,別粘糊了,趕緊走吧!」聖女教的前任教主聖天戰催促道。

曲玲瓏聞言,看了一眼有些臉紅的軒轅擎蒼,點點頭,帶著他們往回走。

「你們一定要看好腳下,不要去踫邊上的東西,不管多漂亮,也別踫!地方窄的地方,側著身子就可以通過了!」︰曲玲瓏邊說,緊緊的牽著軒轅擎蒼的手。

千言萬語,不適合在這一刻說。

只能十指相扣,訴說著心中的點點柔情和愛意。

曲玲瓏也沒有告訴聖天戰聖女教已經被毀的七七八八,如今的聖女教,真真正正的幾乎都是女人,也沒有告訴他,紫衣如今叫紫衣真人,還是女扮男裝的假女人。

聖天戰雖然疑惑為什麼多出了這麼一個地道,但是,他相信曲玲瓏。

或許從一開始,聖天英算出二十五年後,有人會來救他們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在算計著曲玲瓏到來的時間。

所以,此刻,無條件的相信她。

來到地道出口,曲玲瓏伸出手在地板上用力的敲了幾下。

一開始沒有反應。

曲玲瓏索性安靜的等,等文英按捺不住,打開地道的機關,看看她是不是在出頭處。

其實不怪文英,因為,她的確隔一刻鐘就會悄悄打開一次地道的機關,看看曲玲瓏是不是在出口處。

而曲玲瓏出現的時機,剛好是文英打開機關半刻中後。

半刻中後,文英再一次跳下屋梁,走到馬桶邊,移開馬桶,按了一下機關。

在看見站在面前的曲玲瓏和曲玲瓏身後的軒轅擎蒼時,文英不顧一切沖過去抱住曲玲瓏,「小姐……」

「別哭,我沒事,快讓開,後面還有人!」曲玲瓏拍拍文英的背。

文英聞言,立即讓開了路,讓後面的人出來。

只是在看見就跟跟原始部落出來的人沒啥區別的人時,文英還是悄悄的皺了皺眉。

「文英,此地不可久留,我們趕緊走吧!」

文英點點頭。

曲玲瓏帶著他們悄悄的潛到自己的院子,丁香荷香一見軒轅擎蒼,立即單膝跪地,「奴婢丁香(荷香)見過王爺!」

軒轅擎蒼擺擺手,「你們下去準備熱水吧,本王要沐浴更衣!」

多少天不錯洗浴,渾身都一股臭味。

也只有玲瓏不嫌棄他,還親了他。

想到這,軒轅擎蒼偷偷的看了一眼,和聖天戰幾人說話的曲玲瓏,曲玲瓏感受到軒轅擎蒼的視線,扭頭看了他一眼,軒轅擎蒼瞬間紅了臉。

「丫頭,你是什麼意思?」聖天戰問曲玲瓏。

什麼叫她雖然救了他們,他們也幫她救了人,所以互不相欠,他們可以走了。

去哪里?

如今他們身無分文,對這地方又不熟悉。

聖天戰想的很清楚,死活要賴在曲玲瓏這,那都不去。

「我的意思,其實你很清楚的,所以……」

「不去,那都不去,反正一句話,咱們九個,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聖天戰索性無奈的說著。

曲玲瓏無語,想了想道,「既然你們選擇不走,那麼我還是那句話,我的身邊,不留不忠不義之人。你們此刻留下了,以後就再也不會是聖女教的人,而是我曲玲瓏的人!」

她可不會無端收留幾個飯桶。

聖天戰聞言,愣了愣,隨即點點頭道,「行,我們兄弟九個行走江湖,一向言出必行,所以,既然今日選擇留下,就不會反悔,但是,我們也有一個條件,等我們殺了紫衣以後,定會忠心耿耿的效忠于你!」

曲玲瓏點點頭,「︰文英,待他們下去,然後吩咐廚房,多燒些熱水送過來,另外,你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外面買些衣裳回來,記住,瞞得過,瞞著,瞞不過,就讓他們知道吧!」

文英點點頭,隨即又說道,「︰小姐,我順便吩咐廚房煮一鍋肉粥吧!」

曲玲瓏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房間里

軒轅擎蒼泡在撒了花瓣的浴桶里,琵琶骨上,那兩個扣住琵琶骨的鐵頭貼別的觸目驚心,曲玲瓏抬手輕輕的模上去,小聲問道,「還疼嗎?」

軒轅擎蒼搖搖頭,「玲瓏,不疼的!」

因為活著回來,就算是疼,也熬得住。

「你i在等一會,等江東方到了,就可以取下這鐵頭了!」曲玲瓏說著,頭靠在軒轅擎蒼的脖子上。

「玲瓏……」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軒轅擎蒼的脖子上,幾乎灼傷了他的心。

「沒事,我一會就好!」曲玲瓏說著,扭開頭。

「玲瓏,別,看見你哭,比刀子刺在我心上還疼,我每一次熬不下去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死了,玲瓏怎麼辦?」軒轅擎蒼說著,轉過身子,雙手捧住曲玲瓏的臉,像對待稀世珍寶般,寶貝著,心疼著。

「我的玲瓏那麼的孤傲,又那麼的孤獨,她的心那麼的堅韌,我費了那麼多勁才讓她的心里稍微有了我的位置,如果我死了,玲瓏要怎麼辦,我就撐啊,熬啊,如果熬不下去了,我就一遍又一遍的喚著,玲瓏,玲瓏,玲瓏。

你知道嗎,這麼喚著,就有了活下去的力氣。」

軒轅擎蒼說著,輕輕的親了親曲玲瓏的眼眸,吸去她眼角的淚水。

這個女人,他愛著,疼著,寵著,怎麼舍得她哭。

「那你為什麼要我嫁別人,你可知道,在得知你失蹤了,我恨不得去死!」曲玲瓏說著,撲在軒轅擎蒼懷中,小聲低泣。

她不是不哭。

只是沒有人能夠好好待她,柔化她心中最冷的冰塊。

她不是無情,只是被人無情對待多了,忘記了有情

「玲瓏,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軒轅擎蒼說著,緊緊的抱住曲玲瓏,他一生的至寶。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不許在拋下我,不許!」

屋子外

風影風隨江東方很是著急。

畢竟王爺回來了,他們開心,但是,王爺和公主關在房間里好久了,還不開門,他們著急。

「荷香,你去敲敲門!」風隨對荷香說道,

荷香看了風隨一眼,搖搖頭,「不去!」

她可不敢去觸霉頭。

王爺的性子,別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

王爺是除了公主,未來王妃,其他人,誰死誰活,王爺根本不在意。

「擎蒼……」

「嗯!」

趴在曲玲瓏腿上,軒轅擎蒼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多久沒有安心的睡一覺了,如今聞著熟悉的氣息,他好想睡。

「取了鐵頭,吃點稀飯再睡吧!」曲玲瓏說著,柔情似水。

誰又能把她和殺伐果斷的鎮國公主聯系在一起。

想當初,在皇宮門口,一人斬殺了征東將軍和他的親信,再去攝政王府的路上,一人暫時百余人,衣不沾血。

「玲瓏,那你抱著我睡好不好,我怕……」

軒轅擎蒼說著,無助的看著曲玲瓏。

他只是一個人,也會害怕。

「好!」

軒轅擎蒼聞言笑了。

笑得那麼燦爛,那麼開懷。

「玲瓏,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你在我和無塵之間取舍,你會選擇誰?」軒轅擎蒼忽然問。

曲玲瓏聞言,愣了愣,「擎蒼,我兩個都選,誰也不會拋下,無塵是陪伴了我三年的家人,親人,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我們相伴了三年,我們之間的感情誰也代替不了。對你,擎蒼,我深深的愛著,念著,這種感情是愛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若不離,我定不棄,所以,不管是誰,要我在你們之間選擇,我會殺了他,拼了我的命,也要護住你們兩個!」

這個答案,軒轅擎蒼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至少玲瓏沒有拋棄他。

就夠了。

「玲瓏,我也會保護你,保護無塵不讓人傷害你們,絕不!」

曲玲瓏點點頭,起身,開了門讓風影風隨江東方進屋。

三人一走進屋子,單膝跪下,「屬下該死,屬下……」

軒轅擎蒼擺擺手,「都起來吧,本王不在的日子,你們表現的很好,所以,一切都過去了!」

三人聞言起身,江東方立即上前,走到軒轅擎蒼身邊,看著軒轅擎蒼琵琶骨上露出的鐵頭,;「王爺,麻醉嗎?」

「不必,來吧!」軒轅擎蒼說完,看向曲玲瓏。

曲玲瓏走到床邊,坐在軒轅擎蒼身邊,讓軒轅擎蒼的頭擱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揉著他的頭,「東方,刀起刀落,速度些,風隨,風影,上藥的數度也快些,明白嗎?」

「明白!」

三人齊刷刷的應聲。

曲玲瓏點點頭,「擎蒼,為了我,你行的,對嗎?」

「玲瓏,我i可以的!」

江東方,風影,風隨聞言,無不震驚。

都說愛情偉大,卻不想,偉大至此。

江東方執刀,一手按住軒轅擎蒼的肩膀,刀起刀落,數度幾塊,血跡還未流出,那勾住琵琶骨頭的鐵頭便被他用刀子撬出。

風影立即往傷口里倒了藥粉,風隨馬上包扎,由始至終,沒有流出一滴血。

軒轅擎蒼卻疼的緊緊咬住曲玲瓏的衣裳,雙手緊緊抱住曲玲瓏的腰。

他疼,卻硬是不吭一聲。

「擎蒼,要不,我們上麻藥吧!」曲玲瓏見軒轅擎蒼那麼疼,勸說道。

軒轅擎蒼搖搖頭,「玲瓏,不,牙一咬,就熬過去了!」

因為上了麻藥,傷口好的慢。

只有這樣子,硬生生的忍過去,傷口才好的快。

江東方執刀來到另外一邊,有了最先一刀,這一刀更快。

等到風影風隨上好藥,軒轅擎蒼直接疼暈了過去。

「擎蒼……」

曲玲瓏低低的喚了一聲,心疼的拿了枕頭,把他放在枕頭上。

「東方,我那邊還有幾個人,需要你辛苦一下!」

江東方一听,立即搖頭道,「公主,別,有需要盡管吩咐一聲,我江東方還是那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就麻煩你們了!」

江東方點點頭,曲玲瓏讓荷香帶江東方,風影,風隨過去。

「丁香,讓人準備桶水,我要沐浴!」

從那個地方回來,一直顧著軒轅擎蒼,自己都沒來得及換上的衣裳。

臭臭的,他們不說,自己可是有鼻子,還能聞得到。

連著三天

曲玲瓏覺得一個男人,能粘人碾道軒轅擎蒼這樣子的,絕對是少數,不,是異類。

一天二十個小時,十二個時辰,他巴不得自己二十個時辰都在他身邊,眼楮一睜開,玲瓏在,眼楮一閉,玲瓏在。

夜晚同床共枕,這家伙哪怕是忍的汗流浹背,也絕不越界。

曲玲瓏知道,他是心疼自己。

不然,以他的忍耐力,就是帶著傷,也能把自己給上了。

吃干抹淨。

郊區院子

曲雪漫跪在地上,而她的另外一邊,曲旁氏也跪著,曲陽峰也跪著。

曲雪漫從來沒有想過,她的祖母,父親,都是師傅的人,不,是師傅的走狗。

走狗,是了。

師傅剛剛就是這麼喚父親和祖母的。

不過,看他們此刻的模樣,還真的和走狗無疑。

紫衣恨極了。

軒轅擎蒼被救走了,罷了罷了,畢竟,曲玲瓏本事。

偏偏曲玲瓏把鎖在深坑里的九大長老也救走了,簡直罪不可赦。

他恨,恨的牙癢癢。

走到曲雪漫身邊,一把揪起曲雪漫,在曲雪漫還未來得及出聲的時候,一把撕開了曲雪漫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身體。

把曲雪漫狠狠的壓在身下,當作曲陽峰和曲旁氏的面,把曲默軒的要了。

沒有前戲,沒有,那麼的橫沖直撞,完全不顧曲雪漫的驚呼,求饒。

一下又一下,直到曲雪漫再也叫不出聲,紫衣還是不肯放開曲雪漫,對著身體已經發了冷的她,用力的索要。

曲旁氏冷冷的看著,不帶一絲感情,吩咐曲雪漫不是她的孫女,和她毫無關系一般。

曲陽峰也是,低著頭,不敢去看那**的一幕。

直到曲雪漫被丟在他們面前,曲陽峰和曲旁氏才哆嗦的往後退了退,「主子……」

「你們兩個給我記住了,趁著你六十大壽的日子,把曲家的錢財全部撈出來!」紫衣說著,看向站在遠處的魏雲雲。

「雲雲,過來……」

魏雲雲聞言,身子一哆嗦,卻不敢不動,一步一步走向紫衣。「師傅……」

「把衣裳月兌了!」紫衣吩咐道。

曲雪漫那賤人,被人玩爛了,卻還是那麼不禁玩,掃興。

魏雲雲聞言,撲通一聲跪在紫衣面前,「師傅,雲雲求您,別……」

話還未說完,紫衣一腳踹在魏雲雲胸口處,冷聲道,「月兌……」

魏雲雲害怕不已,顫抖著手月兌去身上的衣裳,最後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條褻褲。

「過來!」

魏雲雲聞言,只得起身,走到紫衣面前,坐在紫衣的腿上。

才坐下去,胸口處便被紫衣狠狠的咬了一口。

「唔……」

沒有歡愉,只有疼痛。

王爺,王爺,王爺……

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吶喊著那個深愛的名字,可惜,可惜了……

直到紫衣覺得發泄完了,才把破布女圭女圭一般的魏雲雲丟在地上,對曲陽峰說道,「賞給你了,要是不喜歡,我就送個男人給你!」

曲陽峰看著渾身青青紫紫的魏雲雲,又看向倒在一邊沒有了氣息的曲雪漫,站起身,慢慢的月兌掉衣裳,褲子。

「世伯,不要,不要……」

可無論魏雲雲怎麼求饒,曲陽峰都不聞不問,發了狠的要她。

彷佛通過她,能滿足了靈魂一般,直到滿屋子的血腥味,曲陽峰才停下來,看向一邊的曲旁氏,一字一句的問道,「母親,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滿意了嗎?」

曲旁氏聞言,胸口激烈起伏,

那一口氣,哽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陽峰……」

「母親,雪漫死了,我把雲雲也弄死了,嗯,你說,我要不要對雪漫,我的親女兒,動手呢?」曲陽峰小聲的問。

那語氣太陰沉,太陰森。

讓曲旁氏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鋒兒……」曲旁氏輕輕呼喚,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只得張著嘴,看著曲陽峰一步一步走出了屋子。

「母親,咱們回家吧,回去看看,曲家如今還剩下誰?」

曲旁氏無奈,起身追了上去。

後悔嗎》

曲旁氏自問。

後悔了吧,可是,世間有後悔二字,卻沒有時光倒流。

曲家

明日便是曲旁氏的六十大壽。

曲旁氏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她的兩個兒女,一個都沒回來,就連外孫,外孫女,也沒有人前來,更沒有送來賀壽的禮物。

想著想著,曲旁氏痴痴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哭了。

「老夫人,你大喜的日子,怎麼哭了呢?」夏蘭小心翼翼的問,生怕觸了曲旁氏的霉頭,最後被狠狠的修理一頓。

得不償失。

「夏蘭,大小姐那邊,你去過了嗎?」曲旁氏問。

夏蘭聞言,驚愕不已,手心全是汗,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說道,「老夫人,去過了,大小姐說,明日一定給老夫人賀壽,另外還給老夫人準備了厚禮!」

曲旁氏聞言,才稍微松了口氣。

曲玲瓏貴為公主,送給她的東西,應該不會太次品吧。

如今,主子要錢財,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曲玲瓏院子

四周高手密布

曲玲瓏搞不懂軒轅擎蒼,為什麼不肯回王府去。

「擎蒼……」

軒轅擎蒼嗯了一聲,越發抱緊了懷中的女子。

「問你個問題,不許說謊!」曲玲瓏說著,臉上全是認真。

軒轅擎蒼看了一眼,點點頭,「玲瓏,你問吧,小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完,在曲玲瓏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以解相思之苦。

是了,

每天晚上,佳人在懷,親得,模得,要不得。

何止一個苦字可以解釋。

「你為什麼不回王府?」

軒轅擎蒼聞言,抱住曲玲瓏的手僵了僵,才說道,「︰玲瓏是要趕我走嗎?」

「不是?」曲玲瓏說著,把頭靠在軒轅擎蒼的胸口上,听著他的心跳。「我是想問你,為什麼不回去見見你娘!」

曲玲瓏其實想問,你媽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傷害了你,讓你如此的恨她。

但是,說不出口。

也問不出口。

「玲瓏,真想知道?」軒轅擎蒼問。

本來,這件事情,他準備掩埋。

一生一世不對任何人說,但是此刻問他的人是曲玲瓏,最愛的姑娘,他會說。

「說吧!」

「小時候,我不得母妃的寵愛,我以為是自己表現的不夠好,上面還有一個哥哥,是太子,我很羨慕太子哥哥,他可以被母妃抱在懷中,哄著,疼著,呵護著。

我就努力的學習武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反正一切母妃會喜歡的東西,我都學,可惜,沒用。

母妃是眼里一直沒有我。

直到我六歲那一年,太子哥哥十二歲,父皇拿著寶劍問母妃,將來會讓誰做皇帝,母妃說是太子哥哥,父皇不信,母妃最後抱起我,把我丟到荷花池里,眼睜睜的看著我,在荷花池里撲騰。

大冷的天,卻不派人下來救我。

直到父皇開了口,我才被救上來,從此大病了一場,然後,我就偷偷出宮,從軍去了!」

故事很短,寥寥數語,可曲玲瓏能看見。

一個六歲的孩子,在荷花池里,絕望的求生,他的母親,父親,就在岸上,眼睜睜的看著。

拿著透徹心涼的絕望,誰懂。

「擎蒼,等一切平息了,咱們要一個孩子,然後好好疼她,好不好?」曲玲瓏說著,強忍心疼。

「好,一切都听玲瓏的!」軒轅擎蒼說著,忽然覺得,沒那麼恨萱太妃了。

那個冷血的母親,真的不恨了。

其實一早就不恨了。

因為,曾經,她也為自己爭取過,雖然後來沒有成功。

但是,軒轅擎蒼還是感謝她,如果不是她造就了現在的他,他是不會遇上玲瓏,更不會為了那份遙不可及的愛,放下尊嚴,去拼搏一次,博取自己的幸福。

曲玲瓏不想勸軒轅擎蒼原諒萱太妃的話,此時此刻,只要這麼緊緊的抱住他,就夠了。

真的夠了。

曲旁氏六十大壽

一大早

曲家便張燈結彩

很多地方都掛上了紅燈籠,以示喜慶。

一大早,軒轅擎蒼便走了,曲玲瓏知道他起床,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的抱著她親了又親,啃了又啃。

衣領上是看不見什麼,可衣領下,那是絕對的精彩,青青紫紫,一片一片的。

曲玲瓏都忍不住懷疑,軒轅擎蒼這樣子下去,會不會忍到殘廢。

應該會的吧,

「小姐,你笑什麼呢,那麼幸福的樣子?」文英小聲的問道,眼眸里全是壞笑。

曲玲瓏聞言,瞪了文英一眼,「壞丫頭,你就取笑我吧,等詩香回來,看她怎麼收拾你!」

說起詩香,曲玲瓏便想起無塵。

想著要怎麼和無塵解釋,她和軒轅擎蒼的事情。

一時間,曲玲瓏又笑不起來了。

「小姐,文英想詩香和無塵了!」文英說著,坐到曲玲瓏身邊,頭靠在曲玲瓏的肩膀上。

「我也想了!︰」曲玲瓏說著,嘆息一聲。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文英,老夫人那邊,人手準備好了嗎?」

「小姐放心,全部準備妥當,就等魚上勾了!」

「好,咱們走吧,去給老太太請安,!」曲玲瓏說著,忽然想起曲雪漫,「文英,這幾天,你可曾見到三小姐?」

「三小姐?」文英搖搖頭,「沒有,就連三小姐身邊的丫鬟寒梅也沒瞧見呢!」

曲玲瓏聞言,也沒多想。

起身朝大廳走去。

大廳里,已經有了客人。

比如房旁氏,和房玄恩,潘旁氏。

對于潘旁氏,曲玲瓏第一次見到,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潘旁氏,曲玲瓏便有一種想要親手剮了她的想法。

千刀萬剮的那種。

「哎呦,是我們的鎮國公主到了!」

不知道是誰吆喝了一聲,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曲玲瓏,曲玲瓏也不避著,抬頭挺胸,由著她們看,一步一步走到曲旁氏面前,「祖母,今日是你大壽,玲瓏為祖母準備了厚禮!」曲玲瓏說完,朝身後拍拍手,一會功夫,十二個丫鬟雙手端著托盤走過來。

南海珍珠99顆,顆顆飽滿圓潤。夜明珠十二顆,顆顆索大無比。翡翠紅色珊瑚,一簇簇紅艷艷。和田暖玉如意,晶瑩剔透光澤。一串全年紅檀佛珠。一對翠綠生煙的鐲子。一座瑪瑙觀世音佛像。一套延年益壽雙面繡壽衣。一個陶瓷枕頭。一套紫砂壺茶具。一把嵌滿寶石的匕首。一個夜光杯。十二個丫鬟,每一個手中的東西,都價值千金。

曲旁氏瞧著,心花怒放。不管怎麼說,曲玲瓏此刻是給她爭了面子,瞧瞧那些貴婦人們,一個個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夸獎的,贊賞的,把曲旁氏都快夸到天上去了。

只有曲玲瓏,一直在笑。

因為她深信,爬的越高,摔得越淒慘。看向潘旁氏,曲玲瓏朝潘旁氏淡淡一笑,笑得潘旁氏心中汗毛豎起。總覺得心神不寧,但是,任由自己努力鎮定,都鎮定不下來。

「皇上駕到,太後娘娘到!攝政王到」

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呼,所有人連忙起身去接駕。走到曲家門口,曲玲瓏就看見騎在馬上的軒轅擎蒼,一身黑色錦袍,袖子口,領口全部用金線秀出蟒蛇的圖案,顯得越發的威嚴。

頭上的玉冠晶瑩圓潤,給他那白玉般的臉上,柔和了不少。

其實,軒轅擎蒼很英俊,這一點,曲玲瓏很早以前就知道,至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曲玲瓏就知道了。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那樣子,太魅惑人心了。軒轅擎蒼也是第一眼,就看見了人群後的曲玲瓏,朝曲玲瓏淡淡一笑,柔情橫生。那一瞬間,曲玲瓏有一種錯覺,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臣(民女,民婦,臣女臣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千歲,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

軒轅子昂站在馬車上,看著眾人下跪行禮,只有曲玲瓏一人鵝立雞群的站著。軒轅子昂笑了。也只有鎮國公主曲玲瓏,有這個膽識。

「都平身吧!」

「等等……」房氏媚兒打算軒轅子昂的話,眸子銳利的掃向曲玲瓏,一字一句的問道,「鎮國公主,你為什麼見了皇上,哀家不下跪請安,難道你是想造反嗎?」

軒轅子昂聞言,剛想發火,見皇叔軒轅擎蒼只是笑著,眸子里全是慢慢的寵愛,似乎在說,玲瓏,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想到這,軒轅子昂也堅定的看向曲玲瓏,告訴曲玲瓏,隨便你怎麼鬧,朕站在你這邊。太後的話,很多人幸災樂禍,卻也有人擔心。那唯一擔心的人就是曲妙人。

曲玲瓏淡淡一笑,走到太後房氏媚兒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太後,本公主既然是鎮國公主,那麼自然不是一般人,見了皇上,也只需福身而已,再者說,本公主還是未來的攝政王妃,雙從身份下,試問這軒轅擎蒼,可還有比本公主更高貴的女人?」

一句話,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就是把房氏媚兒踩下去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訴所有人,她,曲玲瓏才是軒轅王朝最尊貴的女人。房氏媚兒,你什麼都不是。

不過,曲玲瓏的確佩服房氏媚兒,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敢再次叫囂,也不想想,沒有收拾她,是軒轅擎蒼傷還未好,紫衣真人還未抓到。只要紫衣真人一死,房家,必除之。她房氏媚兒就是這些人中間的一人。

房氏媚兒聞言,又听見那些下跪之人的抽氣聲,心里頭就像是被人倒入了滾滾開水,燙的她心肝脾胃腎生生的抽疼。

「你……」怒喝一聲,想要責罵曲玲瓏幾句,驀然發現一道冰冷蝕骨的朝她看來,房氏媚兒扭頭看去,就瞧見軒轅擎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眼神,宛如磨快的刀子,尖銳的一刺擊中。

那眼神,也在警告她,若是敢說出一句侮辱曲玲瓏的話,他不介意讓她血濺當場。

那眼神,真真冰冷的緊。

淒婉一笑,「也是,如今這軒轅王朝,的確沒有比鎮國公主更尊貴的女人了,可是鎮國公主啊,你在尊貴,也只是個女人,要依附男人而生!」

「是嗎?」曲玲瓏對于房氏媚兒的話不以為然,扭頭看向軒轅擎蒼,一字一句的問道,「王爺,太後她老人家說的對嗎?」

軒轅擎蒼聞言淡笑,「玲瓏,本王以王府為聘,日後玲瓏嫁入王府,王府的一切都是玲瓏的,包括本王亦然!」

那樣子也好,他什麼都不必去管,不必去做,只要好好愛玲瓏就好。

曲玲瓏沒好氣的看了軒轅擎蒼一眼,暗罵他想得美。把王府交給她,她沒日沒夜的忙碌,他倒是落得清閑。

她才不去做那傻子呢。

可別人卻這麼想,一個個想著,這鎮國公主還未嫁過去,攝政王便表了態度,那以後嫁過去,定是萬千榮寵集于一身。

一個個想,或許,應該轉移陣地,別再一顆樹上吊死了。

軒轅子昂見說的也差不多了,皇叔也表明了態度,大聲說道,「都起來吧,朕今日是來祝壽的,可不是來擺架子的,大家不必拘禮,該怎麼玩怎麼玩,該怎麼鬧怎麼鬧!」

說完下了馬車,那些跪著的人立即叩謝隆恩,站起身,把路讓開。

軒轅子昂人雖小,但是聰明,也不管軒轅擎蒼和房氏媚兒有沒有跟上,大步走向曲玲瓏,腦子里掙扎了好久,才阻止自己不要孟浪,要依著自己的心思。的握住曲玲瓏的手,訴說衷情,或者大叫一聲瓏瓏,跳起來,像猴子一樣掛在曲玲瓏身上。

這些,他都只是想想,絕對不敢實際行動。

因為那樣子,皇叔會活生生的剝了他的皮。

「玲瓏……」

曲玲瓏淡笑,「皇上,進去吧,文英做了好吃的,一會多吃點!」

其實所謂的好吃不好吃,最重要還是那份心。

而那些好吃的,也不是文英特意為子昂做,曲玲瓏這麼說,也是想哄軒轅子昂開心。

他才八歲,卻老成的像十八歲的孩子,童年快樂都還未體驗到,就硬生生的被逼著長大。

「真的嗎?」軒轅子昂問,眼楮都眯成了縫。

這個動作,他可是學了好久才學會的。

天真,無邪。

無塵的標準表情。

說道無塵,軒轅子昂扁了扁嘴,「玲瓏,無塵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也不知道,本來已經派人去相國寺接無塵了,可是相國寺的人說,方丈大師帶著無塵離開,到底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

有詩香跟著,曲玲瓏不擔心無塵的安危,只是單純的想他了。

「玲瓏,要不朕發張皇榜吧!」

曲玲瓏聞言,搖搖頭,「這倒不必,該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了,走吧,進去吧!」

兩人說話間,軒轅擎蒼也來到了兩人身邊,含笑的看著他們。

攝政王會笑,那真是嚇壞了好多人。

畢竟,軒轅擎蒼這麼多年,除了冷冰冰一張臉,留給人們的便是冷酷無情,如今笑得那麼的溫暖,讓那些大家閨秀一個個暗生情緒。

卻礙于女德,不敢上前。

曲雪菲滿臉通紅,想要上前和曲玲瓏說幾句話,誰知道曲玲瓏卻帶著軒轅子昂,軒轅擎蒼大搖大擺的走了,想要跟上去,卻被風影,風隨攔下。

「王爺吩咐了,閑雜人等,不許靠近!」

曲雪菲愣在原地,恨恨的跺了跺腳。

什麼叫閑雜人等,她可是曲家小姐,以後還是攝政王府的姨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子對她。

一定是曲玲瓏搞的鬼,一定是。

心中發恨。

曲家大門外,卻傳來一聲。

「阿彌托福……」

走了幾步的曲玲瓏忽地站定了身子,扭頭,就看見一襲藍衣的無塵笑得大大咧咧,站在門口處,朝她露出一口白牙。

不停的朝她招手,「瓏瓏……」

「無塵……」

曲玲瓏低低的喚了一聲,眼眶有些發酸。

原本以為,還要一段時間才能見著,只是沒有想到,他回來的這麼快。

無塵不顧一切的跑向曲玲瓏,然後緊緊的抱住曲玲瓏,哇一聲哭了起來,「瓏瓏,無塵想你,無塵好想你!」

「瓏瓏也想無塵了,很想很想!」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曲家大小姐和一個看似痴傻的男子抱在一起,而攝政王軒轅擎蒼只是在一邊含笑的看著,小皇帝軒轅子昂,站在一邊,著急的拉扯著無塵的衣角,「無塵,我呢,我呢!」

無塵聞言,看向軒轅子昂,抬手抹抹臉上的淚水,彎腰一把抱起軒轅子昂,往空中一拋,然後接住,摟著他轉了幾圈,才說道,「無塵也想子昂了!」

「子昂也想無塵,很想很想!|」

曲玲瓏和軒轅擎蒼聞言,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曲雪菲卻恨的牙癢癢。

那個傻子,原來是曲玲瓏身邊的人。

她不會放過他們的,不會。

曲玲瓏走向方丈大師,「方丈大師,謝謝你送無塵回來!」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人已經送到,老衲也該回去了,阿彌陀佛,告辭!」方丈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無塵,又看了看曲玲瓏。

再看了人群中潘旁氏一眼,低嘆一聲「阿彌陀佛,近在咫尺,不相識,終錯過,孽緣啊,孽緣!」

別人不知道方丈說了什麼,曲玲瓏卻听得一清二楚,眉頭蹙起,想要領悟方丈大師的意思,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詩香站在曲玲瓏身邊,甜甜的喚了一聲,「小姐!」

能回到小姐身邊,她很開心。

在相國寺,無塵不開心,方丈說要帶無塵回京城zhao小姐,詩香還擔心不已。

卻不想,方丈帶著無塵和自己去了很多地方,無塵也學會了很多,很多。

曲玲瓏拍拍詩香的肩膀,「詩香,辛苦你了!」

「小姐,不辛苦!」詩香說著,淡淡一笑。

無塵學到很多,自己何嘗不是。

「進去吧,文英一直念叨你們,每天念,念得我耳朵都快起老繭了!」曲玲瓏說著,挽住詩香的手臂。

那樣子是那麼的親切,那麼多好、

曲妙人直直的看著,眼眸里全是羨慕。

直到曲玲瓏離開好久,好久,她還是傻愣愣的想著,為什麼大姐姐對她,從來沒有那種笑,疼惜,感激,喜愛。

大姐姐總是把她推得很遠很遠。

「妙人,想什麼呢,走吧,去給老夫人祝壽!」黃姨娘見曲妙人愣在傻愣愣的,伸出手推了推她。

曲妙人回神,看向黃姨娘,一字一句的說道,「姨娘,我後悔了!」

黃姨娘聞言,驚出一身冷汗,「妙人,你胡說什麼?」

「姨娘,我說我後悔了!」曲妙人說著,紅了眼眶。

「後悔了?你說你後悔了,那妙人啊,你告訴姨娘,你是不是要丟下姨娘,丟下默安,去走你自己想走的路,過你自己想過的日子?」黃姨娘問。

心中卻淒涼不已。

這一輩子,她空有美貌,能說會道又如何。

外人瞧著,以為,曲陽峰是真心寵她,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曲陽峰的心,那麼自私自利,有的只有他自己。

而她,只有自己謀劃,努力,才能過的更好。

別人不懂,也沒有人懂。

曲妙人直直的看著黃姨娘,還一會後才說道,「姨娘,我會好好想想的,你放心吧!」

說完回了自己的院子,趴在床上嗚咽起來。

「小姐,何苦來著!」丫鬟翡翠在一邊勸說,可怎麼勸呢。

小姐就是小姐,丫鬟就是丫鬟。

她不能像大小姐身邊的文英,吃得好,穿的好,手中銀子無數,對誰都樂呵著,在大小姐面前,更是一點丫鬟的樣子都沒有。

拉著大小姐笑,拉著大小姐撒嬌。

動不動還生大小姐的氣。

還一個勁的跟她們這些丫鬟抱怨,大小姐又怎麼欺負她了,只是這些欺負,她們這些丫鬟都羨慕死了。

「翡翠,你不懂,不懂,我好苦,好苦啊!」曲妙人說著,拉了被子蓋住頭。

痛哭起來。

她想要的,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想去找大姐姐,和大姐姐說清楚,可是姨娘不許,她不能。

「小姐,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找大小姐,把一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大小姐,奴婢總覺得,大小姐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沒有點破而已!」翡翠說著,低下了頭。

曲妙人聞言,咻地抬起頭,看向翡翠,「翡翠,你為什麼這麼說?」

翡翠被曲妙人那麼瞧著,咽了咽口水,才繼續說道,「那一日,我瞧見女乃娘偷偷的去見了大小姐身邊的文英,還唧唧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所以,小姐,你去找大小姐吧,為自己和姨娘,默安少爺,求一條生路!」

為自己求一條生路?

曲妙人這麼想著,抬起淚眼模糊的臉,看著牙行翡翠,「翡翠,你說,大姐姐她會相信我嗎?」

翡翠聞言,猶豫片刻後說道,「小姐,不去試試,怎麼知道結果,再說了,小姐不為自己打算,也要為姨娘和四少爺打算啊,難道真等大小姐一飛沖天,小姐再去說,就遲了!」

一飛沖天?

曲妙人知道,大姐姐曲玲瓏會一飛沖天的,今日皇上和王爺的表現,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所有人,大姐姐在軒轅王朝的地位不會改變,只會越來越高,越來越尊貴。

可是,她呢,要怎麼做,才能讓大姐姐相信?

「翡翠,替我梳洗一下,我們一會去大姐姐的院子,和大姐姐說說話!」

今日雖然是祖母的六十大壽,她們這些孫子孫女應該去祖母那陪著,但是,祖母身邊有二姐,三姐,四姐,和二哥,她去不去都無礙。

再者說。

大哥,三哥都沒有出現,她既然選擇了,就不能反悔了。

「是,小姐!」

曲家房氏嬌兒的院子

太後房氏媚兒坐在主位上,潘旁氏坐在一邊沉默不語,房氏嬌兒坐在一邊,幾次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沉默以對。

說些什麼呢,這里一直沒有自己說話的權利,為了不得罪姐姐,給自己惹了麻煩,她還是沉默以對比較好。

但是,不說,心底又覺得很不舒坦,最後索性起身,「太後,姨母,你們先坐在,我去看看,午膳準備的如何,今日客人眾多,可不能怠慢了!」

房氏媚兒聞言,擺擺手,示意房氏嬌兒下去。

待房氏嬌兒下去以後,太後房氏媚兒才對潘旁氏說道,「姨母,你說,如今,我們應該如何?」

哥哥暴斃,爹爹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對她也不再嚴厲,只是,盡管如此,房氏媚兒還是恨著房志。

她的父親,從沒有真心真意的關心過她,他的心里,只有宏圖大業。

潘旁氏沉思片刻後才說道,「媚兒,咱們或許大勢已去!」

攝政王失蹤又突然出現,在這期間,他們以為一切都那麼的風平浪靜,可是誰知道,風平浪靜之後,卻是這般的瓢潑大雨。

把她們淋了個措手不及。

「姨母,你何苦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房氏媚兒對潘旁氏的話,不太中意,起身走到潘旁氏身邊,握住潘旁氏的手,「姨母,如果,咱們失敗了,姨母可曾想好退路?」

如今這局勢,房氏媚兒其實已經看出了點門道。

可是,看出來又如何,如今的她在宮中,幾乎被堵死。

那些暗衛根本進不去,而宮中的暗衛也出不來,就連身邊的的男人,也是那幾個,換來換去,沒一點新鮮勁。

潘旁氏一听,錯愕的看向房氏媚兒,「哎!」嘆息一聲。

「媚兒,你說我們敗在什麼地方了?」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半路殺出一個曲玲瓏,雷厲風行的一手接了攝政王手下的人,她的手段,比起攝政王更毒辣,更狠。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要你無翻身的機會。

盡管他們小心翼翼,還是被她看出破綻,勢力幾乎被毀去大半。

這些話,潘旁氏不敢說給房氏媚兒听,怕她擔心,只是,最近,她的身邊,經常出現刺客,幾次三番,刺殺她,卻每一次都不直接殺她。

讓她多次夜里驚醒。

「姨母,不去說這些泄氣話了,咱們好不容易相聚,聊聊別的!」房氏媚兒說著,牽著潘旁氏走向花園。

「姨母,你知道嗎,我這個妹妹,是個俗人,可這花園弄得還算別致!」

潘旁氏聞言,點點房氏媚兒的腦門,卻見她兩眼下,淤青甚多,嘆息一聲,「媚兒,最近又不愛惜自己了吧!」

房氏媚兒聞言,身子一僵,半響後才痴痴的笑了笑,「姨母,說什麼話呢,媚兒不知道多愛惜自己的身體!」

「傻孩子,你還騙姨母,你看看你的眼楮,灰黃不已,眼袋那麼大,又那麼淤青,媚兒,不管什麼事情,何必太執著!」潘旁氏說著,倒也嘆息。

她守寡多年,身邊從未有一個男人。

倒是這媚兒,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如今為什麼變得如此的。

無男不歡。

一個不夠,兩個,三個,四個。

那些個男人,一個個身強體壯,那方面更是了得,為什麼還是滿足不了媚兒的**。

莫非這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姨母,不是媚兒執著,只是有的時候,媚兒也覺得身子,根本不听自己使喚,就像是,想要,必須要,不要卻渾身難過的想要死去,姨母,你知道,媚兒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房氏媚兒說著,傷心不已。

她以前不是貞潔烈婦,但也不是**蕩婦,可如今,她每一夜都需要男人,必須要的那種。

如果沒有,那種撕心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媚兒,你說,你會不會中毒了?」潘旁氏只是推敲。

房氏媚兒卻錯愕的退後好幾步。

「姨母,你別嚇媚兒……」

「媚兒,一會你就別回宮了,先去姨母那住幾日,姨母尋幾個大夫給你好好瞧瞧,好嗎?」潘旁氏問道。

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

媚兒雖然比她小幾歲,可卻是她看著長大,這份情意,比母女孩親厚幾分。

「好,媚兒听姨母的!」

兩人相視而笑,卻笑得有些淒慘。

「好一對姨慈佷孝,看的我都羨慕不已!」

潘旁氏和房氏媚兒回頭,就瞧見紫衣一身紫衣,手拿折扇,站在她們面前,風流的扇著手中的扇子。

「師兄?是你嗎?」潘旁氏小心翼翼的問。

有些不可思議。

紫衣聞言,笑了笑,上前幾步,折扇一手,用扇子挑起潘旁氏的下巴,細細打量,半響後才說道,「小師妹,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的美!美得讓師兄心神蕩漾!」

年紀雖然大了,可是風韻猶存。

他還是喜歡的。

潘旁氏被紫衣這麼一挑逗,臉紅了起來,問道,「師兄,這些年,你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紫衣說著,看向一邊的房氏媚兒。

這個女人,渾身的騷意,有點意思。嘴角含笑,看向潘旁氏,邪魅的說道,「小師妹,此地人多口雜,咱們進屋子慢慢說,如何?」

「師兄,里面請!」

進了屋子

潘旁氏給紫衣倒了茶水,卻發現紫衣一直在看媚兒,心中多少有些吃酸。

畢竟,這大師兄,當初她可是愛慕了許久,可惜那時候的她膽子小,又不敢表白,最後只能听家人的安排,嫁給了潘安。

卻不想,最終沒嫁的良人,卻嫁了一頭狼。

深深的吞噬了自己。

「大師兄,你還沒告訴我,這些年,你去哪里了?」

「小師妹,有些事,大師兄以後再告訴你!」紫衣說著,端起茶慢慢的喝了一口,眼角看向房氏媚兒。

心中想著,要怎麼把她收入囊中。

成為他的女人,為他辦事。

今日之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也敗不起。‘

潘旁氏見紫衣不願意說,也不再問,因為她心知,問也問不出個所有然,而且,紫衣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也就說道,「大師兄,你這次回來,什麼時候走?」

紫衣搖搖頭,「不打算走了,小師妹,我連日奔波,有些疲憊,不知道有沒有房間讓為兄小憩片刻!」

潘旁氏聞言,「大師兄,有的,你跟我來!」

起身對房氏媚兒說道,「媚兒,你在這坐一會,我帶大師兄去我那屋子休憩,一會就回來陪你!」

房氏媚兒聞言點點頭。

心中卻有些不悅。

這姨母,明知道她對這男人有意思,卻不做安排。

看來不是親生,還是隔著一層肚皮。

臉上卻不動聲色,「好!」

潘旁氏走在前面,紫衣走在後面,在路過房氏媚兒的時候,紫衣伸出手偷偷捏了捏房氏媚兒的胸,這大膽的挑逗,讓房氏媚兒抽了口氣。

潘旁氏卻沒有察覺。

帶著紫衣來到房氏嬌兒為她安排的房間,潘旁氏走進屋子,「大師兄,你就在這休憩片刻吧,我會吩咐下去,不許人來打攪的!」

紫衣進了屋子,隨手關上了門,一把緊緊的抱住潘旁氏,把她壓倒在床上,嘴唇便湊了上去,不顧潘旁氏的掙扎,狠狠的吻住了她,直到潘旁氏不再掙扎,身子軟了下來,才停下衷腸訴說,「小師妹,大師兄好想你!」

潘旁氏守寡多年,身邊一直沒有男人。

如今英俊風流的紫衣對她說著情話,就算精明世故的她,也分辨不出,紫衣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利用,尤其紫衣的大手,把她撩撥的早已經溪水潺潺。

「大師兄……」

「虛,小師妹,什麼都別說,把一切交給大師兄就好!」紫衣說完,七手八腳退去潘旁氏的衣裳,進入她的身體,馳騁。

掠奪。

潘旁氏久旱逢雨露,哪里還顧得了許多,除了配合,申吟。屋子里,**氣息不斷。大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屋子外,房氏媚兒咬了咬嘴唇,轉身回了房氏嬌兒的屋子。

伺候她的太監立即靠上去,「太後娘娘……」

房氏媚兒看了一眼太監,心中惱怒,身子往床上一倒,怒聲道,「還不過來幫哀家!」

太監領悟,立即關門,爬上床……

這廂

潘旁氏早已經忘記今夕是何夕,激情之後。

躺在紫衣懷中,柔情似水,像個十幾歲的大姑娘,雙臉紅暈,「大師兄……」

「小師妹,不,我應該喚你韻兒!」

潘旁氏一听,臉上紅暈更甚,「大師兄,你這次回京,還走嗎?」

「不走了,只是韻兒,大師兄這次需要你的幫組!」紫衣說著,面色有些為難。

潘旁氏一听,喜悅的心陡滴碎成一片一片。

原本以為,他是想自己了,才回來的,卻不想,終歸還是自己一廂情願。

「大師兄,你說,需要我做什麼?」

紫衣俯身在潘旁氏耳邊嘀咕了幾句,潘旁氏倒是愣住了。

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大師兄居然野心這麼大,隨即一想,倒是明白了。

不過,既然要對付的人都是一樣,何不順水推舟。

「大師兄,說什麼話,你這事,我答應了!」

紫衣一听,點點頭,又俯身在潘旁氏耳邊嘀咕了幾句,潘旁氏點點頭說道,「大師兄高招,這樣子,就算她曲玲瓏有十八般武藝,也插翅難飛!」

那廂

太監就算有手,有口,可滋味總歸不一樣。

房氏媚兒一腳把太監踢下床,怒喝一聲,「滾,滾,滾……」

太監趴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太後饒命,太後饒命!」

饒命,饒命。房氏媚兒笑了起來。

一個太監而已,她較什麼真。

可,可接下來怎麼辦?

曲默海其實並不想來母親這邊,因為,總覺得,最近他邪火的厲害,院子里,已經好幾個丫鬟被他玩死了。

如果在玩下去,會是什麼後果,他不知道。

但是,平兒過來喚他,說母親尋他有事,他沒得法子,只好過來。

來到大廳的時候,就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那種氣息他懂,更是牽動了他身體里那一股**。

原本以為是父親和母親正在恩愛,轉身準備離開,卻听見里面傳來罵人的聲音,听那聲音,好像是太後姨母的。

曲默海狀著膽子走進去,就看見渾身**的姨母橫躺在母親的床上,罵著跪在地上求饒的小太監。

那表情,就像是欲求不滿。他的太後姨母,果然浪蕩。既然別人可以,那他為什麼不可以?

房氏媚兒沒有想過曲默海會進來,更沒有想到曲默海會看見她赤身露體的樣子,一時間愣在原地,連拉被子蓋住自己身體都忘記了。

「姨母……」

曲默海輕輕的喚了一聲,上前幾步,看了一眼那小太監,示意他下去。

那小太監見自己的了救,連滾帶爬的退下。

房氏媚兒見曲默海坐到床邊,那還是孩子的手已經放肆的在她身上四處游走,剛想出聲,已經被曲默海壓在身下。

「姨母,姨母,默海很厲害的……」

後面曲默海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都忘記了,不知道了,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他依舊興奮的大吼大叫,把好多人都引到了這個院子。

房氏嬌兒看著筆挺挺躺在床上,沒有了生氣的兒子。

抬起手狠狠的甩自己巴掌,口中念念有詞,「這是夢,一定是夢,一定是的!」

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

一定是夢,

可無論她怎麼狠狠的打自己的臉,都改變不了曲默海已經死去的事實。

「啊哈哈哈哈!」

房氏嬌兒痴狂的笑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床邊,一把揪住房氏媚兒的頭發,發了狠的問道,「你說,你說,我哪里對不起你,為了你,我嫁給根本不愛的人,為你了,我的雙手沾滿了血腥,為了你,我害死那麼多人,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

「不是,不是,是默海,是默海他硬要強上我的,我只是,只是……」一時間,房氏媚兒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早已經被嚇傻了。

一屋子的人,看著她青青紫紫的身體。

多少人眼眸里全是鄙夷。

房氏嬌兒聞言,一口口水吐在房氏媚兒的臉上,揚手 里啪啦打了她十幾個巴掌,又抓住她的頭發,把她扯到床底下去,用力的摁住,罵道,「我呸,你自己穢亂後宮,就罷了,你為什麼要禍害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

房氏嬌兒瘋了。

唯一的希望,死的這般淒慘,她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房氏媚兒不要臉,不要皮,毀了她的希望,她就毀了她,大家魚死網破,誰也別想活。

「你說,你說,當初是你要害大小姐,就讓我下毒,讓大小姐的眼楮變成紫色,最後還讓山嬤嬤把她丟到深山,結果呢,結果大小姐她命不該絕,活著回來了,報應,報應啊!」

一時間,那些婦人,史官,哪一個不知道。

就在這一切發生之後,京城大街小巷都在傳著,太後房氏媚兒霍亂宮闈,欲求不滿,盡然引誘自己的外甥,害的小小年紀的曲默海命喪黃泉。

「︰不是我,不是我!」

房氏媚兒本就是嬌生慣養的太後,她只會心狠,力氣卻沒房氏嬌兒好,尤其房氏嬌兒先發制人,一開始就把發悶的她狠狠的揍了一頓、

一時間,她除了求饒,根本動彈不得。

那些看熱鬧的婦人一個個不敢吱聲,因為攝政王和鎮國公主就在一邊看著,听著。

不言不語。

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更別說,提前離開。

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打得累了,房氏嬌兒坐在地板上,自言自語,「姐姐啊,姐姐,你好狠的心!想當初,我本已經就心愛之人,你卻要我嫁入這曲家,你說,你需要一個兵部尚書,作為後盾,設了局等著我去鑽。

那時候,我根本沒有懷孕,是你說,沒有懷孕沒事,孩子而已,抱一個就好。

然後呢,

然後,十月懷胎,你真給我抱了一個來。」

此話一出,曲雪菲的女乃娘劉氏嚇得不輕,跌跌撞撞想要離開,才發現,這個院子,已經被一群身穿盔甲的人圍住。

嚇得她跌坐在地上,失了禁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太後霍亂宮闈,出了宮,還是不思己過,居然做出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來,來人,把太後打入天牢!」

軒轅擎蒼的話就像一個響雷,把房氏媚兒驚醒。

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和出口,因為有人已經用布條堵住了她的嘴,把**果的她拉了出去。

從曲家一直拉到天牢。

多少老百姓看著。

臭雞蛋,爛菜葉,往她身上丟,而她,連咬舌自盡的機會都沒有。

什麼尊嚴,榮華富貴,一瞬間,再也不復存在。

輸了,輸了。

一敗涂地,早上還風風光光出宮,才多少時間過去,她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曲府

曲老夫人在听見曲默海被房氏媚兒誘奸至死,已經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被夏蘭幾人,七手八腳,掐人中,灌參湯緩過了氣、

嗚嗚咽咽哭泣,心疼她的海哥兒。

原本以為,這是最傷心的。

卻不想,一個身穿下人服的男子走到她身邊,小聲說了幾句,曲旁氏更是一口血吐出,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不,不,不。

老天爺不會這樣子對她的。

可是,這結果,**果的擺在面前,她要怎麼辦,怎麼辦?

「老夫人,您怎麼了?」夏蘭立即跪在曲旁氏身邊,讓身邊的人去請大夫。

那些貴夫人看著,心中多少有了打算。

你看,曲家老太太六十大壽,曲家二少爺又出現了那種情況,想來老太太被氣暈,也是情之所至。

賓客們,一時間不知道是要給老夫人賀壽,還是來曲家吊唁。

糾結的眾人不知道是要離去,還是留下來,一個個坐在位置上,不吱聲了。

一時間,本來熱鬧的曲家,頓時靜了下來。

除了戲園子里,那台上,嗯嗯哼哼唱著的戲子。

他們本來也是要走的,曲玲瓏讓文英送去三千兩銀票,讓他們不要听,一曲接著一曲唱下去,唱的好了,鎮國公主重重有賞。

可誰知道,曲旁氏是因為,把曲家的財產連著今日那些賀禮一起轉移,可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被搶了。

一點不剩。

曲陽峰急急忙忙進了屋子,擺手讓夏蘭出去。

跪在床邊,擔憂的喚了一聲,「母親,你還好嗎?」

還好嗎?

曲旁氏自問,她此時此刻還好的起來嗎?

「鋒兒,你是恨母親的吧!」曲旁氏說著,掙扎著想要起身,才發現麻木不已。

驚愕的她忽然大叫,「鋒兒,你快看看,我的腿怎麼了,為什麼動不了,為什麼一點知覺都沒有?」

曲陽峰聞言,伸出手在曲旁氏的腿上輕輕的捏了一下,見她沒有反應,索性用力掐了一下,還是沒有發應。

心頓時沉落谷底。

「母親,你……」

「我怎麼了,鋒兒你告訴我,我怎麼了?」曲旁氏著急的問。

「母親,沒事,一會大夫來了,看看大夫怎麼說吧!」曲陽峰安慰著。

說到底,再恨,再怨。

她還是自己的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他,就已經足夠了。

「不,不,不,鋒兒,你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曲旁氏問,伸出手用力掐在自己的腿上,可是,一點知覺都沒有。

她,她。

癱瘓了。

癱瘓了,這兩個字,就像一個炸彈,把曲旁氏炸的頭昏眼花。

不可置信的看向曲陽峰,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袖,「鋒兒,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癱瘓了?」

「母親,沒有的事情,你還好的很!」曲陽峰安慰道。

不安的撇開了頭。

不敢去看曲旁氏。

「呵呵呵,鋒兒啊,你還騙我!」曲旁氏說著,痴痴的笑了起來。

癱瘓了也好,癱瘓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利用價值。

以後,或許,就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吧。

「母親,我……」曲陽峰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蹲,縮在角落里。

渾身都開始發抖。

他在哭。

今天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家不像家,爹不爹,子不子,女不女的。

默海死了,死了。

沒有死在外面,也不是壽終正寢。

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想著,想著,不僅老淚縱橫。

想著,當初,他到底是哪里來的力氣和勇氣,把毒藥灌入默軒的口中,也是哪里來的勇氣,把韓氏關在院子里,三年。

三年啊,人生有多少三年。

「鋒兒,你知道嗎,我們運出去的金銀珠寶,被搶了!」

曲旁氏說完,這句話,就笑了。

癲狂的笑著,用力一翻身,從床上翻到床下,摔得很重,很重,可曲旁氏已經不覺得痛。,

因為她已經想到後面的下場,比起痛來,是多了幾百倍,幾千倍的痛苦。

主子的狠辣,她是親眼見識過的。

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去攀上紫衣真人的,曲旁氏忘記了,只記得那一次,得到了好多好多金銀珠寶,然後,然後,她就無條件為紫衣真人賣命。

自己不夠,還拉著鋒兒一起。到了今時今日,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擔驚受怕倒是許多,許多。

曲陽峰一听,也跟著笑了起來,「母親,你說,我們是不是自尋死路?」

「鋒兒,或許,我們一開始就錯了,大錯特錯!」曲旁氏說著,抬手取下頭上的發釵,慢慢的往胸口上移動。

曲陽峰瞧見了,卻不去阻止她。

「母親,你要想好了,那釵子要準一些,用力一些,不要到時候疼了,卻死不了,生不如死!」

曲陽峰說完,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屋子外走去。他想去看尉氏一眼。芸娘,他其實一開始是真的愛過,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就把那愛慢慢的掩埋,最後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曲旁氏看著曲陽峰離去的背影,那種釵子的手抖了又抖,卻沒有刺下去的勇氣。她不想死,也不敢死。她想活著,哪怕是苟延殘喘。重重的丟下釵子,曲旁氏趴在地上,嚎嚎大哭。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不應該的。「啊……」

淒慘的叫聲,讓夏蘭走進屋子,就看見曲旁氏雙眸流血,像是被什麼刺中了眼球,血流不止。

剛好大夫到了,連忙說道,「大夫,大夫,你快瞧瞧,老夫人她的眼楮是怎麼了?」

大夫聞言,伸出手挑撥了曲旁氏的眼皮子幾下,嘆息一聲,「是被利器刺破了眼珠子,以後怕是……」

瞎了……

不過,好在曲家有的是銀子,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大夫,你可有辦法……」夏蘭還想說些什麼。

曲旁氏低低的開口,「大夫,你開藥吧!」

這眼楮是主子的懲罰,懲罰她辦事不力。可是,她都已經把金銀珠寶運出了曲家,誰知道會被人搶了。罷了,罷了,以後這般瞎著,看不見,也是好的!

大夫聞言,愣了愣,走到一邊,拿起準備好的筆墨紙硯,開了藥房,夏蘭接過,讓人送大夫離開。

曲旁氏就那麼筆挺挺的躺在床上。眼楮瞎了,人也癱瘓了。可偏偏,她還有感覺,听得見別人的話,也知道她們在偷偷議論什麼。可此時此刻的她,連開口呵斥的力氣都沒有。

曲陽峰跌跌撞撞往尉氏的院子走去,路上,踫到瘋瘋癲癲的房氏嬌兒,房氏嬌兒一見到曲陽峰,站定,痴痴的問曲陽峰,「老爺,你說,默海一個人在路上,會不會孤單?」

「嬌兒,你累了,回院子去吧!」曲陽峰說著,越過房氏嬌兒,準備去尉氏的院子找她。

這一刻,他有很多話,很多話要和尉氏說。千言萬語。告訴她,他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只要她肯原諒他,以後,他再也不會去踫任何一個女子。

房氏嬌兒攔住曲陽峰,瞪著眼楮,「曲陽峰,你沒良心,默海就這麼沒了,你為什麼不難過,你為什麼不哭?」

說著,忽然笑了起來,「你難過什麼,像你這麼自私自利的人,別人在你眼中,只有兩種,有用的,沒用的。

曲陽峰,你會不得好死的,你信不信?」

曲陽峰聞言,怒火中燒,揚手便甩了房氏嬌兒一巴掌,那一巴掌很重,把房氏嬌兒打摔到在地上。頭也重重的砸在地上,血流出,順著眼角流下,格外恐怖。

「打我,又打我,曲陽峰,今天,我跟你拼了!」房氏嬌兒說著,在起身的時候,模到頭上的金釵,藏在手心里,不顧一切的往曲陽峰沖去。

他們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別人好過。

曲陽峰見房氏嬌兒沖過來,根本沒有想到她手心里有金釵,只是習慣性的準備伸出手去推她,房氏嬌兒這一次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發了狠。

在曲陽峰推她的時候,手中的金釵用力往前一刺。

她也不知道刺中了曲陽峰什麼地方,在感覺到手心有血時,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曲陽峰,你去底下陪默海,去吧,去吧!」

曲陽峰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腰間的金釵,金釵全部腰間沒入自己的身體,露出那搖曳生姿的掛墜。

不可置信的看向房氏嬌兒「你……」

她居然想要殺他。

「哈哈哈哈,刺中,刺中了,終于刺中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生,哈哈哈哈,曲陽峰,我死也值得了,值得了!」房氏嬌兒說著,用力扣下手指上的金戒子,怨恨的看著曲陽峰,然後放入口中,用力的吞下去。

她知道,吞了這金子。她一定會死。而且,死的很難看。可她不怕,底下有默海,她的兒子會保護她的,她不怕。

「嬌兒……」

一聲痛呼。管家從遠處跑來,抱住房氏嬌兒,傷痛不已,「嬌兒,你這是何苦,何苦……」

「阿海,阿海,對不起,這一輩子,是我對不起你,下一輩子,我一定不會貪圖榮華富貴,跟你遠走高飛,一定!」房氏嬌兒說著,淚流滿面。

如果真的有來生,她不要生在富貴之家,每日謀算算計,不得安寧。她只要普普通通,有一個愛她的男人。就足夠了。

「嬌兒,別說了,別說了!」管家說著,怒視曲陽峰,「是你,是你,無情無義,傷了嬌兒,當初你根本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

說著,放下房氏嬌兒,從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往曲陽峰刺去。

曲陽峰本來會一些武功,可被房氏嬌兒刺中了要害,想要逃,可逃不快,想要反擊,可是,每一招,每一式都軟綿無力。

幾次躲閃不及,身子已經被管家刺中了好幾刀。不深,但是卻要命。管家殺紅了眼,這些年,他忠心耿耿,無非就是希望,嬌兒能夠過得好,可他呢,狼心狗肺,見異思遷,這種男人,不配為男人。該死,該死。

曲陽峰四處閃躲,可管家緊追不舍。眼看那一刀就要刺中他的胸口。文英從屋頂跳下,一腳踢開管家手中的匕首。冷冷的站在曲陽峰面前。

管家一見文英,陰沉沉的說道,「滾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帶著心愛的女人離開,遠走高飛,永遠不再出現!」

管家聞言,看向文英。這個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小姐讓我轉告你,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曲家不介意多兩個死人!」文英說完,扭頭看向曲陽峰。

曲陽峰一見文英,立即像狗見了骨頭,搖尾乞憐,「文英,文英,快幫老爺我殺了他,我一定會讓玲瓏好好獎勵你的!」

曲玲瓏搖搖頭,「不,你錯了!」

曲陽峰不解,「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不會救你!」文英說著,拿出曲玲瓏遞給她的軟劍。

小姐說,文英,他欠你的,你現在就去討回來,絕對不要心慈手軟,想想你們文家滿門,想想才十歲不到你,想想那畜生也能下的了手,拿著這把劍,去把他千刀萬剮。

她問,小姐,你不會怨我嗎?

小姐說,去吧,傻丫頭,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的家人。

「你想做什麼?」曲陽峰看著文英手中的劍,那是曲玲瓏的劍,他看見曲玲瓏用過一次。那一次,卻嚇傻了他。

「沒做什麼,只是來討一些東西而已!」文英說著,憤怒的舞起手中的劍,往曲陽峰的刺去。

一劍又一劍,直到曲陽峰抱住血淋淋的,跪在地上。

文英才哭著說道,「當年,我才七歲,你是第一個破了我身子的人,這麼多年,我忘記了後面的人長什麼樣子,但是做夢也不會忘記你丑陋的嘴臉,今日,我刺斷那罪魁禍首,不殺你,是不想對小姐不忠,不義,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文英說完,跑著去了曲玲瓏的院子。曲陽峰疼的死去活來。

管家看著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這才是你最後的結局,報應,報應啊!」

抱起已經快不行的房氏嬌兒,小聲說道,「嬌兒,你最喜歡江南煙雨,我帶你去吧!」

只是,當管家抱住房氏嬌兒走到曲府後們的時候,才發現曲家外面,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全部拿著弓箭,呵呵的笑了起來。

把房氏嬌兒放在地上,輕輕的把她的發絲撫順,緊緊的抱住她,拿出匕首看了看,用力刺入自己的胸口。

「嬌兒,如果有來生,我絕對不會貪生怕死,也不會出賣你,我一定帶著你,遠走高飛,天涯海角,只要有你,便足矣……」

一地的血,沿著走廊蜿蜒。曲陽峰努力的爬啊。他知道,那些人沒有離開曲家,全部在花園里看戲。原來這才是玲瓏的算盤,一網打盡。今日,沒有她的命令,誰也別想出去。

芸娘,芸娘

一雙繡花鞋,曲陽峰抬頭看去,尉氏一身道袍,手拿佛珠。「芸娘……!」

尉氏看著曲陽峰,什麼話都沒有說,蹲,輕輕的拭去曲陽峰嘴角的血跡。「陽峰,你說,是什麼讓我們走到今天?」

「芸娘,對不起,我錯了!」曲陽峰說著,嘔出一口血。他知道自己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陽峰,不必說對不起了,你錯了,我也錯了,如果時間可以在來一次,我一定不會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

這個家,還記得曾經的歡歌笑語。可如今。血跡斑斑,再也回不去了。「芸娘,在唱一次小調給我听好不好?」曲陽峰說著,把頭輕輕的靠在尉氏的鞋子上。

還記得,芸娘的小調唱的極其好听。他做夢都喜歡。

尉氏跪在地上,輕輕的把曲陽峰攬入懷中,小聲的唱起來,「問君知否,知否,妾心依舊,依舊……」

曲陽峰笑了。

「芸娘,來生,來生不要再遇見我了,我這個人,自私自利,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心思歹毒,不值得你愛,來生,就算遇見,也不要和我相知,就像那陌路人,輕輕的看我一眼,就好了!」

曲陽峰說完,咽下最後一口氣。倒在尉氏懷中。

「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雨打,等待和你相遇的時間……,陽峰啊,情深,奈何緣淺,錯了,錯了……」

尉氏說著,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這一輩子,她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是她把他們之間的愛情消磨了。一點一滴。陽峰,奈何橋上太寂寞,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就算來生不相遇,相知,這一生,讓我陪著你吧。

曲玲瓏站在一邊,看著那相擁的兩人,看向坐在輪椅上的曲默軒和推輪椅的曲默錦,一字一句的說道,「原來,她的心中,最愛的人是他,也難怪,難怪啊!」

曲玲瓏說著,不免傷感。這一切,怪誰來著。誰也怪不得,怨不得。

「姐姐……」曲默錦喚了一聲,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曲玲瓏看向曲默錦,「默錦,今天之後,我就會離開,你……」說著,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曲默軒,「你和哥哥要好好照顧自己!」

「姐姐,真的不可原諒嗎?」曲默錦問。

「不可原諒?」曲玲瓏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我所做的一切,其實就是一個笑話,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曲玲瓏說著,抬手拭拭眼角。她費盡心機,把一切機關算盡。曲默海的沉婬,房氏嬌兒和管家的奸情,曲雪菲的身世。曲旁氏的貪婪。卻沒有算到,最後一刻,尉氏對曲陽峰的感情,依舊不變。這種女人,讓她有一種想要撞牆的沖動。蠢,愚蠢之極。

「玲瓏,你要去哪里?什麼時候回來?」曲默軒淡淡的問。

他已經沒有挽留的余地。

「天涯海角,歸期不定!」曲玲瓏說完,瀟灑的轉身。

不留一點點的感傷,把所有悲傷悉數帶走,只留給曲默錦,曲默軒一個孤寂的背影。

「玲瓏,不管多久,這里都是你的家,我曲默軒一輩子都是你的哥哥,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歡迎你回家!」曲默軒嘶吼完,掙扎著起身,卻摔倒在地上。

曲默錦伸出手想要去扶他,曲默軒用力甩開曲默錦,吼道,「是你們,是你們見異思遷,不知滿足,是你們的無情,把玲瓏再次推離了這個家!」

曲默錦聞言,愣在原地。哥哥是在怪他。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娘,娘她……

「默錦啊,我們欠了她,不是她欠了我們啊,你知不知道!」曲默軒說著,嚎嚎大哭。

他的玲瓏妹妹再也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她本來回來了,是他們無情的再次把她推離。

曲玲瓏走在曲家的走廊上,听著花園里戲子的唱唱哼哼,靠在柱子上,沉澱心中的委屈,委屈,是了,她委屈的。

做了那麼多,結果尉氏的舉動,真是讓她無語至極。曲玲瓏啊曲玲瓏,你是多麼的可悲,才有這樣的娘。

「大姐姐……」

曲玲瓏聞言回頭看向曲妙人,眉頭輕挑,「有事?」

「大姐姐,我們可以談談嗎?」曲妙人說著,有些緊張。

「談談,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你拿什麼和我談,曲妙人,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們近日無仇,往日無怨,所以,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罷了,可你娘卻偏偏要往我的刀尖子上送,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出手無情!」

曲玲瓏說著,見曲妙人那瞬間紅了眼眶。

冷冷一笑。

瞧瞧,她只是說的重了一點,瞧瞧她,就眼眶紅的,委屈的,她下毒的時候,為什麼不眼眶紅一下,身子抖幾抖,良心發現一下,想想,她還是她的大姐姐。

沒有。那時候,她想著,勝利就在眼前,所以,已經忘記了一切。包括她的良心。

「大姐姐,妙人不想的!」曲妙人說著,撲通一聲跪在曲玲瓏面前。

曲玲瓏笑了。

「曲妙人,你別跪了,這里是不會有人路過的,因為那些客人,我已經讓人全部控制在花園里看戲,亂走的一律格殺勿論!」

今日,他們來看戲,她就讓他們看得歡喜。驚心動魄,這一生都難忘那種膽戰心驚。

「大姐姐,你不相信妙人,對嗎?」曲妙人說著,眼淚落個不停。「大姐姐,妙人還記得,那一夜,大姐姐說,只要妙人好好做,就會……」

「你做了嗎?」曲玲瓏追問。

搖搖頭,「不,你什麼都沒做,由始至終,你一直在裝你是一朵溫室小花,經不起風吹雨打!」說完,轉身,不去看曲妙人,冷冷的說道,「回去吧,說不定黃姨娘已經準備好了東西,準備帶著你和四少爺遠走高飛,去過你們想過的生活,只是我好奇,你們的主子會不會答應!」

曲妙人聞言,驚愕的看著曲玲瓏,「大姐姐……」

她知道。她真的什麼都知道。慌亂的看向翡翠。翡翠嘆息一聲,果然,大小姐什麼都知道。

「還有,下次,下毒的時候,請直接一些,別那麼偷偷模模的,讓我看著都替你擔驚受怕,生怕你不小心把毒藥抖錯了!」

說完,以後,留下呆愣的曲妙人,揚長而去。

曲玲瓏自問,她冷酷無情嗎?不,她只是習慣不管什麼事情,什麼時候,都先保護好自己而已。

曲妙人可憐嗎?不,她不可憐。她的母親雖然處處算計,可對她,卻是真心真意。不像曲玲瓏,她的母親,最後選擇的人,還是那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不是她牽腸掛肚的孩子。

走走自己院子門口,曲玲瓏已經聞到了空氣里的不尋常。

輕輕的推開院門。

就瞧見無塵被紫衣抓住,他的手扣在無塵的脖子上。

「無塵……」

這一聲很輕,很輕。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瓏瓏,不要過來,快走,快走……」

無塵幾乎在瞧見曲玲瓏的時候,呼喚出聲,那怕是紫衣的手緊緊的掐住他的喉嚨,他依舊不管不顧。

他可以死,但是瓏瓏不可以。他說過,要讓自己變強大,保護瓏瓏,保護他在意的人,所以,他不怕。

「曲玲瓏,鎮國公主,攝政王妃,真是久仰大名,今日瞧著,想不到,還是一個絕色美人!」紫衣說著,洋洋得意的笑了起來。

「所以呢?」曲玲瓏淡淡的問。

彷佛一切,與自己無關。可是她知道,這一切,與自己有關,尤其是無塵。她最疼愛的家人。

「所以?」紫衣說著,猶豫了片刻,不吱聲。

軒轅擎蒼一手撐住心口,舉步艱難的走出屋子,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卻奮力的掙扎想要起身。

曲玲瓏冷眼看著,沒有出言安慰他,只有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泄露了她的在意和緊張。

「曲玲瓏,選擇一下吧,是要救你的心上人,還是你的親人!」紫衣說著,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這樣子的絕色美人,沒有得到,真是可惜了。不過,如果死了,就算是尸體,說不定,也是極具滋味的。

「如果我都不救呢?」曲玲瓏說著,胸口劇烈起伏。

沖著無塵淡淡一笑,「︰無塵,怕疼嗎?」

無塵搖搖頭,「無塵不怕!」

「那好,無塵,你先走一步,等我殺了他,再去找你!」

無塵聞言,愣了愣,隨即笑了。花開那般的燦爛。瓏瓏,你的意思,無塵明白。只要你還要無塵,去哪里,都無所謂。

「呵呵呵,好一個生死相隨,倒是攝政王,可惜了,一腔真心,結果付之東流水!」紫衣說著,大手就要一用力,只是,脖子處不知道被什麼咬了一口。

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抬手去模的時候,曲玲瓏如閃電一般,閃到他身邊,往他掐住無塵脖子的手襲去。

紫衣只覺得,一道白光襲來,抬手去擋,無塵趁機抬手緊緊的握住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用力,紫衣吃疼,松開手,無塵往後一退。

太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軒轅擎蒼不顧身受重傷,倒在地上,伸出腳支撐著無塵。

因為玲瓏曾經告訴過他,無塵怕疼。

見無塵得救,曲玲瓏動起手來,毫不手軟,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發了狠,把一切武功發揮的淋灕盡致。一開始,兩人幾乎打成平手,紫衣也不淡然起來。曲玲瓏卻越殺越猛。每一招,招招致命。

直到那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一開始,曲玲瓏只覺得心神有些亂,可是,漸漸的,曲玲瓏發現,那琴聲越來越近,頭也越來越疼。

手中也沒有從古墓帶出來的軟劍。一不留神,吃了紫衣一掌。

「玲瓏……」

「瓏瓏……」

幾乎在那一瞬間,軒轅擎蒼飛身去接曲玲瓏,無塵卻發了狠去找紫衣拼命。軒轅擎蒼接住曲玲瓏的身子,兩人重重的落在地上,各吐出一口鮮血。

「玲瓏,你怎麼樣了?」

軒轅擎蒼問,卻發現曲玲瓏不對勁。臉發紅,渾身都滾燙。似乎像燒起來了一樣。

「擎蒼,我熱……」

曲玲瓏說著,開始抓身上衣裳。渾身就像是火在燃燒一般,尤其是琴聲越來越近,她的頭越來越疼。

「玲瓏,沒事的,我在,我在這呢!」軒轅擎蒼說著,緊緊的抱住曲玲瓏,曲玲瓏卻輕輕的推開他,「擎蒼,求你去幫無塵,他不是紫衣的對手!」

軒轅擎蒼聞言,朝無塵看去。

只見無塵被紫衣踢出去,趴在地上,口吐鮮血,卻不死心,爬起來,又發了狠的撲向紫衣。

那種狠勁,真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軒轅擎蒼奔過去,拉住無塵,勸說道,「無塵,你冷靜些!」

「我冷靜不了,他傷害了瓏瓏,我要跟他拼了!」無塵說著,緊緊的抓住軒轅擎蒼的手臂,支撐著站起身。好幾次都支撐不住,眼看就要跌倒,軒轅擎蒼卻死死的扶住他。

「啊哈哈哈,沒用的,你們這些人,哪一個是我的對手,這天下,除了我紫衣,誰也別想擁有!」紫衣狂笑著。

這天下,必須是他的。

軒轅擎蒼剛想反駁,無塵卻驚叫起來。因為曲玲瓏被潘旁氏抓在手里,一把匕首橫在曲玲瓏的脖子上。

「瓏瓏……」

那一聲驚呼,幾乎碎了無塵的心。更不敢相信,站在潘旁氏身邊的人。

「啊哈哈哈!」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傻,那麼的可悲。

「詩香,為什麼?」無塵問。

可詩香只是傻愣愣的看著無塵,像一個木頭女圭女圭。毫無知覺。

曲玲瓏卻知道,詩香一定是種了什麼毒,或者,受了什麼打擊,一時之間,接受不了,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想到,原來,最後我死在你手里!」

曲玲瓏說著,呵呵一笑。想殺她,潘旁氏還女敕了一點。

而紫衣,原本以為這一次,勝券在握,可不想,九道身影直逼他而來,每一道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力,似要把他千刀萬剮。

待他看清楚來的是人聖天戰時,心頓了頓。

果然,他們果然被曲玲瓏救了。

這邊打得水火不容,潘旁氏瞧著,心也著急,眼見紫衣似乎漸漸落了下風,發了狠的說道,「曲玲瓏,你害死了媚兒,你該死!」潘旁氏說著,匕首就要往曲玲瓏的脖子上劃。

「潘旁氏,你一直在尋你兒子,我知道你兒子的下落!」幾乎在潘旁氏就要動手的瞬間,曲玲瓏大聲說道。

潘旁氏聞言,愣了愣,曲玲瓏卻趁機模出一根銀針,刺在潘旁氏的身上。潘旁氏吃疼,握住匕首的手一松,曲玲瓏趁機逃月兌。

「你……」

潘旁氏做夢都沒有想到,曲玲瓏居然逃了!

再想要出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軒轅擎蒼本想要取潘旁氏的性命,曲玲瓏卻喊了一聲,「留她一命!」

軒轅擎蒼聞言不解。卻還是依著曲玲瓏,打傷了潘旁氏,而沒取她性命。眼睜睜的看著潘旁氏倒在地上,疼的滿地打滾。

「你說,你告訴我,我兒子的下落!」潘旁氏費盡所有的力氣,說著最後的請求。她的兒子。尋尋覓覓二十多年,她知道,他還活著,可是,到底在什麼地方。

曲玲瓏低身,在潘旁氏耳邊說道,「你的兒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那麼機關算盡,一定能夠猜的出來的!」

潘旁氏聞言,驚愕的看向曲玲瓏。

「你,你……︰」

又看向無塵。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一定不會,一定是曲玲瓏騙她的,一定是。

「是,就是他,因為他一生下來,就是天閹,所以被潘家嫌棄,抱去丟了,可誰知道,他命不該絕,還活著,活的好好的。你知道嗎,我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像一個野人,不會說話,不會走路,他是被幾只老虎帶大的!」

「不……」

曲旁氏高呼一聲。那是一種悲痛欲絕的絕望。她尋尋覓覓多年的兒子,而她差點殺了他。不。怪不得,方丈叫她多行善。卻原來,已經為自己的孩子積福。可是,可是,她從來不曾行善,所以,她的兒子,才會近在咫尺,卻相認不得。認了吧,他是不會承認她的。

眼睜睜看著無塵那著一把劍,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然後狠狠的刺入她的心髒。「兒子……」

「我可以容忍任何人傷害我,但是,我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害瓏瓏,沒有瓏瓏,就沒有無塵,那怕你是生我的人!」無塵說著,說著的劍用力刺入一分。

他知道。其實很早就知道了。在集市看見潘代的時候,他就懷疑過。所以,偷偷的去見了潘代,潘代告訴他很多很多。

曾經,他想念過有一個母親,後來才明白,瓏瓏之于他,其實和母親無疑。她教他走路,認字,吃飯,說話,穿衣,她所做的一切,已經勝于一個母親。

「兒子……」

潘旁氏被無塵的話驚呆了。他知道,他說他知道。可他不想認她,因為她傷害了他最在意的人。

「呵呵呵呵!」潘旁氏笑著。伸出手,握住寶劍,往自己心窩子用力刺入。「能死在親生兒子手里,我也不枉此生!」她如果能早一些知道一些事情,或許就不會照成今日這局面,就算她真的罪大惡極,或許,只要不傷害了他最愛的人,或許,他也不會這麼恨她。

咽下最後一口氣,卻閉不上那雙曾經流了很多淚的眼楮。

無塵在潘旁氏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跪在潘旁氏面前,伸出手,輕輕的合上她的眼眸,張嘴嘗試了好幾次,才喚出一聲,「娘……」

一聲呼喚,換不回潘旁氏。無塵也不希望她回來。這一生,她罪孽深重,去地獄贖罪也好!免得留在世間,禍害人。

曲玲瓏看著跪在潘旁氏面前的無塵,心中感慨萬千,想過潘旁氏無數種死法,卻沒有想過是死在無塵的手中,心中更是疑惑,無塵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潘旁氏的身份,而他為什麼卻在知道後,一直沉默,不說。

這一切的一切,像一團迷霧,曲玲瓏想問無塵,後來想想,還是什麼都沒問,無塵的智慧,遠比她想象的高,他也沒有表現的那麼痴傻,單純。

看向另外一邊,紫衣已經被九人圍攻的漸漸失去了嘴開始的強悍,而起這九個人本就身懷絕技,如今又誓殺紫衣,幾百招下來,屋宇被震碎。

軒轅擎蒼大喝一聲,「子昂還在屋里!」然後放下曲玲瓏,不顧一切的奔進屋子里。

曲玲瓏見軒轅擎蒼奔進屋子里,其實就想要跟上,無塵一把拉住曲玲瓏,「瓏瓏,他會沒事,他一定可以把子昂平安帶出來!」

「無塵,我想,不管危難,還是富貴,我都要和他在一起!」說完,掙開無塵,不顧一切的跑進搖搖欲墜的屋子。

無塵愣在原地,顫抖著身子,嘴唇輕輕的動了動,最後化作一聲長嘆。

瓏瓏對他,不是愛,不是愛。放手吧無塵,只有你放手,瓏瓏才會幸福,只有你放手,瓏瓏才會安心,愛她,就靜靜的看著她幸福,然後,你也會幸福的!

想起方丈對他說的話,無塵忽然哭了。所有人都勸他放手,可是,誰知道,他不想放手,不想放手。

軒轅擎蒼跑進屋子,大喊,「子昂,子昂,你在哪里,子昂?」翻箱倒櫃,四處尋找著那一抹小小的身子。

「皇叔……」軒轅子昂低喚一聲,從床底下鑽出來,淚眼模糊的看著軒轅擎蒼。

他以為,皇叔再也不要他了,再也不要他了。

「子昂!」軒轅擎蒼低喚一聲,跑過去,把軒轅子昂抱在懷中,「沒事的,子昂,有皇叔在!」

「皇叔,你抱的子昂好疼!」軒轅子昂小聲說著,嘴角溢出血跡。

他受傷了,在和紫衣對招時,重了一掌,傷得不輕,渾身都硬生生的疼著。如今被軒轅擎蒼這緊緊一抱,他更疼。

軒轅擎蒼一听,立即松開手,萬分歉意道,「子昂,對不起,皇叔不是故意的!」

曲玲瓏跑進屋子,就看見這一幕,軒轅擎蒼緊緊的抱著子昂,像對待稀世珍寶般疼著,連忙走過去,「擎蒼,我們快走吧,這房子要塌了!」

軒轅擎蒼聞言,點點頭,抱著軒轅子昂,一手緊緊的握住曲玲瓏的手,奔出屋子,在他們出了屋子的一剎那,屋子轟隆一聲,應聲而倒。

而紫衣,也被聖天戰九人打成重傷,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不,不,不,!」紫衣不敢相信這一刻的失敗,他失敗了,謀算了多少年,他居然還是失敗了,扭頭狠狠的看著被軒轅擎蒼擁在懷中的曲玲瓏,狂妄的笑著,「曲家有女,名玲瓏,命格極貴,進可母儀天下,退可平定天下,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竭,那時候,我是不信的,今日瞧來,卻是冥冥之中,皆有注定,早些時日若是知道,你才是真命天女,何必把曲雪漫那賤人抱去,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的感情!」

什麼叫死不瞑目,紫衣就是最好的代表,他的宏圖大志還沒完成,復國的大志也不曾開始,就這麼完了,一切都完了。

聖天戰卻不給紫衣在那唧唧歪歪的機會,揚手掌狠狠的拍在紫衣的胸口上。看著他斷了最後一口氣,才帶著八人跪在曲玲瓏身邊,「屬下聖天戰帶著聖女教遺眾參見主子!」

曲玲瓏聞言搖搖頭,扶起聖天戰,「你們不是我的屬下,以後,公主府,你們搬過去住吧,要是公主府住的不舒坦,就去外面走走,三川五岳,風景都是極好的,去瞧瞧,不僅能夠修身養性,還能延年益壽!」

聖天戰九人聞言,無不感激。

他們曾經也是叱 風雲的人物,如今落魄了,需要仰望他人鼻息,終歸還是有些抹不開面子,如今曲玲瓏這麼說,無疑是把他們的面子里子都留下了。

去公主府,以後的生計問題也不必再愁。

「謝丫頭!」一聲丫頭,說明,他們已經把一切放下,準備重新做人。

曲玲瓏點頭笑笑,「走吧,我們去看看,那些大臣和貴夫人們,此刻一定怕壞了,我們去安撫一番!」說著,看向軒轅子昂,「子昂,接下來,就看你這個皇帝的了,想要從今以後,朝臣不敢有二心,今日就拿出你皇帝的魄力來!」

軒轅子昂吃驚的看著曲玲瓏,頓時明白了曲玲瓏的意思。伸出手握住曲玲瓏沾了血跡的手,拉起身上的龍袍替她擦手,「瓏瓏,朕答應你,做一個好皇帝,為天下蒼生造福!」

曲玲瓏點點頭,抽出手拍拍子昂的肩膀,「子昂,你是好孩子,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不要忘記,一個人的良心,不管做什麼,只要覺得,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就好!去吧,群臣如今無首,只要你出現,定能安撫了他們!」

軒轅子昂仰首跨步的離開了,曲玲瓏看向軒轅擎蒼,問道,「我把你所有的權力都交出去了,你後悔不?」

「只要有玲瓏在身邊,功名,權力,財富,一切都是浮雲!」軒轅擎蒼說著,看向無塵,朝無塵伸出手,「無塵,我們握手言和吧!」

無塵猶豫了好一會,才朝軒轅擎蒼伸出手,兩手相握,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一握手是什麼意思。

「小姐……」文英拿著曲玲瓏的軟劍從外面沖進來,見曲玲瓏身上的血跡,不顧一切撲進曲玲瓏懷中,「小姐,文英報仇了!」

「我知道!」曲玲瓏說著,拍拍文英的肩膀,「文英,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走吧,咱們帶著詩香回家,去那個不在有勾心斗角的地方!」

文英點點頭,牽著呆愣愣的詩香,一行人離開了曲府。

黃姨娘不甘心啊,偷偷去庫房看過,庫房里早已經空空,忽然想起老夫人的淨房,記得有丫鬟說起,老夫人好像把寶貝藏到淨房了,急急忙忙跑去,路上遇見準備逃跑的洪嬸,兩人撞在一起。

「洪嬸,你這是做什麼?」黃姨娘問,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如今的曲家,曲玲瓏只手遮天,誰也別想看出眉目來。

「黃姨娘!」洪嬸說著,伸出手就朝黃姨娘襲去,她原本以為黃姨娘這樣子的深宅婦人,是不會武功的,可她沒有想到,黃姨娘是不會武功,但是,她會暗器。那暗器深深的刺入眉心,連疼痛都來不及,就一命嗚呼了。

「殺不了曲玲瓏,還殺不了你!」黃姨娘說著,呸了一口,直接去了曲旁氏的院子,來到曲旁氏的院子,就看見曲旁氏筆挺挺的躺在床上,嘴巴怒動著,顯然剛剛才發了火,黃姨娘走向前去,「嘖嘖嘖,想不到曾經風光無限的老夫人,居然落到這個下場!」

曲旁氏聞言,呵呵呵的笑了起來,「黃姨娘,你也算能耐,裝到現在!」

黃姨娘呸了曲旁氏一臉的口水,轉身去了淨房,四處尋找,在沒有找到機關後,看向牆壁上的畫,伸出手去掀開畫像,果然瞧見了畫像後面的一個小點,伸出手去按了一下,一只毒箭快速射出,在黃姨娘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刺透了她的身體,定在她身後的柱子上。

低下頭看著胸口上那一個洞,黃姨娘只覺得,蒼天待她不公。

曲旁氏在屋子外念叨,「有的東西,不屬于你,就不要貪心,去拿,不然,下場是什麼,淒淒慘慘戚戚,六個字,三次從復!」

死了,都死了。

這一日

曲家喜事變喪事。

曲家老夫人死了,曲陽峰也死了,曲家二少爺死了,曲家大夫人,二夫人也死了。曲大小姐離家出走,曲二小姐瘋了,去三小姐下落不明。

曲四小姐,五小姐,兩人再不復從前,趾高氣揚的走在大街之上。

曲六小姐小小年紀,看破紅塵,出了家。曲家四少爺成了一個傻子。

曲家逐漸敗落,最後連曲家大少爺和曲家三少爺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京城中,沒有一個人敢去提起曲家。

房家一夕之間被抄家,房志,三朝元老,自盡于家中房梁,牽連的官員不計其數,該罷官的罷官,流放的流放。

一時之間,天下人才明白,他們的小皇帝,才是最鐵腕的人。

京城外,十里亭。

「真的要走嗎?」軒轅子昂問著,吸了吸鼻子。

「要不,你不做皇帝了,和我們一起走吧!」無塵說著,捏了捏軒轅子昂的鼻子,笑得開心不已,原本以為失去,卻不想是得到。

因為,玲瓏答應他,陪他游遍軒轅王朝,三年,三年後,她回京城和軒轅擎蒼完婚。

軒轅子昂沒好氣的瞪了無塵一眼,「走吧,走吧,走了以後,就別回來了,也不用寄信回來,反正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無塵連忙解釋,道歉,軒轅子昂一個勁的使性子。

曲玲瓏瞧著,淡淡的笑了,對文英說道,「文英,以後,京城就麻煩你們了,六福終歸底氣不足,你們要相互扶持,把生意做好!」

「小姐,你放心吧,文英會的!」文英說著,眼眶一紅,她原本是想和小姐一起去的,可是小姐不要她跟,說,詩香需要人照顧。

其實,文英也知道,詩香,的確需要人照顧。

曲玲瓏看向紅腫著眼眶的六福,「別哭了,你們幾個大男人,別哭哭啼啼的,多難看!」

「小姐!」

「都好好的等我回來……」

三年後

攝政王,不,如今要叫逍遙王要娶王妃了。這王妃听說姓林,單明一個瓏。听說逍遙王為了她,追了又追。又傳說她長得美艷無雙,還有幾分曲家大小姐的模樣,可是誰也沒有見過。

「瓏瓏,你真要嫁啊?」無塵說著,撇撇嘴,心中卻不難過。

三年時間,瓏瓏陪著他走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他知道,這是瓏瓏的補償。她不愛他,可是心中卻惦記著他,在她心中,他和軒轅擎蒼的一樣的。一個是愛情,一個是親情。

「你說呢?」林瓏無奈一笑。

軒轅擎蒼都下跪求婚了,她還能不嫁嗎?或許,三年已經足夠了。

「可是,那我怎麼辦啊?」無塵說著,滿臉的傷心。

「你怎麼辦,你不是出家了嗎?」曲玲瓏說著,沒好氣的瞪了無塵一眼。

真不懂,好端端的怎麼就看破紅塵了呢?也不知道方丈跟他說了什麼,居然收了無塵做入室弟子。想想,曲玲瓏就覺得,這件事,太奇妙了。

「小姐,王爺在府外都等了一個時辰了,你什麼時候好啊?」文英說著,嬉笑顏開的走進屋子。

身後是張偉和文大娘。再就是傻笑著的詩香。三年了。詩香還是那個樣子,痴痴傻傻。林瓏不知道,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詩香變成這個樣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羅文,一直陪在她身邊,細心照料著。

如今,羅晉已經官拜丞相,勤政愛民,也算的上一個好官,子昂最得力的助手。倒是羅文,一直不肯入朝為官。

「吶,無塵不舍得我出嫁,在這勸我反悔呢!」林瓏說著,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只是話還未說完,軒轅擎蒼卻怒氣沖沖的沖進了房間,指著無塵罵道,「無塵大師,你什麼意思,都說,寧拆四座橋,不拆一樁婚,你倒好,為什麼不讓林瓏嫁我?」

只是話還未說完,軒轅擎蒼卻怒氣沖沖的沖進了房間,指著無塵罵道,「無塵大師,你什麼意思,都說,寧拆四座橋,不拆一樁婚,你倒好,為什麼不讓林瓏嫁我?」

「我干嘛要讓瓏瓏嫁你,你說啊,你說啊!」無塵說著,一步一步逼向軒轅擎蒼。

如今的他可是武林高手,想軒轅擎蒼這種只知道追姑娘的男子,他是不會放在眼里的,對,他很厲害,非常非常厲害。

「你,你!」軒轅擎蒼氣結。

三年的時間,無塵什麼沒有學會,伶牙俐齒倒是學會了不少。每一次,他都吵不過他。也不是吵不過,主要還是讓著他。真要吵起來,他軒轅擎蒼可謂是吵遍天下無敵手。一般人,幾句話就能搞定。

「別你呀,我的,一句話,軒轅擎蒼,瓏瓏嫁給你了,你家里面那些婆娘,你準備咋辦?」

婆娘?林瓏看向無塵。疑惑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學來這種語氣的。一開始,他們行走江湖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疑問,一萬個為什麼,在腦海里浮現。

「我自然會給她們一筆銀子,然後去過幸福快樂的生活!」這是軒轅擎蒼的真心話,他是真的要讓那些妾離開王府了。只是妾太多,一個一個來,需要時間。而且,這三年,他也一直在外面,根本沒回王府。

「那你什麼時候實踐這件事情呢?」無塵繼續問道。

「自然是玲瓏嫁過去以後,就實行!」如果實在不行,他就帶著玲瓏離家出走,一去不回。那個家,不回也罷。會回來,只因為家中還有一個母親,唯一的牽掛而已。

無塵看了看曲玲瓏,曲玲瓏淡笑,她知道,擎蒼只是狠不下心,趕那些小妾離開。其實,他不是最冷酷無情的的人,他只是,不會拒絕。

「無塵,吉時到了,背我上花轎吧!」

無塵聞言,呵呵一笑,「好 ……」

十里紅妝,嫁新娘。

攝政王府紅綢掛滿,萱太妃是又激動,又傷感,激動的是,軒轅擎蒼終于幸福了,傷感的是,成親後,說不定又跟著林瓏離開。其實,林瓏,玲瓏,不必說,萱太妃也知道是誰,如今是誰,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是想,單純的做一回婆婆,一回母親,一回女乃女乃。

看向一邊,紅腫著眼眶的媳婦們,萱太妃嘆息一聲,她們之中,多少還年輕,這些年,一直在這王府中,安身立命,如今,蒼兒一句,他成親後,就遣散她們,讓這些大家閨秀一時間全亂了分寸,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府外,鞭炮聲四起。 里啪啦,好不熱鬧。

「來了,來了!」管家喜滋滋的跑進來,對笑眯眯的對萱太妃說道,就看見軒轅擎蒼抱著曲玲瓏進了大廳。臉上的笑,那麼的燦爛,那麼的幸福。

「吉時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洞房里

曲玲瓏動了動脖子,軒轅擎蒼輕輕挑開那遮住紅顏佳人的鴛鴦紅蓋頭,看著那懾人心魄的佳人抬頭沖他柔情一笑,心瞬間醉了。

「玲瓏,我想,我一定是世間最幸福的男人!」軒轅擎蒼說著,輕輕的把林瓏壓在床上,唇輕輕的吻過那些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地方,一點一滴,不放過。

直到兩人大口喘氣衣裳盡褪,紅燭熄滅。

「玲瓏,我疼……」

「廢話,我也疼!」

「玲瓏,我愛你!」

「廢話……」

「玲瓏,我們再來一次吧!」

「滾……」滾字剛落下,洞房里,再一次迷情四起,紅木大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听得屋外的人,面紅耳赤。

兩人急急忙忙的離開,走到王府後院,撲通一聲跳到水井里,半響後從水井里爬出來,無塵沒好氣的瞪了軒轅子昂一眼,「皇帝,狗屁皇帝,看看你出的餿主意!」

「你還有臉說我,三年不見,你沒變聰明就罷了,居然越來越蠢!」軒轅子昂反唇相譏,不甘落後。

兩人你不服氣,我不服氣,吵著吵著,索性打了起來。

雖能想象,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打架,還在地上滾來滾去。

天亮,曲玲瓏睡到日上三竿,萱太妃坐在大廳,等了又等,盼了又盼,身邊的嬤嬤問,要不要去催催,萱太妃瞪了她一眼,「禮物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都是太妃最喜歡的,一會王妃瞧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萱太妃點點頭,算是把心放回肚子里。

新房里,大床上,軒轅擎蒼親吻著林瓏,不知疲倦,林瓏踢了他一腳,怒罵一聲,「滾出,一夜了,軒轅擎蒼,你耕耘了一夜,你不累嗎,你不累,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我累,我現在腰酸背痛,渾身都痛,如果听明白了,請你把頭放在枕頭上,閉上眼楮,睡覺!」

軒轅擎蒼愣在床上,看著呼呼大睡的曲玲瓏,呵呵呵的笑了起來,起床,梳洗更衣,去大廳。

大廳里,萱太妃一見軒轅擎蒼,立即站起身,低低的喚了聲,「蒼兒!」

「母妃,玲瓏昨夜累壞了,所以這敬茶的事情,就推遲到明天吧,還有府中的那些妾,你幫我打發了吧,告訴她們,玲瓏說了,要是她們不走,她就在往王府里納妾,等人多了,自然會爭寵,到時候,誰要是技低一籌,被人玩死了,可別怪她!」

軒轅擎蒼這番話,不可謂不毒,當然這些話,有的是曲玲瓏的本意,有些可不是,在者,軒轅擎蒼還是心疼他的嬌妻,昨夜被他折騰的,現在還沒起床。

誰知道,那廂。

那些妾一听要趕自己離開,離開也就罷了,還要再納妾,一行人浩浩蕩蕩,帶著丫鬟,帶著婆子,準備去找曲玲瓏問一個清楚。

在主院外鬧騰起來,曲玲瓏沒有法子,只得起床,由著丫鬟給她沐浴更衣,換了干淨的衣裳,走出屋子,就見軒轅擎蒼的小妾悉數站在院子外,一個個紅著眼眶,臉上全是憤怒。

憤怒,她們憤怒毛線,她這個正妻都沒有憤怒了,她們倒先擺起譜來。

「妾等見過王妃姐姐!」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困著呢?」曲玲瓏說著,哈欠不斷,如果不是這些女子,她早就睡覺去了。

「姐姐,听說你要為王爺納妾?」其中一個走向前,質問曲玲瓏。

納妾,她要給軒轅擎蒼納妾,這些小妾是腦子糊涂了吧,她都恨不得把她們全部弄走了,還納毛線妾啊。

「嗯!」了一聲,不解釋,也不反駁。

「我們不同意!」

曲玲瓏聞言,抬起眸子,看向那些個憤怒的小妾,火氣蹭蹭蹭往上冒,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怒喝一聲,「你們同意不同意關我毛事,識相的乖乖滾回自己的院子去,好好給我待著,別有事沒事跑出來,礙我的眼,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看我不把你們一個個賣入青樓!」

眾人一听,一個個眼淚汪汪起來,她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王妃是這麼的不近人情,一個跪在地上,求林瓏,「王妃,求求你,不要把賤妾賣入青樓,求你!」

其他一見,也立即跪在地上,懇求林瓏。青樓啊,進去了,就別想再出來。

林瓏揉揉漲疼的額頭,沉思片刻才說道,「這樣子著吧,如今你們還是處子之身,我就做主了,凡是有了心上人,想要離開王府的,盡管來跟我說,我一定會親手奉上豐厚的嫁妝,讓你們嫁過去,不管是嫁入官宦之家,還是普通人家,你們都要選擇好,機會只有一次,可別見異思遷,挑三揀四,也別有事沒事來我這哭,來我這鬧,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下次可難保了!」

這些人中,不盡是貪慕虛榮的人,多少是沒有自由和選擇的權利,父母之命,或許是別人送給軒轅擎蒼,討好軒轅擎蒼的,她們有的是真真正正有心上人,或者青梅竹馬,只是命運捉弄,沒有選擇的余地,逼不得已,才走了這一步。

如今,她給了她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選擇幸福,還是留在王府孤獨終老的機會。

不,她不會把她們留在王府,會在外面重新弄一個院子,讓留下來的人搬過去,畢竟,天天看著擎蒼別的老婆,她的心,還是會膈應。

妾室們一听,個個不可思議的看著林瓏,有些驚慌失措,有些卻喜上眉梢,卻又害怕曲玲瓏是騙她們,這麼說,只是為了套出她們的話,然後直接以七出之條,打殺了了事。

只有一個伸出手模模自己的肚子,咬了咬嘴唇,爬著上前幾步,「王,王,王妃,賤妾,賤妾……」

「你有喜歡的人了,對嗎?」曲玲瓏問她,眼眸里,含著笑,給予她接著說的鼓勵。

「回王妃,是,賤妾有了喜歡的人,求王妃成全!」

「成全?」林瓏說著,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扶起她,「說說吧,你多喜歡他,他有多喜歡你!」

「賤妾和他已經私定終身,還,還……」小妾說著,垂下頭,模模自己的肚子,隨即才抬起頭看著林瓏,「王妃,賤妾有了他的孩子!」

都說為母則剛,這般勇氣,林瓏佩服。

「回去收拾東西吧,從此,在這攝政王府,你已經死了,在你的娘家,你也死了,讓他帶著你遠走高飛,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你的地方,安然度日,如果舍不得離開京城,就在京城買個院子,做些小生意,好好的過日子,至于嫁妝,我會讓人準備好,給你送過去的!」林瓏說完,轉身進了屋子,繼續倒頭大睡。

日子十個月過去,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而第一個出王府的小妾,听說已經生了,還生了一個兒子,婆家,娘家都很高興。

王府里,有好幾個小妾來跟她說,想要離開,林瓏一一答應了,同樣送上豐厚的嫁妝,讓她們風風光光的出嫁。

懷孕初期,整個人孕吐的厲害,忙壞了王府中的人,萱太妃整日想方設法,問曲玲瓏想要吃什麼,那是一個婆婆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媽奴,林瓏皺眉,她緊張,林瓏孕吐,她緊張,跟前跟後,林瓏卻發現,她和軒轅擎蒼的關系緩和了許多。

日子就這麼過著。風平浪靜,很是幸福。

懷孕十月,林瓏根本行走不便,萱太妃整日陪在林瓏身邊,說著一些笑話,府中接生婆就準備了四個,女乃媽更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林瓏卻說,要自己喂女乃,因為她覺得,自己喂女乃,可以和孩子更親近。

大年正月初一,曲玲瓏經過三天撕心裂肺的疼痛,終于生下兩個胖嘟嘟的兒子,母子平安,喜得萱太妃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不僅熱淚盈眶。

「玲瓏,辛苦你了!」

林瓏淡笑,「傻子,我千里迢迢,萬里昭昭的趕來,就是為了和你再續前緣,你難道不知道?」

軒轅擎蒼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愛,延綿不斷,一直,一直延續下去……

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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