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裴聿嚴肅了神色,裴嘯不敢再廢話,乖乖道︰「反正我是很驚訝的,她竟然能夠只需要一夜的時間就能夠讓匯緣錢莊的掌櫃的答應轉移十萬兩白銀給那家益豐錢莊周轉,然後上官兮又列出了令人信服的數條規則,將白銀換銀票的利率提高了兩成,這樣一來,這一天所有的人都急著將銀子存在益豐錢莊,光是這昨天一天,益豐錢莊的收益就足以抵過上官家最大的錢莊益忝錢莊半年的收益!」
裴嘯頓住,見面前有一杯茶水,伸手就拿過來一口喝盡,繼續道︰「有了益豐錢莊這個保障,她接下的另外十家商鋪也即刻恢復了經營,效果頗佳,特別是一家琴行,她將琴行中所有的存琴都一一調了音色,竟是比那些寶琴音色都要好,閨閣小姐們都搶著要買那些琴,一搶而空之後,琴行新進的琴更是精致卓絕,價格哄然抬高,所有大家小姐都以能用上琴瑟坊的琴為豪。皇叔,你說她是怎麼做到的啊!」
雖然還未說完這些事情,裴嘯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與裴聿交流幾句,得到他面色上驚訝的反應。
但令他失望的是,裴聿並不驚訝,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這恐怕不是能力大小,而是後台堅固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孚宮曾叱 江湖,鼎立四國,即使大大受挫之後,卻還是不會被這些小事難倒的。」
「啊?孚宮?這……上官兮關孚宮什麼事啊?」裴聿將將干涸的杯子放下,舌忝了舌忝嘴唇,驚訝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們之間到底有怎樣的關聯……」裴聿轉換了目光,自言自語,「我也很是好奇。」
裴嘯皺眉看了看裴聿走神的樣子,甩了甩腦袋,反正他也听不懂裴聿說的是什麼意思,只轉換了話題道︰「皇叔,你不要去看看上官兮正在忙活的那些店鋪嗎?這兩日,三哥可是關照的緊呢!」
「哦?怎麼個關照法?」
見裴聿又挑了眉看過來,裴嘯又整了整坐姿,道︰「關照可多了,就說益豐錢莊存錢一事,三哥帶頭便給存了一萬兩白銀,有三哥帶頭,自然大家就都放心跟著了。今日更是在琴瑟坊里購置了一批弦琴,送給宮中各位娘娘了,好像是說各位娘娘都金口夸贊這琴音妙!這宣揚力度,可是幫了上官兮的大忙啊!」
裴聿眼眸深了深,「倒是有心的很啊。」
裴嘯湊近了些,「那我們這就走吧!這外面雖是下著雨,大街上卻還是熱鬧的緊呢,我還想看看她另外幾家的店鋪現在又是如何了。」
睨了一眼裴嘯,裴聿站起身來就走,「誰跟你說我要去,不去!你要看自個去看!」
看著陰晴不定的裴聿的背影,裴嘯愣了半響,無奈的捏了捏鼻子,「那我看完了就不來告訴你,哼!」
淅淅瀝瀝的雨水終于漸漸停了下來,悶熱的天氣在雨水潤澤之後也清爽許多。
雨水一停,大街之上就憑空熱鬧了許多,一個個都在店鋪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張揚著頭,急切的等著能夠移步到隊伍的那端。
街道的另一邊樓閣雅間之上,上官雪琪目光如毒蛇般緊緊盯著對面的熙熙攘攘的情況,幾乎是要將銀牙咬碎。她猛的回頭看向賀氏,「母親!她到底使了什麼妖法,竟是連這家低俗至此的香料鋪子生意都如此紅火!」
賀氏也是目光沉沉,「這丫頭葫蘆里的藥還真是不能小看啊!她背後的人……難道是三皇子?」
「三皇子?」上官雪琪提高了音調,「三皇子何故會突然幫助這個賤丫頭!我去找三皇子問清楚!」
她面色一動,還真的就拎了裙擺就要回身,賀氏一手斷然將她拉住,「犯什麼糊涂!你現在是未來的四皇子妃!」
她的話不需要說完,上官雪琪也必要明白是什麼意思,以她的身份,是千萬要敬三皇子遠之的!
上官雪琪按捺下了心思,低垂了頭不說話,賀氏皺眉看著她稍稍安靜了些,才道︰「不要光看著這丫頭在做什麼,倒是你,現在這幾家店鋪管制的如何了?到時候直接將千兩銀子拿出來是最蠢笨的辦法,你手下的這幾家商鋪問題都不十分的大,只要投些心思下去,不會比這丫頭手下的其他店鋪差。還有,你多放些心思在錦繡布坊上,這是錦繡閣的支鋪,是娘親讓那些老賬房故意留下來給你的,你皇後姨母說了,恰巧近日里宮中要大量購置一批絲綢送至羅浮國,這單生意娘親已經幫你應下,你只需要按時交上布匹就行了。」
上官雪琪雙目一亮,如此一說,有了皇宮這單大生意,便一定不會輸給上官兮這個賤人!
她嬌笑著拉了賀氏的衣袖,「琪兒就知道娘親最好了。」
「你別丟了臉面就行,這就當做是娘親給你準備的大婚賀禮了。」
賀氏伸手拍了拍上官雪琪的手,雙目卻是緊緊的盯著對面的熱鬧場面,眼楮中有枯藤蔓延,上官兮,再不能留了。
夜色如墨,今晚的夜空中連一點星光,半角月亮都無,因著白日里的雨水沖刷,便是在晚上,空氣中都是滿滿的濕寒之氣,一絲風襲來,讓人瑟瑟發抖。
然而就在這樣恐怖的黑暗之中,一群黑衣人身姿矯健,如風般的穿梭,速度極快,在夜空中根本看不出身影顏色。以那樣的速度疾行了數條井道之後,一群人才總算停下來,恭敬站在一個人的身後,一致的微微垂頭,竟是連垂頭的幅度都是一樣!
那站在前面的人影背對著這群人,雙手背交,冷漠的聲音傳出,「事情辦好了?」
「是。」
「很好,看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