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布坊內,上官雪琪領著三個女官,親自來到儲藏室內。
上官雪琪一身清華,即便是在昏暗的內室中,也是獨綻光芒。她自信笑著,命人將暗室內點上油燈,燈光緩緩變得熾亮,已經有僕人上前,合作著將寬大的油紙掀開,露出面前一座山似的布匹綢緞,煥彩的各色布匹發著銀光,讓人眸光一亮!
上官雪琪笑的傲然,「去取一匹芙吉錦來,給女宮官查看查看。」
「大小姐客氣了,上官家的物品,自然都是極為精致,毫無挑剔的。」
那女官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見下人抱來了一匹布,卻還是笑著去查看一番,布匹嘩的展開。本以為那樣亮麗華美的布匹,肯定會獲得一陣由衷贊賞,但上官雪琪耳邊傳來的卻是一陣短促的抽氣聲。
她眼角一跳,抬眼去看那匹雲藍色的芙吉錦,卻見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蛀蟲,布匹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黑色的蛀蟲在空擋的窟窿上一個個亂眼蠕動,看著讓人心中驚麻,幾欲作嘔。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雪琪用錦帕捂住鼻子,驚恐著看了一眼被拋在地上的布匹,黑色的蛀蟲隨之在地上蔓延開來,上官雪琪一聲尖叫,迅速跳開幾步。
那女官面上的客氣微笑也隨之不見,大著膽子上前在堆貨上又展開一匹,情況如出一轍,但布匹已是粗麻糙布,低劣的很。
女官的面色徹底黑了,與另外兩個女官對視了一眼,轉而看向上官雪琪,「大小姐,這布匹所用意義重大,出現這種差錯,小人也沒有辦法,只能上報太妃娘娘,讓太妃決定了。」
說完,再也不顧及已經石化了的上官雪琪,轉身便走。
上官雪琪怔愣在原地,雙目空洞無神,身體晃了晃,眼前一片漆黑迷茫,她似乎看到了地獄鎖魂。
這場生意不會是兒戲,即便有皇後姨母和太妃娘娘會對她有所包庇,但是明面上卻是上官家與皇宮之間的生意,凡是生意,自然是簽了約法的,現下她違約在先,必須要在短時間內想出辦法解決!突然,她心中一淩,想起昨日因著這庫中存貨充足並且多余,她還應下了另一單船商的生意,現在可又要如何是好!
乾城中的絲線染料幾乎已經被錦繡布坊買光,現在就算是變也根本變不出來,她失去了這兩單不菲的生意不說,並且若是他們要細細計較,要賠上多少錢財消災,上官雪琪絕望的閉了閉眼楮,這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她踉蹌一下,腳下踩到了數只蛀蟲,黑色的小身體吱吱炸開,黑綠色的漿汁炸了一地,另有幾只已經極快的爬上了她的繡鞋,上官雪琪嚇得失魂,失聲尖叫著沒命跑開。
就在下午的時候,上官兮的絲霓坊門口卻是熱鬧的很,一堆堆的布匹從庫房中被運出,搬了一個時辰之後這才算是搬完,一輛輛的馬車,由著幾個官兵押解,這才興高采烈的朝皇宮而去。
門口都是看戲的百姓,見宮中的人都走了,這才蜂擁而上,準備將還剩下的一些布匹趕緊搶到手中。
這三日來,整個乾城都傳遍了,上官家起死回生的十幾家店鋪在上官三小姐的手中盈利的嚇人,連宮中的貴人們都用她們店里的東西,那肯定是沒的差的,只是三日的時間,上官兮的名號在京城中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小姐,昨日我們扮作船商與上官雪琪簽了約法,剛剛已經派人去吵鬧著索要了賠金,都在這里了。」寒煙招呼身後的人講三尺大的箱子打開,露出一箱的金子。
上官兮看了一眼,點點頭,「嗯,用這些金子去乞丐廟做些善事吧。」
寒煙應了一聲,便轉身去辦事。
上官兮又轉過身子,面色嚴肅,繼續剛剛和涉雲的對話,「雲姑姑,你再將昨夜祠堂後院所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一遍與我听。」
「嗯,那次我听你說祠堂後院之中也能破除機關闖入禁地之後,便立刻派了人守在那處,果然,就在昨晚便有人來襲,並且是訓練有素的死士,在一領頭男子的命令下,竟然輕松闖過了前面的機關,等我和花裘趕到之時,他們已經進了幻境,那領頭的男子武功不高,但那些死士既多又狠,我二人很難阻擋,他們輕易便到了金蟾子。」
上官兮听的擔心吃驚,正要忍不住問話的時候,涉雲又繼續道︰「就在他們要破了幻境出去的時候,那個裴聿突然出現,以一己之力對付二十余個厲害的死士,我和花裘還未來得及插手,便已經全部解決,他那一身驚人的功夫,確實讓人驚訝!我二人本想與他泯滅了仇怨,卻不想那小子就這樣將金蟾子給帶走了!」
說到最後,涉雲口氣中還有昨夜為平息下去的驚訝和怒火。上官兮愣了幾愣,在害怕與驚訝間久久沒反應過來。
就是說,昨夜的時候,裴聿還出現在上官府的祠堂中,雖然出手退卻了賊人,卻也將金蟾子給奪走了!再聯系到他今日的種種行為,上官兮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哎呀,涉雲,你這麼聰明竟然都沒弄明白!我看裴聿那小子和破陣的那小子根本就是一伙的,我親耳听到裴聿叫他的名字。」
「叫什麼?」上官兮心中似猜到是誰,卻還是問了聲。
花裘頓了頓,回憶道︰「好像是叫……末邢!」
「果然是他!」那晚在樹上遇到的男人!他那次只是來探探水而已,昨晚才真正是他動作的時候!
「啊?是誰?用不用我現在就去找他!」花裘來了勁頭,急切道。
上官兮莞爾,「不用了花姑姑,金蟾子既然在裴聿手上暫且應該沒事,我明日再去找他。」
花裘毫無退讓的搶話,「怎麼會沒事!他今天都設計陷害你,你竟然還相信他!還好你沒事,不然我就出動孚宮的力量,將他連著乾龍皇宮都一同化為灰燼!」
「花姑姑,其實上午宮中的事並不是裴聿陷害的。」上官兮抬眸看了一眼花裘,面上有幾分尷尬,「是賀蓮音,賀蓮音顧忌我搶了她女兒的風頭,才與她妹妹想出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既能夠通過皇家的勢力給我一個了斷,也能夠借我的手將後宮中容顏姣好的受寵妃子給打入冷宮。」
花裘面上的疑惑慢慢解開,又突然揚了揚下巴問上官兮,「那你為什麼先開始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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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男主,我藏兩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