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娶一一皇叔,我不嫁 075、潰不成軍

作者 ︰ 絮語紛飛

沙突然的變故下,上官兮下意識使了內力,將那人強有力的一只手要反轉過來,逃月兌這人的掣肘。

「別動!」沙啞粗糲的聲音傳出,上官兮愣了愣,即便是在黑暗中,她還是能夠听出這是裴延的聲音。

她皺了皺眉,暫且放棄掙開動作,冷聲道︰「裴延,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呵呵,我也不知道我要干嘛。」他暴躁的氣息縈繞在上官兮周身,忽然,他又逼近了上官兮幾分,在昏暗的光線下,兩人靠的極近,近到四目相對,能夠看到對方眼眸中飄渺的光影。

裴延眼中幽光明滅,濃烈的酒氣似是要將他全身都燃燒,抖動的眼眸光芒頃刻間就要控制不住掙出來一般。突然,他輕嘲一聲,放低了的聲音更是沙啞,「你不是很聰明嗎?難道看不出來我要做什麼?」

他話一說完,還未等上官兮從他的怪異的言語中回過神來,他便猛地揚頭前傾,上官兮下意識一撇頭,裴延帶著寒意的冷冽雙唇便緊緊貼在了上官兮脖子上,感受到玉潤無骨的柔軟,想到剛剛看到的畫面,裴延腦海一亂,沖動而熾熱吻便瘋狂落在上官兮的頸脖處,撐在桌案上的雙手也抬起緊緊抱住腰身,粗厚的大掌帶著野性的掠奪在她腰際瘋狂胡亂得撫模。

裴延的舉動實在太過怪異無禮,上官兮大怒,運氣于雙臂之上,一手往後反推,一手前轉,將緊緊靠在自己身上的裴延翻轉開去,她得了空隙,轉身以手為劍冷冷豎在裴延頸脖處,怒道︰「裴延,你瘋了嗎?要女人去找軍妓!你也別忘記了,我是你親妹妹!」

「親妹妹?呵呵。」順著透過來的一絲光亮,上官兮可以看清裴延面上卻是無視一切的苦澀嘲笑,「真好的借口。」

他前傾一步,任由上官兮手指上的白芒罡氣將他的脖子劃出一道口子來,他雙目如獵豹,緊緊逼視上官兮,「那我剛剛看到的是什麼,你是我的親妹妹,難道就不是閑王的親佷女嗎?你和他**可以,為什麼和我不可以!啊?」

上官兮一愣,他是剛剛看到裴聿和自己在一起才會有這樣的反應?而他的意思是,他喜歡她?

她將指尖的罡氣收斂一些,直直看著裴延道︰「我並未和裴聿做任何出軌之事,即便我並不十分在意這層關系,但是對于你,最好收起這顆心,不管是**的世俗準則,還是我根本于你無心,都不需要你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便自作多情,我自然喜歡上了你,便是**又如何!上官兮,我要定了你!」

他雙目中帶著酒意的猩紅色澤,霸道的氣息再次朝上官兮撲過來,上官兮眉心一凝,反手用了三成內力朝裴延打了一掌,裴延悶哼一聲,卻仍舊不管不顧的撲來,蠻橫的動作讓上官兮頓時頭大,近身招數都不能將他如何。眼見他撲到了近前,長臂一伸勾住上官兮的腰身,就抱起來朝屏風後面走去。

急怒之下,上官兮也不再顧其他,一手輕揚在裴聿背後點了兩下,帶著內力的強勁力道立刻讓裴延莽撞的動作停滯,低頭凝視了上官兮半響,眼簾一垂,身體向後倒去,上官兮借著空隙跳下來。

這時候涉雲和花裘也聞聲趕了進來,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裴延,又看了看領口有些亂的上官兮,頃刻便明白了。涉雲指著地上的裴延道︰「怎麼處置他?」

上官兮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消停昏迷的裴延,淡淡道︰「我已經用內力鎖住了他的穴道,他明日還要作戰,就將他送回去吧。」

花裘有些不願,正欲說話,卻被涉雲伸手攔住了,搖搖頭,示意花裘不要說話,接著,兩人合力將裴延拖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上官兮便在戰鼓雷雷聲中站在了城牆之上,今日的天氣不好,天剛蒙蒙亮,便透著一中陰冷狠厲的氣息,暗灰色的天邊不經意的襲來幾道刺骨的狠辣冷風,讓人從心底便莫名生出一股難言的懼怕,七上八下的,總是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今日自然是會有事情發生的,一切就都看裴聿和陸御兩人到底會玩成怎樣的花樣了,上官兮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淡漠的微笑,轉頭看著旁邊不遠處正悉心準備自己做法道具的巫師。

這一次大戰,乾龍國鐵戟軍帶著滿腔壯志勃勃的雄心,早早就整頓好軍姿,站在城門外靜靜等候羽赤軍的到來,因為今日根本無需他們費多大的力氣,一切都能由將軍背後的計謀斬斷敵軍一切的力量,今日的大戰還未開始便已經定下他們的大捷勝利!

終于,耳邊又傳來蕩氣回腸的震蕩聲響,上官兮遙目望去,迎風吹蕩的「陸」字戰旗豪氣沖天,卻又帶著神秘的倨傲,強有力的一步步疾走而來,而今日,羽赤軍竟然只約莫帶來了五萬人馬!上官兮愕然,她輕易便能在正中間的位置找到一身暗紅鎧甲的陸御,只是他到底是有怎樣高傲而無視對方的信心,五萬大軍對戰對方二十萬大軍,這是能一口就能吞下的數量嗎?

但,這已經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事情,只看著此時兩軍已經在城牆下兩兩相望,蓄勢待發,恐怖而緊張的氣息一下子將所有人的神經都扭緊,而邊上的巫師已經準備充分,一手一只畫著奇怪符咒的令旗,眉眼冷冷高翹,逼視著下面的羽赤軍。

「轟!」

「進攻!」

突然,天邊響起一道叱 天際的轟鳴聲,夾雜著不知是哪一方將領驀然吼叫出的命令,兩軍就已經動作急速,紛紛打斗到一起,而緊張激烈的戰況中,羽赤軍還是一貫的井井有條,甚至是比上次更加有規劃,有條理,光是從士兵的步伐眼神,就可以看出,這五萬兵馬傲視天下的狂傲是從何處得來!

上官兮了然,這次,陸御不是要以多相抗,而是要以精相抗!

「巫師,請動手。」

不知何時站在上官兮身後的愆冷冷吩咐道,她身旁不遠處的巫師應了一聲,立刻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兩只令旗揮灑出一道道光影四射的冷厲鋒芒,幾道鋒芒之下,上官兮便感覺到前方半空之中已暗暗由小到大生起一陣陣的颶風,陰森急促的狂風似是被囚禁的虎豹,想要逃月兌覓食,吞噬掉下方的一眾軍隊!

緊接著,有黑蓮外廓的黑影在颶風中慢慢形成揮舞,神秘而妖冶的冷厲氣息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上官兮收回目光,不再去管,不管這前奏揮舞的多麼神奇可怕,結果都一樣是失敗,她回頭瞥一眼淡定直立的愆,淡漠如玉中卻又帶著冷傲自信,只是,不知道一會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突然想起裴聿說他和自己一樣,隱沒在人群之中,上官兮不相信以自己對他的了解,真的找不到他的身影,她回眸望去,只能見到兩軍廝殺中,已經倒下了一片片的生靈,掃視一圈,根本不能找到一個與裴聿身形相似的人影,也感覺不到她歷來能清楚感受到的熟悉目光。

裴聿,到底在哪里?上官兮不禁疑惑,他能夠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易容的自己,而自己卻找不到他,難道是自己對他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 !」

突然,耳邊傳來一道轟響,上官兮看去,只見巫師身前高高的桌案上已經燃起了幽藍的火光,手中的令旗更是被幾縷藍火吞噬了大半,他倉皇之下才用準備好的神水撲滅。

愆面色大變,幾步竄到巫師身旁,睜大了雙眼驚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話音未落,半空中正緩緩集聚的黑色煙霧已經形成了一個單一的黑蓮形狀,它周身環繞著的繚繞鋒芒已經消失,下一刻,那黑蓮就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染上一道幽幽藍火,「 」的炸裂開來,轉瞬便成為齏粉,隨著漫天豪氣的颶風吹散,不見半點蹤影。

愆腳下微微一個踉蹌,上前猛的拎起巫師的衣領,冷厲的面色上連千年不變的笑容都褪去的一干二淨,「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

「本巫師,我,我不知道,若是真正的黑蓮,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的,這,我真的不知道,將軍饒命!」

「你是說這個黑蓮是假的?」愆面色冷峻,冷冷逼問著巫師。

「放!」

一道憑空乍起的厲雷聲響將兩人的對話打斷,緊隨著轟然而響的鎧甲抖動的聲音,幾人抬眼看去,只見城牆之下,緊隨著這一道厲聲命令,那暗紅色一片的羽赤軍突然極其詭異的變幻隊形,身形如風似水,流動輾轉像是一條條紅色罡風疾行,那速度,極快!變幻中仍能手起刀落,不讓對方有可乘之機,那手法,極狠!上官兮睜大了雙眼聚精會神去看,竟然根本不能看清那隊伍急速變換中的規律路數,而下一秒再看時,隊形已經形成,軍隊士兵站定,但隊形已經截然不同,前後拉開,兩端前伸,隱隱中卻似還在不斷變動,上官兮暗暗贊嘆一聲,這隊形,極妙!

鐵戟軍也是站在那里愣了半響,這才揮刀而上,繼續血拼,而城牆之上,上官兮卻是看的清楚,鐵戟軍不斷前進廝殺,羽赤軍也在不動聲響的移動,在眾人看出端倪的時候,已經晚了,羽赤軍已經將鐵戟軍一大半的軍隊都包圍住。

正中間,陸御高高舉起長劍,厲聲喝道︰「收!」

紅色的身影如風,雜亂如麻的點點身影極快的走動,燃起了一道道紅火烈焰,一道,兩道,三道……一片!上官兮不能置信的看著,紅光焰火中間吞噬大片黑光,前方烈焰火舌狠狠舌忝舐,窮追不舍。

上官兮低聲嘆息,琉璃眸中滿滿皆是興奮激動的光芒,「原來這才是赤焰陣真正的厲害之處!」

正中間的位置上,陸御如同地獄修羅,長劍青芒,手起刀落下,根本無需見血,一個個黑色身影就如同死人般倒在他的馬蹄之下,他踏馬而來,如春郊散步,卻是勢如破竹,無人可擋,那全身散發出的森冷凌然的氣息,將黑衣鐵戟軍嚇得根本不敢再靠前一步,只想後退一點,再後退一點,不想在還沒有抵抗的情況下,就成為這個惡魔的劍下亡魂,這樣懸殊的力量差距,這樣的戰斗,這太不公平!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羽赤軍中間所包圍的士兵已經被全部解決,似是從未存在過一般,只剩下憑空飄蕩,肉眼不能看見的哀怨幽靈和空氣中讓人幾欲作嘔的濃濃血腥氣。前方,烈焰火舌還在不斷的廝殺吞噬,似是已經紅了眼,不能輕易停下。

已經躲到了隊伍後面的賀天青面如土色,用力咽下了喉口那一道哽住的駭然,用稍稍顫抖的聲音大聲命令,「退!快退!退兵!」

他聲音很大,鐵戟軍都已經听到,卻還是一個個在惶恐不安中抽著功夫回頭瞥他一眼,退?往哪里退?前方已有近八萬的士兵同伴被那瘋狂的火焰吞噬消滅,還有一部分正在火舌的包圍之中,他們後退,羽赤軍也在瘋狂前進,誰的速度快,一看便知,他們放下大半的力氣抵抗,轉身退後,一個不慎,也只是送命的結果!

但是,即便是腦中十分的清楚,鐵戟軍士兵還是在那瘋狂火舌的舌忝舐下不自覺的後退,私心尋找活路。

鐵戟軍退了,亂了,羽赤軍緊緊逼上,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又斬殺了一萬兵馬,這是送到嘴邊的肉食,怎麼能有不張嘴享受的道理!

城門再一次狼狽緊緊閉合,上官兮可以看到裴延和賀天青的面上的鐵青和蒼白,更反襯出戰場上已經逐漸偃旗息鼓,踩壓著一眾尸體的羽赤軍一片艷艷紅火,身上的斗志火焰似是還未消退。

「爾等倉鼠之態,休辱戰場神聖之地!」死尸堆積的小丘之上,一片紅火之中,陸御長劍高指,厚重冷厲的話語迎風襲來,在鐵戟軍眾將士心中又狠狠剜上一刀。

羽赤軍轉身便走,烈焰騰騰,似是神聖而永不會敗落,這一仗,他們勝得決斷狠辣,五萬大軍對戰二十萬大軍,竟是將其一半都吞下,一根骨頭都不吐出,上官兮心下惶然,難道大亂之下,最後定是陸風國,或者是陸御的天下?

「報!」

「報!」

「報!」

三道聲嘶力竭的嘶叫聲在城牆下響起,眾人一驚,抬頭去看,只見一士兵騎馬飛奔而來,塵土飛揚中看不出那士兵的本來面目,不過片刻,那士兵近了些,才看清士兵是著了乾龍國士兵的鎧甲。

眾人松了一口氣,卻又立刻恍然回神,三聲急報!是出了什麼大事!

愆眉目一凝,已經飛身往城樓下走去,上官兮也跟著下去,此時城門已經大開,那士兵絲毫不加停頓,從馬匹上躥下單腿跪地,低頭雙手平平舉起一道皇宮加急令,大聲道︰「陛下薨逝,尊太妃有令,命二皇子三皇子即刻回京悼唁皇主!」

「轟!」

所有人腦中轟然作響,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已經是滿目瘡痍的乾龍大軍潰不成軍,一國皇上就這樣平白升天,是在懲罰他們今日作戰的可笑敗績嗎!

無需更傷人的話語教訓,鐵戟軍,軍心已渙!

「你胡說什麼!再亂說一個字,本將將你剁成肉泥!」裴延紅著雙目,一腳狠狠將那跪在地上的士兵踢到,似是被困頓多日的野獸,隨時都會有爆發殺人的可能!

那士兵被踢倒後,又極快抓著令牌跪好,一字一頓道︰「天之大事,屬下不敢妄言,加急令在此,望兩位皇子速速回京!」

裴延身子狠狠一顫,朝後踉蹌兩步,用長劍往後支撐住,事實當真如此殘酷,他仰面朝天,重重閉了閉雙目,而後無力般順著長劍滑落,跪在地上,哽咽,「父,皇!」

緊接著,愆也跪在地上,對著天邊磕頭呼了一聲「父皇」。

所有將士也頹然跪下,默然不作聲響,天邊隱隱悶雷還在繼續,有幾道閃電劈斬開天際。

上官兮站在人群之外,沒有下跪,而是仰頭看著天際,裴聿的安排真是周密,便是連裴正天的死都能算計他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雪姑姑在下手的時候應該沒有手軟吧,她希望沒有。

半個時辰後,乾龍國三軍都已集中在軍營之中,點兵之後發現鐵戟軍共被敵軍消滅了整整十萬兵馬!接下來已經遠遠沒有信心士氣作戰。而愆和裴延就要離開,就算是賀天青帶著這十幾萬的兵馬留在這里,也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軍營中正當時士氣萎靡,冷靜肅然的時候,軍營關口突然傳來一道惡狠狠的咆哮聲,賀天青幾人相視一眼,竟是疑惑著迎了出去,上官兮揚眉,這時候還有什麼新情況不成。

她跟上去才發現,關口之前,正有一個虎背熊腰,身著黑鐵鎧甲的老將傲然立于馬上,手中長槍直指,馬蹄下已經有兩個哼哼唧唧的士兵被撂倒。此將面色黝黑,滿面胡塞,面目猙獰,上官兮不知道此人是何身份,但從他全身散發出來的迫人氣息看,此人不簡單!

「父親!」突然,前面的賀天青雙腿跪地,繼而又抬頭看向賀閻,疑惑道︰「父親,您怎麼來了?」

原來這就是乾龍國梟雄老將,賀家之主,護國將軍賀閻!

上官兮暗暗皺眉,賀閻一直都在乾龍國西北邊境駐守,隔著羅浮國,防御邊境幾個外族小國,雖沒有大的斗爭,卻也是至關重要的位置,怎麼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出現在在了這里?就算是听到了這里戰事緊張的情況,也不該未得軍令便過來啊!

賀閻冷冷哼一聲,一躍從馬匹上下來,身後的麾甲獵獵作響,他上前幾步,便朝著賀天青就是狠狠一巴掌,將他打的往一邊栽倒過去,又冷聲斥責道︰「為父不來,你當如何?將這麼多士兵都送入地獄嗎!」

賀天青被打也不敢哼一聲,只是听到賀閻的斥責,還是忍不住還嘴,「父親,不是我莽撞行事,實在是陸御的赤焰陣太厲害,我……」

「廢物!」賀閻又一掌將賀天青的話打回去,睜著銅鈴般駭人的雙目斥責,「那為父剛剛過來所遇到的是誰人鳳華山關口腳下,為父剛剛才剿滅了三萬羽赤軍,你還有什麼借口!要有也只是你無能!」

賀天青愣了半響,一邊的裴延和愆也跟著愣住,難道真的是老將出馬,連趕來的路上都能將三萬兵馬除盡?那他們所遇到的羽赤軍的厲害又是編造出來的嗎?

賀天青愣了半響之後站起身來又笑著問道︰「父親,你是說羽赤軍對您來說根本無需在意?」

「哼,為父帶了十萬兵馬來,就剛剛見識到的羽赤軍,不過五萬兵馬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為父料想他們援兵即將到來,你還不趕快整頓出兵馬,即刻出擊!本將定要一擊而破,以慰皇上在天之靈!」

「是,孩兒這就去!」賀天青興奮的跑開去準備,有了父親的幫助,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賀閻這才注意到站著的裴延和愆,他重重嘆一口氣,上前道︰「陛下就這樣薨逝,老夫也十分痛心,只是你二人身為皇子,也該早些回去白麻加身,放心,這邊境,老夫會牢牢守住的。」

愆點頭應了一聲,裴延只是冷冷看他一眼,默然不語。

賀閻也不介意,轉瞬將目光聚集在上官兮身上,皺了皺眉黑濃的眉毛,冷冷道︰「軍營中何時允許有女人出現?」

上官兮一驚,賀閻不愧是在軍營中混跡久了的老蔣,即便她易了容,也能一眼看出她的偽裝。

裴延回頭復雜的看了一眼上官兮,沒有說話。

而愆將一切看在眼中,卻是笑著道︰「賀老將軍,你誤會了,此人是謀士,足智多謀,只是長的比較清秀而已。」

賀閻看了一眼上官兮和愆,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前去準備下面的戰爭。

愆也跟著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上官兮,卻是突然對裴延道︰「三弟,我們還是盡快準備回京吧。」

裴延似是沒听到愆的話,始終站在那里,不說話,愆只好轉身自行去準備。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賀天青和賀閻便準備好了領著大軍朝軍營關口而來,將士大多都是用的賀閻所帶來的,只從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信心氣勢便可以看出。

而後蹬蹬騎馬出來的便是愆,他與賀閻抱拳道別一聲,便揚聲道︰「三弟,我先行一步,你速速跟來!」

回京悼唁,這也是刻不容緩的事情,愆知道這事的重要性,也不再耽擱,而上官兮卻不知道此時裴延到底在想什麼,大局當是在乾龍國都,在這里逗留做什麼?

「出發!」賀閻一聲令下,千軍萬馬奔騰而去,風塵蒼茫而過,只是片刻,軍營空地之上,只剩下上官兮和裴延,還有零星的幾個鎮守士兵。

突然,裴延身子一動,便已經飛身朝樹旁的一匹駿馬掠去,牢牢立在馬上,一揮劍斬斷束馬粗繩,一手緊緊提了韁繩,引得馬匹嘶吼,踏幾層灰土,就要揚蹄飛奔。

上官兮一愣,反應過來他要干嘛,立刻飛身上前,一把抓住韁繩,厲聲道︰「這個時候你不快回京復命,還想去哪里!孰輕孰重,你不知道?」

裴延見被上官兮攔住了馬匹,本就暴戾的面色更是黑沉的可怕,他充斥著鮮血的雙眼狠狠瞪著上官兮,幾乎是嘶吼,「你不要攔我!大軍潰敗,我有何臉面回去見父皇最後一眼,我定要肅清敵軍,再回去!你放開!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

上官兮怒極反笑,清俊的面目冷笑起來也是極其狠辣的戾氣,「哼,莽撞行事,愚鈍之極!你既然知道你還身為皇子,就該知道,哪里才是你一展宏圖的地方,回京相爭,你是皇室候選之人,留駐作戰,你只是一名生死戰場的將軍,皇位是否拱手讓人,你自己選!」

她說著,便將韁繩猛的甩開,該說的都說了,若是這榆木腦袋不開竅,那一切都是注定。

馬背上,裴延的暴躁戾氣逐漸緩了下去,腦海也清明了許多,這就是他要選擇的時候了。裴延抬眸看一眼已經消失成幾點的大批軍隊,又低頭深深看一眼上官兮。

他沒有說話,猛的甩一鞭子馬臀,低喝一聲,調轉馬頭朝愆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

上官兮站在原地,看著那馬匹消失的方向,面色毫無波動,這樣,京城的事情就會更混亂些吧,現在,也是她該回去看戲的時候了。

她剛轉了身子,卻見到一聲嘶啾聲響起,一人騎馬而來,很快便到了近前,上官兮凝目看去,卻是沉風。

看到上官兮就在門口,沉風露出一絲微笑,跳馬下來,欣喜的對著上官兮道︰「上官小姐,幸好你還沒走,主子讓我來傳話,如果您要現在就走的話那就先行一步,不用等他了,主子會追上您的,而且還會給您帶上一份禮物,您肯定會喜歡。」

沉風笑的很是神秘,上官兮也看著好笑,沒有與他計較話語中的油嘴滑舌,笑道︰「我本來也就正準備走,裴聿,追不追的上,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是,屬下這就去回稟主子,上官小姐激勵主子加油追趕呢!」

沉風嬉皮笑臉道,還沒等上官兮開口發怒,便一躍上了馬,扭頭就要離開。

上官兮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斥道︰「果然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下屬!」

「多謝上官小姐夸獎,是主子教得好!」遠處,沉風馬不停蹄中還不忘招手朗聲道。

上官兮忍俊不禁,心中莫名有些暢快欣喜,將剛剛猶疑壓抑都一掃而空。

將到傍晚之時,悶悶轟響了一天的天際終于沖出傾盆大雨,天際烏雲密布,閃電雷鳴刺破蒼空而來,直襲人之心底,鳳華山周圍更是暴雨凌冽,像是發怒的雄獅,嘶吼于天際。

站在鳳華山半山腰上,可以看見山腳之下一軍隊雄糾糾氣昂昂而來,便是暴雨凌風都不能將之阻困,只是在看到山腳之下已經所剩無幾的幾個身著紅色鎧甲的士兵之後,手起刀落,意興闌珊將之解決,有些焦急疑慮騎馬在山腳下轉悠。

賀閻不相信,憑他多年來的征戰經驗,這個時候羽赤軍不會有後援前來,難道是他們已經放棄這個關口,等著他們往前追去廝殺?還是已經在半路途中,未讓他們遇上。

他猶豫著要不要沖破關口前去拼搏一番,卻就在他猶豫不決的這個時候,突然耳邊有轟轟陣響卻又不似雷鳴的聲音響起,賀閻和賀天青終于找到動靜抬頭去看,當場愣在那里,頭頂之上有數個大石滾滾而落,昏天暗地中,竟是看不到布陣之人藏身何處,無數的大大小小的石頭和著雨水一起傾盆而下,所有乾龍國士兵一下子就杵在那里不知作何反應。

「快退!」

賀閻驚聲吼叫,卻早已來不及,那石頭如同鋒利冷性的刀刃迎面而來,還未反應過來的士兵輕易便被砸傷的徹底,而躲過一波石頭的士兵卻還是沒有躲過接下來的一灘瀑布泥流,黑壓壓一片的泥石流帶著無與倫比的壓力傾瀉而下,渺小的人力在這樣可怖攻擊下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

躲,無處可躲!逃,無處可逃!混著尸體、泥水和鮮血的山澗下,只有不斷哀嚎嘶吼的士兵,他們注定要在這個山腳下埋葬全部。

賀閻雙目怔忡,額角的青筋連跳動的力氣都沒有,想他征戰幾十年,最後竟然就落得這樣的下場嗎?兩軍對戰,生死無它,而他這個護國將軍,損失了他乾龍國十萬兵馬不說,竟然在大敗之時,連敵人的影子都未見到一個,對于一個將領來說,這是比死還要恥辱的事情!

「爹!怎麼辦?我們快逃吧,那里還有路,快走!」

賀天青狼狽的躲過幾個大石頭,騎在馬上,對著賀閻大聲道。

「逃什麼!士兵都不在了,你這個將軍還想著逃!這是將之恥辱!」

賀閻氣的啞聲嘶吼,他揮拳而去,想要再教訓教訓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卻在手剛一揮出的時候,就看見賀天青頭上有大石落下,他心中一驚,忙棄馬飛躍而去,卻不想賀天青下意識一躲避,兩人方向錯亂,一個石頭砸下,緊跟著便有第二個,山石之下只有迸裂的血水和蒼涼的沉默,誰對誰錯,何為恥辱,一切都不再重要。

大雨傾盆還在繼續,雷聲轟鳴已經能夠隨著山石下落的數量而漸漸小卻,豆粒大的雨水點點擊打在已經漂泊了一片的泥水之上,激濺跳出的是一灑黑紅色的泥土,妖冶駭人的顏色令人膽怵。

半山腰上,一個身著白衣的偉岸男子直直站在那里,他的面上覆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鬼畜面具,在一個閃電偏射下,似是地獄鎖魂者,更顯恐怖。有雨水妄圖將他的傲然氣勢打破,卻怎麼都不得近身,一片落寞髒亂中,那一身白衣翩翩,傲然而立,未有絲毫濁世灰塵能夠侵染。

他遠視山腳下血泊中橫七豎八的尸體,清晰低沉的話語從他薄涼的雙唇中溢出,「這樣,才干淨。」

隨著雷聲漸漸嗚咽著消失,大雨也只剩下了零星幾點還從天際漏下來,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黑沉下來。

花裘伸手掀開馬車車簾,皺眉看著外面的天氣抱怨道︰「這什麼鬼天氣,下這麼長時間,都拖慢了行程,怕是半天的時間趕不到京城了。」

上官兮靜靜坐在馬車最里面的位置,笑道︰「無礙,盡量快點便是,只要不落下愆他們太長路程就行。」

「嗯。我看雨還是會下,乘著現在不下,我出去趕一會馬車吧,等到了前面鎮子再換一匹馬,可以快點。」

涉雲說著利落起身掀開簾子便出了去,花裘在里面也憋得慌,也跟著出去了馬車。

上官兮靜靜坐在里面,想著回去之後,皇宮之內是怎樣熱鬧的場景,還真是令人期待啊,裴正天死,皇位落空,若是賀麗辛講究一個名正言順,就會繼續扶持一個皇帝來,但愆裴延又不會是省油的燈,她能不能順應心意,還未可知。或者說,她可以不顧世俗批判,獨自攬下所有重權,而皇上的虛位不要也罷。

她正閉目想的入神,卻忽然听到車頂有一聲輕響,她猛然睜開雙眼,卻發現一人影已經從窗口,如泥鰍般滑進來,上官兮一驚,卻即刻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頓時也就放松了警惕。

「你進來就進來,就不能走正常的途徑嗎!」

上官兮冷冷斥責,裴聿卻是順勢就一手勾住她的肩膀,大半個身子都斜靠著她無賴嬉笑,「走這里能更快見到你。」

外面還下著小雨,裴聿的身上卻還是一貫的干淨,帶著外面微微的寒氣,清冽的殷草氣息叫上官兮有些恍惚,想起昨日晚上的裴延酒後發怒的話語,她心中更是有些尷尬怪異。

「怎麼,我陪你回去,你不開心?」

裴聿親昵的一手挑起上官兮的尖細如玉的下顎,被上官兮有些不自在的一手拍開了。

「兮兒,里面怎麼了?」外面,涉雲輕聲問道。

上官兮看了一眼裴聿,撇撇嘴道︰「沒事,闖進來一個無賴。」

「無賴?那我不做點什麼倒是對不起這個稱號。」裴聿邪笑一下,手已經極快的圈住上官兮的腰肢,突的朝前面掠去,擦風疾馳而過,這樣的速度竟是連涉雲和花裘兩人都不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裴聿攬著上官兮大聲道︰「你們家主子我先拐走了,放心,一定會比你們先安然回去的!」

上官兮被動的被攬身抱著就走,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只是片刻之後,裴聿便帶著她竄進一個暗紅色的精致馬車上,上官兮無奈,這人上馬車都是竄來竄去的嗎?

裴聿抱著上官兮坐在比剛才的馬車大了一倍的車廂內,笑著吩咐,「加快速度!」

「是,主子!」車廂外,沉風也精神抖擻應了一聲,上官兮便感覺馬車蹦的就要飛起來一樣。

上官兮想,按照這個速度,明日一早便能到達乾龍城。

她鄙視了一眼裴聿,道︰「你出來又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回去竟然還敢如此明目張膽,我可告訴你,裴延已經知道你的動向了。」

「怎麼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裴聿挑眉,手中的扇子已經呼呼扇了兩下,「我這次出來是為了和邊境的兩個外族小國,這次可是收獲頗豐,不然也不會有這樣好的馬車回來。」

「外族小國?是不是與賀閻又關聯?」

裴聿燦爛如星芒的雙眸中綻出光彩,一收扇子,笑道︰「真是聰明啊,我的小兮兒,沒錯,賀閻是我引來的,我以乾龍國的名義和那幾個小國交好,那些小國自然不願和乾龍國生事,當下便對賀閻示好,保證半年內不會惹事,賀閻這才放寬了心前來幫助他兒子,只是這一幫,就送了一條老命。」

上官兮大驚,「賀閻死了?」

「嗯,賀天青也死了,死在你所敬佩的陸御手中。」裴聿淡定的點點頭,又忽而湊近了上官兮問道︰「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滿不滿意?」

上官兮愕然,這連環計策還真是沒有丟掉一點點的價值啊,若裴聿和陸御真是這般關系融洽的話,修龍大陸不出幾年定會落在他二人手中,只是最後怎樣分羹,卻還是一件難事。

不過這是遠事,就說現在,賀天寒和賀天青的死對她來說卻是一件好事,兩人可謂是賀麗辛的主要力量,可想而知,兩人的人對于賀麗辛來說是怎樣的打擊,她很期待看到賀麗辛的反應。

「對了,你剛剛說到我才想起來。」裴聿突然伸手將上官兮的臉扳過來對著他,裝作很嚴肅道︰「你說裴延已經對我有防範,還不是幫的好忙,當時黑風寨一別之後,是你引導裴延對我盯上我的吧,嗯?」

上官兮本來還驚訝著以為他知道了昨晚裴延闖進她營帳的事,原來是提起了早前的事情,她這才記起,自己確實在第一次見裴延的時候暗示過他,沒想到裴聿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想起來深究一回。

她無奈撇撇嘴,「反正他又不能將你怎樣,你看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那是因為你沒看到我的心在滴血,唉,我是在心寒你竟然幫著別人對付我啊。」

裴聿一臉沉痛的模著心口,上官兮皺眉無奈,躲開一些提高了聲音道︰「你怎麼這麼小心眼!那你想怎麼樣?」

聞言,裴聿立刻甩掉痛苦的表情,揚眉笑道,「很簡單,跟我成親!」

「你是我皇叔!」

「這個問題我來解決。」

「這個問題你解決不了!」

「你說過我無所不能。」

「我說錯了行了吧!」

「你沒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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