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青陽城,到處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碧綠與萬紫千紅的妖艷。三三兩兩,結伴而行,或是踏春,或是郊游,或是泛舟,或是吟詩作對…好一片充滿生機的和美畫面。
而在一密室,一身紅衣的某男子卻是幽幽的睜開眼楮,不知道想到什麼,眼中的迷茫朦朧一瞬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和密閉的四面牆,僅靠四個角落分別一顆大大的來照明,房間的擺設應有盡有,洗簌用品,桌椅板凳,書架桌案…王翰乾再三確定自己依然還處在之前的環境中,沒有因為睡一覺而變換位置,郁悶的踹了一腳身旁的床腳,開始哀悼自己流年不利,同時詛咒起將擄他而來的人。
估模著時間,應該有兩天了,整整在這密室里面呆了兩天,每天都有人從一個小暗格里面送吃食過來,卻是從來沒有露過面。所為敵暗我明,這樣的感覺讓他很是不爽。
再次搜索了一邊有可能得罪的人,依然毫無所獲——像他這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翩翩美男子,怎麼可能會有仇人?
那他娘的究竟是誰搞鬼?他可不認為是誰想請他做客,或是哪個美女想要投懷送抱求愛不得,因而鋌而走險,想來個霸王硬上弓。
王翰乾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正在與某家大小姐花前月下,把酒言歡,琴瑟和鳴,詩情畫意,好不美妙,不過因為尾隨一美女到花園,便被偷襲暈倒,醒來就出現在了這個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王翰乾無奈的自嘲,沒有想到自己行走江湖游走花叢多年,卻是第一次因為美女而遭殃,這個值得列入史冊,好好瞻仰。
正當王翰乾無數yy,就差對著房頂數星星之際,「轟隆」一聲,石門打開,接著又是「轟隆」一聲,石門關閉。
王翰乾一個激靈,目不轉楮的看著翩翩而來的兩那男人。
待看清楚了來人,一向對自己容貌很有自信的他此時也不禁震驚,尤其是穿著白衣相較紫衣人更為偉岸高挑的男子,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紅唇,臉龐的輪廓分明,整個五官搭在一起就是完美的組合,風姿卓絕,偉岸而不粗獷,俊美而不無剛毅,陽剛而不失邪魅。
作為男子的他,而且生的亦然俊美的他,也不禁羨慕起對方,這簡直就是造物者的寵兒,讓人找不出一絲缺陷,配上一身白衣,飄逸如謫仙的身姿卻在無形中散發出尊貴無比的的氣質,讓人誠服和仰望……
王翰乾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喂,雖然我師兄長得好看,也不是你能肖想的。」旁邊的紫衣男子好笑的調侃著王翰乾。來之前他可是將對方的生平事跡調查了個透徹清楚。雖然他的師兄長得實在人神共憤了點,但是,這家伙不會饑不擇食吧?
「咳咳…」
「咳咳…」
方銘安話音剛落,房間里的兩個男子便同時輕咳出聲——不錯,來人正是方銘安和他親愛的師兄榮晨。
王翰乾輕咳是掩飾自己的尷尬,沒有想到自喻花叢中的高手,居然會面對一個男人而失態,這絕對是他的恥辱!
榮晨知道自己這個師弟的德性,卻沒有想到這貨口不遮攔,居然拿他來調侃。輕咳兩聲示意別太過分,正事要緊之後,端的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嚴肅樣,抑或者,這才是最為真實的他。
顯然,方銘安對于身旁之人如是清冷冷酷的樣子已經習以為常,扯出一個笑容,回以心中有數的眼神。
「你們…終于現身了?」王翰乾本來想問究竟是誰的,轉念一想,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端的住身份,越是著急便越是落了下風,于是故作隨意的說道。
「嗯哼。」方銘安聳聳肩,輕哼一聲,朝著桌子而去,。
「……」榮晨淡淡的看了王翰乾一眼,徑直往椅子而去。
方銘安自顧自的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榮晨,另一杯留給自己,也往椅子上一坐。
于是,世界又安靜了。
王翰乾呆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事情不是應該對方見他那隨性無所謂的態度開始著急緊張,然後說出目的,等待著他的回應麼?怎麼成了他們在這里悠哉的喝茶,而自己卻是開始著急緊張擔憂沒底的一個?
——不應該這樣發展的。
方銘安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角度,跟師兄玩心計?還女敕了點。想當初師兄混跡江湖的時候,這家伙估計還穿著滿地跑呢。
榮晨好整以暇,對待敵人,玩的就是心跳。尤其是王翰乾這種性子的人,首先必須從氣勢上壓倒對方,讓他捉模不透。王翰乾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此刻心里更加的納悶起來了。
對方將他擄來,卻是兩日不曾露面,他知道,多半是想讓他胡思亂想心里著急,在提心吊膽忐忑不安中度過未知的兩天之後看到他們,將是感恩戴德的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可惜,他們小看了他王翰乾,如果連這點定力和智慧都沒有,怎麼出來混?試問,多少達官貴族名門閨秀被他耍的團團轉?既然他敢這麼做,必然有自己的能耐和底牌——心理戰術一直被他玩的是不亦樂乎,順手的很。
只是,眼前的兩人那淡定悠哉清閑的樣子,猶如閑來無事飲茶消遣一般的隨性和雲淡風輕,這分明是沒有將他放眼里嘛。既然這樣,將他抓來為何故?他可以確信,自己沒有得罪過這兩人。
不管怎麼樣,先靜觀其變吧。王翰乾做了決定,也平緩了一下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既然對方要跟自己逼耐力,那麼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隨意。
方銘安與榮晨對視一眼,依然沒有打破這寧靜,繼續品茗。
于是,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榮晨不可察覺的看了王翰乾一眼,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朝著來的方向走去。
王翰乾以為自己最終贏了這場讓人壓抑的耐力比拼,待會談什麼都是搶佔了先機。正等著對方開口呢,可是,為何卻是朝著門口走去?
縱然之前的篤定和信心,此刻也被慌亂所代替,如果對方真的就這麼的走了,下一次什麼時候再來?兩天?四天?抑或者終其一生?王翰乾如今是沒有一點把握了。
如果對方此次是抱著誠意前來的,被自己的小心思所破壞,那麼,即使有第二次,那待遇肯定也會是相差甚遠。
之前沒有見過對方,一直擔心是遇到仇家想要對他不利,在見了兩人之後他越發的肯定不是這麼一回事,否則,對方也不會神清氣爽的坐在這里品茗而非折磨辱罵他了。甚至,他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對方對自己有所圖…
可是如今被動的處境,容不得他高傲,想明白之後,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在對方準備觸及開關想要離去之前,王翰乾喊道︰「等等…」
榮晨和方銘安對視一眼,眼中有了勝利的笑意。
方銘安皺眉問道︰「不知有何事?」
——哼,小樣,跟我們玩心理戰術,也不看看他們是誰!
「我…」王翰乾一時無語,他很想大吼︰不是你們將我抓來關在這里的嗎?不是你們來找我有事的嗎?一直以來覺得自己臉皮無敵,今日算是遇上高手前輩了。王翰乾不禁汗顏,自己之前那點道行算什麼哦。
不過當前管不了那麼多,一切等出去了再說。
「沒事的話我們就走了。」方銘安一臉的不耐,仿佛自己的時間是多麼寶貴似得︰「我家公子可不是閑人。事物繁忙,大家都忙著呢。」
「我…」王翰乾看著前面背對著自己,脊背挺直,一身清冷傲氣的男子,咬咬牙,下定決心,方道︰「我願意加入。」
「什麼?」方銘安故意驚訝的問道。
「我說,我願意加入你們以效犬馬之力。」王翰乾突然覺得自己很是悲哀,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將自己給賣了,而且還不知道對方是誰。想他多少幫派組織想要拉攏他,沒有想到卻是在這里翻了船。想到這里,低垂下頭,為自由默哀,默默的安慰著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個場子,早晚他會找回來的。
「我沒有听錯吧?」方銘安此刻卻是傲嬌起來,「憑什麼以為我們就會歡迎你?伊夢山莊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
方銘安的話並非真的隨意而為,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其一,告訴對方,到了此刻他沒有談條件的資本,同時也將自己的身份擺明,也算是有了誠意。對方如果是聰明人,相信就知道怎麼選擇了。
「伊夢山莊?」王翰乾倒吸一口氣,之前一直都有猜測對方的身份和背景,沒有想到,居然是近兩年才冒出卻又風聲正旺,如今更是勢不可擋之勢發展的越發強大的伊夢山莊。
傳聞,伊夢山莊神秘難測;
傳聞,莊主一身功夫出神入化無人能及;
傳聞,伊夢山莊能人輩出,產業遍布各個領域和地方;
傳聞,伊夢山莊幾大領頭人物神秘非凡;
傳聞……
「那麼,這位是?」王翰乾心中隱隱有個猜測,激動中卻有些不肯定——要知道,伊夢山莊的莊主可是他的崇拜的偶像啊。
「他是誰,重要嗎?」方銘安挑眉,沒有想到還有這意外的收獲,看著家伙的樣子,好像對自家師兄很是,呃,感興趣?
「當然重要,」王翰乾此刻沒有玩世不恭的隨性,認真的說著,「如果真的是伊夢山莊,在下真心想要加入,赴湯蹈火,永不背叛。」
「這麼大的區別?」方銘安可是感覺到最初說願意效勞可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呢,當然,這點,榮晨也感覺到了。
「我…」王翰乾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變笨了,平時無往不利的自己為何在今日卻是笨手笨腳,哦,不對,是笨嘴,「伊夢山莊對我有恩。」
「有恩?」方銘安詫異,回頭望向榮晨,在榮晨眼里也看到了同樣的疑惑與納悶。
「是的。」王翰乾之前不是沒有想過尋找伊夢山莊,只是因為對方太過神秘,一直所尋無果,沒有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今日終于讓他遇到了。
王翰乾此時已經忘記了,他是被別有用心之人以特殊手段「請」到這陌生的地方來的。
榮晨一直在尋思,究竟是誰做了好事不留名,不過,不管存在著怎樣的因素,結果是好的,不是麼?
想到此,榮晨悄然點頭,如今伊夢山莊正是發展用人的時候,能夠找到一個有能力又忠心的部下固然是好,況且,他們的目的不就是這個麼?
「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麼我們就談談吧。」榮晨轉過身,開口說道,與此同時,再次回到之前的座位上。舉手投足間隨意而霸氣,那隱隱的王者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喘不過氣來,想要膜拜。
「請問閣下,您的尊姓大名?」王翰乾此時不敢托大,既然決定跟隨,那麼態度卻是要擺放端正的,尤其是眼前之人極有可能是…
「我來介紹一下吧。」榮晨坐在那里,不曾開口,卻是旁邊的方銘安開口說道︰「這位是…沐辰。」
「沐辰?!」王翰乾陡然站立起身,倒不是因為忌諱或者別的什麼,而是因為激動,沒有想到,對方真的是伊夢山莊的莊主,更沒有想到,這麼神秘高不可攀的人物,此時就在自己的面前,甚至,很快,自己也可以再其身邊做事。
「不像麼?」方銘安不是沒有看到對方眼里的崇拜和激動,想著以後要跟這個太多作案前科的家伙一起共事,心里就有些堵得慌。
「屬下王翰乾拜見莊主。」王翰乾沒有理會方銘安的挑釁,直接走到沐辰的面前,一只腿屈膝跪倒在地,慎重的行了一個練武之人的跪拜禮。
「你果然沒有讓本主失望。」沐辰雖然仍然冷酷著臉,但是眼里一閃而過的滿意卻是不容忽視的,「你是真心想要加入?」
王翰乾自稱為屬下,那麼久是決定要效忠于他,不過,該有的丑話還是要先說清楚。
「屬下誓死追隨,如有背叛,天打雷劈。」王翰乾突然舉起右手做發誓狀,他知道,自己的轉變太過突然,雖然自己是真心的,但是為了打消對方的疑慮,他不介意發個毒誓。
沐辰點頭,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發誓就必須要遵循,如若不然,下場卻是淒慘無比,因此,沒有人會輕易的發這樣的毒誓。
對于王翰乾,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可是早就調查清楚了。從一無是處無依無靠的孤兒,到現在的風流天下的花蝴蝶,行騙天下,從無失手,多少少女芳心遺落在身,卻是從不留情。可是王翰乾的本事,卻是有目共睹的,這也是他為何煞費苦心想要招攬此人的目的之一。
在他看來,這樣的人可用卻不可信,在之前他也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此刻卻是願意相信他一回,不為別的,因為他已經想起來對方究竟是何人。
也許在他人看來,這種風流之人根本無情,尤其是這種行騙天下的人更是不可信,只有他知道,無情之人最有情,因為他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而王翰乾,內心深處卻是孤傲的,或者最初的低頭是逼不得已,但一旦願意發誓委身于人,那必將是打心里信服的。
「好,既然如此,我會安排你的訓練。」伊夢山莊能夠這麼快的成長起來,不光是沐辰的頭腦和能力,還有專門為屬下打造的訓練基地,雖然過程艱辛,但一旦從那里出來,將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謝莊主。」王翰乾沒有想到莊主給了他這麼高的待遇和信任。
漂泊浪跡了這麼些年,其實也想安定下來了,能夠遇到明主是人生一大幸事。此刻,他很感激沐辰對他的救命之恩以及如今的知遇之恩。對于被擄一事,卻是再也沒有惱怒之色。
方銘安看著這個盲目崇拜之人暗自搖頭,以為有多聰明了不起呢,居然就這麼三言兩語就掏心賣命感激不已,果然,師兄的魅力無限大啊,就這麼一會,就有人死心塌地的想要報效。一時間,看向自家師兄的目光充滿了敬意,那崇拜之情猶豫黃河之水,連綿不絕,滔滔不斷…
沐辰心里莞爾,想不到這人這麼好收買,也省了他後面的計劃和招式了。對于自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以,如果對方背叛,那麼…他願意給對方一個機會。
「太好了,」方銘安受傷拿著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折扇,一拍手在手,激動的走過去扶起依然跪在地的王翰乾,「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以後就有人可以奴役了,他就不用這麼累死累活的了,果然師兄英明啊。
王翰乾沒有理會方銘安的舉動,反而小心的看了沐辰一眼,主子沒有吩咐起身,他斷然不敢自作主張。待看見沐辰輕輕點頭方站起身——真不明白,一向隨意灑月兌,崇尚自由的自己,怎麼突然就奴性十足了呢?
王翰乾不知道的是,因為發自內心的崇拜敬仰感激,所以做這些事就覺得理所當然,如果換做別人,即使被逼誠服,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是口服心不服。
「坐下說話吧。」沐辰可沒有忘記今日前來的另一個重要的目的。
「謝莊主。」恭敬的握拳行禮之後,王翰乾才回到之前的座位上落座。
「這個你可認識?」沐辰掏出自己的玉佩問道。
「這個…」王翰乾覺得很是熟悉,定楮一看,「莊主,這不是…」他之前才當掉的玉佩嗎?
「這個莊主的隨身之物。」方銘安適時開口解惑。
「什麼?」王翰乾不可思議,這玉佩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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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男主終于正身了,給個擁抱鼓勵一下吧!
以後將直接用沐辰稱呼。